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帮一个(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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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晌欢又一次沉默。他不能不沉默,他甚至不知道萧无辞究竟是什么意思。他想对萧无辞做什么?他又可以对萧无辞做什么?

一个被动的人很难接受忽然而来的权力,特别是这个权力来得还如此奇怪。

不过姬晌欢确实有很想要对萧无辞做的事情。他的手指顺着萧无辞隆起的小腹,抚摸到了那根阳具。萧无辞没有说谎。裹着它的布料还很干燥,他的确没有漏出来。

萧无辞不说话,他的神色仍然十分平静,十分温柔,他仿佛能够接受任何离谱的事情了,只要这件事可以让他的朋友开心起来。

姬晌欢觉得这个世上都很难有人会拒绝拥有有这样一个朋友,他也明白为什么萧无辞能成为那个吴洺的朋友。

一个不问世事,心中只有刀却没有人,一心求取刀法之巅的天乾,竟然还能愿意交一个朋友。

他忽然问萧无辞:“你憋成这样了,为什么还能硬起来?”

“因为我一憋得难受,就想起上一次的时候你如何帮我。”萧无辞道,他的下巴搭在姬晌欢的肩膀上,低低地喘息着,放任姬晌欢有一搭没一搭抚慰着他。他确实已经十分认可这是能让人在憋尿的时候最舒服的事了。

姬晌欢摸着这根笔挺的,又热又烫的东西,或许是因为上一次没有发泄,它变得更敏感了一些,才这么一会儿,它顶端已经变得又湿又滑。

萧无辞的腰随着姬晌欢的手指动作轻轻抬起来一些,又落回去,这让他胀满的小腹被压迫了一些,但这轻微的压迫让他感到更舒服,但就这样舒服下去可不是什么好事。他修长的手握住姬晌欢的手臂,然后苦笑道:“虽然我的确很想射,不过或许还不是时候。”

姬晌欢看着他发红的脸,然后抚摸他的小腹,他实在很是喜欢萧无辞情动时忍耐的模样。

但是他的手被萧无辞握住了,萧无辞法地刮过鼓起的青筋,另一只手却已经撩开了衣摆,然后看着姬晌欢:“你不是更喜欢看这个?”

姬晌欢不否认,他了。”

“你说吧。”萧无辞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他仍在低低地喘气,透明的水已经在他自己的手指上拉丝,如果不是他实在是一个很有毅力,很能忍耐的人,他已经要忍不住继续抚摸自己的阳具。

他自己都不会想到刚刚这样的插入竟然就让他差点射精。

姬晌欢的脸也很红,但是他仍然道:“这个你既然带上了,在我回来之前,你一天里只能取下来两次。”

萧无辞有些吃惊,他苦笑:“早知道我应该回来之前先去小解一次的。”

姬晌欢抚摸过他的小腹,他知道萧无辞这时候其实还远不会难受,他只是会无法忽视,会觉得急迫。特别是被这样要求之后,一个人很久都很难从这件事上转移注意力。

“可我万一真的憋不住了呢?”萧无辞道,他的手虚环着姬晌欢的手指,像是想要阻止,却又没有真的阻止,这或许也是一种欲拒还迎?

姬晌欢这么想,他的手就揉过去,然后听着萧无辞微微抽气,腰向后收,不让自己继续对他的膀胱动手动脚。

但他并不生气,而是笑道:“我自然不会真的要你的命,你如果真憋不住了多取出来一次就要告诉我。”

萧无辞苦笑:“你人远在千里之外,我就是插上翅膀也没法飞过去告诉你的。”

姬晌欢早已有了准备,他对自己所有想要图谋的事都会做好十足的准备,他不允许任何原因阻止他想要做的事继续下去,所以他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只小鸟,一只精巧至极的机关小鸟,递给了萧无辞:“我不在时,你就用它传信给我,我就给你记一次惩罚。”

萧无辞已经有些笑不出来,他觉得自己似乎真的对这个人太过放纵了,可是他又不能不继续放纵下去——如果拒绝了,他是不是就会失去与他一同的机会,这个人是否也会离他而去,就像那些所有觉得他瞎了眼睛就不再有价值的人一样?

“好吧,既然如此我就答应和你玩这个惩罚游戏吧。”萧无辞道。

他仍坐在桌边,屋子里仍然是是湿润又潮湿的花香,沁人心脾,让人很难不享受当下,又或是和心上人花前月下。可惜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姬晌欢已经离去,既不能花前月下,也不能继续享受,因为他很想去小解。

这根软玉的塞子其实很细,不算舒服,也并不会难受,更没有办法完全堵住尿液,他总归还是要靠自己憋住的。可也因为有这东西卡着,一用力就会兴奋起来,兴奋起来就会睡不着,他估计要很久才能入眠了,还要担心会不会尿了床。

萧无辞这时候才不得不又一次叹气,叹气他答应了世界上最困难的事,比眼前所有的一团乱麻还要困难。

他睡不着觉,所以他躺在床上开始想一些事,一些可以让他不再总是注意不该注意的地方的事。

他一直有一点不明白,如果贺拔尔早就已经死去,那么那个用刀袭击他的人又会是谁?又为什么只是杀死了顾含光,却留下了他的性命?究竟是谁想要陨铁制成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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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宝藏?

——是吴洺的仇人?他既然藏着宝图数年都不曾动手,那么他现在也绝对没必要动手,因为什么也没有改变。

——是云中雀?这个人的确有许多谜团,但是他毕竟只是一个地坤,还根本站不起来,更不曾离开过云山仙岛。

——是妙火殿主?这藏宝图来自于妙火殿,妙火殿主想要寻找也无可厚非。而像先前所想如果现在的妙火殿主其实已经是她的妹妹,死去的那一个才是姐姐,毕竟她已经被扒了皮,谁也看不出来。可如果真是这样,她没必要这么做,更没必要在这么做之后让自己去寻找她的妹妹,她绝对没有必要故意让其他人怀疑自己。

萧无辞又忽然想到,又是不是其实除了贺拔尔没有人死去,当初又是谁和贺拔尔走得很近,是谁和贺拔尔很像,妙火殿主的妹妹其实的确还活着,但并不是取代了姐姐?

这个妹妹在哪里,现在又是谁?

想明白一件事并不容易,等待一个人也很不容易。对于萧无辞来说,他现在正在做两件很不容易的事,他既想不清楚事情,也等不来人回来。

虽然他自认为自己并不是一个很粘人的,很麻烦的朋友,但是他现在却实在很想念姬晌欢,每一天都很盼望他能早些回来,仿佛世界上再也没有任何一件事比第二天看到姬晌欢更让他感到高兴了。

现在正是深秋,是寂寥又萧索的秋天。凋零了的树叶正随着秋风飞舞,遮挡了阳光,在信纸上投下浅浅的斑痕。

萧无辞放下笔,这是他第二次给姬晌欢写信。信纸是皱的,写得字也十分丑陋。可这并不能怪他,毕竟没有任何一个瞎子可以在憋尿憋得很难受的时候写出一手漂亮的字。

憋尿是人类最大的痛苦之一,可是和性欲一起忍耐比起来,憋尿就变成了一件比较容易的事。萧无辞一直十分自信,他天生就比寻常人更擅长忍耐这种痛苦,因为他的肚子天生就能比寻常人装更多的水。

可现在,他面对这个不知何时能够结束的惩罚游戏,已有整整十天。一天两次的机会总是不太够用,他虽然觉得很是丢人,却还是只能写信。

他多么希望这只木头鸟根本就不能把信送到姬晌欢的手上!

信已经写完,萧无辞终于可以换一个姿势,他靠在椅背上,不断咽着口水,两只手来回抚摸自己的大腿——他根本不敢去碰自己的阴茎,积压的情欲让他甚至已经没完没了做了好几天的春梦。如果他触碰自己,可能都没有办法等到姬晌欢回来就会射精。

这更丢人,更不该发生。

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更不允许自己的身体脱离掌控,变成一个满脑子发情的畜生。他既然已经决定忍住,就没有任何事会让他忍不住。

“你还要在这里待多久?”冷冷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冷硬。

吴洺坐在窗台上,冷淡的目光注视着机关鸟带着信消失在林间。

萧无辞看过去,他不得不坐起身,毕竟他还是很要面子:“走了又要去哪里?”

