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以往不同,多尔衮并未横加指责,而是思索片刻,尽量放缓语气,柔声道,“小玉儿,和瓜尔佳福晋道歉,然后随我去见大汗,告诉他一切只不过是误会,有我在,没事的,大汗不会责罚你。”
大汗责罚我个毛线,大汗帮我出气还来不及,你以为谁都像你个狗男人,出什么事都怪到老婆头上,相信谁都不相信枕边人,白月光一处,谁与争锋?
叶晚晚大大的眼眸泛着泪光,哽咽着点点头,“贝勒爷,姐姐,姑母,是我的错,我这就道歉。”
说完走到瓜尔佳氏身旁,转过身背对着大家,纤弱瘦削的身体不住颤抖,看得多铎心疼不已,刚想上前,却被多尔衮一把拉住,对他微不可察觉的摇摇头,大局为重,回去再安慰小玉儿。
叶晚晚对着瓜尔佳氏挑了挑眉,一脸嚣张,语气却是委婉可怜,“瓜尔佳福晋,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说完,做了个嘴型,瓜尔佳氏看得明明白白,她是说,去你妈的。
瓜尔佳氏气得浑身发抖,不管不顾上前一推,没想到双手还未碰到小玉儿的身体,只是沾到衣服,小玉儿竟然哎呦一声,摔倒在地。
多铎眼尖,见叶晚晚手上一片殷红,明显是摔伤了,再也忍不住,气得一脚踹到瓜尔佳氏,“贱妇,你一直欺负小玉儿,究竟意欲何为,哥哥心软,我可不会眼睁睁看着。”
上前扶起叶晚晚,见她白皙如玉的右手上,手心摔破皮,触目惊心的几道血痕。
叶晚晚咬唇望着多铎,哭得梨花带雨,“多铎,我手好痛。”
她捂着手,痛的浑身轻颤,一双星目眼泪汪汪,看向瓜尔佳氏。
“瓜尔佳福晋,你太过分了,我看在姐姐和贝勒爷份上,顾全大局,给你道歉,想不到你居然还推我,原本是你出言不逊,得罪大汗,你说这天下都是你家贝子爷打下来的,和爱新觉罗无关,你还说大汗你才不放在眼里,我气愤不过才和你争执。”
说完之后,凄楚哀婉的眼神看向大玉儿,“姐姐,我不明白,你嫁入爱新觉罗家,为何还不为爱新觉罗考虑,任一个外人都能羞辱它?”
大玉儿怔了怔,按照以往来说,每次瓜尔佳氏与小玉儿争吵,只要她在旁边不咸不淡说上几句,小玉儿便无法辩解,就会被多尔衮责骂,这一次,她没想到瓜尔佳氏为何会突然发疯,推到小玉儿。
她与瓜尔佳氏关系匪浅,瓜尔佳氏是她在两白旗最大的助力,因此前几天发生的事情,虽说是瓜尔佳氏不对,但也必须找一个人来背锅,否则瓜尔佳氏被休弃,她在两白旗就再无助力。
想来想去,这个人选就是小玉儿,她笨嘴笨舌,在众人心中又是一贯刁蛮任性蛮横无理,只是没想到,小玉儿居然伶牙俐齿,不过简单的几句话,就将自己引向和爱新觉罗的对立面。
眼看着多尔衮深邃如海的眼神淡淡扫向自己,轻声问道,“侧福晋,小玉儿说得可对?瓜尔佳氏是不是不把爱新觉罗家放在眼里?”
大玉儿有些晕,瓜尔佳氏没说过这样的话,但是也不能说她没这个意思,小玉儿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她竟然无法反驳。
忙解释道,“十四贝勒,是小玉儿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想看到,她和瓜尔佳福晋有些误会。”
叶晚晚唇角微勾,勾出一抹嘲讽,“姐姐,你那么聪明也糊涂了,还是你只护着瓜尔佳福晋,我是十四福晋,代表着十四贝勒府,这天下是大汗和十四贝勒十五贝勒以及所有的爱新觉罗家族打下来的,为了一个区区的马喇希贝子,就将十四贝勒的颜面踩在地上,才是真正寒了两白旗的心。”
听到两人的对话,多尔衮大概明白发生的事情,此事看来是大玉儿冤枉了小玉儿,也让他不分青白皂白冤枉了小玉儿,难怪小玉儿这么委屈,是他做错了。
只是他心里在乎大玉儿,不愿意去想大玉儿为何会冤枉小玉儿,心存侥幸想到,这一切可能真是大玉儿误会了,或者是顾念他,怕两白旗军心不稳,怕他痛失勇士的心。
不想让小玉儿再说下去,多尔衮上前扶住小玉儿,看着她手上的伤口,还在滴血,不由怜惜道,“还痛吗?我带你去看大夫。”
没想到叶晚晚冷冷一笑,顺势甩开多尔衮的手,结果手上的伤口流下更多的血,滴在地上一团血红,怵目惊心。
“不用了,既然贝勒爷不相信我,那我的伤口痛不痛,不用你管,我的心痛不痛,也不用你管。”眼神高傲又受伤,语气悲凉又无助。
多尔衮瞬间愣住,小玉儿就算以前和他争吵,也从未用这种眼神望着他,那是满满的绝望和哀伤,和那天晚上的眼神如出一辙,“多尔衮,你有心吗?你没有。”
他的心忽然痛了。
第25章 火葬场来了
叶晚晚混迹快穿文多年, 被许多人恶心,当然也成功的恶心了更多人,她向来深知对狗男人最大的伤害力是什么, 狗男人不怕打骂,狗男人不怕暴力,狗男人更不怕道德谴责。
他们唯一怕的就是他们故作深情地时候,没人买账, 尤其是被他们深深伤害了感情的女人,有一天居然眼里没有了他们, 鸟都不鸟他们, 这才是最可怕的。
说到底就是犯贱!
