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的红枣都比弟弟多一颗。
但白阿姨会在弟弟哭闹的时候去抱他,会在弟弟调皮的时候呵斥他,打他屁股。他得到的却总是礼貌和客气。也曾想过改口叫白阿姨一声妈妈,记得有一回不知为何他打了弟弟,弟弟哭着跑去告状,弟弟扑进白阿姨怀里叫妈妈,他也小声在旁边跟着叫。但那次白阿姨脸色就不太好,当时没说什么,后来有次他又叫她妈妈,她便当着父亲的面:“明瑞,我觉得子陵还是叫我阿姨大家都舒服点,你觉得呢?”
他听到这话,便再也没喊过妈妈。
小学还有一年,父亲难得休假,全家一起旅游去迪尼斯公园,白阿姨抱着弟弟,他想去牵白阿姨的手,被弟弟一脚踹在胳膊上,他心里气不过,那天便使了坏:“公园里人多,中午吃饭的时候,白阿姨去点餐,我牵着弟弟……”提起往事,解子陵心里头挺愧疚,那时弟弟也就几岁,虽然偶尔在家里兄弟俩争东西会动手,但怎么说也只是个小孩,他却趁白阿姨不备,把小家伙牵着手直领到之前路边的一个盖子松了的井窖。
“这个好玩,我们一起跳着玩。”解子陵骗弟弟在井窖上蹦,那种小孩的恶意,想过弟弟掉下去栽个大跟头,鼻青脸肿才好。
他蹦的时候,知道踩两边保持平衡,但弟弟不知道。
弟弟果然一脚踩翻盖子掉下去,结果下面竟然不是普通的水管井窖,而是个大粪坑,井窖盖子倒翻,把弟弟一下就盖在里面。
“我那个时候,吓傻了,我也没想到那里面是粪坑。”多呆片刻都会熏死人的粪坑,也不知那时是怎样深刻的报复心,让他连泛在井窖上空的臭味都忽视了。后来弟弟还是得救了,但从此对他是有些害怕,好像不止是弟弟,白阿姨,父亲,都对他有些害怕。但反而因为那次事件后,他渐渐不再去奢求长辈的疼爱,也不在家里争那些明面上的东西了,再长大些便开始了独立生活,初中就进了寄宿学校,因为回去的少,反而和弟弟的关系逐渐好起来。
“苏秘书,你说一个小孩的心思,怎么能那么坏呢?”解子陵想起小时候自己做过的事,开始批判自己。
他贬损了自己很多,苏瑶听的出这应该是总裁的一个心结,但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从这个角度听总裁的故事,确实小时候也算是个蔫坏的孩子,如果她认识那个时候的解子陵,知道是动过坏心思的小孩,也许真的会狠狠打他一顿,好好教训他。
但解子陵的白阿姨没有打他,也没有教训他。
只是不怎么理会他,就像家里这个老大,只是需要礼貌对待的空气。
苏瑶静静听完,只说了一句:“你不坏!”
帘子那边的男人眼圈一下就红了。
苏瑶又说:“你只是需要有个人好好教训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