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束痕明显,深刻两条交错红印,周缘些许泛青。程清有些懊恼地揉了揉腕子,低头一看,腿间也尽是鞭拓红痕。
“秦舜,你方才好凶……”脑后的头发被拉扯得有些疼痛,程清咧了咧嘴,声音不悦地控诉着他。
舒爽过了,她又开始哼哼起来,仿佛刚才失声浪叫的不是自己。程清心中还是有些乱,她无法解释自己受痛时生出的古怪感受,嘴上胡乱找补,只望着秦儋没有察觉到她的怪异。
“可有把你肏爽了?”
秦儋不吃她这副卖乖模样,嘴中粗话一出,叫程清瞬间噤了声。
方才还软倒在他怀中的人,此时脖子一梗,也不贴着他了,秦儋气得发笑,却又无可奈何。
他手中握着程清一头鸦羽青丝,十指作篦插进发间梳弄着,墨发似缎般流过指隙,叫他忆起些幼时年光。
秦儋声音突然柔了下来,他将发丝拢在一处,取下发带备好:“想要什么发髻?”
“绀绾双蟠。”
这是个什么发式……秦儋握着发绳的手一滞,可他才夸下海口,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摆弄,他将程清发束分成几股,忙着手脚将盘出个发包来。
刀枪易使,这几缕女子青丝却缠得他动弹不得。
不敢使劲,又怕扯疼了她,秦儋小心翼翼,区区二两头发倒将他逼出一身汗来,比他第一次出商时都紧张。
耳侧杂乱落下碎发,程清就知道如此,男子粗手粗脚的,定不会梳这般复杂发式,她就是故意说说,谁叫他总是逗弄自己。
身后传来粗沉呼吸,秦儋拿着她的头发绕来绕去,也不知究竟绕出个了什么样式。再往前都能望见渡口岸头,再闹下去就要给马队的人看见了。
“你忘啦,秦青可是男子,我要梳与你一样的。”
程清得逞般地清了清嗓子,方才那点狡黠被她偷偷藏下,瞬间又变回一副乖巧模样。
“好。”
秦儋应声,将她墨发散开半束起,挽了个男子平易发式,发带束上后,又从路旁枝上择下朵缅栀子,簪上她发间。
风拂花香,秦儋低头嗅了嗅,缃色蕊心衬着荼白瓣,细颈乌发,似倦蝶归停的渠白荷池。
好美,是他的小姐。
马蹄疾踏落日,前方将至渡头,闰五等人早早在岸边生起了火,焰火暮色幽荧。半空中一只黑鹰盘旋已久,程清被振翅声惊醒,从秦儋怀中坐起,盯着上方凶禽有些惧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