吴洺好像并没有看到萧无辞的尴尬,他对于自己朋友的奇怪之处已经可以完全视若无睹,就像他当初可以轻易拒绝帮他朋友的忙一样:“你觉得妙火殿主有问题,为什么不回妙火殿看一看?”

“还不是时候。”萧无辞道,他双腿叠在一起,脚背勾在小腿肚上,抖个不住:“我已经给她去了信,她等不急自然会自己来找我。”

吴洺冷笑:“你就那么肯定她会来?”

萧无辞挑眉:“不然我为什么等在这里?”

吴洺又冷笑:“难道不是为了等你的心上人回来?”

萧无辞忍不住笑出了声,他缓缓坐直了身子,再将身子往前倾,倾得快要伏到桌子上,才没有让自己因为忍不住笑了而忍不住漏出来,他道:“你吃味的话,也找一个?”

吴洺沉默,他知道萧无辞的脸皮很厚,和这样厚脸皮的人说话是没有办法讨到什么便宜的,所以他不再绷着脸,而是叹气:“你和我说的事,我已经替你跑了一趟。”

萧无辞正色道:“如何?”

吴洺瞥了他一眼,道:“你要这个样子和我谈事?”

“嗯。”萧无辞靠在桌上,他撑着额头,低低地喘气,模样却很平静,很寻常。

他的膀胱虽然确实已经胀得他有些坐不住了,但是他的头脑却还是很清楚,好像在十几天的摧残下已经很好地适应了这种酸痛难忍的痛苦。

如果苦中作乐去想,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进步,一种能力的提升?这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吴洺不劝人,他根本不会在意,他道:“那骨头上穿的红裙子不是是一条新裙子,但的确被人取下来过。”

萧无辞点头:“毕竟有人需要一条一样的裙子卖弄玄虚。”

吴洺又问:“是谁需要裙子?”

萧无辞眯着眼睛:“不是妙火殿主,就是她的妹妹。”

吴洺皱眉:“她的妹妹不是已经死了。”

萧无辞道:“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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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做不了那么多事的,我只需要等她露出马脚。”

吴洺不置可否,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不过刚刚的确有人来找你,但不是妙火殿主,是那个圣女。”

“林淼淼?”萧无辞沉吟片刻,问道:“她在哪里?”

“这里。”女人柔软又轻柔的声音让人很难不为之倾心,那个忧郁又美丽的女子正站在门边,正忧心忡忡地看着萧无辞。

萧无辞看向她,好一会儿才笑道:“自上次一别,好久不见。”

“殿主总是很忙,忙得只有让我来找萧公子了。”林淼淼叹了一口气,她有些犹豫地看着萧无辞,又看着吴洺,或是说看着吴洺方才坐的地方。

吴洺已经不在。

萧无辞笑道:“他已经回避了,我有些问题想问你。”

林淼淼垂着头,不说话,但她并没有拒绝。

萧无辞道:“那个强迫你盗走圣火的人究竟谁,那天来袭击我与含光的人又是谁,你为什么要说谎?”

林淼淼长长地叹气,她仿佛更幽怨,更加难以言说自己所想,好一会才开口道:“我其实不知道,我只记得他的刀法了。”

萧无辞点了点头,他又坐起来,让自己靠在椅子上头,让自己为还有好一阵的忍耐好受一点,然后笑道:“那你又是从哪里想出他的模样画出的画像?”

林淼淼沉默,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又开口道:“是殿主让我这么做的,因为只有殿主认识他,认识这个人。”

萧无辞眯着眼睛:“她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林淼淼叹气:“她想要宝图,可大家都知道宝图早已遗失,不知在了何处。”

萧无辞道:“那她又是如何知道要找上我的?”

林淼淼摇头,她的一双美眸也十分迷茫,十分疑惑:“我也并不明白。”

萧无辞沉吟片刻:“你让我想一想…”

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他听见了风声。不是吹拂落叶的秋风,而是刀风!

他听见林淼淼惨叫,空气中已经全是血腥味,他更听到肉体倒在地上——一个美丽的女子,竟然在这一瞬间就已经失去了生命?

萧无辞想要起身,但是他的身法实在很不好,加上他实在憋得太久了一些,动作更是大不了的。所以那把染血的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根本动弹不得。

“陨铁在什么地方?”男人冷冷的声音响起,他已经迫不及待动手,还是在掩盖什么真相,不愿意让萧无辞知道的真相?

萧无辞不能动,他只能继续坐在椅子上头,他皱着眉:“你是谁,为谁来?”

“我不想听你的废话。”男人道,他的刀更逼近了萧无辞的喉咙,甚至已经有血顺着萧无辞的脖子滑下去,看起来萧无辞只要再多说一句话,他的脑袋和身子就要就此分家了。

可就在这时,刀离开了,男人也离开了。

“他是什么人…”萧无辞闭着眼睛轻声道,他已经放松下来,因为他知道解救了他的人是谁,他相信这个人,比相信任何人都要相信。

姬晌欢已经到了他的身前,他的神色凝重,前所未有的凝重,他甚至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萧无辞的痛苦,而是开口道:“没有追上去,没看真切。”

萧无辞摇头:“罢了,不急于一时。”

姬晌欢道:“我不可能留你一个人。”

他的声音在发抖,他简直不敢相信,如果他没有及时赶回来,他还能不能再见到萧无辞?

萧无辞愣神,然后笑道:“别担心,你已经救下我了。”

姬晌欢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现在远不是计较,更不是乱了方寸的时候,他只能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镇静:“我明白。”

萧无辞道:“你这次回去收获如何?”

姬晌欢道:“让吴洺过来,我有重要的事和你们说。”

萧无辞又摇头,他苦笑道:“但是等一等…我现在一点也听不下去,你得帮我。”

姬晌欢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他其实很不想在一地的血水中想这些暧昧,这些情色,可是这一刻萧无辞完全依赖他,他又很难不去想,不去做。

他靠近了萧无辞,萧无辞也正看着他。虽然那双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也没有神采,但姬晌欢却明白萧无辞对他总归是十分想念,以至于目不转睛。

萧无辞呢喃道:“你帮我取出来吧。”

姬晌欢有一些疑惑:“为什么?”

他虽然疑惑,但是手指已经拿住了那玉质的长塞,它已经很湿,温热而湿滑。

萧无辞不说话,他苍白的手扶着他的肩膀,指节已经捏得发白。

在长塞取出时,姬晌欢明白了为什么。因为粘稠的白液甚至沾满了他的一整只手——萧无辞竟然把第一次高潮交给了他。

姬晌欢有些不可思议:“你能忍这么久。”

萧无辞仍什么也没说,他还喘着气,从未体验的快感让他有些头晕目眩,以至于根本没有余力去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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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阻止温热的水流无法遏止地流出来,浅黄色的水已经如同湖泊,积蓄在椅子下,他的靴子下。

姬晌欢也不说话,他沉默地用手抚摸过萧无辞的后背,这不只是安抚,是奖励,奖励他能够等到自己回来,更奖励他愿意交出权力——没有地坤能不会为了一个天乾愿意把自己的所有权力交给自己而感到心动不已。

他甚至在一瞬间已经不再想着惩罚,可这都只是一瞬间。

萧无辞实在很惭愧,惭愧在这样的时候,在才从危险脱身,一个美丽的地坤殒命在他的面前的时候还能忍不住这种本能,他惭愧得无法看着姬晌欢,只是哑声道:“抱歉…我实在忍不住了,她…”

“这里没有别人,她被带走了。”姬晌欢低声道,他并没有说谎,这里只有血,却没有人,人已经被男人带走,带去了不知何处。

萧无辞点了点头,他靠在姬晌欢的身上,轻声笑道:“我好想你。”

他说完,又觉得自己怎么变成了一个如此肉麻的人,然后又忍不住笑起来,他道:“你有重要的事要告诉我,是你的名字?”

