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怙面无表情的看着这胆大妄为的女子,她更像是捉摸不透的存在,此时此刻,就像是一只舞动美女蛇,危险且极具诱惑。
高晚悦嘴角上扬,朱唇慢慢的凑近他的耳边,压低了嗓音说道:“我是不会与你死在一起的!”
边说着边用手摸自己头上的白玉簪,狠狠的朝着他的后背刺去,可惜元怙意识到情况不对及时推开了她,本想刺向心脏却偏了一些,高晚悦踉跄的后退了几步,重新摸回了匕首。
元怙呆呆的看着她,终是覆水难收,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回去了,注定是要两败俱伤,可是始终不解,为何会成了现在局面,他自问算无遗策,
可是这一生还是有两件事没有预料到,一是宇文嫣真的爱上了自己,为了家族她不得已出卖自己,可为了夫妻情分又替他担了那份毒酒,所以自己才得以活了下来;
二就是他以为一个人的感情永远都不会变,即使是他先转身的离开了她,那时也骄傲的以为她的心里会一直只有自己一个,可等他想要回头的时候佳人已不在,原来在爱情里没有人会始终等在原地。
元怙一口鲜血吐在地上,眼前的视线慢慢变得模糊起来,“原来真的没有人,会在原地等你,哈哈。”他放声大笑起来,即使不能相信眼前的这一切已经成为事实,去试着接受。
安幼厥迟迟没有等到新娘子,便来屋内寻她,可是没有看到人影,只看到地上的斑斑血迹,便循着一路来到此处,桑柘不放心的寸步不离,水清也执拗跟在身后,安幼厥看到眼前的这个女子满眼充满了心疼与怜爱,她已是伤痕累累,不知道刚才经历了多么惨烈的一切。
这个阴魂不散的男人如何从地狱里走回来的,又为何在此纠缠不休?安幼厥不知道眼前的这一切,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应该是极为惨烈,但是看着他伤害了自己的心爱之人,愤愤难平,低沉的嗓音说道:“元怙,你居然回来了!”
“是,我现在回来了,而且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元怙理直气壮的与安幼厥对峙,握紧手中的折扇,刚才他明明有机会能置她于死地,她这样的小伎俩根本就不应该伤害到自身,只是片刻的恍惚让她有机可乘。
安幼厥手执长剑,立在高晚悦的身前,厉声对着元怙说道:“这里没有任何事,任何人是属于你的,既然你不顾自己的生死死,那就注定了结局,你不会活着离开这里!”
“将军。”桑柘以身为盾挡在了安幼厥的身前,他这一生的使命都是要保护好他,为了履行在老将军生前的承诺。
安幼厥手搭在他的肩上,示意他不要站在此处,“你不要插手,我们夫妻与他的恩恩怨怨”熊熊燃烧的愤怒,这是他与元怙之间的事情不容许任何人管,因为那是他的妻子,所有伤害了她的人,都要由他来亲手解决掉。
桓鸩走上前也护在元怙的身前,大家各为其主,他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元怙被人伤害,眼神也变得杀气腾腾,瞪着桑柘。
“桓鸩,也请你不要插手,今天看来是必须要做个了断了!”高晚悦靠在水清的怀里,虚弱的对他说道,今天无论生死,以后的时候才能继续的往前走着,
元怙给了他一个眼神,他也放下了戒备的姿态,与桑柘走到一旁,可依旧是对立的状态,说到底都是各为其主,也不遑多让。
高晚悦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胸口一阵愤懑,一口鲜血吐在地上,只觉得天旋地转,视线慢慢模糊,看着眼前一身鲜红喜服的安幼厥,这背影总觉得似曾相识。
曾经她说她时常做同一个梦,在梦里时常梦到一棵盛开的梅花树下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玉冠束发,白衣飘飘,迎风而立,他身上有着淡淡的梅花香,从来没有看清他的容貌,每次越想走进便会从梦中醒来。
安幼厥与桑柘觉察到她的异样,跑过来查看,模糊之间她伸手抚摸着安幼厥的脸颊好像第一次看清楚了梦中的景象,那个书生就是安幼厥!难道这是前世的记忆?
她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银灰色的双眼直勾勾的看着他,原来一直以来那模糊的记忆都不是梦境,而是前世的记忆,只听人说过人死之后要喝上孟婆汤来忘却前尘,看来自己的前世是没能将这孟婆汤饮尽,才有这支离破碎的记忆。
安幼厥将高晚悦放在桑柘的背上,示意他们先行离去,而留下自己来面对这里的一切,背影冷峻,好像是千斤之重负担一切。
“快走。”安幼厥握着剑对着身后的桑柘怒吼道,这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凶,独自一个人选择过我的承受这一切,是很辛苦的,而他也早就已经下定决心想背负一切。
高晚悦惊慌失措的看着他,略带哭腔,并不想离开这里,“不,我不能留下你一个人。”
要走就一起走,要生便一起生,哪有丢自己的另一半独自跑的道理,既然说好了要生死相随,若是现在就自己走了,就无法履行当初的承诺。
“夫人,我们走吧,不然留在这里我成了束缚将军的枷锁。”桑柘并不顾她的反对,执意的选择带她与水清走。
桓鸩想要跑过去阻止他们的离去,可安幼厥挡在他的面前,威慑着他,不敢往前走半步,就这样想要以一敌二,还是很有难度的,要是普通的两个人倒还好说,但是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还是很不好对付。
高晚悦不舍的被桑柘背着离开,忍不住回头张望着他的背影,其实这纷杂的乱世又能跑到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