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英王殿下不必软硬兼施的逼着他隐瞒康王的伤情,就算皇上知道了,有叶兆在,皇上也不会真对叶笙做什么,顶多申斥叶笙几句,装模作样的责罚一下,再明里暗里的点着叶兆,让叶家念着天子隆恩,对皇帝更加忠心耿耿。
康王府的那些肮脏事,他不知,太医院不知,可不表示皇上不知道。
连英王都知道,皇上怎么可能不清楚?
皇帝虽然天资普通,但还算勤政,也不重女色,自然不喜欢康王的重色重欲。
英王有一点说得很对,皇家重子嗣,若这次的伤能让康王清心寡欲,也于子嗣无碍,说不定皇上还乐见其成。
只是,以皇上素来的心性,若得知康王的伤,就算真不对叶笙做什么,也必然借此敲打叶笙一番,表面上的责罚还是会有的。
就好比上次康王假装伤了腿,不去迎亲,却让叶笙真的伤了腿,皇上暗地里恼康王做出这等没脸没皮的蠢事,让皇家丢脸,但还是要为康王出头,毕竟康王是他的皇子。
只是,皇上责罚叶笙,本意是借着此事让叶家记着天子隆恩,让叶家为天子出生入死,百死不惜,当牛做马,无怨无悔,谁知,叶笙却拿自己的腿还了康王的腿,把天子这个恩情挡了回去。
“老爷,咱们去哪?回府吗?”
跟了他多年,忠心耿耿的车夫老何的声音传来,马院使眸中光芒一闪,好一会才沉声道,“进宫!”
老何想起之前听见的自家主子和英王的对话,犹豫了一下,问道,“英王殿下的话,老爷要听吗?”
过了好一会,直到马车走出一段距离,老何才听见自家主子略显苍老的声音。
“你要永远记住一点,老爷我是皇上的太医院院使,不是英王的,也不是旁人的!”
马家的马车一走,萧桦红艳瘦削的身影从旁边的巷子里走出,望着远去的马车,唇角勾了勾,露出一丝邪气冶艳的笑容。
赵鹰站在他身后,随着他的目光看去,恭敬的问道,“王爷,您觉得马院使会听您的话,瞒下康王的伤情吗?”
“你觉得呢?”
赵鹰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属下怎么知道?属下不懂这些弯弯绕绕。”
萧桦唇角上扬,笑容扩大,“他不会!”
“他不会?”
赵鹰一双铜铃大眼瞪得更加大,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似的,“他不会,那王爷还跟他说那么多?这不是浪费口水吗?”
“反正本王那些话,也不是说给他听的。”
赵鹰更傻眼了,“不是说给他的,那说给谁听的?”
“说给有心的人听,说给想听的人听,说给该听的人听,更重要的是,说给……”
萧桦语气一顿,神色变得有些复杂,过了好一会,才轻声道,“说给本王想让她听的人听。”
“王爷想让谁听,当面说不是说得更清楚吗?”
赵鹰诧异的说道,萧桦勾唇一笑,笑容在这寒凉的秋风里,显得有些寂寥,“本王也想,可是做不到。”
“王爷说得好高深,属下不懂。”
赵鹰一脸困惑的挠着头。
“不懂更好,”萧桦唇边的笑容愈发寂寥,喃喃道,“不懂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