第2章
这一下着实不轻,左温的口鼻开始隐隐出血,更是耳鸣眼花觉得整个世界都天晕地转。
如此脆弱的感觉左温很久没有体验过了,他自筑基之后已非凡人,就算修炼之时再痛苦也能强行撑住。
3022立刻急冲冲询问:“宿主需不需要关闭痛觉系统,尽管宿主的任务点数为零,但3022有权限替宿主免除费用。”
“不必。”左温立即在心中制止了3022的行为,“我初来乍到演技不精,很可能让原主的家人觉察到异常之处。做戏就要做全套,这点疼根本不算什么。”
年约四十的中年男子见自己的儿子被这一巴掌打得面色苍白口鼻流血,心中自是痛惜不已。可这小子也太能闯祸了,今日不好好教训他一下将来定会惹出更大的祸端。
于是尚延狠狠心冷着脸道:“你惹上徐康安并不算什么,横竖他只是一个秀才尚未获得举人之位,家中更没有半点势力。但谁叫你不知好歹得罪了学正,竟在文会上拿着他人写下的诗词充作自己所作,还偏偏教人捏住了证据坏了名声。”
“这几日学正正与知府商议要不要割除你的功名,我却对此毫无办法。哎,你让我如何是好?”
中年男子气不打一处来,立时就想再扇自己儿子第二巴掌。可他一瞧见那孩子面色惨白倔强不已的模样,就狠不下心来,只能唉声叹气颓然立在一旁。
左温虽然面上装得气愤又不甘,但他心中却在冷笑。
若说剽窃诗词有辱斯文,那这个世界的天命之子就是整个世界最大的文贼。架空世界抄袭他人诗文名扬天下,可算是主角的一贯套路了。
被人罚跪在祠堂的这炮灰名叫尚飞章,正因为得罪了穿越而来的主角徐康安,才落得这么一个名声扫地的狼狈下场。
尚飞章家境优渥可算世家子弟,尚家在整个惠州府都是鼎鼎有名的上等世家,偏偏这一代却出了尚飞章这等心性骄横的纨绔子弟,不喜读书只喜欢流连于青楼之中,惠州府每每对他颇有非议。
原主凭借自身才学考中秀才,也算十分难得。凭借尚家势力,倒也也能富贵一生。他手下的狗腿子却偏偏看上了主角徐康安的青梅竹马,先是言语调戏而后设计让家境贫寒的徐康安遭遇祸事,意图逼迫徐康安交出青梅竹马。
原本的徐康安正是在此等危急情况之下性命了却,这才有了穿越主角大放光彩。他智计百出行事周密,顺利就化解了这场灾劫,更凭借抄袭古人诗文直接考取秀才让整个惠州城震惊不已,着实是再普遍不过的主角模板。
而尚飞章却护短极了,直接出头替狗腿子打抱不平。所以主角徐康安将这一切都完完好好记在了尚飞章账上,只是迫于尚家势力暂且隐忍罢了。
穿越主角自然艳福不浅,不光有小家碧玉的青梅竹马在家等候,更是巧遇了尚飞章的未婚妻李秀雅,博得这位世家小姐的称赞。
偏偏李秀雅一向对原主冷淡无比,这一下可足足让尚飞章吃醋不已。他受李秀雅一激,立下誓言要在文会上用诗词与徐康安一较高下。
若论才情尚飞章只算平平,自然比不过抄袭古人诗词的徐康安。情急之下尚飞章就打了歪主意,找到一个落魄秀才写了一首好诗,力图在文会上胜过徐康安。
只可惜徐康安抄袭的诗词更比尚飞章高出一筹,即便尚飞章作弊也无可奈何。主角徐康安更直接捏住了尚飞章找人代写诗词的证据,将其呈给文会的主办者学正。
学正一怒之下自是非同小可,当机立断便要革除尚飞章的秀才功名让他不能再科举。还是知府再三劝说,才看在尚家的面子上暂时搁浅此事再议,正是由于这件事原主才被父亲罚跪祠堂两个时辰。
随后尚飞章心中不忿竟直接起了杀念,意欲将徐康安直接抹了脖子扔进河里。他自然未能得逞所愿还连累了家人,着实愚蠢极了。
整个尚家也因此势力倾覆,最后更被主角徐康安拿住把柄一举颠覆,昔日的贵公子尚飞章只落得一个沿街乞讨的下场。
而他那位未婚妻李秀雅却成了徐康安的后宫之一,更与徐康安情投意合好不快活。
