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疏不吱声了,直到处理干净伤口、敷上草药、再彻底包扎好,仍旧坐在桓帝腿上没动。
他在思考。
自己穿梭于各个世界就是为了让勾陈能回到身边,无疑是喜欢且希望和对方永远在一起的。这么多世以来,宋疏也早就默认了和对方的恋人关系,对他的执念和深情欣然接受,并且尽可能地给予回应,这样的,是爱么?
是他曾经排斥的,认为会使人变得盲目的爱么?
如果是的话,他的爱相较于对方,似乎显得太过单薄。
……以至于不敢对桓帝说出那句话。
……
回宫的进度因着这次的意外耽搁下来,他们在沿途一个官员的府中歇脚,准备等到桓帝伤养好再启程回宫。
毒素作祟加上这段日子郁结于心,桓帝当晚发起了高热,整个人烧得滚烫,宋疏从梦中醒来的时候还以为身后贴了一个火炉。
连忙把太医喊进来,把脉的过程中男人都一直抱着他不撒手,喃喃低语的全是他的名字,叫人听得清清楚楚。
“殿下。”陆太医开完了药,确认桓帝没事之后,忍不住唤了宋疏一声。
宋疏抬眸看他。
“陛下原先精神就有些不稳定,易怒且易躁。臣怀疑,现在陛下的情绪全部转移到了您身上,您是陛下的心病,也只有您才能彻底医好陛下。”
陆太医垂着头扫了一眼两人紧紧交握的手,低声道,“您何不给陛下想要的答复呢,哪怕只是为了陛下的病……”
宋疏没出声,片刻后抬了抬手,让陆太医退下了。
贴在掌心的脸颊依旧滚烫,他锋利的眉紧紧蹙着,苍白的肤色泛出不自然的红,俊美中杂糅了一丝颓然,和平日里的嚣张乖戾相比,没有丝毫攻击性。
宋疏想起了桓帝对自己道清身世那日,黑暗里流露的阴郁和不安。因为童年产生的伤害,即便桓帝成了天底下最有权势之人,本质上也是极其缺爱的,而自己是他唯一在乎之人,所以才会这样,执着于他的一句回应。
低下头亲了亲男人形状优美的薄唇,宋疏有些心软。
桓帝微微睁开了眼,按住他的后脑勺亲了亲,然后把人揉进怀里,替他掖好被角,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已然很熟练了。
……
宋疏走进院子,正好瞧见桓帝从房间里跑出来,赤着脚,披散着长发,肩上渗出了一抹鲜红。
“你又要做什么?”宋疏皱眉。
“你去哪了?”桓帝立刻冲过来把他抱进怀里,声音闷闷,“别离开朕。”
“我去给陛下煎药。”
宋疏无奈,示意身后端着汤药的宫女。
“这种事情让下人做就好了,何必要你亲自动手?”桓帝矮下身,没受伤的那只手托着他的臀抱了起来,然后往屋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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