姬晌欢闭上眼,就仿佛想起来一幕幕他难以想象,更难以接受的事,又重新睁开,他苦涩地点头:“是,还有更多的,当初的一切。”

姬晌欢一路奔波,没有睡过一觉,一想到盟主与这张宝图有关,他就根本睡不着。不仅睡不着,他甚至连停下来歇息一刻也不肯,甚至没有心力去看萧无辞写给他的信。

庭院灯火通明,九月的秋风中竟仿佛带着寒冬的冷,吹落了一簇簇玉兰花,在姬晌欢的记忆中,这些玉兰花已经种了许多年,并且每年都会在这个时候开花。

花很美,叶很美,月色也很美,可如果无人欣赏,这样的美又岂非全无意义?

烛火在风中摇曳,寒意已经渗透进了屋中,整个屋内安静又冷清。

一个中年人静静地站在桌前,一动不动,就仿佛没有听见有人回来,也没有在意会有人回来。他穿了一身道袍,像是已经出家为道;他的模样生得刚正,一双眼睛更是很亮,一种让人无法不拜服的亮;他的腰也很直,像竹子一样直。可是他的须发都已经花白,眼角也满是皱纹,他已经不再年轻,更已经垂垂老矣。他的神情很哀伤,又或者年纪大了的人都会如此,更或者他或许早就明白姬晌欢会回来找他,会想要知道一切的真相。

他听见了很轻的脚步声,他并没有回头,他的手指只是温柔地抚摸过桌子上的半张图。

这张图已经很旧,又因为被无数次地抚摸而平整,看起来这个人十分珍惜这张图,就好像珍惜自己的爱人。

姬晌欢慢慢地走到他的身边,站在他的身侧,他的神情有些怀疑,有些挣扎,有些痛苦,但他最终只是轻声道:“义父。”

鹤道长转过头去看姬晌欢,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姬晌欢,但这个人还是十分美丽,和他记忆中的人一样美丽。

姬晌欢已经沉默了很久,忽然道:“义父还不去休息?”

鹤道长没有回答,因为这个问题根本没有必要回答,他既然等在这里,自然就是不去休息。

姬晌欢问道:“义父看着我的时候,是不是并不是在想着我?”

鹤道长道:“是。”

姬晌欢道:“义父在想什么,在想谁?”

鹤道长摇头:“他把另外半张图给了你?”

姬晌欢垂下眼:“对,金钱鼠王的确给了我半张图。”

鹤道长扭过头,他又一次仔仔细细地注视着姬晌欢,忽然道:“好,他也算物归原主!”

姬晌欢不语,他只是跟着鹤道长走到庭院,走到了玉兰花下。他闻着花香,却觉得这里虽然有如此多的鲜花,花香并不浓郁,远没有云山仙岛的花要更香,更醉人。

是因为他太想念萧无辞了,所以才会觉得云山仙岛更好?姬晌欢并不明白,他有些后悔没有读萧无辞的信,没有办法知道他是不是被尿憋得十分窘迫,十分难耐。

但现在显然不是想这种旖旎的时候,鹤道长正看着他,他的道袍无风自动,玉兰花的花瓣随风围绕着他:“这宝图的确该属于你。”

“为什么?”姬晌欢不解。

鹤道长已闭上了眼睛:“因为你是她的孩子,你是阿依慕与吴洺的儿子。”

“我是阿依慕的…”姬晌欢无法理解这一切,这实在太荒谬了。虽然他的确猜测自己与妙火殿有关,可他怎么会成了上一代妙火殿主的儿子,还是和吴洺的儿子?

“况且吴洺他…”那个家伙看起来不过才二十出头,和他一样大,怎么可能会成了他的父亲!

“吴洺只是一个代称,一个拿着那把宝刀的人代称,他没有名字。”鹤道长似乎已经知道姬晌欢在想什么,他又道:“他把阿依慕葬在山中山里的树下了,对么?”

“是那具枯骨——”姬晌欢忽然说不出话,他意识到为什么面对那副尸骨,他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为什么他的心那时候跳的如此快,为什么他根本不能直视,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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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的母亲!

姬晌欢觉得头晕目眩,他不可思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鹤道长正看着他,沉痛地看着他,他道:“你让他的徒弟,你认识的那个吴洺,中秋之日在山中山巅的树上等我,我会告诉你,也告诉他一切。”

空中是花香,让人快要醉死过去的浓郁又芬芳的花香,云山仙岛柔软湿润的气息正包裹着所有人,让人心神宁静。

可现在一切都不会宁静。

“所以你是师父的孩子?”吴洺看着他,他定定地注视着姬晌欢,注视着这个拥有一双宝石一样翠绿的眼睛和砂金色头发的男人。

萧无辞没有说话,这一切让他吃惊,但是他知道这还只是开始,所以他道:“如果鹤道长说得都是真的,那他就是当年追杀吴洺师父的人。”

姬晌欢点头,他仍不愿相信这一切,可他现在又不得不相信,他闭上眼睛,不让自己去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十五日时,他会告诉我们一切。”

吴洺冷笑一声,他厉声道:“你肯定他不会逃走?”

姬晌欢没有说话,因为萧无辞已经开口:“他一定会来。”

吴洺看着他,也不说话。

萧无辞苦笑:“我不是护着他,但你也应该明白,鹤道长真要逃走,没有必要做这些。”

吴洺移开视线,不再瞪着姬晌欢,他闷闷道:“陨铁所在,也是他说出去的?”

“现在虽然不知道,但是五天后也该知道了。”萧无辞呼出口气,他目光看向地面,那儿是已经干涸的血水:“我现在更不明白这个,这是为了什么?”

“这是背叛者的下场!”

姬晌欢念了一遍,林淼淼背叛了谁,才会落得如此凄惨?

萧无辞道:“如果是妙火殿主,未免有些太巧合了,他怎么知道林淼淼一定会与我说那些?”

吴洺皱眉道:“云中雀还没来过?”

萧无辞道:“他应该很快会来,他家里死了人他总归要打扫干净的。”

吴洺冷冷道:“希望他这次来时,身上的花香味能淡一些。”

“抱歉,下次我会注意一些的。”温柔的声音响起,云中雀来了,他仍然坐在轮椅上,有些歉意地看着吴洺:“我这些日子浑浑噩噩,总是会忘记你对花粉有些过敏…”

吴洺沉默了一会儿,扭过头去:“无妨。”

萧无辞道:“那个人找到了么?”

云中雀摇头,他的脸色惨白,他似乎一看到血就想起当初,就快要昏死过去:“这样的刀杀人,难道是那家伙成了恶鬼,回来索命?”

萧无辞苦笑着摇头,他抚摸着自己的下巴,沉吟道:“我到是好奇是谁在装神弄鬼,这有什么好处?”

姬晌欢忽然道:“也许他是知道宝图已经找齐?”

“宝图?”云中雀迷茫地看着他。

姬晌欢点头,他有些犹豫:“如果妙火殿主想要宝图,她五日后或许会来到这里?”

云中雀有些为难:“可这人尚且不知身在何处,再有人来岂不是十分危险?”

萧无辞安慰他道:“前辈先去寻这人下落,宝图的事不会打扰前辈。”

云中雀点头:“那就拜托萧少爷了。”

厚重的红木的书桌上点着一盏油灯,温暖的光摇曳在秋夜微凉又湿润的空气。

云中雀为萧无辞准备的新的屋子很偏僻,偏僻得一个人也不会来到这里。

灯很亮,点灯的人是萧无辞,一个瞎子当然不需要灯,需要灯的是能看见的人。在子夜时分,星斗满天,屋里却不止有他,还有其他的人。

姬晌欢靠坐在床铺上,他现在褪去了伪装,沙金色的海浪一样的头发柔顺地贴伏着他的脸。那是一张漂亮精致的脸,一张充满了异域风情的,美丽的脸庞。他宝石一样的眼睛里现在没有烦恼,没有担忧,只有一个人,一个让他感到信任与放松的人。

在萧无辞的面前,至少现在,他无需为自己是一个假扮他朋友的人而苦恼、自卑,因为对方不仅没有因为这件事怪罪他,甚至在现在都还很愿意听他的话。

“你取下来了两次,对么?”

