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谓假传圣旨?”高晚悦轻蔑的笑着,“圣旨上盖着玉玺,笔迹也是与陛下一样的,怎么能说是假的呢?”
“那您需要我做些什么呢?”桓鸩站在原地望着她,现在她应该是信任自己的了,不然不会留自己在一旁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陛下现下沉溺于薛嫔的温柔乡之中,每日醉酒不停,你即为尚药局首位,自然应该帮着陛下纵情声色,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想必一下就安心的享乐吧,切记不要损伤龙体!”
既然他现在想当一个随心所欲的皇帝,那就成全他,这困难艰难的朝政,就由自己为他代劳,高晚悦有信心将一切都处理好,只要他不再插手,马上就会是一个崭新的齐国呈现在世人面前。
“我明白了。”这点事情难不住他。“我听说,今早送上去的药,您没有喝?”
刚才在太极殿门外红绡拉住他,与他诉说早上的事情,她将药倒掉了,这很不符合常理,从前的她定不会如此。
“以后不用给我送辟子药了!”先前就是因为这个事情闹得很不愉快,现在她也是在约束自己,希望可以再次有个孩子,改变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所以现在不能再继续随心所欲了。
“您的身体还没有调理好,上次落胎损耗很大,现下还不适合生养。”桓鸩苦口婆心的劝说,其实昨夜的事情他全部看在眼里也是没有多加阻拦,本来为了她的身体着想,现下还是不适合同房了,只可惜眼前的女子,又岂是能听人劝的呢?
“那就要麻烦你了。”高晚悦走了过去,拍拍他的肩膀,“桓公子日后可是要做的贤内助了,哈哈。”
现在自己身边能相信的,也只有他一个人,很多事情不能跟别人说,却可以跟他说,两个人仔细谋划这一切,将权力一点点的握在她的手里,而桓鸩从来都没有说过要离开,也没有说过带她离开,或者他也很沉溺于现在自己所处的位置,哪有人是不爱权力的呢?
“您可想好了,这可是一条不归之路!”无论什么样的人,都会迷失在这官场之中,在这权力跌宕起伏之间迷失自我,无论曾经多么的执着,接触到了它都会在这污秽之中,与之俱黑,或许这不适合女子生存,可她偏偏要招惹。
“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现在还怕什么呢?地狱归来,不问归期!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里待多久,只要我活着一天,就要元怙不太平!要这天下不太平!”
已经经历过生死了,还有什么事情是可怕的呢?死生皆大事,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值得担忧的了。
“桓鸩,莫不是你害怕了?”也对,他本就是一个无辜的人,牵扯进来也是无辜受累,想要打退堂鼓也在所难免的,若是他真的现在选择退出,自己也不会怪他的,毕竟人各有志,强求不得。
“我是怕您会后悔!”他抬手想要抚摸她的眉眼,却始终下不去手,或许是昨夜的事情让他更加清醒起来,她不是夜鹞,也不记得过去的点点滴滴,与夜鹞判若两人,现在的她更加为所欲为,但看起来并不快乐,似乎有什么牵绊住她的脚步。
“我?”她银灰色的双眸盯着他慢慢靠近的手,并没有后退,反倒毫不避讳的迎上他的目光,坚定无比,“我早就放弃了所有归路,只能走下去,无论谁离开我都会坚持,最初的想法不改变,被齐国也好,这天下也好,终究是要搏一搏的!”
“小可,自当追随!”他的手始终没有落下去,她始终是自己不可触碰的存在,还是保持点距离的好。
高晚悦走到他的背后,上下打量着他,一身紫衣,风度翩翩,二十左右岁年纪,却已经有了超乎年纪的沉着睿智,超乎同龄人的权势地位,还有这样一副好皮囊,当真是人人羡慕的存在,“桓公子,可曾想过娶妻?”
自己有了归宿,倒也担心他的,所以说他小心谨慎,处处体贴,但是身旁也需要有个人来照顾他,自己就总归是孤单的,看着他空洞的眼神就能感受的到,他内心深处的孤寂。
“不劳您费心了。”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那平静如水的双眸也泛起了涟漪,或许什么也改变不了世事变迁,过去了的终究是过去了。
他总是执着于过去的情谊,才会止步不前,五个人之中,只有他置身事外,不想参与任何争斗,只是默默的帮助失势的那一方,因为在他们之间,失势就是失败,面临死亡,他以为用自己的办法可以维持着这微弱的友谊,可看起来还是事与愿违,什么都改变不了,连自己也改变不了!
“那我也不强迫你,什么时候看上了哪家的女子,就与我说,我让陛下赐婚,予你最风光的婚礼!”既然桓鸩帮自己做事,那就所有的都要给到他最好的,这也是自己唯一能做的事情了,即使她并不在乎这些虚荣,可能要强加给他,也算弥补了自己心中的愧疚。
“小可,先告辞了。”他嘴角微笑,转身告退,又好像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对身后的高晚悦说道,“您或许该小心一下自己身边的人…”
“什么?”高晚悦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你说的可是红绡?”这几天总觉得她怪怪的,也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现在看来既然有人提醒,那就是红绡真的出了问题。
桓鸩没有说话,嘴角微微笑着,从她的笑容中可以看出来,自己猜测的是正确的,也就是说现在她身边的人,也出现了问题。
反正都是婢女的话,这个不忠心,就好好调查调查,真的有问题就打发了好了。
“回禀长公主殿下,安将军到。”李公公走进来前来传话,听此言她高兴的快步走到门口,亲自去迎接。
可躲在门口,看着红绡看着安幼厥的眼神有些不对,直勾勾的,完全不知道回避,想来这就是桓鸩提醒自己的原因吧。
也对,这样优秀的男人,在哪里都是耀眼的存在,哪个少女不怀春,现在她也打起了自己的丈夫的主意,虽然没有在自己的表情明目张胆的表露出来,可就这点爱慕,就足以让她变得愤怒起来。
高晚悦整理了自己衣衫,迈出门槛,走到安幼厥的身边,露出甜甜的笑容,挽上他的胳膊,柔声细语的说道, “幼厥,怎么来的这样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