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哀家不过是把利弊都给皇帝分析了一遍,再给皇帝说了一下,若兰贵妃死了,很多困局就迎刃而解了,很多麻烦也就不存在了,哀家都还没说怎么做呢,皇帝就迫不及待的去杀人了。怎么?过了二十年,时间太久,皇帝就全都忘了?现在跑来装什么纯洁无辜的大好人?”
“太后!”
皇帝霍的起身,大声喝道。
“你冲哀家嚷什么?难不成被哀家戳中了心思,心虚了?”
太后嘲讽的说道,慢悠悠的转动着手里的佛珠串,“敢做不敢当,明明是自己做的事,自己得了好处,还要把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去,这算什么?做表子还要立牌坊?”
“母后为何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不管怎么说,朕也是您的儿子。”
“皇帝现在记得自己是哀家的儿子,哀家是你的生母了?”
太后冷笑道,语气愈加嘲讽,“刚刚皇帝冲哀家大吼大嚷的样子,哀家还以为站在面前的不是哀家十月怀胎生下来,含辛茹苦养大他,又费尽心机保住他的太子之位,千辛万苦为他铲平一切阻碍的亲生儿子,而是个杀父仇人呢!”
“母后——”
皇帝的语气变得低软,语气满是哀求,“朕知道母后辛苦,也知道没有母后的筹码算计,就没有朕的今日,刚刚,是朕冲 动了,不该对母后不敬,兰贵妃之事,也是朕愚笨了,我们母子,与兰贵妃母子,本就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局面,朕不该对兰贵妃心存怜悯。”
太后本想再讽刺他几句,想了想,还是算了,只淡淡说了句,“皇帝知道便好。”
“朕知道的,朕刚刚只是一时糊涂。”
皇帝轻声道,见太后的茶杯空了,不顾九五之尊的身份,给太后续满了茶水,恭恭敬敬道,“母后喝茶。”
见皇帝如此恭敬孝顺,太后脸色稍雯,“叶笙和萧御的事,皇帝怎么看?”
“叶笙不喜欢萧御,喜欢的是桦儿,朕觉得可以从桦儿身上下手,让桦儿横插在叶笙和萧御之间,让他们两人即便成了夫妻,也只是同 床异梦的怨侣,心不在一处,叶家和安乐王府便成不了联盟,更何况今日萧御对朕说的那些对付叶家的话,有心人会把话传到叶家人耳朵里去的。”
太后轻笑出声。
皇帝目光沉了沉,神色却没什么变化,微微笑道,“可有什么不妥?”
“叶笙喜不喜欢萧御,哀家不知道,但叶笙喜欢桦儿?是桦儿异想天开,还是皇帝异想天开?她之前不是劝桦儿册立王妃吗?她若是喜欢桦儿,会这样劝他?”
皇帝默了默,“叶笙答应嫁给桦儿。”
“嫁娶一事,与心意无关。哀家不知道她为何松了口,但哀家看得明明白白,她对桦儿没有男女方面的情意。”
“不管怎样,她很看重桦儿,从桦儿身上入手,不会错的。”
这一次,太后笑得更大声了,皇帝的脸色一下就沉了下去,好一会才勉强恢复。
“皇帝,桦儿还听你的吩咐吗?”
“朕是君,亦是父,他不敢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