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鸩,看起来多说无益。”高晚悦站在那里,也没有丝毫惧色,更像是坦然了一般,人活着总是要为了自己的目的,不得不伤害一些人,可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生存之道啊,弱肉强食,适者生存,“那就一个不留!”
“遵命,我的公主殿下。”桓鸩本用左手紧紧的攥着她的手腕,现在慢慢的松开,揽着她的肩头,将她搂在自己的怀里,依旧目视前方,不过故意提高声调的,对着身后的安幼厥说道:“安将军可狠的下心大开杀戮?”
言语之中带着轻浮的不屑一顾,这齐国的威震天将军早就金盆洗手,不再踏足世间的纷纷扰扰与争斗之中,可如今为了救自己心爱的人,不得不再度踏上这血腥的道路,
他的心里应该明白,这是一条独木桥,没有半分退路,只能一意孤行的往前走着,稍有不慎跌落,身下便会是万丈悬崖万劫不复了,所以不能有一点的迟疑,
用自己的妹妹放在他的身边,也可是一种牵制,如果他不是真心实意的狠下心肠踏入这泥泞的征途,他随时都可以将高晚悦推入危险之中,从找上他的那一刻起,他同意一路来搭救二人,就已经不得不双手再次沾满血腥,而且永远都洗不去这肮脏的印记。
其实他们也可以称作一路人,双手早已经是血债累累,无论怎样清洗都洗不掉身上的业障,又何必惺惺作态呢,像自己这一般的坦然该有多好,桓鸩就是从来不计较别人,看自己的目光,因为他伪装的很好,所有人都看不透他自己本来的面目,也理所当然的将它看成温润如玉的形象。
“顾好眼前,担心自己的安危吧!”他依旧是少言寡语,总是不愿意表达出自己的情感,现在看来更加封闭自己了。
这桓鸩在他的面前更像是曾经的自己,喜欢逗着他多说一些话,可如今盼望着他能多说一点什么,又希望他不说话,安静的待在自己的身旁,因为他每说一句,高晚悦的心里就会紧张起来,
若是他开口说,那日所说诀别的话都是真的该如何?若是他说不希望,自己在出现他的生命之中,自己又该如何自处?她很想就这样保持这样的关系不便,自己有着殷勤却要故意的与他保持距离,但是又不希望从他的口中听出更多伤人的话。
那些黑衣刺客如黑云密布一样,掩杀过来,配合得当,没有任何的多余的动作一切都是行云流水,一般的顺畅自如,高晚悦虽然不懂什么,但是看来眼前一定是一场恶仗,这些人很难对付,
可是桓鸩似乎很享受这种杀戮的过程,看着那些人一个又一个的倒在地上,一个又一个的受伤,他很是得意洋洋,才一轮交恶下来,黑衣刺客折损不到一半,这地上的尸体又多了些,也没什么分别。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道越来越重,闻着令人作呕,自己的衣服上也都沾上了血渍,看上去触目惊心,高晚悦凌乱的发丝,以及沉重的呼吸声,在这深夜之中注定是狼狈的,
刀剑相接之间,她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些人,露出空洞的眼神,就像是毫无感情一样,即使在面对生死面前也是这般的淡定与从容,虽然用是视死如归来形容,不是最恰当的,对于这种行为,也不应该有任何的赞美。
向死而生,就像一个个破茧而出的蝴蝶,他们的陨落仿佛就是新的开始,此生的宿命已经完成,只愿来生再不要投胎成为一名死士,可以称为太平盛世之人,享受着平安喜乐。
“您可是害怕了,我的公主殿下。”桓鸩看着直愣愣的高晚悦,从刚才开始她就是一言不发,神情紧张,或许看见这般血腥的事情,对于任何一个女子来说,都是巨大的挑战吧,无论眼前的这个女子,心理素质如何的强大,真正的面对这种刀口舔血的生活,一时之间还是难以接受。
她曾经见过这世间最丑恶的事情,自然是不害怕眼前这简单的厮杀,有时人心险恶,远胜于恶鬼,可是面无表情的屠杀,仍是这世间最恐怖的存在。
“不怕。”高晚悦倔强的说道,她可以清楚的听到桓鸩的心跳,听到自己这样的回答,他倒是先笑了出来,嘴角上扬,揽着自己的手臂慢慢的放开,用右手的宝剑撑地,似乎他已经是到了极限,一口黑血吐在地上,呼吸声变得混乱沉重起来。
“桓鸩,你可是…?”高晚悦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刺客见状冲了过来,桓鸩用尽力气扛住一击。
他应该是再次犯病了,剧烈的厮杀勾起体内的毒素,如果在此刻他也倒下了,那想要出去就更加难办了,仅凭着安幼厥一人之力,想要从这些人手中带走他们三个人,不用多说肯定还是有些难办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