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又骂我侄子,真当我老马家没人吧?我且问你,你当真昨儿没进城去?要不我把全村人喊来,挨个问个清楚。倒要让大家看看你这吴婆子是个什么嘴脸。”
马寡妇也是个狠人,向来说得出做得到。
那吴婆子本就心虚,她当真拿了王管事的钱。如今若是没办法回到陈家,帮王管事递消息。银子怕是还要还的。
就在吴婆子游移不定时,陈宁宁又回头喊道:“宁信,你去找村长过来,如今这事还须得他老人家断个明白。”
吴婆子听了这话,脸色一白。
她家本来就是逃难来的,好不容易留在二牛村落脚。若是村长知道惹是生非,说不定直接就把他一家老小赶走了。
吴婆子也顾不得其他,连忙摆手道:“罢了,罢了,我再不来你陈家就是。王老爷想怎么治你,与我无关。你又何苦害我挨村长挂落。”
说着,她便飞快地跑走了。
陈宁宁看着那远去的背影,心中暗道:
怎么这一个月了,王家都没动静,这会儿倒突然想安插卧底了?
莫非那小军爷已经不顶用了?看他那通身气派,按理说不至于如此。
陈宁宁这样想着,又对马寡妇感谢一番。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帮着陈家说话了。
陈宁宁觉得这人厚道,自然记下了这份人情。
只是两人说话间,那马寡妇的侄子却悄悄勾着眼,看了陈宁宁好几次,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陈宁宁立刻便猜到了他的心思。
说起来,这人也算不上多难看。只是他双眉生得偏低,有些遮眼睛。偏生眼神又浮。一看这人就爱算计,也难与人交心。
陈宁宁不愿意与这种人打交道,又对马寡妇客套了几句,便对母亲说道:“我爹还在院子里。娘,我先回去照看他。”
陈母连忙说道:“那你先回吧。”
说罢,她又继续跟马寡妇聊天。还答应下次女儿腌了小菜,要送些给马寡妇。
马寡妇也感谢了一番。
等两人聊完,带了侄子回到家中,马寡妇便忍不住说道:
“怎么样,陈家小姑娘要人品有人品,要相貌有相貌,还能操持家业,做得一手好饭。
你没听说吗,如今她还在院子里种了菜,供全家吃。你家虽说如今光景不错,可家产到底是你大哥的,你虽说中了秀才,可一连考了几次举人都没考中。若是你能讨一房好媳妇,也好帮衬你过活。你若想好了,大姑帮你上门说亲去?”
第19章关于陈家女婿~
马俊生这些年一直在读书,如今年岁大了,也到了成家的年龄。
前几日,姑姑送信到家里,他思量再三,才来这边看看。
谁成想,乍一见陈家姑娘,他便五内俱焚,瞬间被那女子的美貌吸引。一时头脑发热,便主动帮着陈家说了话。
等回到姑姑家,他心底却早已清醒了大半,便又习惯性地算计起得失来。
那王老爷何等势力,说是潞城一霸也不为过。
陈家想对抗王家,简直无异于以卵击石。再看那陈姑娘,也不像会置陈家于不顾,一心留恋夫家之人。
这种时候,若是跟他家结亲,自己也会麻烦不断。
马俊生虽然因为陈姑娘的美貌动了心,可反复推算后,他还是对姑姑说道:
“姑姑莫急,这事还需得再三考量,万一我把陈姑娘娶回家,王家再对他陈家下手,恐怕就连我马家,连我自己的前程也会受阻?既然这样,何必急于一时,不如等再过些日子,仔细观望观望,再上她家提亲。”
马寡妇一听这话,顿时便一肚子气。“你这副嘴脸,又与那文家有什么两样?如今局势不稳,你嫌弃人家麻烦,不敢出手;再观望几个月,这事过了,陈宁远也治好了,人家一门双秀才,认识的都是有才华的读书人。况且家中那么多田产,从来不缺少银钱花。以陈家的做派,必然会把五百两银子,全拿出来给他姑娘压箱底作嫁妆。说不定,还要添上许多田地。
这样的人家,啥都不缺,人家姑娘又生得那般花容月貌,又是那样的品行。陈家凭啥看中你?就因为你是个小秀才吗?
罢了,当我这次啥也没说。你快快家去。往后你的事,我是再不敢掺合了。”
说着,她便把马俊生推出门外,任由马俊生再敲门,她也不理会。
马俊生没办法,只得小声嘀咕道。“文家又没做错,君子岂能立于危墙之下。倒是姑姑您实在糊涂,只看得见眼前这些蝇头小利,不想以后,这岂不是招祸害吗?
就算那陈姑娘人品好,又有几分姿色,往后有得是机会,再去她家说亲。你侄子再怎么说,也有功名在身,哪里就比旁人差了?也就是姑姑您只顾着捧别人,踩自家人。”
说着,他一挥袖子,便想回家去。
却不想,一回身,正好撞上一个青年人。那人肩上扛着几根翠竹。此时他脸上的表情实在古怪,如同恶狗一般盯着人看,似乎下一刻就要冲上前来咬他似的。
马俊生被吓得倒退几步,这才勉强认出。
这人不正是曾经的潞城头号才子陈宁远吗?
马俊生虽然不曾在青山书院读书,可却极爱和读书人来往交际。自然知道陈宁远身上发生的那些事。
说起来,他俩还是同期中的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