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清犹豫了一下,就将江明哲扔在了地上,然后小心翼翼的把孩子放了下来。
他随手一招,从室外吸来了一段柳枝,口中念着咒语,柳叶沾水洒在金锁上。
顿时,弥漫在金锁上的禁制,减弱了,令江海清望见了里面的两道灵魂。
“承泽!婧香!!”
夫妇俩的灵魂,被灌入金锁的香灰腐蚀了大半天,此刻都已经浑噩不觉了,怎么叫都不出来。
江海清不明真相,把这枚用来保护一家三口的金锁,误认成了囚禁灵魂的牢笼,当即盘坐下来施法破解。
感受着内里属于江有为的雄浑气息,江海清忍不住落下了老泪。
“二哥,为什么?我还以为你已经清醒了,怎么又做出这等禽兽不如之事!?”
“这一次,你可算是把全族都毁了,可你自己心里,就不痛吗……”
“煮豆燃豆萁,漉豉以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江海清深吸一口气,拭去了泪水,汇集全身的力量凝于指尖,用力冲金锁刺下去。
“给我破!”
金锁感受到侵入,顿时绽放出了无比璀璨的金光。
江海清还以为它只是个困阵,没想到还是个反击之阵,毫无防备之下,当场被这股金光轰飞了出去!
“多谢了!”
江明秀立马乘机攥住了孩子。
爆发出刚才那股威能后,金锁的力量暂时耗尽,已经无法再保护婴儿了。
江明秀得意洋洋的把孩子捧起来,冷笑道:“有种再动我一指头,我掐死他!”
江海清自知被当了枪使,怒火滔天的攥紧了拳头,却已然被那金光打伤了,口齿溢血。
两人陷入了对峙。
就在此时,江海清没来由打了个寒颤,浑身寒毛倒竖的看向了身后。
江明秀也眼前一亮,抓着孩子后退了几步。
只见一双猩红的眼睛,像刚从地下爬出来的修罗,从外面缓步走了进来。
江有为!
江有为此时披头散发,一身灰袍子被他自己抠撕成了絮状,裸露出的上身满是伤痕。
刚走到门口,他就闷哼着半跪了下去。
一股股粉光,从肩膀处向胸膛涌动,就像烈火燃烧,使他痛苦的抱头咆哮。
“二哥!”
江海清本能的扑了上去。
江有为却猛然睁开血瞳,突兀预料的一掌拍在了江海清胸口。
这一掌,势若万钧,连江海清的魂魄都差点打散了!
他摔进祖宗祠堂里,吐血不止,心里更是在泣血。
他后悔,后悔自己太感情用事。
从小便跟江有为是最亲密的玩伴,直到后来江有为邪性膨胀,做出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恶事,他还是把江有为当兄弟看。
可早在江有为当年托送江承泽的那一天,江海清就应该狠下心来,召集天下玄门围剿江有为。那样的话,也许就没有今日的惨剧了……
江有为却没有多看江海清一眼,仅自闪现到了江明秀身前,一把掐住脖子,提了起来。
江明秀的脖子嘎巴作响,既吃痛又惊恐道:“爹,是、是我啊!明秀!我、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你忘了吗??”
江有为面无表情,江明秀却恍然看见了另一张神情更加痛苦狰狞的脸,连声音也变成了混沌嘶哑的叠音,仿佛地狱钻出的修罗。
“快!把它拔出来!”
江明秀愣了愣,立马反应了过来,伸手去拔那根降魔杵。
可不管他再怎么用力,那杵子就跟长在肉上了似的,纹丝不动。
“我、我拔不动!”
“废物!”
江有为一把扔开江明秀,陡然从腰封里掏出一枚陶罐,摔碎塞子。
十颗浊灵,当即飘舞了出来。
“你们这些肮脏的杂种,我现在以你们君王的名义,命令你们,同化这根降魔杵,让它的力量退出我的身体!”
浊灵们飘舞如蝶,发出了冰冷的声音。
“君王的神血,早已离开了你的身体,你,不再是我们的君王了。”
江有为怒目如龇,却无可奈何。
随着降魔杵进一步深入,他痛苦的满地打滚。
江明秀脑子转的很快,立马喊道:“江承泽隐藏了四颗浊灵,而且用科学领域的方法,杀灭了那四颗浊灵的思维,也许可以为你所用!”
江有为眼前一亮,挣扎着爬了起来:“在、在哪里??”
“我混进酒里了!”
江有为立马招手吸来饭桌上的酒瓶,但凡还有残余的,系数灌入了嘴中。
随着“咕咚咕咚”的吞咽声,他体内窜动的那股红光,肉眼可见的缓慢了下来。
他的血眸,也渐渐恢复了清明。
“哇!”
江有为猛然吐出了一口黑血残渣,脸孔瞬间枯黄了很多。
显然,这些混合了死星的毒酒,虽然成功遏制住了降魔杵的力量,但对他自身的伤害也是不轻。
就像吞下了四枚核燃料,他需要用很久很久的时间,去抵消这燃料放射出的力量。、
江有为爬了起来,调整了一下呼吸,缓步走向江明秀。
“爹,你、你清醒了??”
江有为嗯了一声,然后就面无表情的抓向孩子。
江明秀却微微错身闪开,硬着头皮道:“爹,先、先帮我杀了江海清!”
“他是江家最后的余孽了,杀了他,江家就是你我父子二人的了!”
“至于这孩子,你现在杀掉也行,带回去处置也好,随您便!”
“啪!”
江明秀被一巴掌抽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