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哪儿对这诗印象深刻,却又想不起到底在哪儿。
陈深听着这句诗愣了愣,把视线投向楚重阳。
“上次你给我画的画,用得是你平常的笔法?”
屡次遇见,偏偏又在这画展遇见。
确实算形迹可疑。
“你怎么问个问题没头没尾的?还在这儿怀疑我能用画控制人呢...”
楚重阳皱起眉,正准备发作,但看到陈深口袋里露出个弧的网球又把话吞了回去。
毕竟是房东,不能太过。
楚重阳想起来那个被网球砸出皮印儿的绿信箱。
打不过。
“你们怎么就都盯着我的画不放呢,一个林嵬一个你...”
楚重阳换了个委婉的语气。
“现在去医院看脑科,两个人能打折知不知道?”
“你跟我去?”
陈深开口。
“不是...你还会冷幽默呢?”
楚重阳被呛了一声。
“我还以为你就没情绪。”
总冰着张脸。
继看到陈深那个浅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笑之后,楚重阳感觉自己又推开新世界的一扇门儿。
藏得够深啊。
“画里的人不会有情绪。”
陈深说完这话眼色沉下来。
他看向楚重阳脚下的影子。
“你画的时候怎么想画里的人?”
“啧。”
楚重阳皱眉。
“真就和我的画过不去了。”
这时一个高个儿的展览员经过展厅,身后跟着一群戴黄帽的幼儿园生。
“小朋友们,这里是山水展厅,大家知道什么叫山水画吗?”
“知道!”
一小黄帽举起手。
“有山有水的画!山水表达诗人的心!”
“听见了没?”
楚重阳拿胳膊捅陈深。
“人小朋友都比你拎得清,山水是诗人的心境,山是山,水是水。”
“少看点儿玄幻小说。”
楚重阳接着说。
“别逮着我就觉得我是神笔马良,真有这本事我还能站这儿跟你掰扯?”
楚重阳想起赵封老是在桌子底下看的玄幻小说,估计现在小孩儿都看这看傻了。
画饼能充饥?
陈深盯着楚重阳。
“你又怎么能确信不是画山成山,画*水得水?”
真行。
这还真有觉得画饼能充饥的。
楚重阳看着陈深,都开始担心陈家的未来了。
这首富的位置估计撑不到二代。
“要不...”
楚重阳指向那群小黄帽。
“你和他们一起去听会儿课,跟你的学长学姐们学习学习?”
见陈深不作声,楚重阳随手指向就近的山水画。
“山是山,水是水,你告诉我你怎么把这幅山水变成门外的山水?”
她抬眼。
“你要是会,给我变一个。”
陈深没回应,冷眼看着眼前的画。
山水萦绕,云飘渺地绕着山。
乍一看确实是一幅普通的山水画。
“看画呢?”
展览员走过来。
“这幅是唐朝的临摹画,需要我给你们讲一讲这幅画的寓意吗?”
“老师,我也要听!”
站在楼梯口的小黄帽们大声叫。
“不行,你们不能听。”
展览员笑着说。
“快跟你们的新老师下去,还有油画等着你们。”
“好!”
小黄帽们齐声大喊,像一群萝卜丁一样往楼下走。
跳着走。
楚重阳看着觉得好笑,看向陈深。
“你的学长学姐们就这么走了,也不送送?”
陈深没笑,但展览员笑了。
她看了看陈深,又看了看楚重阳,笑得意有所指。
“欸老师,正好你来了...”
楚重阳指着画。
“你跟这位小朋友说说画到底是什么,山是山,云是云的,他非得觉得画什么就能发生什么。”
顶多三岁。
“山确实是山,云确实是云,但山又不一定山,云又不一定是云。”
展览员像是在说绕口令。
“这幅画是你们谁要看?”
“他。”
楚重阳指陈深。
“其实这幅画你们一起看更好。”
展览员朝陈深看。
“每个人都能对画有不通过的理解,你知道这幅画的典故吗?”
陈深没回应,算是默认。
“那看来只有你的女朋友不知道。”
展览员笑得揶揄。
“怎么我就成他女朋友...”
差辈份了啊,谁跟幼儿园小孩儿谈恋爱。
但楚重阳还真不知道这画的典故,她定睛往山水上看。
是她给陈深喊来的老师,到头来她成了才疏学浅的那个。
眼神在画上逛了一圈,山确实是山,水也确实是水,顶多这幅山水画的云雾相比下太过浓郁了些。
像是要把整座山都包揽在怀里。
唐朝的画,文人都怨仕求仕。
“官场失意的画?”
楚重阳朝展览员求证。
“这些云雾象征仕途的迷茫...”
像是在做阅读理解。
“不是。”
展览员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