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师姐,是我啊,我是六子!”
六子……
两人眼里都闪过了一丝巨大的惊讶,然后四师姐郑佩佩就朝我招了招手。
我急忙把耳朵伸过去。
“砰!”
她一记手刀直劈了下来!
还好我闪得快,不然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师姐,你这是……”
“我呸,真无耻!”郑佩佩眼中含泪,却坚忍着不掉下来,仇恨的瞪着我:“不管你们伪装成谁,用什么话术,我都不会把大师姐跟五师弟的行踪告诉你们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有种就打死我!”
我喜忧半参。
喜的是,听四师姐这意思,大师姐跟马大红没有被灭魔教制服!逃走了!
忧的是,他们现在不信任我,我也没法证实身份。
以前李登行为我做的易骨之容,是可以靠扯动牙线来恢复原貌的;
但现在,圣镜为我塑造的假面,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恢复,也就难以证明身份了。
我的天目都被爷爷捏碎了,在师兄师姐眼里,我早就死的透透的了……
“师姐,你听我说,我……”
“啪嚓!”
背后响起枝条踩断的声音。
我立马打了个哈欠,把涌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后面那人拔剑搭在我脖颈上:“你这家伙,果然不对劲!”
我强自镇定的站起来,负手冷笑:“何方野鬼,在此放屁。”
那人绕到正面来,原来是白天那俩黑袍狗腿子之一。
“是你侯三爷爷。”侯三冷笑道:“说,你大半夜的来这里私会囚犯,是想密谋什么!?”
我冷静道:“只是好奇而已,堂堂茅山宗的内门弟子,为什么会被你们关在这里?”
侯三脸色大变,当场从背后勒住了我的脖子,剑尖已经刺入皮肤!
“好你个装神弄鬼的死神棍,果然心怀鬼胎!不然怎么会知道这两人的身份?”
我咬了咬后槽牙,毫不慌乱的一肘子把他顶了后去。
赶在他还手之前,我冷斥道:“你特么废话!”
“他们腰上系着的这把小桃木剑,不就是茅山宗内门弟子的象征么?是我眼花了,还是你没脑子?”
侯三的胸膛被我一肘子怼得生疼,急于报复,却偏偏无言以对,一时间阴沉的僵住了。
我回头看向师兄师姐,看着他们干裂的唇子,忍不住道:“不管他们犯了什么王法,至少给口水喝吧?要是渴死了,不就没法替你们干活了?”
侯三倚到牢笼上,戏谑道:“你好像很关心他们?就别演了吧,明明早就认识,对不对?”
我面无表情道:“只是怕刘老爷的大事,被你这种不分轻重的垃圾给搞砸了,会害我拿不到那十万块酬金。”
说着,我顾自捡起旁边石桌上的碗,到蓄水桶那儿舀满,给师兄他们端了过去。
侯三觉得我这人很难缠,也就没阻挠。
师兄师姐很意外的样子,却没接水,而是有意无意的往我身后瞟。
我登时一楞。
他们应该是想提醒我,有人在背后暗中窥视一切,多半就是刘老六……
我思索了一下,突然大笑起来:“还真特么以为我要喂你们水喝啊?”
我一下子把水泼在了两人脸上。
他们不明所以,但还是本能的舔舐起来,尽可能的摄取水分。
我问侯三道:“你们打他们,也不是单纯为了玩儿吧,是怕他们恢复元气后,会反抗,甚至逃脱?”
侯三也没否认。
郑佩佩跟张大山虽然天赋不高,但也有化神境五重天的道行,而且一个精通通灵术,一个体魄强横擅用兵器,可谓刚柔相济,联起手来也算一股不容小觑的战力。
对于这种隐患,自然是直接打断手脚最省心了。
我隐忍着内心的愤怒,突然折下了一根树干,捅进牢笼里,面目狰狞的殴打师兄师姐!
“他妈的,刚才好声好气问你话,你居然敢偷袭我,还好老子闪得快,不然眼睛都给你戳瞎了!”
“阶下囚而已,就该好好顺从我们,不然小命都难保,听到没!?”
侯三没想到我还有这么恶劣的一面,当即乐的直拍手。
师兄师姐也躲到墙根里,更加怨恨的瞪着我。
我则偷偷用眼角余光窥探刘老六的帐篷。
他见我殴打张大山跟郑佩佩,似乎终于对我放下戒心了,阖住门帘,继续回去睡觉了。
我松了口气,一把将树干砸在了张大山背上,然后骂骂咧咧的回了帐篷。
侯三幸灾乐祸的嘲讽道:“瞧见没,你们茅山宗灭亡了,现在就连流浪汉都敢欺负你们了。所以啊,你们最好乖乖听话,要不然,有你们好受的!”
侯三伸个懒腰,飞纵到树冠上继续盯梢去了。
我急忙蹲到门口,透过门帘缝隙张望。
牢笼里,郑佩佩深感屈辱的哭泣了几声,然后抹干眼泪,把我丢在笼里的破碗捡起来,想让张大山喝下碗底仅剩的一层水珠。
张大山却眼睛发直的注视碗底。
郑佩佩愣了愣,下意识挪到月光底下一瞧——碗底下,有一枚被我硬生生用指力嵌进去的弹丸,像颗石子,但其实是丹药。
合谷丸!
这还是我跟马大红出发去江家前,四师叔塞给我们的,有一半在石棺里就被我吃光了,另外一半,一直放在我的皮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