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思咬了咬牙。这人着实可恨!
沈长思没再吭声,余别恨也就当他默许了。
他将注意力集中在听诊器上,同时对沈长思道:“吸气。”
沈长思十分好奇,这种有两个管子,有带了一个类似铁圆环,被这个朝代的人称之为听诊器的什物究竟能听出什么。
他一分心,精神就放松了不少。
余别恨肯定地看了他一眼,给他一个鼓励的微笑,“很好,现在呼气。”
沈长思:“……”朕,莫名有一种被瞧扁了的感觉。
余别恨将听头换到了沈长思的右肩。接着,依次往下,从肺的上叶,到右肺的中叶……
右肺的中叶,需要将听筒放在胸口的位置。
在余别恨将听筒顺着沈长思的肩胛骨往下,沈长思双手放在膝上,尽可能地让自己表象得落落大方一些,免得又换得这一人一句“怕羞。”
怕鬼的羞!
鬼脱光了,站在朕跟前朕也不怕!
…
沈长思的心脏跟肺部都没有杂音,只是心跳的速度过快了。
余别恨瞥了沈长思一眼,“放轻松,别紧张”
沈长思放在膝上的拳头握紧,“朕——我没有紧张。”
余别恨没有同沈长思起争执,他状似闲聊地问道;“出院后最想要去做什么?”
这个问题对沈长思着实太有诱惑力了。自他睁开眼,就是在这间医馆,他还从未踏出这个医馆半步。
出院以后最想要去做什么么?当然是着手解决他跟那姓裴的戏子这桩荒谬的婚事。他对硬邦邦的男人可无半点兴致,勿论还是裴慕之那样一个戏子。
沈长思陷入思考,他的心脏也不再快速地跳个不停。余别恨凝神听,这一次,沈长思的心脏跳动也很有规律,很平稳。
余别恨摘下听诊器的耳管,重新将听诊器挂在了脖子上。
“可以了,把纽扣扣上吧。”
这就结束了?
沈长思试着回想了下那位大夫给沈公子检查的场景,似乎是这么一个章程没错。
沈长思于是低头给自己的扣子给扣上。
青年实在很瘦,从小就生这样的怪病,使得青年的身子骨比同年龄人都要孱弱一些。病服的三颗扣子解开,不要说锁骨,就是肋骨都依稀可见。
余别恨的目光短暂地掠过沈长思的锁骨,如同白鹭轻点过水面上,一下便移开了目光。
如玉的手扣上纽扣,沈长思问出当下他最在意的一件事,“那朕……那我何,什么时候可以出,出院?“
这个朝代的人说话着实啰嗦。一句何时可出医馆,非得再多费几个字的唇舌。
“再观察几天。如果接下来情况也相对稳定,没有其他的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沈长思黑了脸。
怎的还要再过几日?
…
沈长思的病情较为特殊,哪怕他现在身体各项指征都已经恢复正常,谁也不能预料他下一次又会在什么时候忽然发病。因此,得再留院观察几天。
余别恨想起自己刚才进来时,沈长思躺在沙发上晒太阳的情形,他问道;“什么时候醒的?”
这个问题,一进门时余别恨就问过了,只是那个时候沈长思没有回答。沈长思现在依然没有要好好配合回答的意思,他极为敷衍地道:“不久。”
余别恨点头,不久,意味着刚醒,醒来的时间不会太长。余别恨掏出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在手机备忘上记录长思这一次醒来的时间。上面,记录着沈长思这次住院以后,每一次进入睡眠的时间、以及醒来的时间。
如果沈长思的睡眠是规律的,那么说明他的情况稳住了。相反,如果他的睡眠时间过长,或者入睡得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太过频繁,那么短时间内也就没有办法安排他出院。目前来看,沈长思的几次睡眠时长在缩短,也有越来越规律化的趋势,这说明他的情况的确在趋向稳定。
存好备忘,余别恨将手机放回口袋,他注视着沈长思问道;“现在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沈长思最不耐回答问题,身为帝王,从来都是他向大臣们提问,何曾有人喋喋不休地过问他的情况。尤其是,眼前之人还长了一张同阿元极为相似的眸子,这让沈长思更为不耐。连带着也就一点不想配合余别恨的问话。
他倦懒地开口,“并……”
“无”字,两个字差点脱口而出,沈长思临时改了口,“并没有。”
“如果身体上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及时告诉我或者是照顾你的李护士都可以。”
“嗯。朕……,我知晓了。”还要改变语言习惯,着实烦透了。
“如果觉得住院实在太过无聊,可以看看电视。”
一个黑色长条状的宽扁什物被递至沈长思的眼前。沈长思认出,这什物名为遥控,可用他来操作一个四四方方,状似盒子,名为电视机的物件。
沈长思通过记忆,知晓这东西是何物,也知晓大致如何操作,可于他而言,毕竟是头一次操作。沈长思不愿在人前丢丑,他学着记忆里那位沈公子的语气,“能麻烦余医生替我按一下么?”对么,这么一件小事,何须他亲自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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