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元黄头囚于暴室,不给一蔬一饭,明白了。”
“臣明白。”
高洋一甩袖子,愤怒的离去了。
后世史书记载:北齐文宣帝使元黄头与诸囚自金凤台各乘纸鸱以飞,黄头独能至紫陌乃堕,乃使御史中丞毕义云饿杀之。
他只是站在制高点看着自己得失的帝王,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杀伐决断,从不迟疑。
她还在这里留恋些什么?还在此处看着这些血淋淋的真相在讽刺自己的幼稚吗?
“罢了,让他们入土为安吧。”晚悦的眼眶红红的,望着这些无辜受累的人。
“姑娘~他们一会儿就会被丢掉乱葬岗的。”安幼厥轻叹一声,在晚悦身后轻声说道。
晚悦瞪大双眼,回头看着安幼厥,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也就在那一瞬间,又重新失落的地下了头。
“是了是了,我忘记了。”跌跌撞撞的离开了,她忘记了这个世道的残酷,人命如蝼蚁,死后也不能入土为安,只能曝实荒野,
以天为盖地为炉,
晚悦没有注意脚下的路,前方撞到一个硬物,砰~的一声,只觉得额头疼痛,用手揉着撞红的额头,
“贱人。”
一个响亮的耳光扎实的打在晚悦的脸上,白皙的脸颊迅速红了起来。
晚悦用手捂着火辣辣的脸颊,也渐渐看清了来人,“裴嫔!”
她一个人在此处是要做什么,身后没带侍女,华服锦缎,光彩照人,这美丽的外表下有一颗如蛇蝎般恶毒的心肠。
“你这个贱人怎么还没死!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命这么硬,那好就看看是你的头硬还是这石头硬!”说着,上来撕扯晚悦,要将晚悦的头往花园中的假山上撞去。
晚悦拼命地挣开,现在的她虽然不能如裴嫔的力道大,也能与她抗衡一阵子,但是若是时间一久,一定力竭,到时就难办了。
一筹莫展之际,后面传来熟悉的声音,“晚悦姑娘。”
裴嫔也听到了这个声音,心里一惊,先一步推开晚悦消失的无影无踪。
安幼厥走上前看见跌坐在地上的晚悦,轻晃动她的肩,“姑娘怎么了?”她的神色很是不对,刚才就是担心她会有什么意外,所以跟来看看,如此的魂不守舍定是见到这些血腥的场面吓到了。
“没事,摔了一跤。”晚悦被安幼厥扶起,只感觉身上无力,裴嫔,一门心思的想要杀死自己,到底是为什么?!
在她面前晚悦总是危险的,羊入虎口,难以自保。
安幼厥欲伸手去扶,晚悦婉拒,自顾自的离去,脑中一片空白,她好累,什么都不想去想任何的事情,一切都剪不断、理还乱...
她日渐瘦削的脸上带着看上去不正常的苍白,却有一种虚幻般的晶莹,一眼望去,如同画中仙。
望着自己悬在半空中的手,他什么都抓不住,也留不住...
夜幕,不知何时降临,一轮圆月在云中穿行,留下淡淡的月光洒向大地。
“陛下。”晚悦站在高洋寝殿的门口,有气无力,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她已经经历不起波折,
“陛下?陛下?”晚悦轻声唤着,始终没人应答,晚悦走上前去,轻推开了半扇门,只见高洋一人坐在黝黑的房间里,一双漆黑的双目注视着地面,
晚悦没有进去,只是半开着门站在原地,不声不响,微风拂过,高洋感觉到门口,有什么黑影,
抬头望去,只见一瘦弱的人影立于门外,恍若失神,
一道寒光闪过,
晚悦大惊,踉跄的跑出门外,
一切又重新上演,高洋提刀来追,晚悦落荒而逃,他的眼睛看不出异样,但周身的气息异常冷漠,不再像平日那样的略带亲和,
他又失去了意识!堕入黑暗之中,变成嗜血的狂魔。
宫中又向那夜一样,宫中找不到一个人,一个人都没有,她只好拼命地跑拼命地跑,
她知道自己不能有片刻的缓慢和喘息,也许倒下就化做尘埃,再也不能站起来了。
晚悦迈上台阶的脚不稳,跌倒在冰凉的石板路上,她再也没有爬起来的力气,向后一点一点的挪动,
高洋提刀逼近,一步一步,越来越近,高高举起冰冷的弯刀,在月光之下,弯刀的利刃越发寒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