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高洋真的变得像是书上那样荒淫无道,暴虐昏庸,怕是就不好驾驭了,那般的纵情任性,恣意妄为,实在不是贤君的典范,怕是没有人能说服他。
“只愿此刻能留的长一些…”他再次将眼前的女子搂入怀中,紧紧的抱着,柔弱无骨的身躯跌坐在自己的身上。
这条回宫的路他走过无数遍,每次骑着高头大马行走在官道上,只是等着立刻回宫,老阙自己身上的任务,可这一次却希望这一条路永远没有尽头,哪怕多呆一刻,一刻也是好的,就可以,只愿此时的每分每秒流逝的慢一些。
“一期一会,难得一面,世当珍惜!”高晚悦环着安幼厥的脖颈,凑在耳边轻柔的说着,他们本就是名正言顺的父亲,可现下不得不分离,这样重逢的时光越来越少,所以每一面都会当做离别前的最后一次相见,才会珍惜。
或许这世界上的人都有这样的通病,往往在失去的时候,才会对从前认为理所当然的事情,学会珍惜。
马车突然停了,这条路也走到了尽头,在止车门前。
安幼厥先一步下了马车,回首,温柔的伸出一只手扶着高晚悦下了马车,而这你侬我侬的两人还未曾从这温情脉脉中抽身,却被一声轻咳打断。
“咳…”所有人的目光都回身去看不远处的人,再确认了那人的身份之后列成两队,纷纷跪下行礼。
“参见陛下。”
高洋不紧不慢的从人群之中,踏步而来,没有让这些人起身,而是先伸手扶起了高晚悦。
望着扶起自己的双手,独宠若惊,胆怯的说道,“多谢陛下。”
知道自己理亏,所以并不敢多说些什么,本是说回府探亲不曾想这么多人仍是没有回宫,心中忐忑怕高洋询问。
可眼前的这位帝王像是看穿一切的样子,偏要问着她不想说的事情,“皇妹前些日子说是要回府探亲,这亲探如何了?”
高洋便一挥袖子是以那些侍卫统统下去,桑柘带着人匆忙离去,亦是上前去拉安幼厥,他怔怔的现在那里不肯挪动一步。
心中松了一口气,好在他叫这么多人全部离开离去,他与自己两人站在此处,我是二人在此,没有那些众目睽睽便不算是其君之罪,但也是不敢明目张胆的欺骗他。
“臣妹有些贪玩,在邺城之中连逛了数日都未曾回府探望安家二娘,实在是枉为人媳,丢了皇家的颜面,还望陛下责罚!”
这样出来的话,一切并不算欺君之罪了,确实她并没有回去过,但也未曾讲自己被拒之门外的事情告知高洋。
“这样啊…”高洋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天色已经晚了,早些回去休息吧。”说着便转身离去,留高晚悦一个人在这漫长的宫道里,
一直伺候在身旁的王国,往前走近一步,想对她说些什么,可终还是及时的抑制住了自己,转身追随那帝王的身影去了。
高洋虽说从来没有在自己的面前,表现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或者严厉的责罚,可是这一切她总是觉得不是那么真实,在他心计深沉的背后,一定有着自己不知道的什么事情,而刚才那位王公公分明是有事要对自己说,可碍着陛下的面子才不好当面提点的。
孤身一人行走在这宫闱之中,漫漫长夜犹如无尽无边的地狱煎熬,冷风之中头脑却越发清醒,仰起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不是平常一般的黑暗多了几点鲜红,感慨道,“这邺城的天,怕是要变了。”
行走在天空中的流云,我不愿意停下前进的脚步,也不愿意等一等这位孤独的游人,遮住天空中皎洁的月光,大地陷入了黑暗之中。
“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如我一人如此!”嘴角轻声笑着,对眼前的一切极为不满,在这寂寥的深夜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可以如此悠哉悠哉的行走,没有任何人的陪伴就会感觉到无边的寂寞。
可是一切终有尽头,她终归会回到文妍阁,而门外正是红绡在等候着自己,见他走回来便高兴的迎上去,“长公主殿下您可回来了,奴婢可想您了,这一趟回府可还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