“是。”萧无辞无奈,他虽然无奈,还有一些头疼,却绝对不会食言,他答应了姬晌欢这个惩罚游戏,他就要接受这个惩罚。

姬晌欢道:“你总该知道我想看什么,你还可以继续给我证明。”

萧无辞明白,姬晌欢绝对不是为了让他真的证明什么,但他没有拒绝的机会,他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可以选择,他只有照做。

他方才躺在竹椅上休息,他虽然喜欢竹椅,喜欢放松,但这并不是一个好看的,方便姬晌欢看的地方。所以他打算从竹椅上起来,到床前做个跪姿,毕竟这样的姿势更像一个惩罚该有的。

姬晌欢忽然道:“你憋了多少?”

萧无辞苦笑:“自然很多…”

姬晌欢道:“是么?”

“我会骗你说少,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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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骗你说多。”萧无辞无奈,他无奈自己为了姬晌欢的惩罚,已经十分自觉得忍耐了一个下午,还没有拒绝姬晌欢递来的每一杯茶。

他的膀胱早已经被灌得胀起来,一阵阵发酸,又一阵阵刺痛,这实在很不好受,但比起接下来的事,这却又已经很好受。

“不用起来,就在这里开始。”姬晌欢道。

萧无辞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下身,他明白姬晌欢今天的一时兴起,就是要看他坐在平日里躺着思索的椅子上头自慰。虽然他十分不喜欢做这样的事,可既然都已经破了戒,继续坚持的意义很小,小到不如让姬晌欢开心。所以他分开了腿靠在椅背上面,腰塌下来,坐在了椅子的最边缘。这已经是他能够想到,可以让姬晌欢看得最清楚,最尽兴的姿势了。

这也是最让他感到轻松,感到憋得不那么疼痛,难耐的姿势。

姬晌欢没有说话,他“安静”地注视着,脸色已经发红,他一开口就会暴露,所以他只能装作自己对这小小的讨好无情又冷酷。

萧无辞解下了腰带,他的腰很细,细得完全不像是一个男人,一个天乾的腰。繁杂的装饰与锁扣十分麻烦,所以他只褪到了露出了那根东西,那根已经很是兴奋了的东西。

他有些惊讶地发现他竟然已经不再会为了在姬晌欢面前做这种事,做这种可耻的事感到害臊。

姬晌欢看过萧无辞鼓起的小腹。他自然是要看的,因为他要确定萧无辞的确没有对他说谎,虽然他并不会真的因为萧无辞说谎就生气,但他的确更喜欢萧无辞听话的样子,诚实也是一种听话。

“我原来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我要自己做这种事。”萧无辞一只手握住了笔挺的阳具,轻轻地滑动,另一只手则伸到胯下,揉捏着两个饱满的卵蛋。

“硬得挺快。”姬晌欢深吸了一口气,他有些好笑:“这才刚开始。”

萧无辞有些僵硬,他下意识地看向姬晌欢——哪怕他什么也看不到,他只是为这句话感到羞愧,羞愧他的身体不能让姬晌欢感到满意,所以他苦笑道:“抱歉,我会尽力忍久一些…”

“继续。”姬晌欢笑道,他不仅不会不满意,甚至对他来说,对萧无辞这样的神情让他感到更满意,感到浑身发热。

萧无辞抿着嘴唇,他感到常年一直禁锢在身体里的燥热开始重新流淌,它让整根阳具涨的发红,柱身上青筋紧绕,湿滑的透明汁液从顶端开合的小口挤出,打湿了他的手指——就仿佛他下午没有丢过人一样。

“呃…嗯。”

萧无辞的大腿紧绷,腰胯下意识跟着抬起。虽然他并不想这么快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腰,但是这滚烫的欲望如同沸腾的火舌,灼得他小腹发疼。

这种疼不仅是忍耐尿意的酸痛,更是一种难以忍受的痛苦,但这种痛苦会让他更兴奋。

灯火摇曳,几欲熄灭。屋中昏暗又旖旎,什么都看不见,却又什么都看得见。

萧无辞看不见,他不知道姬晌欢是否看得尽兴,看得享受,但是他知道姬晌欢在看着他,想要看什么。

这一点才是最重要的。

他的手指揉过自己胀满的小腹,充盈其实并不好受,可到了这时候,又很舒服。他指腹挤压着龟头,两指把它拿在中间,它胀得又硬又烫,滑腻的前液已经沾湿了他的一整只手。萧无辞是一个瞎子,所以他的鼻子和耳朵比其他人都要灵敏,他甚至已经能够闻到自己的忍不住的体液散发的天乾的膻腥味,听到手指摩擦时发出的叽咕声响。

他感到羞耻,但转瞬即逝。因为巨大的快感远比羞耻更抓住他的感官。

萧无辞其实并不急性,可无论是哪一个人,什么样的人,都无法否认这种感觉让人着迷——虽然按照约定他还并不能触碰姬晌欢,可憋得太久的性欲已让他沉溺于自慰带来的官能快感。

轻飘飘的感觉已取代了所有的燥热、疼痛和憋闷,萧无辞知道这是什么。这实在有些快了,但他毕竟曾经“被迫”悬崖勒马了很多次。

“唔…”

萧无辞松开了手,并将它们握成拳头,放在身侧。他的手臂都在发抖,因为忍耐而发抖,忍耐想要继续进行最后一下抚慰的动作而发抖。他小腹紧绷,腰也顶起来,但他没用动,因为他一旦动了,只是挤压到膀胱都会让他高潮。

没能射精的感觉让他痛苦,这种欲望和痛苦好一会儿才褪去了一些。

空气不再灼热,悦耳的虫鸣又可以听见。

萧无辞知道今夜已经熬了过去。

他不知道姬晌欢是否已经满意,因为那个人一直没有开口。

“做得很好。”

姬晌欢起身,他走到萧无辞身前,揉过他的小腹他笑道:“去排空吧。我很期待明天早上你的表现,做一个好梦,萧少爷。”

晨雾弥漫在房间里,花香弥漫在房间里,火红的枫叶上凝着晶莹的玉露,在清晨的微风里摇曳,秋已很深。

太阳尚未升起,风中仍带着夜晚的凉意,凉意让露水结成霜花,落在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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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着的人的面颊上。

萧无辞醒来,虽然昨天折腾得够呛,但是他睡得还不错,哪怕天色还没有大亮,他也并不觉得很困,很疲惫。

这样的日子其实很适合睡回笼觉,又或者躺在床上偷闲到日上三竿,可萧无辞并不打算这么做,他也没法这么做。他坐起身来,他的小腹又已经被灌得很满,胀得又酸又痛,他只能下床去小解。

可他想做的事还没有能做,不想做的事已经找上了门。

他还没有走到门边,已经听到了人的呼吸声,这个大早上就来他的房间找他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萧无辞本该和姬晌欢打声招呼,却也不知道为了什么,竟忽然想起了那根雕花的玉簪,那根玉簪也不知道被姬晌欢收到了哪里去?

姬晌欢笑盈盈地看着他,更先和他打了招呼:“早安。”

“早安。”萧无辞叹了口气,他不再急着去小解,仿佛猜到离他可以去小解还要很久,要等这个人尽兴:“你今天又想玩儿些什么?”

“你若是真的很为难,又为什么会兴奋?”姬晌欢笑道,他走进屋中,门已经落了锁。

萧无辞没有办法反驳,他拿那根兴奋起来的东西没有任何办法,他好像变得一在憋着尿的时候听到姬晌欢的声音就会变成这样。他想到了很多,就好像有时候训练一只听话的狗,让它在吃饭前听到铃铛声,那以后它一听到摇铃的声音就会流口水。

他是不是真的已经被姬晌欢驯服?

