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今天有个小例外。
在萧姮居住的延禧宫中,不单单只有她一个嫔妃了。
大约是因为第一天的缘故,无论是萧姮还是玉容都没习惯。
直到宫人惊慌失措地进来通报,说皇上突然去了偏殿,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单单留陆槐一个人在屋里伺候她。
没一会儿工夫,屋里就传来了某些让人脸红心跳的动静。
听见这个消息,萧姮如同在数九寒天被一捅冰水从头淋到脚,阴冷的寒气直直闯进了心窝里,冻得她久久回不过神来,恍然以为自己听错了,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你说什么?”
宫人跪倒在地上,结结巴巴地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萧姮两眼一黑,直直往后倒去。
玉容见状大惊失色,“主子!主子您怎么了?”
“来人快去请太医啊!快……”
萧姮用最后的一点力气死死拽住她,“不、不能叫太、太医!”
玉容双眸含泪,惊恐万分地抱住她,“主子,您要撑住啊,可千万不要吓奴婢!呜呜呜主子您一定要好好的……”
正殿和侧殿实际上也不过一个转弯的距离,萧姮晕倒这么大的动静,侧殿的人哪能不发觉呢?
不过这会儿梁帝和陆槐正在办事,专心致志地倒也不一定能听见。
但门外守夜的几个宫人却是听的清清楚楚。
陆槐的贴身婢女叫玉宛。
她刚进东宫时分来身边的宫女在萧姮小产一事里都栽进去了,就算没有嫌疑陆槐也不敢再用,玉宛是后来重新分配来的,为了表示亲近,陆槐才把她的名字改为了跟玉容相近的玉宛。
玉宛怯生生地站直了身体,偷偷抬眼看了一眼站在门廊处的宁公公。
他并不像大多数太监那样佝偻着腰,身形修长,宽肩窄腰,面向无际的夜幕站立,夜风吹动了他身上的衣衫,令他周身添了许多清冷萧瑟的味道。
玉宛抿了抿唇,脸颊泛起淡淡的粉色。
她听先前伺候主子的姐姐们暗暗议论主子“不长进”,玉宛也私下劝过陆槐。
可其实她心底是有些理解主子为什么不喜欢伺候皇上的,都说伴君如伴虎,一不小心命都没了,多让人害怕啊,玉宛想想,若是她,对着皇上也是一句话不敢说的,万一说错了怎么办?
况且皇上虽然英俊,但玉宛眼中,总觉得皇上身边的宁公公反而要更加显眼一点。并不是说他比皇上要好看,连她自己都说不出原因,就是单纯地感觉,一旦把眼睛放在他身上,就再也舍不得移开了。
玉宛思来想去,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往前迈出小小的几步,小声说,“宁公公,正殿……萧淑妃娘娘似乎出了什么事……我、我们要通报么?”
言朝垂眸瞥了她一眼,便淡淡地收回视线,“既然正殿没人来报,不用。”
那一眼像锤子在她心上重重敲了一下,玉宛热意上涌,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喃喃着应了一声,“好、好的。”
言朝没理会身边不知名小宫女的心潮澎湃,他遥遥望向夜空中高悬的月光,胡乱想着他要是也站在高处就好了,还能偷偷看一眼她在做什么。
忽而,正殿内的嘈杂声逐渐小了下去,直至悄然无声。
言朝漫不经心地望过去,似乎寝殿亮起的灯已经暗淡了不少。
他对萧淑妃没什么印象,只是在她进言劝说梁帝和皇后亲近起来、做一对恩爱夫妻的时候,心头克制不住地涌上缕缕恶意。
不是说梁帝和萧淑妃是青梅竹马的深厚情谊么?
既然这么喜欢把自己的爱人让出去,那就应该让给她最好的姐妹,这才叫娥皇女英,千古佳话。
言朝懒洋洋地想着,他不喜欢听屋里的动静,就总是胡乱想些什么来转移注意力:
她这会儿在做什么呢?
他叫人给她送过去的甜柚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欢。
话说要剥皮的话,旁的人剥的她肯定要觉得脏,
果然下次还是他剥完了给她送去吧……
在他身后,玉宛悄悄抬眸,敬佩的目光落在宁公公平静肃然的侧脸上:
果然不愧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太监总管,当起差来也太认真了,她都数到二十了,宁公公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
翌日,初次侍寝的陆槐本来应该去给皇后请安的。
不过宫中情况特殊,皇后一心在宫务上,连皇上都没空见,就更不用说嫔妃了。
陆槐只能来给延禧宫的正位,萧姮请安。
“妾,给萧淑妃娘娘请安,望娘娘玉体金安。”
从玉宛口中知道了昨夜正殿的动静,陆槐既心虚又愧疚,也不敢叫萧姐姐了。
谁知萧姮主动上前将她搀扶起来,“槐妹,你跟我客气什么。”
陆槐愣愣地站起来,看着萧姮一如往常的笑容,犹豫了几秒,“姐姐……你是失忆了么?”
所以昨天晚上正殿突然闹腾起来是因为萧姐姐磕到了脑袋对吧?
第51章陆槐难以理解萧姮的思维观念,……
陆槐难以理解萧姮的思维逻辑,尤其是在知道她侍寝后,竟然还能全然地为她感到高兴。
她一时间都愣住了,听着萧姮柔声说,“如今你既然已经得了皇上宠幸,便也歇了过去的心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