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陈宁远思来想去,也没想出他们为什么那么帮衬陈家?到底有何图谋?
陈宁宁倒是有个大胆的猜测,或许,这一切都与那块玉佩有关。
只是她记着原著中,原主费尽心思,陷害丈夫,总算回到侯府认亲。
那些血脉相连的亲人,却对她十分冷漠,更像是有仇一般。到最后,原主被送到庄上,再无人问津。
原主的存在对于镇远侯府,并没有那么重要。
再说九王那一系,也未必看得上镇远侯。
细细思来,陈宁宁那个身份,可有可无。至于那些人的图谋,她也猜不着。反正不能是贪图美色。
在这方面,陈宁宁倒有几分自知之明。最关键的是,九王爷一生只爱太子一人。
若如长兄分析得那般,五百两金的血牛筋,当真送到太子手上,便能改变全书脉络。
别说一株血牛筋,她倒宁愿把所有血牛筋,无偿上交给殷家军。
陈宁宁原本已然想好了此事。可惜,那位小军爷再也没有消息。
陈宁宁便又想着,血牛筋也不过是变异牛筋草。或许,当真没有那么大的效用。便把这事抛在脑后,继续在庄上忙自己的事了。
直到今日,收到家人来信,她这才匆匆下山来。
见到小军爷那一瞬间,陈宁宁不自觉地露出了一抹笑。
“军爷这次来,莫非还有事情吩咐?”
厉琰一看,这姑娘果然很像小山猫儿。
她不伸爪子时,样貌倒是可爱得紧。
等什么时候,等她不顺心了,便会一跃而起,腾腾快快大闹一场。到时候,就会变得生龙活虎,朝气十足。
厉琰看着陈家小姑娘那张白里透红的面皮,那双坦荡从容的杏眼,小巧鼻头上的薄汗,以及明艳的唇角。
一时间,他突然觉得自己满意极了这副长相。
这才是大长公主外孙该有的样子。
或许,就连厉琰自己都没发现,此时他的嘴角也多了一丝笑意。
“前几日,太过匆忙,不曾自报家门,厉琰实在感谢姑娘的救命之恩。”说着,他便郑重行了一礼。
陈宁宁听到这名字,心脏瞬间便开始剧烈跳动,几乎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也就是她混迹生意场上多年,早已练成了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铁面皮,不然非暴露了不可。
这算什么?说曹操曹操到?
陈宁远不过是猜测这位军爷多少也与九王有关,是九王心腹也说不定。哪里又想到,这人便是九王本尊呢?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此时的太子没死,九王也不是杀人如麻的疯狗暴君。
陈宁宁故作镇定,又笑吟吟地回礼道:“厉爷实在客气,我们才要感谢厉爷。只是不知令兄用了那株药草,如今如何了,可痊愈了吗?”
厉琰突然发现小山猫变乖了许多,面上也越发讨喜了。
他一时也没想太多,只含蓄地说道:“到底有些效果,厉某这次冒昧前来,正是为了此事。敢问姑娘那里,可还能种这种药草吗?需用多久,才能种出来。”
陈宁宁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又忙说道:“上次知道军爷用血牛筋,我便赶忙回到山上,又找张叔叔讨要,带了一些回家来。原本还曾想过,给军爷送去,只可惜我们不知您的姓名,也没有地址,唯有继续等着。正好军爷又来了,不妨随我到后院先去看看。”
厉琰心中暗叹,果然在种菜上面,陈宁宁从来不会让人失望。
只是她如今这番表现,怕是第一盆药草白送他,算是报恩了。这回也该好好谈买卖了。
怨不得小山猫笑得这般可怕,恐怕她那山庄维持不易,这几个月只出不进,一千两银子早就花得差不多了。就等着他这肥羊过送金子来了?
厉琰并不反感,小山猫儿把什么算计都写在面上。反而觉得这姑娘身上带着一股爽利劲,让人痛快得很。
于是,他又说道:“既然如此,就去看看吧。”
原本厉琰还暗中盘算,此次为了救她的外婆,花五百两黄金在所难免。等到山庄做起来,赚钱了,定要叫这山猫还回来。
等到了后院,看着房前院里随意摆着的六盆红艳艳的仙草。
厉琰的那张俊脸几乎绷不住面皮了。他废了好大劲,才一脸镇定地沉声问道:“只有这几盆?”
陈宁宁一时也试不出他的深浅,于是又说道:“只有这几盆了,若是不够给你兄长治病,那就再把我爹的药茶分你一半吧。”
见他没开口,陈宁宁又硬着头皮解释道:“从前我并不知道这血牛筋这般贵重。只是听张叔叔说,可以强身健体,正好我爹多灾多难的伤了腿。老大夫说,我爹这腿必须长期保养。我便找了个茶方,把血牛筋晒了,做成药茶。
谁成想,刚喝上,你就来寻它。那日之后,我便不曾再动过这血牛筋了,改用牛筋草制茶了。”
说罢,她便指着窗下晾晒的牛筋草。果然除了颜色不同,这牛筋草与血牛筋几乎完全一样。
厉琰看了一眼,暗自咬牙。老半天才忍不住开口问道:“该不会,我方才喝的,便是血牛筋制成的药茶吧?”
“嗯。”陈宁宁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厉琰满口银牙都要咬碎了,忍无可忍刺了她一句:“你倒真舍得,给你爹喝五百两黄金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