姬晌欢微笑着道:“不折腾你,你直接解吧。”

萧无辞从来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他更不会相信姬晌欢会是出于任何好心,他盯着姬晌欢,可惜姬晌欢仍然气定神闲。

“难不成要我帮你把尿?”姬晌欢笑出声,他看着萧无辞红着脸解开腰带的锁扣,看着他红着脸把硬起的东西掏出来。

太阳已经升起,阳光落在屋中,仿佛融化了的金色的蜜糖,又像是该落在壶中的水。

萧无辞在这个时候,终于明白了姬晌欢想要做什么。在他发现忍耐性欲比忍耐尿意要难受之后,他也终于又发现比起忍耐性欲更难受的事。

虽然如果可以,他完全不想发现这样的事,更不想亲自上阵去体验这样的事。

他的小腹已经很疼,疼得他有些发抖,可是没有液体能够从硬得要死的东西里流出来。姬晌欢正蹲在他的面前看着他,这种羞耻与紧张不仅没有帮助他摆脱痛苦,反而成了他痛苦的一部分。

“解不出来?”姬晌欢问,他一边问,一边抚摸过萧无辞握着阳物的手指:“莫不是坏了?”

萧无辞苦笑,他闭着眼,不去注意姬晌欢如何触碰自己,他怕他会忍不住那种令人作呕的兽欲——他虽然已经算不上一个正人君子,也绝不愿意让姬晌欢看不起自己。

姬晌欢顺着鼓起的血管揉上去,他已经靠近了萧无辞,靠近萧无辞通红的耳朵,吹了一口气,低声道:“要我帮帮你么?”

“你又打算让我怎么做,才能得到你的帮助?”萧无辞问,他无奈地侧过头,狼狈地喘息起来。

“叫一声我的名字听听。”姬晌欢道,他的手里已经拿了一枚玉簪,正是方才萧无辞心里惦念的那一枝,却又并不一样。

因为它的中间已经钻空,成了一根玉管。是多么精妙的手艺,才能让这么细的软玉簪留下这样一条贯通的通道?

萧无辞又苦笑起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姬晌欢笑道:“你以前不是都叫我含光?”

萧无辞叹气:“我分明在很早的时候就没有再这么叫你了。”

姬晌欢叹道:“所以你果然早就知道我不是他了。”

萧无辞沉默,但他并没有沉默很久,他道:“我只是不愿意让你离开。”

他认真地看着姬晌欢,虽然他什么也并不能看见,但是他仍然目不转睛。这双乌黑的眼睛在阳光下竟然显得这么亮,这么动人,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姬晌欢忍不住羞怯,他偏开了头:“为什么?”

“因为…”萧无辞深吸一口气,他笑起来,一字字道:“因为我说过,如果你是地坤,我一定会娶你。”

这一句酒楼里的玩笑话,这时候听起来又有几分真?姬晌欢不知道,但他的确已经脸很红,红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轻声地,有些恍惚道:“既然如此,我就奖励奖励你吧。”

萧无辞有些疑惑:“什么奖励?”

姬晌欢不告诉,手中的玉管已经顶在了萧无辞阳具的顶端,他笑道:“放松些,我总不会害你的。”

萧无辞皱着眉,虽然这些天的佩戴让他已经很适应,很能接受在阴茎里插上这么一根花朵一样的玉簪,但他仍不知道姬晌欢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好在无论是什么原因,姬晌欢总是不会让他困惑太久,姬晌欢是个藏不住心事,也很不愿意藏着心事的人。

玉簪已经顶了进去,插进了他的膀胱。萧无辞很难形容这是一种什么感觉,虽然有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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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但是他知道他并没有受伤,所以这种疼痛竟然会让他有些兴奋——这实在很荒唐,可惜总有事会比这件事还要荒唐。

浅金色的水流一滴滴地流出来,很慢,慢到会让人觉得宣泄的快乐也会成为一种折磨。

萧无辞的眉头皱得更紧,他的牙齿也咬得更紧,他如果不把牙咬紧一点,那么他一定会因为自己的声音而羞愧。

姬晌欢欣赏这样的情景,他的脸虽然也还是很红,却是因为兴奋而很红,他总是能对萧无辞的身体感到兴奋。

“差不多了?”姬晌欢笑道,他手指顶在了玉簪的花口,在现在,他已经完全把萧无辞小解的权力掌握在了手上。

萧无辞喘气,他闭着眼,胸口起伏得比让他现在去练一上午的功还要剧烈,好一会儿才苦笑:“让我休息一会儿吧…”

“好。”姬晌欢不打算为难他,因为他的心情实在太好了些,一个人心情很好的时候他就不会计较很多事。

萧无辞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等待着尿液一点点排空也是一件如此折磨又如此煎熬的事。不过他总算是等到了排空,等到了放松下来的时间,他疲惫地笑道:“我以后总有一天要让你折腾死的。”

姬晌欢擦干净了玉簪,他本来应该有些愧疚,可是他早就不会愧疚:“你分明不讨厌。”

萧无辞叹气,他又一次靠在躺椅上,他的确没有办法能让自己的脸皮变厚,厚到可以一边在等阴茎软下去,一边说自己讨厌这一切。因为他的确并不讨厌,甚至他期待姬晌欢能每天都来因为这种事找他:“我才发现,我也是有说不过的人的。”

姬晌欢笑道:“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身子不正,自然说不过我了。”

萧无辞无奈地摇头,他又躺了一会儿。像是在想事,又像是什么也没有在想。

姬晌欢看不明白,所以他直接问道:“你在想什么?”

“在想妙火殿主那一天会不会来。”萧无辞道,他拨弄着手指,觉得十分头疼:“你知道,她绝对不会是一个很好对付的人。”

“来的那个人会不会并不是她?”姬晌欢问,他坐在窗边,窗外的花香已经让人快要醉倒,他觉得吴洺说得有一些对,这里的花实在太香了,他几乎都要闻不出萧无辞是什么样的味道。

萧无辞有些困惑:“如果她不会来,你昨天又为什么…”

他忽然明白了一些什么,毕竟他如果不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他插入这一件事早就已经死了:“所以你是打算用宝图钓一钓来得会是谁。”

姬晌欢道:“不管是谁,想要借我的手拿到宝图,让我活到现在,在我抓到她之前,我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萧无辞忽然又道:“其实我还有一点奇怪。”

姬晌欢道:“什么奇怪?”

萧无辞摇头:“可我还不确定,你让我再想一想。”

姬晌欢皱眉:“你告诉我又有何妨,还是说你并不相信我?”

“我自然相信你。”萧无辞无奈。

如果他不相信姬晌欢,那或许就没有什么人相信姬晌欢了。

他手指扶着下颌,认真道:“林淼淼出现得时候和她死去的时候,未免有些太巧合了。”

姬晌欢道:“你怀疑她?”

萧无辞点头:“她的死绝对并不简单,但我还没有想出她这么做的目的。”

姬晌欢沉吟了一会儿,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想起了当初林淼淼在水池边和他说的那件事,那件萧无辞挚友才会知道的事——他既然说了要等萧无辞告诉自己,所以就不会开口询问,这是否本身就是一个圈套?

“你告诉过顾含光什么秘密么?”姬晌欢问。

“他知道我很多秘密,我们从小就无话不谈。”萧无辞叹气,他像是想起来那些轻松又愉快的童年,哪怕它已经一去不复返,笑道:“他甚至知道我小时候尿床。”

“你竟然真的会尿床。”姬晌欢有些好笑,可惜他现在没有心情去笑,他又问:“顾含光或许把什么秘密告诉了林淼淼。”

“是他?”萧无辞愕然,他如何能够相信,自己最好的朋友会背叛自己,更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自己的朋友怎么会和林淼淼有什么联系?

这件事对他来说,比天塌下来还要难受。

姬晌欢道:“林淼淼告诉我,顾含光是她的情人。”

冷秋。火红的叶落在山上,落满山头。山头上上吹着风,寒冷至极的风。

姬晌欢还没有出门,他不仅没有出门,还不吃饭。精致饭菜已经凉了,凝固的油脂让人看起来就想要呕吐,他没有一点胃口。

萧无辞坐在桌边,他似乎也并不想吃饭,这实在是很难得也很神奇的一件事,他们两个人竟然都吃不下饭,虽然个中原因并不相同。

萧无辞忍不住开口:“你不想去看。”

姬晌欢皱着眉道:“我不仅不想去看,我更希望这一战永远也不会发生。”

萧无辞道:“因为你知道,鹤道长是绝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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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赢的,对么?”

