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声呼喊着她的名字。
这时,火光漫天里,一个穿着黑色铠甲的男人从里面跑了出来,怀中抱着个缩成一团,还在瑟瑟发抖的女人——程缨。
第九十九章火海中的错觉+立后猜测
程缨放完火后,并没有离开寝殿。
她故意让自己身陷险境,吃点苦,逼秦晔将皇宫里的人都调过来。不这样做的话,秦昭没办法在宫中自由行走。
只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大火借着夜风势如破竹,很快便将整个寝殿烧着了,她瞬间置身火海,逃脱不能。浓烈的烟雾扑鼻而来,逼得她呼吸不能,漫天火光又刺激的她根本睁不开眼睛,想要逃跑却不小心被椅子绊倒,摔得昏昏沉沉的。
她以为自己可能要葬身火海了,没有想到这时,李战冲了进来。他穿着黑色铠甲,头发束在脑后,面目冷峻,有那么一瞬,程缨以为是李慎来接她了。
她恍惚朝他伸出手去,眼眶满是泪。
她已经有多久没有梦到他了……
不是不想念他,只是连梦到他都不敢。
她抚摸着他的脸,唇齿间呢喃,“李慎……”她真的好想他。
眼前的人闻声,怔了一瞬,未开口说话。
她扑到他怀抱中去,完全忘却了周遭的一切,只想着与他在一起,贪念这一刻的温暖。火光四溅中,温度灼人,被烧裂的木头发出咔嚓声响,世界仿佛都要随之坍塌下去。
李战将她拦腰抱起,摁住她的脑袋,让她紧紧藏在他怀中。他穿越层层火海,身上衣物被烈火灼烧,肌肤被烫伤,他也未曾发觉。
直至到了外面,呼吸到新鲜的空气,程缨的理智才恢复,剧烈的干呕着,秦晔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慌忙询问着话,“程缨,你没事吧?”
程缨抬头看他,目光却越过他,望向身后的李战。
李战身上的火才被下人扑灭,衣衫上满是烧痕,但那张脸却仍旧干净冷冽,此刻他站在月色下,眼神复杂的看着她。
程缨垂下头去,朝秦晔摇了摇头。
“清和宫怎么会走水?”秦晔怒目叱问苏香与庆柔,怀疑是两个婢子粗心造成的。程缨握住秦晔的手,气若游丝艰难说着话,“不关她们的事,是臣妾不小心造成的。”
秦晔拧眉,张了张唇,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后又没有说下去,只将程缨紧紧抱在怀中。
接二连三发生这么多事情,真的将他给吓到了。
“程缨,你没事就好。”
“嗯。”
这场火势直到第二日才彻底扑灭,清和宫几乎化为废墟,连带着附近的几座宫殿都受到影响。秦晔抱着程缨暂且在凤栖宫住下,消息传出去后,外面都传言这是秦晔要立后的意思。
自谢蓉姗被废后,后宫之位一直悬着。
群臣多次上言,要秦晔选秀,扩充后宫,早日为大夏朝开枝散叶。但秦晔始终没放在心上。大臣们都揣测,秦晔心中是想要立程缨为后。
但程缨出身卑微,只是个宫女,而且还曾流落民间,身世不清,这样的女人怎么也不能成为大夏朝的皇后。
是故,在程缨入驻凤栖宫第二日,群臣纷纷劝诫秦晔纳妃,还将秦晔的养母钟太后从栖霞寺请了回来。
秦晔生母因为偷.情被先帝杀死后,秦晔就被送到彼时的钟贵妃身边养着。钟贵妃无儿无女,但膝下过继两子,秦晔与秦慕。
钟贵妃一直对秦晔视若己出,秦晔对钟贵妃也是尊敬有加,登基后,立即就封钟贵妃为钟太后。
钟太后回宫后,并未见秦晔,而是径直来凤栖宫见程缨。她想看一看这个小宫女出身的女人,是怎么将秦晔迷得晕头转向。
程缨此刻正看着秦昭给她的密信,他感谢她那晚的相助,他已经拿到药回陈国去了。信的末尾,他还留了“亲亲”两个字,程缨看了,嘴角忍不住勾了勾,然后将信撕碎扔掉。
“苏香,李统领的伤势怎么样了?”
