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尘年将书翻到最后一页,朗读道,“‘天光六年,十二月初六,蓝国公因为谋反罪被斩首而死,享年35岁。’你自己瞧瞧。”说完把书丢给安有金。
安有金打开书,他从未见过如此雪白的纸。与他熟识的书不同,这本书是横向排版的,且句子与句子之间有分隔符。
他读道:“蓝威霆,字雷震,嘉州尹县人,自幼丧父,与母亲相依为命……”
再往下看,这本书记载的,竟是蓝威霆的生平,事无巨细,蓝威霆生活中的种种,竟被写在这本书上。就安有金所知道的而言,这本书里写得都是真的。连蓝威霆屁股上有颗痣都写了,而安有金在和蓝威霆一起沐浴是见过那颗痣。
可怕的是,这本书连蓝威霆起兵时,他和陛下的对话都记载地一清二楚。安有金发誓,这种秘辛,要么是有人在两者谈话的时候躲在桌子下面偷听才能知道,要么是神仙手段无所不知。
“这、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命格天书?”安有金浑身一震。
他顿时觉得这本书有千斤之重,这可是神仙才能知道的东西啊,他何其有幸,能够翻上一翻,读上一读。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这是何等的伟力。
白尘年表示,《武侠纷争》为求真实感,录入了几乎整个古代史的史书,在游戏里打死人形小怪有概率掉落史书。而他拿出的那一本,就是著名的《本史记·蓝国公列传》。
这套书是一套不可多得的精品,因其细节满满,给后期人们研究历史提供了满满的一手资料。然而在大景朝,写《本史记》的人还未出生。
安有金翻到最后一页,果真找到了那句话。
“蓝国公因为谋反罪被斩首而死。”
安有金颓然坐到地上,“这就是命数吗?一切都改变不了……这个命运吗?车裂还是凌迟……都是死,有什么区别?!”
王五五把他手中滑落的书捡起来,还给白尘年。白尘年斜倚在小榻上,翻开书,漫不经心地读出声:
“蓝威霆,天胜三十年起兵,占据嘉州,次年,占据榕城,结束了江南地区长达六十年的战乱。他治下的百姓没有说他不好的。榕城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天胜三十二年,匈奴南下入侵,无恶不作,蓝威霆帅兵抵抗,大胜而归。”
“元陆初年,文帝登基,他被封为蓝国公。次年,张京地区发生了严重的地震,他为民请命,皇帝听从他的建议,免去灾区十年的税收。”
白尘年合上书,“唔……蓝国公的确功德显著,有德行在身,死了倒是可惜。”
安有金精神一震,“您、您这么说,是能改变蓝国公的命格?”
“也不是不可。只是,蓝国公拂了我的面子,要是传出去,让诸天万界的天仙们知道了,我这张老脸往哪搁?”
安有金深深拜下去,“我定让蓝国公给您赔一千个不是,一万个不是。”
“只要安国公答应我一件事,我便帮他这一把。”
“何事?我一定让他照办。”
白尘年玩味地一笑,“我的店里缺个干粗活的,我看他身形高大,想必搬起东西来也是十分利索。”
第8章我在盛世装神仙
安有金呆滞了,“是……这样的条件吗?”仔细想想,他们能有什么能打动神仙的东西呢?什么都没有,他们能做的,只是有自己拙略的智力和微博的体力,博神仙一笑。
只见白尘年信手拿出一张纸,写了几行字,又将纸折叠,塞进一个红色锦囊里。
“我有一计,藏在这个锦囊里。你拿去吧。”
安有金郑重地接过了锦囊。
菜市口
黎明第一声鸡叫后,一群百姓早早围在菜市口,议论纷纷。
“今天要处死的是谁?”
“是个贵人国公呢。”
“哪个国公?”
“蓝国公。”
“蓝国公不是每年都施粥吗?害,可惜了。”
“可不要瞎说,他可是谋反的人。”
一个隐藏在人群中的,衣着富贵的年轻人皱起了眉头。
一队兵卒如利剑般分开了围观的人。囚犯们被浩浩荡荡的队伍压了过来。
监斩官道:“带首犯。”
蓝国公被押到了行刑台。
“蓝威霆,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蓝国公抬起头,露出一双漆黑的眸子,“没有。”
一天前。
安有金拆开了白尘年给他的锦囊。
“蚱蜢跳,马儿叫,太平不久就来到。
北风起,吹黄沙,陈朝百年死安城。”
安有金失声道,“这是……一首儿歌?神仙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幕僚说:“这的确是一首儿歌,景朝还没建立的时候,就有这首儿歌了。北风是当今圣上的小字,黄色是陈朝的国色。安城之战是陈朝走向灭亡的转折点。这首儿歌的第二层含义是,一个叫北风的人发迹,打击了陈朝,陈朝百年基业亡于安京。”
“那这是一首歌功颂德的儿歌了?”
“不,这首儿歌的诞生,远早于当今圣上的发迹。它更像是一个预言。等到圣上发迹,大家都说,当年这首儿歌应验了。”
“所以这不仅是一首儿歌,还是一段政治预言。”安有金眼前一亮,“我还需要再见蓝国公一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首儿歌,就是决定蓝国公生死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