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在这样一次突兀的事件里,还原了过去被他锁在记忆深处匣子里的,那份铺天盖地的惶恐和无能。
“没关系的,阿宁,说一说,说出来会舒服一点儿。”舒曼不敢去看他的表情,只能用力的抱紧他的身体,颤声安抚。
谢宁茫然的张了张嘴,才突然的,缓慢的说出几个字来,他的声音哽咽而难耐:“我,该恨萧佑的。”
“他们……他们是被萧佑咬死的。”
………….
谢宁是一个天才孩子,这毋庸置疑,他早年跳级,仅有十六岁便考上大学,成为h大医学院那一届年纪最小的大学生。
谢宁从小跟着父母关注各种医学知识,在医学上的天赋亦无与伦比,大二的时候便被葛教授破格收为助手,参与一项变异细菌的课题研究。
肺炎链球菌变异菌株,这是经过培育新发现的一种细菌,是医学院大四学生参与的毕业研究课题。
萧依,她是生物化学系的大三学生,因为优秀的成绩,被加塞到这里面,做关于生物化学方面的研究。
他们的认识起源于此,因为这个课题而熟悉,互相欣赏,在一起。
那时候谢宁认识了萧佑。
萧依和萧佑的父母餐饮业起家,靠一家小饭馆做起来,开了一家小公司,成为暴发户的一员,当然谢宁并不在意,可是他在萧佑的身上,第一次见识到了华国古老又腐朽的重男轻女思想。
萧佑是全家的宝贝,包括萧依,从小被父母教育灌输的知识就是:弟弟还小,他是男孩,调皮,所以作为姐姐的萧依要照顾他,要让着他。
他是被宠坏的孩子。
所以,可以在父亲因为初中学业不优秀而停了零花之后理直气壮的找姐姐要钱,姐姐不给也可以任性妄为的打碎细菌培养皿,也可以在感染细菌之后无所顾忌的抓住为他换药医生的手咬下去。
在感染了细菌被隔离治疗之后,萧佑的情绪极度不稳,丝毫不肯配合治疗,在谢母一次换药的时候,扯掉了谢母的手套咬破了她的手腕。
谢母在第一时间要求隔离,却还是没有控制住情况,再次传染了两个人,其中一位就是为谢母处理伤口的谢父。
在感染者出现四例之后,能够有效控制细菌的联合抗生素和疫苗研究都陷入瓶颈,谢宁看着父母在隔离病房配合各种实验性用药,一天天的消瘦衰败,高烧昏迷,无能为力。
他只能拼命,再拼命一点儿,努力,再努力一点儿,他用尽所有的努力,最快的速度,他成功了,如果不是他的发现,变异菌的疫苗的研究恐怕遥遥无期。
然而……
谢母在疫苗真正出来的前一天病逝,其后分别为谢父和萧佑注射疫苗,谢父却引发了神经性过敏反应,同萧佑同样的病症,不同的病因,萧佑因为感染导致感染性多发性神经炎,中枢神经受损,双腿感觉神经和运动神经障碍。
谢父却是过敏性神经炎,然后并发症频发,电解质紊乱,肾功能衰竭,最终抢救无效死亡。
谢宁勾唇笑了起来:“我父母是因为萧佑死的,这句话不是假的。”
他一边笑,一边又在抖,声音里有一种压抑到极致的癫狂:“他们都是成熟的医生,无菌隔离的各种防范措施他们早已经驾轻就熟,如果萧佑没有咬那一口,没有咬那一口……”
他们根本不会死。
“我该恨萧佑的,该像宋瑾说的,直接弄死萧佑……”
舒曼抱紧了谢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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