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低头垂手而立,规规矩矩。
杨广淡淡一笑,“算了,你根本知道没耽误什么事就别假装请罪了!你知道倘若是十万火急的事情少爷一定让人给你带密信直接吩咐你动手,倘若让你亲自出城那自然就不那么急,至少晚上再出来也是好的。”
红拂这才抬起头,果然这个二少爷很聪明很机敏什么都瞒不过他,“少爷大才,奴婢愚笨,只是奴婢知道现在多事之秋一切都小心为好!”
此时四处透风的茅草屋里只有他们两人,杜美月早就很自觉地回避了,她绝不会干预少爷的正事,虽然表面上杨广正在跟迎宾楼最神秘最有姿色的姑姑会面,可是她知道他们之间绝不会发生什么,至少现在绝不会,所以他很放心。
而即便发生了什么她也看得开,至少不会像一开始那样真的把自己当成少爷的正房了,她复国的心情依然坚定,她借助和利用杨广的事情也从未改变,只是她越相处越发现杨广根本是个真性情的男人,对他越大度他会越感激对她也越好,如果不知深浅的什么事情都干预,那结果只能是个悲剧。
杨广抬手一指桌上的一大盘卤肉和一坛子花香四溢的桂花酒,“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吧,这酒菜算是少爷这里最奢侈的招待了,你着急出来一定还饿着肚子!”
红拂却没动,因为她依然红纱罩面,也就是说到现在杨广还从未看过她的真面目,所以她笑了,“呵呵,主子要想看看红拂真面目直说就行,红拂给看。”
说着抬手就要摘下红纱,杨广却立刻摆手阻止。
“不,少爷不是想看,少爷就是安排你先吃饭后谈事,你吃饭的时候少爷出去溜一圈,看看受伤的黑珍珠怎么样了,吃好了你到旁边马棚里找我就行!”
说罢大步离开没有一丁点的留恋和假装,手已经放在红纱之上的红拂心里也不知道是好受还是不好受,主子根本对她没兴趣还是对她礼遇有加?
这两者她要选择一个,不过她真的饿了,因为她很忙,在这种关键时刻她要让迎宾楼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正常过度,否则就是她的失职。
所以不但晚饭没吃就连午饭都是随便喝了一小碗小米粥而已,看着主子离开的背影她微微顿了一下,随后也不客气摘下红纱坐到桌前,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时间不大就吃饱喝足。拿出丝帕擦亮了擦嘴,然后径直出门到马棚找杨广。
因为她平日里一点妆都不画,所以也没有需要补妆的说法。
她走路很轻,不想打扰马棚里的杨广,杨广正在跟一个30岁左右的郎中一起给一匹黑马换药布,每一个动作都很小心很轻柔,就像是对待自己最心爱的情人。
红拂心中一阵暖流,悄然走进马棚站在背后静静的看着,可是杨广却好像后背长了眼睛一般,“吃完了?等会吧,马上就好,呵呵”随便一句话平易近人让人觉得犹如春风扑面,其实他是主子她是卖身奴婢,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客气,可是他天性如此,似乎并不在意自己高高在上的特殊身份。
“主子,这就是杨将军那匹鼎鼎有名的黑龙吧?”
红拂禁不住问道。
杨广背对着她弯着腰撅着屁股,点头,“是啊,不过因为她是女的,所以少爷给她改了个名字叫黑珍珠,旁边那匹叫战皇,是我们杨家东郊马场养出最好的马,他是个男的。所以叫战皇挺好少爷就没改,呵呵”红拂随即又对旁边的战皇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简直爱不释手,上去亲昵的抚摸着马鬃,而战皇这个生人勿进的神马竟然看起来有点害羞的样子,闷骚的直用头往人家美女怀里钻!
红拂禁不住开了个玩笑,“呵呵,也不知道这战皇的性子像谁!”
其实巢元方一直在远远的观察着红拂,虽然红纱照面,虽然马棚里的灯笼不算太亮,但他依然能一眼就判断出对面的女人绝对倾城倾国,跟老板娘又完全是不同的风韵,而且他一眼就能确信,这女子对少爷同样很有好感,一个小小的眼神动作就能展现出来。
“自然是像少爷,少爷风流倜傥,战皇也跟着风流倜傥,没事就到黑珍珠这边套近乎,呵呵。”
巢元方这个老实人能说出这样的俏皮话让杨广吓了一跳,随后笑骂,“元方你发春啊?见了美女就把持不住了?要不要少爷给你介绍一下?只可惜陆月不做人小妾,呵呵”当着即便巢元方的面,他依然叫她陆月,而这是最保险的叫法,至少目前如此。巢元方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赶紧低头压低声音回道,“哪有,我看着女子眉目含春对少爷分明十分爱慕,只是差捅破中间这层窗户纸,所以就帮少爷一把,嘿嘿”杨广伸手拍拍他的头,“嗯,想法不错,不过连你这个郎中也学坏了,难道少爷真有那么风流倜傥?”
