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桦突然想到了什么,朝门口看去,只见一件满是冰雪的大氅丢在炭盆边。
叶笙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微微一笑,“大氅落了雪,太沉了,我便脱了。”
萧桦没有吭声,突然伸手摸了摸叶笙的脸。
冷!冷得跟冰一样!
冷得萧桦下意识的想要缩回手,却停住了,双手紧紧捂着叶笙的脸。
叶笙笑了笑,握住萧桦的手,想要拉下来,却怎么也拉不动。
叶笙轻轻叹息一声,“我没事,只是在外头淋了雪,脸上才会这样冷,其实没什么的。”
“可你的手却这样的暖和。”
萧桦喃喃道。
“刚刚烤了火。”
是怕碰到我时冷到我,才去烤火的吗?大氅也是怕冷到我,才脱下的吗?
萧桦沉默不语,放开叶笙的脸颊,掀起被子把叶笙裹在里头。
“还冷吗?”
“本就不冷,是你太担心了……”
“这样呢?”
萧桦紧紧抱住叶笙泛着寒气的身子,轻声打断叶笙的话。
叶笙沉默着望着萧桦,萧桦的眼睛很清很亮,又微微的泛着凉意,好像冬日里的冰河。
他看着她,眼睛里都是她,眼睛里只有她。
他似乎在拿自己的体温温暖她,可是却忘了,身受重伤刚刚苏醒的自己,并没有多余的热量来温暖别人。
叶笙不知为何,心里莫名的发酸,她缓缓扬起嘴角,“很暖和。”
萧桦也笑,笑得像个孩子,他慢慢将头搁在叶笙的肩膀上,“其实也好。”
“什么?”
叶笙没明白,下意识的反问。
萧桦轻轻蹭了蹭叶笙的肩膀,神情眷念,“没什么,随口一说而已。”
断了香火也好,将来旁人就不会怪罪瑟瑟不能生,若是坐上大位,更不会有人拿着子嗣的借口,逼着瑟瑟贤良淑德,为他纳妃妾!
是他生不了,后宫三千也无用!
叶笙感觉到他的情绪有些低落,有心安慰他又无能为力,她用力闭了闭眼,再次缓缓睁开时,眼睛里一片清明冷静,轻轻拍了拍萧桦的肩膀。
“好了,我该走了。”
再不走,怕是不能安然无恙的走出这座皇宫!
宫廷深深深几许,深得不知藏了多少人的诡暗心思在这里头。
而这些心思里,又不知有多少是针对她,针对叶家的。
太子?林清媛?林相?萧桓?萧御?
这些不过是明面上的,谁知道还有没有藏得更深,到如今也没显露半分的。
“瑟瑟要去哪?”
萧桦不仅没有放开叶笙,还拿被子更紧的裹着她,想要让她暖和起来。
只是无论他再怎么努力,叶笙的身子依然冷得像怎么也暖不热的冰块一样。
“你等着我回来便是,对了,我不在的日子,你就在乾宁宫好好养伤,让皇上庇护你,不要轻举妄动。”
叶笙没有回答萧桦的问题,轻声叮嘱。
萧桦嘴角缓缓上扬,勾出一个嘲讽的弧度。
“瑟瑟,你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