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趴,还是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大汗,是她看错了。
皇太极走后,叶晚晚又睡着了,这一觉醒来,已经日上三竿,因为大汗的吩咐,没人敢叫这位娇滴滴又慵懒的福晋起身,直到听到叶晚晚在里面翻身的声音,知道这位主醒来,一群嬷嬷请安后,得到允许方才进来。
叶晚晚快穿多年,各种大场面见过,丝毫没有任何不安和拘束,泡了个热水澡后,神色自若吩咐嬷嬷们帮她梳洗。
为首的扎富嬷嬷是皇太极早年出宫建府时候就跟随他的嬷嬷,与额登一样,属于历史悠久资格老道之人,也是个人精,她一直守在府邸中,是大汗的心腹,只听命与大汗。
扎富嬷嬷从未见到大汗带任何女人来过这里,就是以前的钮钴禄氏以及后来的博尔济吉特氏,都没来过。
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大汗带女人回来,还是一个娇媚明丽的姑娘,再加上额登说了大汗要在这里明媒正娶妻子,敏锐的扎富嬷嬷立刻知道,这个姑娘对大汗的重要性,哪里敢怠慢。
只是面上虽然恭恭敬敬,心里却有些不屑,这么个小姑娘,怎么配得上大汗,又怎么能成为大福晋,没想到这个姑娘年纪虽小,举止却是落落大方高贵不凡,虽然言语温柔可亲,偶尔眸中透出的眼神,带着睥睨天下的从容,和大汗如出一辙。
是个狠角色,扎富嬷嬷神情愈加恭敬,行为更加顺从,“福晋,早饭备好了,您看在哪里用膳?”
叶晚晚望了一眼院外,阳光明媚清风徐来,淡淡道,“还是叫我格格吧,去园子里吧。”
“是。”
花园虽然不大,风景却是极美,处处团花锦簇姹紫嫣红,扎富嬷嬷见叶晚晚心情好,小心翼翼的陪她说着话,介绍着花园里的一草一木。
叶晚晚勾唇轻笑,你看,府里的人啊,还不是看人下菜,这女人在府里的地位,也可以看出来这个男人对你的上心程度。
之前在十四贝勒府,人人都能欺负小玉儿,不给她面子,将它踩在脚下,还不是因为多尔衮压根不拿小玉儿当回事,而如今,就算是大汗身边的心腹,额登也好,扎富嬷嬷也罢,都对她态度恭顺,那是因为皇太极爱她呵护她宠着她,谁都不敢得罪她。
“格格,您看,那是一株绿梅,是大汗命人从汗宫移到园子里,还有那芍药,也是。”
原来是那株绿梅树啊,是她初次见到皇太极的湖畔,就是那株梅树,他还真有心。
扎富嬷嬷开启絮絮叨叨模式,叶晚晚听着觉得挺有意思,与她也聊了起来,她性格大方开朗,自然知道老嬷嬷爱听什么不爱听什么,聊得十分投机。
不管如何,大汗身边的人,搞好关系,对她百利而无一弊,即使大汗宠着自己,这宫里的路也不好走,不求有助力,但求别树敌,但凡皇帝喜欢的人,只靠宠爱,压根活不到最后一集。
早膳摆在园中亭子里,亭中石桌上早已摆的满满当当,一大碗香喷喷的梗米粥,十几个清淡的小菜和点心,样子精致,味道更好,比汗宫的味道要好上许多。
扎富嬷嬷替叶晚晚盛了一碗粥,服侍她用完早膳,叶晚晚笑着道,“嬷嬷用膳了吗?不如一起用些。”
“多谢格格,奴才用过了,倒是大汗因为怕耽误上朝的时辰,还未用早膳。”扎富嬷嬷笑着回道,眉眼间带了些担心。
从此君王不早朝?不知为何,叶晚晚有些想笑,面上却是不显,“那可如何是好?大汗怎么这般不爱惜身体,嬷嬷,准备一下,我去送早膳给大汗。”
扎富嬷嬷觉得苍老的心灵都要扭曲了,大汗为何不爱惜身体,你能不知道?大汗不背锅。
“格格如此爱惜大汗,是大金的福气。”看破不说破,还是好奴才。