“嘿嘿,少爷岂止是风流倜傥,简直是人见人爱,别说大姑娘小媳妇就是一般男人看了都有好感……”
巢元方的性子的确变了不少,而他自己非但没觉得自己坏了礼法相反还乐在其中,他觉得跟少爷在一起的时候才算真性情。
第255章 很坏,不过我喜欢
杨广毫不客气的抬手给了他一板栗,“滚蛋,少爷对男人没兴趣!”
他这话声音有点大,那边的红拂也不知道是被战皇顶的咯咯直笑还是笑这边的一个少爷一个郎中闲的打屁。
巢元方吐了吐舌头,可还是禁不住小声建议,“这女子就是蒙着脸也让人看了心痒痒,下手吧,准备错,少爷……”
看来元方真的变坏了,而且变化之快完全出乎杨广的预计,要知道他当初猴急的找人家就因为人家可是大隋第一名医,可现在他怎么都觉得自己把这个以后要名留青史的第一名医给带沟里了!
所以拍拍手起身,“行了,黑珍珠,都包好了,剩下的让元方伺候你吧,少爷还有客人,走了……
他出来红拂自然也跟了出来,杨广没有回茅草屋而是沿着一条羊肠小道随便往外走,这里是他的地盘,尽管这里雪化了都是枯草毛都没有,可杨广却依然像是个土财主一般视察着自己帐下的土地,而且还是大晚上,而且他连个灯笼都没拿,就连身后的红拂也没拿。
因为同样身处在黑暗之中才更安全,否则黑暗的荒野上一盏灯笼很容易成为对手和敌人的活靶子!
她知道这是杨广的地盘,但是她对这地方的治安情况并没多大信心,因为杨广手下一个大头兵都没有,虽然他身后总有一个高手影子一般护卫,但一个高手就能解决所有问题么?
杨广在前边走的很起劲,也不说话,红拂紧紧跟在后边一刻都不肯放松,因为她感觉得到那个高手并没跟来,事实上她跟老板娘到现在一面都没见过。
“呵呵,你太紧张了,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没那么多人惦记着杀的!”
杨广突然笑呵呵的开口,似乎他在黑暗中用后脑勺也能看见红拂脸上颇为紧张的表情,而他又觉得这很好玩很有趣。
“保护好主子是奴婢本分。”
红拂斩钉截铁。
杨广突然停住,回过身来,“这话我只说一遍,我从没把你当成仆人,往好听了说算是红颜知己,往一般了说算是个颇为欣赏的朋友。不管别人怎么看你红拂,至少在少爷眼里你是个了不起又有本事的人,所以少爷才真心留下你。”
“别着急反驳,你有你的原则我也要有我的原则,谁也不要尝试着说服对方,因为咱俩的性子都比较要强。今天叫你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你做迎宾楼的大老板如何?”
红拂一愣,然后立刻拒绝,“主子放心,红拂就是拼了性命也会让迎宾楼安然无事,这迎宾楼就是红拂的,因为地契都在红拂手里,是赵王和公孙先生给红拂的,不管谁问这都是唯一的答案!”
红拂实际上是在表忠心,她以为杨广还是有些信不过她,她不怪杨广,因为杨坚马上要自己当皇帝了,杨广即便不是世子也会是个位高权重的实权王爷,所以有这些顾虑很正常。
可是杨广却不是这个意思,“呵呵,你误会了,不是不信任你,而是这迎宾楼真的给你,全都给你,当然我不是完全不管,只是我作为一个影子老板,有特殊事情或者安排的时候再出面!”
可红拂还是坚持,“这万万不可,红拂只是个奴婢,红拂只是替主子在前面打理,迎宾楼的真正主子只有一个,但永远也不可能是红拂!”
杨广只能笑了,“呵呵,好吧,要想让迎宾楼在接下来五王的事情上安然无恙最好的办法就是物归原主。这迎宾楼本来就是公孙尚出钱建造并且一直暗中经营的,要是没有公孙尚根本就没有迎宾楼,说白了赵王只不过是坐享其成。而迎宾楼只是公孙尚巴结权贵为自己的买卖疏通路子的一个工具而已!”
“整个皇城一直都有两种说法,一种是迎宾楼是赵王的,一种是迎宾楼是公孙尚的,所以我让人替你约了公孙尚明天正午在宝光寺偏殿西跨院单独见面,而名义就是迎宾楼的大老板!这么说你明白我的意思了?”
红拂心里十分震惊,她想不到杨广居然跟她内心想的法子一模一样,本来她也打算找机会跟杨广建议让公孙尚出面收拾烂摊子,只是这老头老姦巨猾早就闭门不出,她正想着能让这老狐狸再次出山的法子。
“明白,因为红拂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公孙尚这个人十分狡猾,这种时候让他出手表面接管迎宾楼他怕是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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