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绒!”
“胡公子!”
银绒循声望去,就见到清轩和清田。
银绒也有点激动:“没想到还能见到你们!你们都没事,太好了,奎岳呢?”
清田:“那孩子非说去找你,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福源洞一役,死伤了不少人,昨天在洞口掩埋了一些尸首,也有被同门带回去安葬的,哎,还活着就是好事,诶?胡公子,你走路怎么一瘸一拐的,腿受伤了吗?是被蛊兽所伤吗,我带了些伤药,需不需要帮你上药?”
银绒心道:是受伤了,不过不是腿,也不方便让你上药。
于是含糊地应付过去,而后就听“城阳老祖的忠实信徒”清轩叭叭叭地宣扬自家师祖的战绩:一剑便斩上百只蛊兽!
不但他吹得天花乱坠,连周围的人——不论认识不认识——都纷纷表示赞同:
“朝雨道君不愧是当世第一大能!”
“太厉害了,当时他从天而降,白衣胜雪,简直像天神降临一般!”
“……”
众修士们夸得赞不绝口,崇拜和感激之情如滔滔江水,快要把人淹没,银绒却悄悄撇撇嘴:原来他救自己,真的是捎带脚。
但也不用刻意强调一下吧,大家相处了这么久,就算没有结主仆契,自己也是他名义上的灵宠,一丁点感情都没有的吗?这也太伤人了。
银绒因为“腿脚不灵便”,走得很慢,清轩和清田倒都很照顾伤患,并没有扔下他,三人一路走走停停地往北而去,没过多久,又遇到一件热闹。
这是银绒寻找了一路而没找到的大波“人群”,好几个门派的弟子,泾渭分明地站成几队,中央是堆积如山的兽骨。
千山门为首的弟子白色校服都被血污染红,正与人据理力争:“这些蛊兽是我们抢到的,在此处只是拨皮、拆骨处理,怎么就成了人人能抢夺的公共资源?”
“骨头上又没写你们千山门的名字,怎么不能公平竞争?”说话的竟也是熟人,乃是玄阴谷弟子——就是他们,之前抢了银绒等人的灵枢碧兰。
“娘的,又是他们,玄阴谷不是已经损失了最强的四个金丹巅峰,怎么还敢这么不要脸?”清轩愤愤地说。
清田:“你仔细看,有人撑腰。”
果然,几位无量宗弟子站出来为玄阴谷说话,若仔细看,便能发现,他们穿的是无量宗内门弟子服,清轩还小声叫出了他们的名字:“叶耳和郑无妄都是无量宗这一辈的佼佼者,听说这次拿了不少资源,是咱们强有力的竞争对手,现在已经有人偷偷开赌局,猜这次师门大比,到底是太微境还是无量宗能拔得头筹,他们的表现很关键,真希望能有人出面教训教训他们。”
银绒奇道:“斗法失败也会影响最后的评定等级吗?不是说按着谁得的机缘比较多来评判吗?”
“秘境的评判标准一直是个谜,总之是有关系的,就算不看最后的评定等级,他们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吃瘪,也会影响无量宗的声望,”清轩怂恿道,“清田师兄,你也是咱们太微境这一辈里的佼佼者,去教训他们呀!”
清田有些犹豫:“可对方人多……”他只身一人便拔刀相助了,可此时秘境之外各派的师长们都在看着,他代表的不是自己,行侠仗义不成反被吊打,丢的可是太微境的人。
不过,总有人不去瞻前顾后。
“好不要脸的臭男人,这不就是明抢吗?”一道清脆甜美的嗓音响起,银绒等人循声望去,不正是星辉楼的大师姐遥洛吗?
“臭娘们,男人的事情,你们少多管闲事!”玄阴谷一个弟子大声骂道。
这句话直接捅了马蜂窝,星辉楼的女修们翩然而起,十几把剑直冲那弟子刺去,那弟子被打得屁滚尿流,好在无量宗的叶耳出手相助,被救下时,他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骂:“这些娘们疯了!我不过说了句实话,就这样群起而攻之,女人就是容易被情绪左右,真的不适合修仙,就应该回家绣花!”
星辉楼的仙子们紫衣飘飘,打斗也如画儿一般,看起来非常赏心悦目,听到那些污言秽语就很让人倒胃口。
银绒躲在人群里高声道:“闭嘴吧矮矬丑,我师父说,越丑越没本事的男人,越对漂亮姑娘敌意大,看来是真的!能说出这么难听话的人,果然长得也很难看,还矮,身手也差!”
“你又是谁?!敢不敢站出来?”
银绒缩到清田身后:“不敢!说句公道话而已,我才不跟你打!”
清田却没老老实实护在银绒身前,他沉声道:“连星辉楼的姑娘家也能路见不平,我若瞻前顾后地做缩头乌龟,反而为师门蒙羞,清轩,你看顾着胡公子,我去助她们一臂之力!”
两人都误会银绒受了腿伤,下意识对他多加照顾。但银绒只是不愿意多生事端而已,他非但没有受伤,还觉得经过这次采补之后,随着妖丹的恢复,他体内的灵力精纯而浑厚,修为更上一大层,并不需要人保护。
然而,清轩虽然有心保护他,可修为稀松平常,并不能挡住突然袭击。
玄阴谷刚刚那个被银绒羞辱了弟子,从战局里抽出身,猱身而上,剑尖直奔银绒而来!
“原来是你!被主子厌弃的狐狸精,就凭你这绣花枕头,也敢嘲笑别人学艺不精?”
与此同时,星辉楼大师姐遥洛注意到这一变故,紧随其后,与遥洛对战的无量宗郑无妄也提剑追来,连叶耳也敏锐地跟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