姬晌欢握紧拳头:“他不仅不会赢,他还有可能会死。他或许是一个罪人,但他到底养我长大。”

萧无辞静静地用那双毫无焦点的眼睛凝视着姬晌欢,静静地看了许久,才缓缓道:“可你知道,没有什么会阻止这一战。”

姬晌欢道:“我知道,没有人可以阻止。”

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他无可奈何。他更清楚他让萧无辞担心,他听得出萧无辞在安慰他,他憎恨自己也会有让萧无辞担心的时候。

“该走了,要我牵着你吗?”萧无辞笑道,他拉住了姬晌欢的手——就像姬晌欢曾经拉着他的,他在鼓励姬晌欢,来自好友的鼓励在这时候比什么都要有用。

姬晌欢跟着他,他的步子很重,他一边走一边懊恼:“我总是不知道你究竟看得见还是看不见。”

萧无辞道:“我自然看不见,但却又像是看得见。”

他侧过头,然后苦笑:“我明白这很奇怪,但我也无法解释。”

姬晌欢没有说什么,他已经无心于这一切。

太阳已经到了顶端,刺眼的日光撒在大地上,冰冷,又绝情。

山中山头上已经起了风,巨树的叶子被风吹落个不停。这里没有其他人,一个人也没有。这场武林巅峰的对决竟然如此悄无声息,就像是很多最重要的事情发生时,并不一定会轰轰烈烈。

吴洺立在树梢,他握着刀,不言不语。他的面容仍很苍白,苍白得像是一个久病的病人,但他的手很稳,哪怕面对着血海深仇的仇人,也不曾有一丝一毫的颤抖。

刀,百兵霸者。他的刀没有出鞘,却已经有刀意,霸道的刀意,因为他的人要比刀更加霸道。

姬晌欢曾经并不清楚,一个绝世刀客应该是什么样子,但是现在他好像又明白了,一个刀在手中更在心中的人,或者说就是一把刀。

日头更盛,四下里已经再没有清晨的雾,一切都是如此得清晰,如此让人过目难忘,更让人难忘的是肃杀之意,像山峰一样的压下来。

而一个人也站在日光下,他虽然已经过了中年,却完全不让人觉得老态,他的一双眼睛很亮,背也很直,像一只枯瘦的鹤。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人是谁,哪怕看不清,哪怕看不见。

他和吴洺对视,仿佛已经可以听到刀剑相击之声!

姬晌欢的眼睛有一点酸,他忍不住扭过头去。

吴洺缓缓道:“你知道我要杀你。”

鹤道长道:“我知道!”

吴洺道:“你不怕死。”

鹤道长道:“我本就已经死了。”

吴洺不语,因为他的话已经问完,他不在乎真相,他的心中只有复仇。但是他知道姬晌欢还有话要问,所以他一动不动。

姬晌欢沉默了很久,忽然问道:“这一切真的已经不可避免了么?”

鹤道长不说话。

姬晌欢站起身,太阳在他身后,就像是圣火在他的身后燃烧。这似乎让鹤道长想起了什么,他的神色有一些恍惚,又有一些悲哀。

姬晌欢道:“我不是阿依慕。”

鹤道长凝视着他,凝视了很久,才叹气道:“你不是,除了她,也没有人会是她。”

姬晌欢道:“可在你心中,我就像是阿依慕,你无法不把我当成她。”

鹤道长道:“你的确和她很像,所以我面对你,我也没有办法继续将真相隐瞒!”

姬晌欢有些悲哀,他闭上眼睛:“所以阿依慕的确是你杀死的,对么?”

鹤道长道:“是。在二十七年前,我身为北地部落首长丘林鹮的次子,来到中原。我来中原,因为我知道北地曾经和西域藏下了一批旷世珍材,我想找到它,想扬名天下。”

姬晌欢道:“所以你找到了阿依慕,她是那时候西域的妙火殿主。”

鹤道长怅然道:“我第一次见她,就已经钟情于她,她虽然是一个天乾,但世界上最美好的词都不足以形容她的好。”

姬晌欢愣神:“那你为什么还要杀死她?”

鹤道长道:“因为我是一个愚蠢的人,还相信一个总会夸夸其谈,把人当傻子的朋友。”

姬晌欢道:“这个人是贺拔尔?”

鹤道长点头:“贺拔尔是我的朋友,他陪我一起来到中原,但是他想要的是全部的财宝,他绝不会愿意和阿依慕分享,他不是那样的人。”

姬晌欢道:“所以他设计了阿依慕?”

鹤道长道:“他利用了阿依慕对我的信任。阿依慕本应该死了,但是她很幸运,她遇到了吴洺。她看透了财宝之后无尽的纷争,她是聪明人,也是一个敢爱敢恨的人,所以她与吴洺相爱。她明白吴洺爱刀,她将陨铁——打开宝藏的钥匙送给了吴洺。”

姬晌欢冷冷道:“贺拔尔不会善罢甘休。”

鹤道长叹气:“他不会。他不仅不会,他还欺骗了我。”

姬晌欢道:“所以你相信他,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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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慕是因为另一个天乾背叛了你。”

鹤道长苦笑:“所以我是一个愚蠢的人。”

姬晌欢道:“可你为什么会收留我?”

鹤道长道:“我与贺拔尔寻了一年的下落,最后终于追杀吴洺与阿依慕至此,阿依慕那时已怀了身孕,无法动武,可我也无法对她下手。对敌人仁慈的人是最愚蠢的人,吴洺已经可以杀了我。”

姬晌欢道:“可他并没有。”

鹤道长道:“他有!但阿依慕拦住了他,她竟不曾怨我,她仍然将我当做她的朋友。”

姬晌欢黯然:“可她死了。”

鹤道长悲痛道:“贺拔尔不顾我的阻拦偷袭了吴洺,阿依慕为吴洺挡去一刀,吴洺也被他打落山崖。我只能把你从阿依慕的腹中取出,我栽培你,因为我知道她总会希望她的孩子是一个顶天立地的人。”

姬晌欢已经说不出话,他甚至感觉眼眶很酸,酸到想要流下眼泪,他沉默了很久,道:“但你永远是我的义父。”

鹤道长别开脸去,他是不是已经无颜再面对姬晌欢?

他看向吴洺,并且拿着剑大步走向了吴洺,这深秋的朝阳,竟如同寒冬一样冷,一样无情。

云已经散开,光凉凉地落在剑上,落在刀上。

苍白的剑,苍白的刀,苍白的话语。吴洺什么也没有说,他又有没有为这段感情而动容?

这一场决战已经开始。

姬晌欢不愿意去看,因为他不希望任何人赢也不希望任何人败。他的心已经被压得快要无法继续跳动,更因为他知道,胜的人才会活下去,而败的人只会死!

白光一闪,刀已经出鞘,决定一代江湖的刀与剑在这一刻已经碰撞在一起。

姬晌欢的武功很好,所以他能看得很清楚,比任何人都清楚。

吴洺的刀没有留恋,他不留恋生,也不惧怕死,他的心中更没有一丝杂念,仿佛他活着,活到现在,活到这一刻,就是为了这一战。

而鹤道长的剑却是犹豫的,因为他有太多割舍不掉的感情,这些感情让他从来就不愿意赢,他已经知道在十招之内,吴洺的刀就会砍下他的头颅。

他是否会害怕,是否会遗憾,是否还会想起他收养在庄里的孤儿,是否会留恋武林盟主的地位与荣耀,又是否会可惜没有见到的珍宝?

吴洺的刀没有砍掉他的头,只是割破了他的喉咙。在这一刻,吴洺实在也不愿真的像砍下贺拔尔的头颅一样,砍下他的头,可是他知道,他要为师父复仇,而鹤道长也想要死在他的手上。

——既然要死,为什么不把罪孽算清后再坦荡地死去?这对鹤道长来说,又如何不是一种救赎?