徐康安最后位极人臣尽享荣华富贵,所著的文集与诗词让他被称为文道宗师,可谓功成名就千古流芳。
一个穿越而来的文抄公,堂而皇之将别人的东西据为己有,还能踩着原主一步步上窜,真是小人嘴脸可恶极了。
左温穿越过来的时机也真是很巧,再过三日知府就会宣布革除他的功名,到时整个惠州城都会得知此事。偏偏原主让他人代做诗词一事确凿无疑,即便以尚家的势力亦难逆转天命。
这世界不光对读书人才学要求颇高,更对其品行极为看重。
以往尚飞章一个世家子弟逛青楼并没有什么问题,甚至可称得上少年风流。但原主将他人所写的诗词称为自己所作,这却是文道上的问题,已然有些严重。不仅会被读书人明目张胆地鄙薄,普通老百姓也能暗中戳原主的脊梁骨。
否则凭借尚家的势力,也不会拿此事无可奈何只能任凭知府与学正处理。
恰在此时,左温就听到系统3022的提示:“系统发布第一轮任务:避免尚飞章功名被革除,任务成功奖励任务点五百点,任务失败副本就此关闭。连续三次副本任务失败,宿主会失去记忆重入轮回。”
乍一听闻此等重要信息,左温只眨了眨眼睛表情未有丝毫变化。
此时尚飞章看似身处绝境,但一切自有回转余地。他熟知剧情之后,更是对那唯一一线出路了然于心。
左温心中已然有了决定,偏偏梗着脖子不服气道:“父亲,今日之事我是我小瞧了徐康安的手段,来日我定会千倍百倍地还回去。”
原主父亲尚延一听此言差点背过气去,原本已经垂下的手掌又高高举起。但他瞧着左温那双倔强不甘的眼睛,就好似看见了已经亡故的夫人,满腔怒火立时熄灭。
他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头,恨声道:“今日之事重点不在徐康安如何,而在于你即将被割除功名。学正与知府一同联手,看来是铁了心要整治你。谁知你竟半点也不担心此事,还想着与他人逞强斗狠,真是不成器!”
若非原主的性格就是这种被宠溺惯了的坏脾气少爷,左温又何至于装成一个不知世事的纨绔子弟?
好在他自有时间潜移默化让原主家人接受自己的变化,以后的布局与打脸也就不必这么费心了。
思及此处,左温立刻轻声道:“父亲不要气坏了身体,我不服气归不服气,此事因何而起我心中也是一清二楚。不过是刘家与知府看不惯我们尚家势力太大,借此由头非要压压我们尚家的威风,徐康安也不过是他们手下的一颗棋子罢了。”
被自己骄纵惯了的儿子,竟能说出这种话来?可见真是吃一堑长一智,这回他在徐康安手里吃了亏也并不全然是一件坏事。
瞧见原主父亲欣慰的目光,左温心中就知自己并未猜错。
原主尚飞章蠢归蠢,好歹也是世家子弟,能在惠州府横行霸道好几年还没出事,自然有其过人之处。
只可惜一碰上天命之子徐康安,尚飞章就将自己的脑子甩了出去,还越挫越勇直至最后拉着整个尚家一同陪葬,成了主角脚下一块再合格不过的踏脚石。
“我看此事未必没有回转余地,若是李家肯出手干涉此事,即便是刘家与知府对此也无可奈何。”
一听此言尚延的眼神却黯淡了一瞬。
太年轻,自己的儿子终究还是太年轻。先前惠州府内刘尚两家暗斗不休,李家并不偏袒任何一方。最近几年尚家处于下风,于是看似中立的李家就隐隐有了立场。
现今自己的儿子出了这种麻烦事情,李家巴不得早点与尚家划清界限,又哪会出手相助?
善于揣测人心的左温自然知道尚父的沉默意味着什么,可他只做不知般扬头笑道:“尽管季雅平时对我没什么好脸色,儿子却知道她心中有我。这次文会她要我与徐康安一较高下,也只为激起我的好胜心让我一心求学罢了,着实用心良苦。”
“而李世伯一向疼爱季雅,看在我是季雅未婚夫的面子上,世伯定会帮我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