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鹤,你与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夫已让他打发走了,程鸣序踩在一堆破碎茶具中极力压控住语气。方才房中的丫鬟已战战兢兢地与他交代了个大概,他才知程清竟已无声无息走了好几日了,若不是今日东窗事发,这些人还要将他瞒到几时?
震怒之下,他望向程沅鹤的眼神又有些难以置信,十五六岁的闺阁小姐,婚事在即却出了此等丑事,这其中竟还有兄长手笔,简直是荒谬至极。
程沅鹤跨进屋中,与崔莺儿隔空对了个眼儿,那目光淡淡,明着并无责怪神情,却叫崔莺儿瞬间泅出了冷汗。
阖府上下无人不惧着这位二公子,她也不例外,今日确实是她行事疏忽,未能防住程鸣序突访。方才那轻飘飘的一眼,崔莺儿心里清楚,若是她是在程沅鹤手下,此事足以让她承了不尽后果。
程沅鹤看着地上被程鸣序摔得散碎的壶瓶,片刻间已思量清楚。他早知这事瞒不久,侯川天天上门催促婚事,久不见人定会起疑。只是今日程鸣序来得突然,将这进程又赶快了许多。
机会他已给了,造化便看程清自己,如今此事被撞破,排在首的却有更重要一事。
心中思虑几转,他还是决定暂将秦舜身份一事暂时压下。
明岁收茶,这都十月里了,春茶下种,歙州一群茶商早就挣了个面红耳赤,暗里较劲儿,京里来的收茶官却不见个影儿……如今看来,这来的便是那秦家二子秦儋。
他应是早就到了歙州,却藏于后府迟迟不现身,其中必有隐情。时局不稳,程沅鹤疑虑这背后更有水深。
“便是您知晓的那么回事儿,她中意那马奴许久,此回婚事一压,便更生了异心……您知道的,清儿大了,有些事情我也阻她不了。”言色轻易,程沅鹤摆出一副无谓姿态,看得程鸣序面色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