——只是他也明白,同样是吴洺的刀,这一次不会再有人替他拦下这一刀了。

他倒了下去,用尽最后的力气看着姬晌欢。他其实的确还有不舍,因为他还没有见到姬晌欢有一个安定而美好的未来,他是姬晌欢的义父。

天地间已经冷寂。

姬晌欢拿起了藏宝图,用它遮去了日光,不然也许他下一秒就会流泪。

吴洺道:“我会埋葬他。”

一直沉默的萧无辞轻笑了一声:“你的心还是不像你的刀一样冷的。”

吴洺没有回应,他已经带着鹤道长离开,他也许要将鹤道长埋在了树下,埋在他心中最不舍的女人的身边。

姬晌欢注视着他,像是丢了魂。

萧无辞带着笑道:“他既然觉得愧疚,就正好去和阿依慕赔罪吧…”

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有一把刀已经横在了他的喉咙上!

姬晌欢大骇,他痛恨自己,怎么能因为感情用事,在这一刻完全没有想起曾经自己设下的计谋!

花香,甜美的可以遮盖住一切气味的花香让人的头脑昏沉。萧无辞笑起来,他道:“我就知道那个人会是你,云前辈。”

萧无辞是一个很爱笑的人。笑总是可以有很多含义,可以欢愉,可以悲伤,可以苦涩,也可以奸滑。但是当一个人的脖子上架了一把刀,他还能够笑出来,那他一定是一个很勇敢的人,一个远超常人的人——无论是他的智谋还是他的胆识。

站在萧无辞身后的人不高,因为他是一个看上去会让任何一个天乾都心生怜爱的地坤,可这个地坤不仅不需要天乾怜爱,他甚至可以杀死天乾,不用任何下三滥的手段,而是用他手中的刀。

云中雀笑道:“让你的情人别动,我只是有两件事需要你们相助。”

萧无辞也笑道:“他不会动,毕竟他还不会希望带着我的头回萧家。”

云中雀道:“第一件事,把那张图给我。”

姬晌欢没有拒绝,他是不能拒绝,还是他早已经想好了后路?

云中雀又道:“第二件事,萧少爷,陨铁在哪里?”

萧无辞叹气:“我早就已经让我的情人把它送去了妙火殿,它现在应该在妙火殿主的手中。”

云中雀恼怒,他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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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知道她只是不相信阿娜尔已经死了,她只是利用你,想要再找到阿娜尔。”

他的声音从来很温柔,可这时候听起来却仿佛是一个厉鬼,索命的厉鬼,比任何人都要恨,都要怨。

“但她并没有错,阿娜尔的确还活着,不仅还活着,还让她的情人用刀比着我的脖子。“他扭过头,笑着看着云中雀:“我总会更喜欢对我更好的朋友。”

云中雀冷笑:“我也不愿意做这样的事,可我更不愿意让她如意。就请萧少爷跟我回去,让萧少爷的情人在妙火殿等我们明日到访。”

姬晌欢沉吟道:“我为何要先去?”

云中雀道:“你不去,又如何知道那妙火殿主有没有设下埋伏?她是一个自私的女人,像贺拔尔一样自私,你不会是她的朋友,她也不会与你分享。”

姬晌欢沉默,他叹气:“那我也有一个条件。”

云中雀道:“什么条件?”

姬晌欢道:“我希望我的情人明天见我的时候可不会遍体鳞伤,缺胳膊少腿。”

萧无辞不仅不会缺胳膊少腿,也不会被揍得遍体鳞伤。相反,他面前是好酒,陈年的好酒,他坐的地方是好地方,坐得再久腰背都不会酸痛。

云中雀坐在他的对面,他已经又坐在轮椅上,仿佛刚刚站起来的人不是他,更没有拿着刀接二连三比着萧无辞的喉咙。

他看着萧无辞喝酒,心里很复杂,也很疑惑:“萧公子就不怕酒里有毒?”

萧无辞忍不住轻笑,他晃动酒盏:“前辈专门留我下来,自然是有话要问我,话还没有问,怎么会想把我毒死?”

云中雀长叹了一口气:“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我到是没有想通,我所做的是什么时候出了错?”

萧无辞摇头:“前辈没有做错,正是因为没有做错,才是最大的错。”

云中雀有些不解:“这是何意?”

萧无辞道:“越想要掩盖一件事,越会希望什么痕迹也不留下,越会让任何人以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云中雀道:“你是说林淼淼和金钱鼠王?”

萧无辞点头:“还有花香,这花实在太香了一些,谁都不会闻出另一个人的味道,我们也很难猜测到你的身上。毕竟在外面看来,前辈已经不良于行很多年了。”

云中雀无奈,他看上去实在很是痛苦,又或者说他看上去一直都很痛苦:“因为我实在想要为我的爱人复仇。”

萧无辞摇头:“让我为你们做嫁衣,你是主谋,还是她才是主谋?”

云中雀黯然:“你果然早就知道那个红衣女子不是妙火殿主,是她了对么?”

萧无辞道:“林淼淼不也是她么?”

他说完,又喝了一口酒。他忽然发现戒酒对他实在是一件很难的事。并不是因为酒让他沉迷,让他留恋,而是因为他知道这样姬晌欢会“生”他的“气”,而姬晌欢如果“生气”了,就会和他亲近,更会惩罚他,他实在没有办法戒掉这种事。

就像此时,他喝酒也为了能在明日让姬晌欢玩儿得更尽兴一些——他当然不会真的从现在憋到明天,他还没有打算真的伤了身体,这种事姬晌欢绝对不会允许发生。可保持持续的一定的充盈会让他的状态更好一些,而不是觉得疼痛,觉得不适,他已经完全接纳了这种忍耐带来的兴奋。

云中雀苦笑:“想要欺骗萧少爷果然是世界上最难的事之一。”

萧无辞摇头,他翘着腿,有一搭没一搭地勾着脚尖,他看起来很闲适,很惬意,全然不像是被人威胁着留在这里,他笑道:“我也希望我有这么聪明,可其实我也被骗了很久。”

“但她疑心太重,偏生要去和我的情人说话,还让他不要问我的秘密。”

“毕竟没人会知道,那个人真的会成为萧少爷的情人,不近旁人的萧少爷若是真的会喜欢上人,怎么还会有这么多地坤天乾只能黯然神伤?只怕是萧少爷的朋友听了也一定会觉得少爷是被夺舍了,认不出来了。”

萧无辞不语。不要说他的朋友,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觉得不可置信。

无人不知的正人君子的萧无辞不仅喜欢上了一个人,还为他成了现在这样因为忍耐尿意就会快活的不知廉耻的模样,这种事说出去又有谁会相信?

可这件事发生了,而且发生得很自然,毕竟他自己都已经接受了这一切,接受了这种“证明”,还正在为它喝酒。

“铁树也会开花,我为什么不会?”萧无辞笑了笑,他虽然喝了很多酒,但是他绝不会让除了姬晌欢以外的人看到他的窘迫,毕竟他也是一个很要面子的人。

所以云中雀什么也没看出来,只是有些懊恼:“她现在的确有些多疑,她曾经并非如此,可如果一个人被害了很多次,还不多疑一点,那她就一定是一个大傻子,或者一尊大佛。”

“可惜过犹不及。”萧无辞道,他又为自己倒了一碗酒,却没有喝,他觉得自己已经有一些满了,满得有一点难受,所以他把酒拿在手中轻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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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淼淼是你杀的?她那一夜不是被什么贺拔尔玷污,而是你杀了她。”

“是,因为阿娜尔需要这个身份,她是萧少爷的朋友。”云中雀有些愧疚,因为林淼淼的确是一个很无辜的地坤。而他实在不是一个喜欢滥杀的人,他如果是一个喜欢滥杀的人,他也就不会痛苦,不会憔悴,但一切对他来说与阿娜尔和孩子的仇恨比都不算什么。

“还是含光的朋友,毕竟含光知道我的秘密。”萧无辞笑道,他放下酒碗,道:“杀死含光,弄坏我眼睛的人也是你们,对么?”

