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晚悦的嘴角笑着,可如今再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她的丈夫,为什么感到有一丝的陌生?今夜难道真的是因为她的央求,他才答应留下的吗?可这次回来,她好像从他的身上,感觉不到所谓的爱,而是陌生,或许是太久没有相见才会有这种错觉吧。
她不愿意相信,也不相信,曾经的挚爱会因此变了心,没有理由的!她的容貌与从前并无分别,只不过眸色变得更加暗淡,如琉璃一般的光彩,在这月色下会更加的动人吧。
被他抱进屋内的时候,她感觉有什么人在远处偷看着他们,在如此夜深人静的时候又会是谁?
远处的桓鸩将一切看在眼里,或许现在他才是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待今夜的事情,他可以看出高晚悦心中的不安、彷徨,红绡躲在暗处悄悄观察着他们,心中的嫉妒、憎恨,以及安幼厥心中不忍、与所谓的担心。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现在远处,居高临下将这一切的事情看得清清楚楚,也只是嘴角笑笑,有些事情怕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能明白的事情,可现下高晚悦却不能人能知道,
他将手中药碗中的苦水全部倒在地上,是啊,你侬我侬的时刻,他又何必多此一举?这良药苦口终究是被人厌弃的存在。
世人只是在追求甜腻与快乐,又在努力的忘却苦痛,就像这黑漆漆的药汁,讳疾忌医,苦色绕喉的味道,萦绕在人的心头挥之不去。
屋内,高晚悦清楚的感受到这阔别重逢的炙热与欣喜,就像是最后的狂欢,肆意挥撒汗水,她顺从的依偎在他的怀中,在黑暗中,他们都没有说话,没有温柔的话语,只能听到喘息的声音,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也能从身体中感受到他的渴望,以及身上的滴滴热汗,或许这对他们彼此来说都是久别的感觉。
直到一切都平息下来,安幼厥沉沉的睡去,高晚悦的眼角滑下一滴苦涩的热泪,或许她自己也明白,他们的感情确实出了问题,可是这一切并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她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也不知道该如何改正,只能晋尽量的改变着自己,用自己的柔情拢着他。
也或许今夜的一切都是最后的盛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终有散场的那一天,而自己所做的努力都想去饮鸩止渴,能得几时好?
饮鸩止渴,就像那个紫衣的男子一样,仍在苟延残喘的活着,她也是一样,在这个世道人人都想活下去,活得体面,活得更好,唯有巧用心智,才能获得今天的一切。
窗外清冷的月色,照进屋内,多了几分清冷,她依偎在安幼厥的胸膛,搂着他的肩膀,笑着睡去,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无法入睡,没有他陪在身边终觉得缺少了点什么。
天亮的时候,他在黎明破晓之前离去,仍是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一吻,她一切都知道,只是默不作声,因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以还是选择沉默的好。
红绡端着清水走了进来,看着地上凌乱的一切,轻咬着嘴唇,这位长公主殿下,也不过和她是一样的人,即使人前风光无限,也是有如此卑微的一面,与自己没什么分别?不过是投了一个好胎,若是跟自己一样是个奴婢又有谁会多看一眼?
她将水盆放在桌子上,投着毛巾,淅淅沥沥的水声,将她高晚悦吵醒,她总是隐隐约约的在红线离开之后,红绡就有所不同了,朦胧说不出来的感觉。
“什么时辰了?红绡。”她慵懒的坐起来,浑身酸痛,脖颈间还带着残留昨夜欢好的印记,时刻提醒着自己那是真实发生了的。
“回长公主的话,陛下快下早朝了…”她将毛巾递到她的面前,清楚的看到她脖颈间的淤青,也只是不动声色的说道,“早些时候桓公子来过,见您还睡着就回去了,只留下了一碗汤药,让奴婢伺候您起身服用。”
高晚悦点了点头,“那你先去把药热一热吧。”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的很,现在仍是很虚弱,总感觉浑身无力,现在需要桓鸩帮她调理调理。
自己飞快地穿好衣服,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自己脖子上的红印,犯起了愁,用脂粉死命的遮挡却还是没有办法完全盖住,
在屋子里翻箱倒柜的找着,找到了一根银丝带,便用它在系在脖子上,发了个蝴蝶结遮挡,欲盖弥彰也罢,总归是不能让别人看见的,多么难以启齿啊…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而红绡端来那碗药的时候,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还记得这种苦涩的味道,将药汤一滴不剩的全部倒在地上。
“长公主,您这是做什么?”红绡不明白状况,惊讶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