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虎”。
众人刚刚还暗中嘲笑他无能,现在全都舌挢不下,心里都想:“宇文公子虽然先得到了机缘,可是澹台家的这位也不差。和这样一来,两家又得明争暗斗、暗中较劲了吧?”
就在这时,远处平静的止杀湖西边,忽然波涛骤起。
时辰已经接近黄昏,湖西边正是乌金坠落之处,道道红色晚霞在远处翻涌流动,衬着那忽然波云诡谲的水面,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半湖碧绿,半湖金红。
就在那两种截然不同的异色中,一道恐怖的剑意冲天而出,激起万道浪花、搅动无数碎金。
一道人影随着剑意飞出湖面,手中宝剑浑然不似过去颜色,在天地间挥出了一道浩大剑意。
望着那道剑意,不知道为什么,每一个人心里都似乎感受到了一种极度的悲伤。
这股悲伤就充满了天地之间,也刺进了每一个人的心底。
元清杭凝视着西方,浑身僵硬。
虽然隔了浩淼烟波、数里之地,本不该看得清那柄剑上的剑名,可是他心里却骤然涌上了再明确不过的两个字。
“应悔”。
应悔剑出世,那些腥风血雨还会远吗?
……
夜色漆黑,今晚无月无星。
各家仙门子弟都已经陆续上岸,各自围坐在熟悉的圈子里,生火进食,默默无声。
没有人说话,好像所有人的眼神都有点躲闪。
元清杭往嘴里扔了一颗补充体力的灵丹,狐疑地望着不远处的苍穹派众人。
宁夺的背影端坐如松,仿佛对身边的异样视而不见,可是元清杭却能清楚地感觉到,他身边的师兄弟们,一个个都似乎心神不定。
他观察了一会儿,一无所获,抬首看到常媛儿和两个灵武堂的女修坐在一边,忙起身过去。
“常姑娘此番有收获吗?”
常媛儿摇摇头,圆圆的酒窝懊恼地现出来:“我的修为太低,在水下没行进多久,就浑身僵冷,只好上来了。”
元清杭笑道:“常姑娘的软鞭可否拿出来一观?”
常媛儿不明所以,手腕一抖,束腰的软鞭赫然飞出:“怎么?”
元清杭白玉扇一抖,银索飞出,软鞭和银索拉成一条直线,微微颤动,绞在一处。
软鞭色作漆黑,他的银索银光闪闪,一刚一柔对比鲜明,不仅煞是好看,更有点温柔缱绻的味道,顿时将不少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元清杭虽然背对着苍穹派,可不知怎么,忽然觉得有道目光刺在背上,说不清是冷还是热。
常媛儿体会着对面传来的某种意念,眼睛蓦然瞪大了。
片刻后,软鞭猛然一抖,灵蛇一般激飞上了半空。
在空中傲娇地盘旋了几圈,才又笔直地一头扎下,落在常媛儿手中,软软垂了下来。
“裁春”两个字闪了闪,印在在常媛儿的软鞭柄上。
常媛儿又惊又喜:“黎大哥!这是……”
“它喜欢你。”元清杭笑嘻嘻收了银索,“恭喜常姑娘啦。”
常媛儿心里不安,低声道:“可这也太贵重了……”
元清杭笑道:“海螺珠同样贵重,常姑娘不也是慷慨解囊。”
旁边围观的众人看到这情形,都是又羡又妒,不少女修更是心里都暗暗想:“这位常姑娘若不是海青门的掌门爱女,又貌美可爱,又怎会有人将到手的兵魂拱手相让?”
元清杭重新坐下,心神不定地往边上看了看。
宁夺的背影笔直,火光冷焰中,清晰映出他侧脸冷峻,长睫低垂。
元清杭低声问身边的李济:“苍穹派的人怎么了?”
别人得遇机缘,无论是得到自动认主的木嘉荣,还是强行收服兵魂的宇文离,都得到一片由衷的羡慕,可是宁夺回来后,就连上前奉承的人都罕有几个。
就算苍穹派的弟子们,也都一个个神情古怪。
李济似乎比他更震惊:“你……你不知道‘应悔’的来历?”
元清杭一愣:“什么?我不知道啊!”
他这尴尬的身份,穿越过来,非但没有什么金手指,就连一些基本设定都不知道,还不如一个本地土著呢!
他仅仅知道宁夺最终持有的是一把名叫“应悔”的名剑,可是还真不知道它的来历,瞧这些人避而不谈的模样,还真是诡异。
他试探道:“是什么邪物不成?”
不应该啊。止杀湖里,名门仙器满地,又怎么容得下什么不好的东西?
常媛儿悄悄道:“不是邪物,胜似邪物。”
元清杭眨眨眼:“远古的东西?”
常媛儿脸上有丝犹豫:“哪里算是远古,这兵魂的主人……也就死了十几年而已。”
元清杭盯着她,心里忽然某种不好的预感跳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