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思洗完手回来,在餐桌前坐下。
余别恨打了一碗鱼头汤,“嗯。爷爷说这样以后有事情联系方便一点。汤放着凉已经有段时间了,温度应该刚刚好。”
把鱼头汤放在沈长思的面前,“介意吗?”
沈长思低头尝了口鱼头汤,乌色的眸子亮了亮,这汤很鲜。原本饥肠辘辘的胃,在几勺鱼汤下肚,尝了汤里的鲜嫩的鱼肉后,多少缓解了一点饥饿感。
他这才慢条斯理地抬起头,“介意什么?介意你改口喊爷爷这件事,还是介意你加爷爷微信?”
余别恨一看长思的神色,就猜到了答案。这两件事,长思都没有介意。
“吃点饭,不要光顾着喝汤。”
见长思快把一碗汤都给喝完了,余别恨不得不出声提醒。要是提前汤把肚子填得太饱,就会很容易吃不下饭。
沈长思的确因为这半碗鱼汤下去肚子有点半饱,因此剩下的那半碗也就没急着喝。
“你下午出过门?”
“嗯。你怎么知道的?”
余别恨好奇地问道。
沈长思眉眼流露出些微的得意之色,“因为这鱼头的肉很新鲜,只有现杀的鱼才有这种新嫩感。要是死鱼的鱼头肉,肉质的口感跟活鱼不可比肩。”
“你要是喜欢,等下次有时间,我再做给你吃。”
沈长思得了许诺,面上不显,唯有上扬的唇角又微微往上翘了一点。
…
余别恨说有几道菜他是今天第一次尝试做,沈长思没能尝出来,因为每一道菜色香味俱全,一点不输沈家的厨子!
余别恨见长思吃得很香,这才开始动筷,两个人仿佛当真是新婚燕尔的一对夫夫,坐在餐桌前其乐融融地吃饭。
饭后,余别恨收拾餐桌,洗碗,给两人泡了一壶茉莉清茶。
沈长思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窗外,是璀璨的万家灯火。
在大恒,人们都说夜里的宁安是不夜之称。
他脚下的这座城市才是。
余别恨端着清茶过来,走到长思的身边,将其中的一杯递给他,“我爸妈让我替他们问声好。”
沈长思接过,茉莉的茶香萦绕他的鼻尖,“应该是我主动跟他们问好才对。”
“都一样,以后都是一家人。”
余别恨跟沈长思一起,看着窗外的夜景,温和的声音,让夜色仿佛也染上了温度。
家人两个字,对长思而言是十分陌生的词。
自古最是无情帝王家。
他的父皇自他幼时,便对他存了废黜之心,母后虽然爱他,可是能给的陪伴始终有限。外公跟几个舅舅,为了避嫌,便是母后病重,都不敢时时入宫探望……
可是现在,他有爷爷,还有阿元的爸妈,最为重要的是,有阿元陪在他的身边。
沈长思的手摸向他的腰间,腰间自是空空如也。
沈长思把手中的茉莉花茶放在窗柩上,对余别恨道:“等我一下——”
说着,匆忙地回了房。
出来时,沈长思的手里握着一根青绿的玉笛。
余别恨眉骨微跳。
“差点忘了,去年在医院,我许诺过你,待爷爷顺利出院,你来我家,我就吹曲给你听。你来沈家两次,都没有很合适的时机。择日不如撞日,我今天就为你吹一首曲子,以答谢你去年尽心尽力地救治我爷爷。如何?”
余别恨:“……好。”
应该不至于要命。
自从爷爷得病后,沈长思便没了吹笛的心情。
今天实在是高兴。
沈长思唇角勾着笑,他将笛子在手腕里转了个腕花,动作潇洒地横于唇边,一双修长白皙的手在青色玉笛的衬托下愈发地凝白如瓷。
姿势很潇洒,人也很好看……
就是这笛声,着实催命。
看来,长思一点也没有沈公子的音乐细胞。
这笛声吹得,已经不是用破碎来形容,可是……根本没有一个在调上。
一曲终了,沈长思微抬了下巴,眉眼矜傲地睨着余别恨。
显然皇帝在等着拍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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