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拍了下傅从深箍在腰间的手,宋疏走了出来,停在了贺遇舟和傅从华跟前。
“你说你是我丈夫,可有证据?”他垂眸看着对方,问:“你有婚书么?”
如果记忆没出错,他是被父母卖进傅家冲喜的,也就是个摆设。那时候傅从华病得都快要死了,哪可能去登记什么结婚证。
虽说这个年代只要拜堂成亲入宗牒,死后进祠堂,就承认所谓的夫妻关系,但宋疏硬要这么说,那确实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贺遇舟所言为实。
卖身契么?
这都什么年代了,自认先进开放的富家子弟可看不起这种东西。
傅从华原本一直病怏怏地瘫坐在轮椅上,此时对上了宋疏的目光,他才坐直了几分,苍白的嘴唇轻轻开合,望着他欲言又止,“云臻,你……”
话没说完,他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似乎是不打算多言,想要就这样认了。
宋疏眸光微微一动。
傅从华这副可怜的模样和记忆里相去甚远,对方虽然病重,但因为被疾病折磨得阴郁而暴躁,对他这个男妻绝对算不上和善,甚至打骂都是常有的事。
但宋疏此刻自然乐意他不做声,于是直起了身子转向贺遇舟,“既拿不出证据,贺先生何故要污蔑我?只是因为从深他不让你听我的戏么?”
“……啊?”
“其实从深也是为了你好,他不愿你沉迷于声色,不远万里回国只为听人唱曲。大丈夫当以学业为先,将来好报效国家,这个道理连我一个戏子都明白,贺先生怎生如此任性?”
“……”贺遇舟干瞪着眼,镜片后的目光又是惊奇又是呆滞,压根没想到素来寡言的宋疏能说出这话。
但他这话说得漂亮,非但显得一身正气,还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贺遇舟身上,变成了他为了和好兄弟抢人不择手段,甚至把人家病重的兄长都从家里拖了过来。
于是周围人看向他的目光变得奇怪了起来。
原先的气势散了去,贺遇舟站在原地只是笑,被气笑的,因为宋疏又靠近了一步,用只有他和傅从华听到的声音对他道:
“而且即便是我丈夫又如何,现在我就要从深,你们能拦得住?”
说笑了,若不是不想自家小狗失了面子,他哪里会在乎旁人的议论。
“都听到没?该散的都给我散喽,敢把今日的事往外说,别怪老子的枪不长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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