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秀发梳成凌云髻,配着银质流苏,珠翠满头,一身白色长裙,也遮挡不住曼妙的身材,
此乃芳菲阁花魁白蔓君,一曲清歌,伴着古琴低沉悠长的声音,如同湖中心泛起涟漪,一圈一圈的当地开来,
“风尘女子与后宫女子又有什么不同?”晚悦冷漠一笑,
风尘女子为了活下去出卖自身,而后宫女子呢一个个为了权力、为了地位不停地争斗、无止无休,为了夺得圣宠,无所不用其极,而这风尘女子却更加坦荡一些,
何提情与爱?
帝王,注定是孤独的!
一曲毕,座下宾客都为女子美貌打动,“这花魁倒是清丽脱俗。”晚悦用余光瞥了一眼,没再细看。
拭去眼角的泪水,她的歌声哀恸,闻者为之悲,想必这知音难求。
晚悦一哭就想喝酒,在看这里声音嘈杂,不适合饮酒,再看着手里的果酒甜腻,太甜的事物也是惹人烦厌。
“走吧,换个地方继续喝吧。”带着安幼厥离开这风月场所,他不喜,晚悦也不喜,毕竟迎来送往的,人多口杂,不宜多呆。
在这条街逛着,琳琅满目的商品也没了兴致,来到一处偏远的小酒馆,二层小楼,一楼零星几个喝酒的散客,人烟稀少。
晚悦走到最里面一张四四方方的桌前坐下,安幼厥不动声色的坐在旁边,
“小二,上酒,你们这里有什么好菜?”晚悦望着店内的装潢,简洁质朴,每张桌子都是黄晨晨的颜色,摆着筷桶,
一进门便有人前来迎客,掌柜站在柜台的后面算账,柜台摆着十几坛酒,半人高的酒坛整整齐齐的垒在一起,
“本店秘制的酱牛肉不错,客官可要尝尝?”那店小二一手端着茶壶,一边给他二人倒着茶,回答道。
“就它了。”晚悦微微一笑,很是满意。
“贤弟,可还有银两?”安幼厥望着得意的晚悦,小声问道。
“还有个珠子。”将怀里仅有的珠子拿了出来,反正也不是自己的东西,花着也不心疼,
“我这还有,你把它收好吧。”说着将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推给店小二。
“好勒,客官稍等。”
等店小二走后,他缓缓说道,“你那颗是鲛人珠,与普通的珍珠不同,仔细看看它的外层是淡蓝色的,这是陛下好不容易寻得的价值不菲。”
也就是说还是值钱的?
晚悦将它揣在怀里,严严实实的藏好,以后或许就靠它度日了。
“那多谢了。”
酒菜很快上来,晚悦无心吃菜,只不过一杯一杯不停歇的喝酒,感觉到头昏昏沉沉的,那安幼厥的身影怎么看着这么晃呢,还有些重影,
晚悦拍着安幼厥的肩膀,一只脚也踩在凳子上,全然没了从前的形象,
“我跟你说,其实啊我不属于这里,跟你们这样的迂腐守旧的古人可不一样!我更不想在这里任人摆布,只想过安安静静的日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你说为什么就不行呢!”
安幼厥看着她的脸颊通红,眼睛也开始睁不开,一手拍着自己的肩膀,很大声的跟自己讲话,看她的样子就莫名的想笑,她一副严肃认真的表情,竭力的证明着自己清醒,
“还有裴嫔,我也没有招惹她啊,她为什么不肯放过我?那个女人,我也十分不喜欢她,她口中总说着多么爱着陛下有多么多么的爱,那是真心的吗?你愿意为了他去死吗?她肯定不会!”
他原以为这些种种不过是误会,如今看倒是裴嫔故意的了,
“还有高洋,他...”想起这个人晚悦就头疼,
“不可直呼陛下名讳!”安幼厥伸手捂住她的嘴,环视四周,还好周围没人,没有其他异常,不会注意到他们,
晚悦还想说话,可是被他捂住,什么也说不出,扒下她紧紧捂着自己嘴的手,抱在怀里,将他的整只胳膊也抱在怀里,
“就喊了,怎么着,有本事让他来杀了我!跟你讲啊,今天就差点死在他手上?!为什么我跟他说的话他都不信,我又没有骗过他,一切都是为了他好,他知不知道啊!”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可为什么我都改变不了?!我只是想让他好好的,好好的,难道他非得到时候后悔吗?!”
一直将他往自己的怀里拽着,他却一动不动,晚悦也很是苦恼,他看样子没有认真听自己讲话,想凑在他的耳边跟他讲清楚,可就是够不到。
“对了,还有你!”掰扯了一圈,不能忘掉眼前的他。
“我怎么了?”安幼厥挠了挠头,不明所以。
“你很膨胀吗,小老弟!”晚悦说着伸出手去掐他的脸颊,被她掐的有些痛了,便将她的手握在自己手中,挣开不得,她也不再乱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