叶晚晚虽说给大汗送早膳,什么都不用她操心思,自有人准备好一切,一个小太监拎着食盒,随她一起到了崇政殿后殿,原来今个散朝后,因有要事要讨论,一干重臣集结在后殿,讨论起来。
叶晚晚走到崇政殿,见到额登正守在殿门口,见到她拎着食盒进来,笑着上前接过食盒,“格格辛苦了。”
“公公也辛苦了,大汗还在议政?”叶晚晚笑着问道。
“是,还请格格在那边的偏殿稍等一会。”额登笑吟吟的引着叶晚晚去了旁边的偏殿等候。
原来今日早朝结束后,几位心腹汉臣范文程、鲍承先、李伯龙,以及八旗几名旗主,代善、济尔哈朗、岳托等人,有要事与大汗相商,皇太极准后,一行人去了崇政殿后殿。
皇太极料定众人应该有事,心思急转,顷刻想到怕是传国玉玺的事情,既然天命所归,众人自然希望大汗早日称帝,那么作为开国功臣,不但荣华富贵前途不可限量,更可以青史留名。
他向来心机深沉,勾了勾唇,也不言语,只是拿起一本奏折,看得津津有味,眼角余光却在打量众人。
诸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偷眼望向大汗,眼见大家都不开口,岳托忍不住了,“大汗,臣有一事禀告。”
皇太极放下奏折,笑着看了一眼岳托,“何事?”心里暗暗叹口气,这些八旗的人却不如汉臣们沉住气。
“大汗,大金得到传国玉玺,是天命所归,臣等恳请大汗称帝,不负天命所托。”
范文程见岳托忍不住说出众人请求,也暗暗叹息一声,这君臣博弈,谁露出意图谁就输了先机,岳托虽说是镶红旗主,心机还是远远不够啊。
其实这称帝与否,皇帝急大臣们也急,皇帝急需有人劝他黄袍加身,自然好推脱一番,而臣子们也希望皇帝能依赖他们,以后这拥立之功,荣华富贵指日可待,不过就是一场博弈。
所以这开国之君也好,开国功臣也罢,都不好做。
皇太极假意推辞道,“开国玉玺虽然归金,但是我何德何能,能够称帝,此事休要再提。”
范文程踏着稳稳的步子上场了,“大汗,何必谦虚,从您登上汗位,励精图治,鼓励农耕和商业,带领八旗征服四方,创建不世基业,大金才能从弱到强,您不能称帝,放眼望去,谁能?”
济尔哈朗以及岳托都是皇太极的小迷弟,闻言齐声道,“大汗,范先生说得对,放眼四海,您不称帝,还有谁能称帝?”
大贝勒代善也频频点头,“天命所归。”
皇太极想了想,“既然如此,让我再思考一下。”
诸人互看一眼,大汗这是应下了,太好了,大汗称帝,必将封赏诸臣,他们八旗旗主则会封王封爵,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代善很兴奋,“大汗,要命人选个良辰吉日,要定一个国号,传国玉玺可为玺印,大汗登基为帝,后宫也要册封一位皇后,臣以为中宫福晋哲哲可册立为后。”
岳托自然附和,“臣也以为是。”
其余几人,除了范文程和济尔哈朗沉默不语,皆是表示大贝勒言之有理。
范文程是个聪明人,大汗虽说向来气度非凡,但是个颇有城府的人,满人习惯和汉人不同,不讲究什么嫡庶长幼那套,什么父死子承、兄亡弟继都还在,别的穷讲究啥,人家大汗爱怎么样怎么样,没事管他的家事干吗,吃饱了撑的。
济尔哈朗明白大汗最喜欢的是和硕格格,自然会立和硕格格,他那继福晋苏泰,就是因为对和硕格格下黑手,好了,和额哲从此消失人间,府里虽说又来了个苏泰和额哲,但是明人都知道这是干嘛的,哎,大汗的底线,谁碰触谁倒霉。
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