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风情各异的美人们,好几个眼睛都亮了。
很快,太子就尝到了好处。
萧氏倒台,对他的影响是最大的。
他一面要担心自己势力的削减,一面又要担心父皇会因为萧家迁怒自己。
所以这些日子,他全心都在怎么去乾坤宫尽孝上了。
又是亲自试药,又是关怀备至,
这到底是所有皇子里最出息的那个,从小聪慧伶俐,皇帝哪能不心软。
“你舅舅胆大妄为,居然牵连进了江南贪腐案里,去年水洪爆发时播下去的赈灾银两,他也敢动手去贪,凌儿,这次朕不能容他,否则等朕百年之后,皇后成了太后,仗着身份,用孝道逼你,萧氏一族就是你日后的心头大患。”
太子闻言,心中自然感动。
他向来是兄弟里最受宠的那个。
皇帝老来得子,幼时,太子都是被他抱在膝上长大的。
他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谢恩,之后孝顺起皇帝来更多了几分真心实意。
要不怎么说福祸无穷呢,萧氏偌大一个门庭倒塌,皇帝却对太子更放心了,连日来将他带在身边,谆谆教导帝王之道。
父子俩的感情愈加深厚了。
十日后,谕旨下来了。
萧氏满门下狱,念在宫中皇后的面子上,并未一网打尽,除了承恩公一支脑袋不保外,其余的族人贬官的贬官,流放的流放,好歹是能活下来了。
皇后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当天就吐血昏厥,病倒在坤宁宫里,转眼几天,病情加重,据说连床都下不了了。
有聪明人难免揣测是皇上容不下皇后,但谁也不敢说。
听皇帝说“念在过去夫妻情份、饶恕皇后在坤宁宫闭门自省”的时候,还纷纷称颂帝王仁慈。
太子就是那些聪明人之一。
没人比他更清楚皇帝对萧氏的忌惮,以及对皇后的厌恶。
于是,他也有意识开始疏远起萧姮来。
不过萧姮失宠,总要有人得宠吧?
太子本来想着索性往太子妃哪儿去算了,夫妻相和,要是能生个嫡子,落在父皇眼里也能博得不少好感度。
但是吧,他忽然发现,东宫里的美人太多了。
环肥燕瘦,梅兰竹菊,各种情调风韵,令他兴致盎然。
今天偶遇了这个迎风弄琴的,明天又遇见了那个对月而舞的,后天还有个痴情可爱的偷偷念叨着对他的爱慕……固然这些手段他都一清二楚,但看着这些美丽少女为他手段频出,使劲千方百计来争夺他的宠爱,太子心里受用极了。
等他心满意足地在美人堆里滚了一圈,终于想起来了还有不能冷落的正妻。
太子妃未免也太不识趣了。
太子暗觉不悦,自从嫁进东宫,他始终没碰过她,太子妃不着急难过也就算了,竟然还能怡然自得地待在自己院里动也不动。
可见她是一点没把他这个夫君放在心上!
他忍着不满和火气,来到了太子妃居住的正院,不耐地抬手阻止了宫人的通报,大步直直望正间过去。
谁成想出来了个怯生生的宫女,小声说太子妃在寝殿歇下了。
太子不可思议地扭头望了眼日头当中的天空,“太子妃这个时辰还未起?”
宫女回道:“起了,只是用完午膳后,娘娘说要午睡……”
吃了睡,这特么不是猪??
太子彻底不平衡了,想他这段时间兢兢业业在皇帝跟前当孝子,什么端茶递水、布菜煎药,这些奴才干的事情他都干过!
原本想来还是值得的,毕竟换回了父皇的宠爱和信任,结果扭头一看,被他冷落的太子妃日子过得比他还轻松自在,偏偏在父皇眼里她还受了大委屈,时不时就念叨着让他不能宠妾灭妻……
真该让老爷子亲眼看看他给自己选得什么太子妃!
太子一撩衣袍,怒气冲冲,转道就往寝殿去了。
守在门口的宫人见着他,慌里慌张地跪地问安,太子满心惦记着怎么惩戒太子妃一番,也没理睬他们,直接抬手,重重推开了紧闭的大门。
到底残存的一丝理智让他把身后的奴才们都留在了门外,免得回头他训斥太子妃的话传了出去,让父皇以为是自己对他的不满。
——虽然事实上,太子何止是不满,简直是恨不得回到当初父皇赐婚之前,严词拒绝他这份“好意”!
太子快步绕过紫檀嵌象牙螺钿牡丹凤纹的八扇屏风,气势汹汹,冷然严肃,俨然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然而,不过几息之后,他表情就崩得令人不忍直视。
眼前太子妃给他的“惊喜”确实刺激——
黄花梨镂芝草祥云、缠花垂蔓的月洞门架子床上,铺着石榴色百子图样的锦缎被褥,他的太子妃,身姿半掩,秀眸惺忪,懒洋洋地依靠在弹墨青缎迎枕上,如玉的素手拿着一本薄薄的书册。
在她身侧,一道修长的身影屈膝坐在脚踏上,骨节分明的手捧着她一双白嫩的足,放在掌心轻轻揉捏,低垂的侧脸虽说看不清面容,但线条极为流畅,轮廓秀致不失棱角,肤质白皙得几近透明,若不是他身上穿着内侍的暗青色衣袍,太子差点以为是自己看花眼了。
他深吸一口气,“太子妃!”
第41章“太子妃!”蔡苏亚猝不及防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