那晚李战救出她后,她便被秦晔抱走,压根没有来得及跟李战说话,也不知道李战的情况。
“听说李统领右胳膊受了伤,其他地方倒没有什么大碍。不过娘娘,那晚李统领怎么会那么巧救下娘娘?”苏香拧着眉头问道。
程缨想起来那晚的场景,面上浮现出尴尬的红晕。当时她被烟火熏的晕眩了,误把李战当成李慎,还主动抱了李战……
后来她记得李战望着她的眼神,复杂极了。
她猜测李战心里应该是想到了些什么。
“他是有些古怪,不过应该不是我们的敌人。”
程缨的话刚说完,就听到庆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娘娘,太后娘娘跟醇亲王过来了。”
第一百章杀了那妖妃
程缨自进宫以来,还从未见到过钟太后与醇亲王。这两人这时过来,只怕是受了朝臣影响,为秦晔纳妃一事而找她。
钟太后虽年过半百,但保养得很好,眉目间不见丝毫皱纹,弯鼻翘唇,姿态端庄秀丽,一进凤栖宫便有种光彩全被她夺走了的感觉。
在她身后,是面孔稍嫩,但脸色冷峻,气质清傲的醇亲王,秦慕。
程缨朝钟太后弯腰行礼,“臣妾见过太后娘娘。”
钟太后笑了笑,主动伸手将程缨扶起来,美目婉转上下打量着程缨。
“贵妃长得真俊,难怪晔儿会如此疼爱你。”
“太后娘娘谬赞了。”程缨寒暄着话,目光越过钟太后,落向醇亲王身上。
秦慕始终沉着个脸,眼底带着厌恶之色。大抵是察觉到程缨探来的目光,他丝毫不留情面的撇开头,不与她打招呼。
程缨勾了勾唇,继续与钟太后套近乎。聊了会儿后,钟太后便进入正题,放下手中的茶盏,慢悠悠的叹了口气,“贵妃跟在晔儿身边这么多年,为何肚子还未传出好消息呢?”
“太后娘娘,臣妾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先是前皇后,毓妃娘娘,还有臣妾,入宫伺候陛下这么久都未曾有孕,着实有古怪。”程缨掩唇,眉目里仿佛有些忧虑,可言辞却犀利的很,暗示她没怀孕不是她的问题,是秦晔有毛病。
钟太后脸色微微僵硬,抿了抿唇,“晔儿已经登基三年,如今已是二十又一的年纪,可膝下至今无一子,你们这些嫔妃有失职责,若再这样下去,皇家子嗣衰弱,谁来担责?”
钟太后越说越气,程缨却始终神色淡淡的,顺着她的话问,“那以太后娘娘之见,要臣妾该怎么做?”
“哀家要你帮皇帝选妃。”
“好。”
程缨立即答应。
钟太后见她答应得这么利索,不由地眯起眼睛,一改先前的温柔,“贵妃一定要说到做到,若是到岁末后宫中还未有新的妃子,哀家就唯你是问。”
程缨咂舌,没有想到这钟太后这么不讲理,看样子她认为秦晔不纳妃,是因为自己从中作祟了。说实话,她并未管过后宫事宜,但如今被钟太后跟群臣这么敲打一下,她反而觉得自己是该做些什么了。
“太后娘娘放心,臣妾一定会做好这件事情。”程缨款款一笑,抬起眉头看向醇亲王,他还是绷着个脸,眼神冷冷的。
那副表情,好似她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钟太后与秦慕离开后,程缨坐在屋里沉思,想着该怎么解决纳妃的事情。
她其实并不介意秦晔有多少个妃子,但是她怕那些妃子进来后不安分,影响到自己的地位。
到了晚膳的时间,秦晔还未过来,往常这个时间点,他都是要同她一起用餐的。程缨看着一桌子的菜,也没有胃口,便跟着苏香与庆柔,去御书房找秦晔。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里面隐约传来争吵声。程缨朝门外守着的太监嘘了一声,放轻脚步声,探身进去。
“皇兄,那个女人到底有哪点好的?你为什么要被她迷得晕头转向?”秦慕恨铁不成钢的声音在里面响起。
程缨闻声,撇了撇嘴,醇亲王这个臭小子,先是给她甩脸色,然后又跑到秦晔这儿说她坏话。
他缘何对她有这么大的偏见?
“阿慕,你还小,不懂得情爱,等你长大了,你就……”
“皇兄!”秦慕不耐烦的打断秦晔的话,他虽然与秦晔并非同母兄弟,但是自小一起长大,关系比亲兄弟还要亲,所以他才能在秦晔面前这般大胆。
“等我长大了,我一定要清君侧!杀了那妖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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