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将军都是双手沾满血腥,在座的文官都是充满阴谋狡诈,没有谁是干净不染尘埃的。
望着身旁的安幼厥,他似乎从不多话少言寡语,最常见的就是自己自斟自饮,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还未饮下,晚悦先一步接过,一饮而尽,
“好酒。”晚悦笑着,赞叹连连。
他错愕,她竟不在意自己用过的杯子。
“我们俩好像还没有一起喝过酒吧。”晚悦将刚从他手里抢过的杯子斟满酒,也将自己的杯子斟满,
“上次,芳菲阁。”他简单的说道。
“我说的是举杯共饮!”将自己杯子放在他的手里,杯子是干净的,她没有用过,怕他会嫌弃,所以将自己的抵了过去。
上次芳菲阁二个人也没有碰杯,只是自己喝自己的,喝酒自己喝自己全程无交流还不如自饮自酌。
“干杯。”拿着酒杯碰了一下安幼厥的酒杯,叮~ 的一声清脆的声音,
正准备一饮而尽,安幼厥却轻柔的制止了她,抬眼向那九重天阙望了一样,伸出手将两杯酒一饮而尽。
他是学着高洋的样子嘛,不让她喝酒。
轻笑一声,怕他无聊拉着他跟他讲讲着这酒本就产于边陲运送的如何如何的不易、今夜夜色如何动人、舞姬是怎样的身姿曼妙,婀娜多姿,
以至于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他的酒量不大好,今夜已经喝了四五壶酒,还没有停下的意思,此刻能保持清醒实属不易啊,所以不能再让他喝了!
他倒是不喝了晚悦却觉得有些闷热,借故离席,在出宫殿之前装作酒醉,出门那一刻就马上清醒,
晚悦来到门口,命令车夫悄悄的将马车停在大殿附近,寒耀宫太过偏远,马车若是直接过去太过显眼,所以只能将元怙从寒耀宫运送到这里再到马车上,再由马车运送出宫。
将之前桓鸩送来小瓶子装得硫酸倾倒在铁链之上瞬间腐蚀殆尽,她怕这东西伤害他,只能与寒耀宫内相连接的部分融掉,他的脚上还残留着脚铐与半截铁链,
又命令两个太监将元怙换上安幼厥的衣服抬到来时马车上,
晚悦轻抚着元怙的脸颊,轻声说着,“卿莫负我。”
她救走他的那一刻,她就只剩下元怙一个人了,她选择了放弃一切,背弃了名义上的丈夫,背叛了她的哥哥,叛逃出齐国,将与这一切为敌,她并害怕,因为这一切是为了他,也为了能和他长相厮守。
马车疾驰,寒风更加凛冽,她将他抱在怀里依旧是温暖的,踏实的,只要出了宫门便都是安全的,她害怕,害怕即将改变的一切,那都是未知的,风餐露宿,到处都是追兵,或许天地之大都没有一个落脚之处,
她不敢想未来的路,她并不知道离开了这里,等他醒了之后,他们是否还是会像从前一样,呼唤醉月。
不过跟着他,她便不怕!坠入情网的女子应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吧,哪怕与整个世界为敌,哪怕追到天涯海角,毫无畏惧。
突然马车停了,到了宫门口守门的禁军拦住他们的去路,“车上何人?”
领头的军官走近问道,驾车的车夫毫无惧色,陪着笑脸说道,“长公主殿下与安将军,安将军突发疾病,要尽快回府,还望放行。”
“嗯,我还是要例行查验。”那军官听到长公主的名字也按照规矩要查验,就不好办了,说什么都不能让他查看,不然绝对回露馅。
晚悦掀开帘子,走下车去,盯着那军官上下打量,突然厉声说道,“好大的胆子,我的车也敢拦。”晚悦皱着眉头,盛气凌人,不容置疑,这也许是她最后一次拿长公主的身份压人了,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末将不敢,也是公事公办,所有进出的马车都必须查验。”那军官低着头,不敢直视晚悦的目光。
“安将军突发疾病,奉旨回家休养,都闪开!怎么本宫的话都不听了吗?”见他不为所动,长公主的话人微言轻,接着说道,
“是陛下下旨,我的马车可以长驱殿前,并不是我想入宫,是陛下命我入宫,好没由的在这受你折辱,下次就算命人抬我入宫,就算是献上你等人头,我也宁死不入宫门半步!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