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树倒下的巨大阴影下,原非把身上压着的树枝推开,站起来的同时身上掉下不少的泥土和叶子,不知是不是岐的原因,原非身上倒是没有任何的擦伤,他扶着一处枝干,跃了上去。
“咳咳”鼻腔里都是土,原非重重的咳嗽了两声,空气舒畅了许多,他拍掉身上的土,在周围看了一圈,火焰般的叶子掉的到处都是,掩盖住了地面。
岐站在不远处,身上也没有任何的伤口,但他拎着石斧的手掌间几缕血丝顺着掌心溢出,染红了石斧,火红的树已经被砍倒了。
原非:动作也太快了,几百年粗壮的树干没用多长时间就倒了。
手中花费好长时间做好的石斧在完成了它的作用之后,斧刃上斑驳着几条裂痕,已经不能用了,岐松手,石斧掉落在树枝堆处,岐转身走向原非二话不说把他扛起,似乎松了口气,有些开心,眉眼间的蛮横都少了许多,他揉了一把原非的屁股:“走了。”
原非没回过神,他倒挂在岐背后的身子一扭,语气凛然:“……等等,你——”这是什么情况?什么都解决了?就这么走了?
岐踩着枝干大步迈去:“走,找个地方让我艹一顿。”
原非:“……”
岐扛着原非一路精神抖擞的下了高坡,但让原非没想到的是,原本在高坡下的密密麻麻的帐篷全都不在了,地上的骨头遍地,白骨森森,布加的部落消失了,一个人都不见。
原非戳了岐的后颈骨:“放我下来。”那么多的人,要短时间撤出要不少的时间,岐只是砍了一颗树的时间,没道理走的这么快——除非,布加一早有准备。
“不能留在这里。”岐颠了颠肩上的人,没把原非放下来,反而脚踩着那些白骨一直往外走。
原非搞不清楚岐要干什么,但岐脚步越走越快,扛着他倒像是被扛一样,不知过了多久,原非明显的感觉周围的环境变得不一样了,树林中的叶子唰唰的略过他的身上,他也看得不太清,但周围的树木从茂密到稀少,这是要离开祭司之地的方向。
终于在岐跳过一条小溪的时候,他们走到了祭司之地的边缘,岐把原非放了下来,塞进了一个隐秘的位置:“呆着这里等我。”说罢又动作快速的重新窜进了树林。
原非被扛了一路,感觉五脏六腑都搅合在了一起,脑袋也有些昏昏沉沉的,他曲起食指关节揉好一会额间才站起来在周围查看情况,这里高大的树几乎没有,只有一些茂密的灌丛,是藏身的好地方,他拨开树枝,心道不知道木犽有没有带着围困在祭司之地的人离开了。
然而,没一会,原非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灌丛的树叶似乎动了,很轻微的,一闪而过,他立马侧耳贴到了地上。
地面之间轰隆隆的声音,很弱,但渐渐的加大,而且,方向是朝着他这边过来的,原非呼了口气,闭眼又听了一会,这像是某种东西快速爬行的声音。
“唰”的草丛里有一个人钻了出来,是岐,他回来了也没有和原非多说什么,一把捞起原非就窜进了一处他刚刚找到的山洞。
“怎么回事?”原非被放在地下,他反手抓住岐破开一条口子的手臂,上面的血已经凝固,看样子不像是与人搏斗弄伤的。
岐还带回来不少的猎物和果子,没在意手臂上的伤口:“一个口子,没事。”
原非:“我问你现在是什么情况。”
“……”岐拧起了浓黑的眉:“你,没看到我的手臂上的伤口?”他说着故意把把手臂往原非的眼前凑上去。
血糊糊的一条,快贴到原非睫毛上了,他偏开头去,被岐掰了回来,僵持之下,原非召唤出蒲公英打算给岐治疗:“行了,我看到了。”
红色的花苞层层绽放开后,微黄光亮的蒲公英出现在手腕关节处,花冠上的圆形绒球闪烁着微凉暖人的光泽,刚要滴落下一水滴,手腕关节一痛,岐大手按在蒲公英上,生生把蒲公英按回了原非的手腕。
“……”原非一愣:“你这是做什么?”脾气越来越怪,这是又想整什么幺蛾子,原非积压了不少的怒气,此刻额间皱起,黑乎乎的眼珠看着岐。
岐重新把手臂凑上去。
原非:“……说话。”不说话谁知道他要干嘛。
岐沉闷着嗓子:“吹吹。”
“……”原非嘴角忍不住一抽,看着岐粗狂的面容,眉间一松,对着岐手臂上的伤口吹了两口。
岐满意了,总算把手臂从原非的眼前移开了。
“我们在这里呆几天,不出去,它跟上来了。”岐坐在原非对面粗鲁的敞开腿,拿着骨刀把树枝全部削了下来,编制在一起整齐的铺在地上,随即动作利落的生起了火。
原非这个角度把岐兽皮裙底看的清清楚楚,他觉得扎眼,立马移开脑袋看向别处:“什么跟来了?”
岐把肉插上放置于火堆:“树。”
“……树?你砍掉的那一颗?”原非愕然,树跟上来,不是被砍了吗?
“你种的树,是成精了吗?”原非语气漠然,祭司之地的东西真是一个比一个诡异的很,这次如果出去了,他大概再也不想来这个地方了。
“本是砍了就行,但他们拿了不少的,”岐说着顿了一下:“孩子给树浇灌。”
原非不懂这种树的弯弯绕绕,总而言之他的理解就是这树变异了。
“我会护着你。”
当夜,在山洞的原非和岐明显的感觉到了周围震天震地的晃动,就好像是地震了一般,头顶的土漱漱的下落,岐把原非拢在怀里,挡住了全部下落的土块,直到快天亮,震动才消失了。
“我出去看看。”原非从岐热乎乎的怀里挣脱,趴在洞口朝外看情况,外面很安静,要不是昨夜的晃动,估计不会想到发生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