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泽“……”
“我考虑考虑吧。”
半晌过后,江承泽迎着江明秀难堪的脸色,坚定的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不能接受。”
老太爷有些意外:“为什么?是怕太辛苦吗?”
“不会的,族内经历了这么多灾难,死的只剩下不到一百口人了,还都是老人、长辈,很容易管理的。”
“不是因为这个。”江承泽蹙眉道:“是因为我没时间。我要抓紧调查我父亲杀害同胞的真相。”
“这还有什么好查的?”族人忍不住哼道:“他当年自己就说清楚了,原因就是没有原因,就是他觉得该杀,甚至过程中他连感觉都没有!”
“他就是天生心理变态!你没继承到这一点,已经是算祖坟冒青烟了,还有什么好查的?”
江承泽神情凝重的摇了摇头:“你们越是这样想,我就越要查!”
“我不相信一个人会无缘无故的残害同胞,哪怕是天生的精神病,也该有个病理诊断吧?”
“要是背后真有什么隐情呢?要是他也是身不由己呢?你们却认定他是天生的恶魔,甚至连他自己都这么觉得……”
“一想到这种情况,我就寝食难安!毕竟他是我的父亲啊,虽然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我怎么能对他的事情不管不问?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欣然接受自己的父亲是个天生恶魔??”
“所以,我一定要查清楚!这是我作为儿子的责任!哪怕最后真的证明他是个天生精神病,我也没有遗憾了。”
老太爷看看江承泽,再看看江明秀,不由得感慨了一声。
“都是儿子,差别咋就这么大呢……”
“一个以父亲为耻,巴不得用他脑袋做投名状;一个却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唉,你算是继承你亲爷爷的性子了,重情重义、脚踏实地,还有一股子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倔劲儿。”
江明秀听得是如芒刺背,看向弟弟的眼神,闪过一丝藏都藏不住的妒恨。
江承泽发觉到了,却没说什么,只是抱歉的拱了拱拳头。
“谢谢族人们这么信任我,可是,不查清楚真相,我就无法专心做事,不足以作为一族之长,还望海涵。”
“也就是说——”老太爷眼前一亮:“等真相水落石出后,你就愿意做族长了?”
江承泽想了一下,重重点头:“我愿意。”
“但我不是为了财富,更不是为了所谓的权利,只是为了还债,我父亲的债。”
“家族已经衰落了,连后代都只剩下我们三个了,虽然一直都很保密,但一旦消息走露出去了,我们江家在风水界的地位,就顷刻间一落千丈了,甚至可能会遭到仇家的落井下石。”
“虽然我怀疑我父亲也是逼不得已才做了那些恶事,但无论如何,这都是他欠家里的债,必须有人还。”
“尽管我说不定哪天就被人皇吞噬了,丢了性命,但在此之前,我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家族复兴!”
“说得好!”一位族人忍不住走了出来,重重拍打江承泽肩膀:“孩子,你的确跟你父亲不一样,是个好孩子!”
“族长之前跟我们说的也有道理,放得下,才能拿得起,过往云烟,是盘踞在未来之上的迷雾,是绊脚石。”
“你父亲确实是千古罪人,可你自己,也确实是家族未来的希望啊……”
“希望你能早些查明真相,这样,那些被你父亲杀害的孩子们,也就能瞑目了……”
一时间,有人笑,有人哭。
老太爷闭上眼睛缅怀了一下曾今,然后沉声道:“承泽,那你就专心调查吧,我们等你。但我们都老了,可别等到我们都入了土了,你还没查到。”
江承泽突然笑得讳莫如深:“愚公移山,一代接一代,哪怕我查不清楚,我的孩子也会继续查下去的。”
“什么??”老太爷既欣喜又震惊的站了起来:“你是说,你跟婧香,有、有了??”
所有族人都兴奋的围了上来。
江承泽沉默了一下,才苦笑着看向江老三:“对不起啊干爹,我们违反了跟你的约定。”
江老三已经笑得像朵大菊花了,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不碍事!不碍事!”
“我不让你们要孩子,就是怕风险太大了。一来是怕你父亲邪性未泯,会伤害你们的孩子;二来,是怕族人们放不下仇恨,你们有了孩子,对他们等于是伤口撒盐,会殃及这个孩子的”
“但十几年过去了,你父亲早就失踪了,甚至可能已经去世了;而且族人们,也比我想象中宽容多了。”
“老三,你也太门缝里看人了!”
“我们再恨,也不至于跟孩子计较啊。”
其实换做以前,族人们确实有点接受不了,会眼红、甚至憎恨这个孩子;
可现在,江承泽已经证明了他跟他父亲截然不同,是个心理正常的善良之人,既然如此,族人们也就看开了。
家族几十年没迎来新生命了,现在没有记仇的余地,只有欣喜和激动。
“几、几个月啦?”老太爷心急的问。
江承泽腼腆的挠了下头:“哪有几个月,可能就几天吧,是昨晚登机的时候,婧香才刚验出来的。”
“太好了!”族人们兴奋的直搓手。
“这孩子,就是未来的希望啊!”
“咱们江家的香火,又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