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不像我说的这么夸张,世人仍旧会记得姜太虚这个名字,但想到你,就肯定会联想到姜观岳,你这辈子做过的所有事,你的刻苦、天赋、成就,终将被后人归功于姜观岳的元阳,与你何干……”
一句与你何干,像刀子插进掌门人的心坎,使得他眼里愤怒消退,只剩下无尽的空虚与不甘。
爷爷睁开了眼睛,沧桑道:“所以,你才事事跟我争第一,想全方位的胜过我这个所谓的天纵奇才。你就是想让世人都知道……不,是想证明给你自己看,你,姜太虚,不是任何人的替身,你可以做到比为奏响圣笛而死更困难、更伟大的事情!”
“而今,你还没有完成自己的事业,何以中道自废?”爷爷轻轻摇头,眼神凝重道:“我所认识的姜太虚,只要他自己还没认输,就没人敢放心的接受胜利!”
掌门人大睁着眼睛沉默了片刻,沙哑道:“无为,你到底意欲何为?”
爷爷沉思片刻,凑到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掌门人脸色大变:“绝对不行!”
爷爷也不着急,循循善诱道:“只是走个形式而已,不是让你真的成为他们的部卒……”
“况且这样一来,你我就有了再比一场的机会……”
“最重要的是,这样可以让你彻底摆脱师祖姜观岳的荫蔽,成为真正的你自己……”
他们不断私语。
大师叔感觉不妙道:“老二,你给老三灌啥迷魂汤呢?”
掌门人此时陷入了沉思,然后站起来,走到了仇继欢身后。
仇继欢似乎明白爷爷的用意,当即一掌拍散了宋凌浵体内的鬼气,将她揽起来,轻声道:“阴司不好看,但还算新鲜,我们去散散心,好吗?”
打从看到仇继欢复生后,宋凌浵就像变了个人,眉眼里满是温柔,含着泪点头:“你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你再也别想离开我了……”
仇继欢温柔一笑,大手一挥,一股黑烟就卷住了他俩和掌门人。
这是要遁去阴司的征兆。
我急忙道:“掌门人,你还回不回来了?我、我怎么跟师姐他们交代啊?”
掌门人面无表情的看着我,眼神复杂无比,沙哑道:“别再叫老夫掌门人了……”
“既然老夫做出了这种取舍,也就再也没有资格作为茅山宗掌门人了……”
“呵,也罢,老夫从未有过这种资格,这个位子,本来就是属于通天的……”
黑烟完全笼罩了三人,消散之时,人也不见了。
溶洞里只剩下我、爷爷、大师叔,昏睡的四师叔,和童梦瑶的尸体。
大师叔瘫坐在了地上,仰天叹气。
“老二啊,你终究是把咱们茅山宗搅合散了……”
爷爷平静道:“不破不立,大破大立。道乃自然,自然本来就是随时变迁的,岂能处乱世而不惊?那还不如回老家种高粱。”
大师叔是山东人,听到高粱,就想到了家乡的高粱酒,忍不住倒灌了几口烈酒,四脚朝天的躺了下去,又回到了那副醉生梦死的糊涂状态。
爷爷朝我飘了过来,盯着童梦瑶看了看,突然让我把她抱进冰棺里。
接着,爷爷催动鬼气,将圣笛也卷了进去。
虽然不知道爷爷要做什么,但我心里还是激动了起来,翘首以盼的守在冰棺旁边。
“爷爷,梦瑶她,可以复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