现在的多尔衮就是这样,小玉儿被他百般伤害百般羞辱的时候,他没有觉得这是什么问题, 甚至还会把责任推到小玉儿身上, 明知他有白月光还来对他情深似海, 自然就是小玉儿不好, 小玉儿没有乖乖的躲在墙角,听他颂念和白月光的深情, 更是她无理取闹。
可是当他偶尔流露对小玉儿的关心,流露对小玉儿难得一见的爱护,小玉儿就必须感激涕零,变身舔狗,一路舔到底, 舔到一无所有,否则就是伤害了他的心、辜负了他的情。
叶晚晚冷眼旁观, 看多尔衮哆嗦着伸出手指, 又缩了回去, 然后又哆嗦着伸出来,在她身旁边晃悠来晃悠去,犹豫着是否要握住她的手,眸中是满满的受伤和痛苦。
怪了去的,受伤的是她好吧,怎么做出的样子却是他受了重伤一样,矫情个毛线。
狗男人伤心给谁看呢,还好她是刚才碰瓷假摔的时候,自己在石头上蹭了几下,虽说看上去伤口血肉模糊,流着血,但是根本没有伤到筋骨,否则,早就踏马的血都流光了,还给他故作姿态的时间?
见多尔衮沉默不语的拦在自己身边,叶晚晚决定再添一把火,她的胸口现在闷闷得,不好好出口恶气万一气病了怎么办?
有句话怎么说的,憋一时肝气郁结,退一步心肌梗塞,虐渣虐得爽,才能海阔天空吃好睡好。
趁众人不注意,左右手互相握了握,又在袖口上沾了沾,顺手胸口上也蹭了一把,便成了满手是血,袖口上也是血,胸口上也有血,看上去就是八级伤寒在世,十级肺痨重生。
脸色苍白如纸,一双幽黑的杏眸,犹如春江潭水深邃不见底,就那么直直的望着多尔衮,一直望到多尔衮的心里,让他一颗心忽上忽下,痛彻心扉。
良久,叶晚晚轻轻笑了,笑容哀婉忧伤,唇边的梨涡仿若一朵宁肯抱香死不愿向风生的梨花,弱小无助可怜又倔强,一点点牵引着多尔衮的心,让它慢慢沉沦,直至万劫不复。
“多尔衮,你为了外人不相信我,我不要你了。”
艾玛这句话太带感了,简直是文艺青年专属,她在各种渣贱文中都尝试过,效果贼好。
她的声音柔柔弱弱,除了多尔衮没有任何人听见,却像是雷霆之箭带着万钧之重,插在多尔衮的心头,我不要你了,我不要你了……
这句话反反复复在多尔衮心头蕴绕,刺到他的内心深处,百折千回,像是他最宝贵的东西,就那么眼睁睁的从他手中转瞬流逝,无论他用尽全身力气,再也找不到。
她怎么敢?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多尔衮只觉得心痛的厉害,那是一刀刀割在心头上凌迟一般的痛,比之那天得知大玉儿要嫁给大汗的时候还要痛,他不明白为何自己会心疼,只是告诉自己,是他受不了小玉儿对他的不敬。
多尔衮不顾叶晚晚手上的伤口,用力抓住她的手,眉眼间满是阴鸷和尚未察觉的恐慌。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声音低沉沙哑,带着阴狠。
“我说,我不要你了。”语气像是落在地上的雪花,轻飘飘的不带任何感情,却寒冷彻骨。
叶晚晚的眼神中含着浓浓的痛苦和绝望,让多尔衮不由松开手,她说的不是真的,她只是埋怨他,怨他不为自己做主,只要他哄哄她,小玉儿一定会像那天晚上一样,偎在他的怀里,甜美的睡容像个孩子一样安静祥和。
望着多尔衮不相信的眼神,呆呆怔怔的模样,叶晚晚心里乐开了花,心中一首歌谣几乎要唱出来,白莲花好,白莲花棒,白莲花一级更比一级强,打得狗男人夹着尾巴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