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个小时很快过去,东边一片雾气蒙蒙。
时间一到,张静三人拔腿往外冲,村民扁担一个用力,抽中他们小腿,顿时三人跪倒在地,被村民捉拿住。
之后,这些村民用绳子将他们三人捆了,推搡着送到广场。
卿八在屋檐上腾转跃动,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她看见,村民欢呼一声,将徐容和陆鹄关进广场边的一间房子,一些村民去搬烤全羊,一些村民回家拿祭祀用的黄纸与香,还有一些村民去砍竹子,一些村民编竹排,还有一些妇女去摘花,将之束成花环、花束等。
不用村长吩咐,便自发找好自己自己定位,显然这事不是一次两次做,而是做过无数次,才有这般娴熟有序的举动。
到了河边,村民将竹排放到上游河边,又将张静跪着捆在竹排上,周围摆放着花束和羊肉,之后用力一推竹排,让竹排前往河中心。
做完这一切,村长村民跪在河边,由村长念出飨文,虔诚而恭谨地跪扣。
卿八藏在河边的大树里,望着河中央的竹排上,竹排顺着水流缓慢前行,在即将进入水坝前猛地加快速度,之后在空中滑行个数十米,落到水坝下游,下游水坝一道霜白色的犹如锯齿的长条物破开水面,再消失时,竹排上的张静以及羊肉都不见了。
卿八点开手环上,【世界一·床前明月光】闯关人数变成(7/9)。
张静已死。
她关了屏幕,回想刚才惊鸿一瞥的锯齿状长条,心道,那便是河神?
村民祭了河神,收拾黄纸和香离开,卿八待他们走得远了,也准备离开时,见李旷忽然冒出来。
卿八重新坐回树上,屏息凝神。
李旷从草丛里拎出三名村民,卿八认出来,那三名村民,在石碑前骂过瑶瑶。
他们此时手被藤草困住,似包粽子般一个串着一个。
最前边的那名村民道:“李旷,你要做什么?我好歹是你不出五服的亲戚,你要忤逆长辈?”
李旷冷笑,“整个村子的人,和我都是亲戚,同一个祖宗下来的人。要是我个个都尊敬,哪尊敬得完?而且,禽兽哪配为长辈!”
他下水,伸手一拉,那三人跟下饺子似的落了河。
站到最后边的一名妇女有些恐慌,她道:“旷娃子,你可不能干什么丧天良的事,都是一个祖宗,打断骨头连着根,你要是杀我,不怕祖宗晚上做梦来找你?”
“瑶瑶将成我媳妇,入我李家家谱,这事你知道的吧?”
“她又没有我李家血脉,入我李家家谱,到底不是我李家人。”妇女嘀咕了一句。
“可是她怀有我李家血脉!”李旷神情隐隐崩溃,瑶瑶还怀着孕啊,他们怎么忍心!
就算瑶瑶不是李家人,但瑶瑶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啊!
卿八精神一震。
那男的说一个祖宗,可以理解为同宗,那女的说,她和李旷是同一个祖宗,这就有趣了,难不成太白村世代兄妹、姑侄通婚?
“对,她怀有李家血脉,又是李家人将她抚养大的,她为李家做贡献有什么不对?”妇女振振有词,“要不是三姑,她早就没了性命。你看看你婶这代,只有寥寥几人有孩子,到了你这一代,除了你,谁还有孩子?既然她能生小孩,就得担起李家人血脉继承的重任来。”
“她不属于她,她是属于整个太白村的。”前边那个村民补充了一句。
卿八身子微微前倾,村里没有孩子的疑点,也解了,不是孩子都送到外婆家去,而是村里根本没孩子。
“想要孩子,去外边找啊,找个外村人,就有孩子,为何要盯着我的瑶瑶?”李旷双目赤红,望着他们三人目眦欲裂,“还有我的孩子,你们送瑶瑶去死时,有没有想过,瑶瑶肚子里还有我的孩子?”
妇女瞪瞪前边那两人,道:“李家人不与外族通婚,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不容打破。”
李旷望着自己族人,望着这些和自己几乎朝夕相处二十余年的亲人,眼底尽是凄然。
他一抹脸,冷笑道:“时代日新月异,守旧品只会淘汰,你们该淘汰了。”
他将第一个村民的头摁到水里,视线却落到那些后边两人脸上,“杀了瑶瑶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最后边妇女惊慌片刻,忽然镇定下来,“你爸爸也参与了这事,你也要杀他?”
李旷手下力道加大,他漠然片刻,忽然癫狂一笑,“那孩子没生下来也好,这样乱伦肮脏的血脉,本就不配活在世上。”
他凄然道:“放心,我会将这罪孽的血脉,杀干净。”
第7章世界一·床前明月光
后边妇女终于明白过来,李旷不是在说假,她一边手不断往后挣,试图脱身,一边骂咧咧道:“当初就不该送你和瑶瑶去读书,读书都学了些什么鬼东西。李含瑶那贱皮子,读了书就翅膀硬了,不想留太白村了,想得美!那是她的宿命,谁让她被三姑捡到了,她生来就是注定为我李家孕育后代的。”
“还有你,读书读成忘祖的王八蛋,老师就是这样教你的,教你弑亲?教你为了个女人,连少族长的责任都不记得了?”
李旷任她骂,眼底尽是狠绝凶厉。
掌下村民没了挣扎气息,李旷将他尸身往旁边一丢,如法炮制杀了第二人,直至最后那名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