云中雀闭上眼睛:“是,我们需要陨铁,需要宝藏。”

萧无辞没有生气。生气从来没有办法解决任何问题,像萧无辞这样聪明的人,最懂得这个道理。

他换了一个姿势,身体前倾,肘撑膝盖,抵在下颌。这样的姿势有一些累,但累的姿势却能够不让胀痛的膀胱打扰到他:“他们——阿娜尔应该已经到了妙火殿。”

云中雀说不出话。

萧无辞道:“可惜陨铁不在那里,而你现在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阻止,毕竟吴洺和我的情人都在她的身边。”

云中雀有些吃惊,吃惊萧无辞竟然真的在那时候,还能面不改色地说谎:“萧少爷果然有胆识。”

萧无辞道:“陨铁就在我的手上。”

他起了身,手已按在了剑柄。谁又能够想到,这把漆黑又普通的剑,就是妙火殿主与阿娜尔心中渴望得到的东西?谁能想到这块陨铁其实如此其貌不扬?

更有谁能想到,这陨铁早就在当初被阿依慕铸成了一把刀赠予吴洺,后来又被萧无辞打磨成了一把剑?

云中雀苦笑:“所以你这么做是为什么?”

萧无辞也笑起来,但是他笑得却很开心:“因为我总不能被蒙在鼓里,我绝不是这样的人。”

“妙火殿主和阿娜尔,她们总得给我一个答案。”

大厅里已经只剩下了一个人,坐在云山仙岛缥缈的云雾之中,云中雀已经离开,是不是他已经心悦诚服?

寒冷的秋风让人发抖,天地间萧索又寂寥。没有人在这样的秋日不会觉得悲伤,觉得怅然。

萧无辞也不免如此,他也会想起他的朋友在欺骗中背叛了他,又丢了性命死无全尸。

是不是再真心的朋友,也无法避免这样无可奈何的事?而再真心的爱人,也是不是同样会如此?

萧无辞又有些想念姬晌欢,有些担心姬晌欢,他发现美景美酒美人都如此索然无味,就连腹中憋闷的疼痛都如此让人烦心,让人不快。

八月里的白天还很长,云山仙岛还用不着燃灯,斜阳从树梢照下来,照在桌面的花纹上。一只木头的小鸟与阳光一同落了下来,一只萧无辞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的小鸟。

小鸟的腿上绑了纸条,纸条里自然是姬晌欢的信儿,只要一拿到这张信,哪怕什么也看不见,萧无辞的心情也会很好。

可姬晌欢又怎么会写一封让萧无辞看不到的信?

信纸是镂空的,一笔一划地镂空出字,萧无辞的手指只要摸过去,就会明白姬晌欢想要什么,想要看什么——他的脸已经又变得很红。

“今夜虽然我并不在,但你总该还是要证明给我,你知道如何做,现在就在这处开始吧。”

萧无辞是一个脸皮很厚的人,也是一个很爱胡来的人。他胆子大,敢想敢做,任何人也拦不住他想做什么,就好像哪怕有可能会掉脑袋他也会骗阿娜尔前往妙火殿。

可胆子再大,脸皮再厚的人,如果要青天白日里在别人的大厅做白日宣淫之事,都实在是太不应该,也太难堪的一件事了。

只要一个人自诩是要做正人君子,他就绝不该这么做。

可萧无辞忽然又想到,他为什么能不遵从姬晌欢的话?就好像在答应了这件事,答应了证明自己的那一天起,他本来就应该听姬晌欢的任何要求,毕竟这是他答应过的事,他是决不食言的人。

所以他的确要在这里做这件事。

他继续读姬晌欢的信,姬晌欢想要玩什么,就一定会明明白白地写出来,写在信里头,他不喜欢猜谜游戏,就像他对这一整件事一点也猜不出来。

“先从肚子摸下去,你首先该告诉我你喝了多少。”

萧无辞有些无奈,无奈姬晌欢永远都放不下这一个对他来说并不好的喜好。因为他明明可以亲自来摸,来确认他想知道的事,却每次都要萧无辞动手摸给他看,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捉弄?

他的手顺着小腹抚下去,那儿已经胀满了,却只是满,既酸涩又有些刺痛的满。他叹了口气,他并不知道姬晌欢会不会满意,这个人每天喜欢的都不一样。萧无辞从来不觉得揣摩一个人需要什么、想做什么是一件很难的事,可他又觉得姬晌欢就像是一个很难琢磨的人。

“硬了吗?”

萧无辞忍不住叹气,叹气姬晌欢的明知故问。对他来说,要在这个时候还心如止水才是令人费解的事。

“摸给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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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无辞有一些紧张,又或者说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毫不紧张地做这样的事,因为他实在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经过这里。

这不是屋子里,而是一间半点也不偏僻的会客的大厅。

可紧张又是否一定是一件坏事?是不是每一个人在紧张的时候都会非常难受,非常痛苦?

萧无辞握住了自己的阳具,他已经很难否认自己是一个半点也不正经的人,没有任何一个正经的人会像他一样,因为这种难受和折磨而心跳得很快,血也流得很快,湿滑的液体已经滴落下来。

“手去摸肚子,该停下的时候记得停下,让它流出来,别憋坏了身体。”

萧无辞苦笑,他实在不知道该为了姬晌欢的关心笑还是哭。笑他在如此要求后还能冠冕堂皇,还是哭自己对这样要求已经丝毫不觉得荒唐,不觉得难办。

他五指缓缓按压过小腹,按压过已经胀得又硬又酸的膀胱,这种对每个人来说都最不好过的感受似乎已经被姬晌欢所改变,改变得面目全非。

如果在几个月前,萧无辞绝对不会相信,这种荒诞可笑的事会是一件真实的事,一件会发生在他身上的事。

他更想到,究竟是他在迁就姬晌欢,还是姬晌欢早就在试着改变他?

萧无辞停下来,虽然没有任何一个男人愿意接受这件事,愿意承认这样的事,但是他的确很快就因为膀胱的刺激而高潮——并不完整的高潮。

在这一刻不能触碰阴茎的感觉实在很不好,不好到比憋着尿再喝三四坛酒还要不好。如果不是萧无辞是一个很有毅力的人,他一定完不成姬晌欢的要求。

忍耐很久的精液并不是射出来,而是滴滴答答地流出来。这是一种被扼住喉咙一样的感觉,戛然而止的感觉,比一直忍耐要更痛苦,痛苦很多。

萧无辞闭上眼,他总该有一天好好找姬晌欢把这些都讨回来的,不然他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姬晌欢能有多得寸进尺。

秋风很冷,冷得让人骨头里都生出寒意,几只燕子飞过,飞出窗外,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

萧无辞没有回屋,他正在擦地。一个人如果要成为一个有担当的人,就不会留一个烂摊子交给其他人来收拾。

萧无辞恰恰就是这样一个有担当的人。

“你如果不是事事听他的,就不用在这个时候做这种事。”冷冷的,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与凉风一同吹来。

萧无辞愕然地扭过头,他实在不敢相信这个人竟然还在这里:“吴洺…你没有跟去?”

那人冷哼:“他能够放心你?”

萧无辞想笑,但是却有些笑不出来:“是他让你回来的?”

然后他又道:“还是你自己要回来的,我的情人?”

姬晌欢蹲在他的身边看他擦地,神情十分沮丧又十分苦恼:“我总是对我的易容换音之术十分自信,却难道当真一次都骗你不过?”

萧无辞摇头,他笑道:“这有什么,毕竟灵枫大师亲自传授给阿娜尔的易容术都骗不过我。”

姬晌欢皱着眉:“我曾经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厉害?”

萧无辞道:“我这么厉害也不知道你竟然能从阿娜尔的眼皮子底下跑回来。”

姬晌欢哼了一声:“我若是这点本事也没有,义父也不会让我来你身边。”

萧无辞有些奇怪:“鹤道长究竟是为何要让你来,是为了陨铁的下落?”

姬晌欢想了一会儿,才点点头:“义父只是猜测陨铁被吴洺给了萧家,还因为你是个很会铸剑的大名人。”

萧无辞失笑:“我瞎了眼睛可就当不了大名人了。”

姬晌欢道:“所以我那时候担心义父会叫我回去,才…”

萧无辞道:“才扮作含光的样子?可你为什么还要跟着我?”

姬晌欢不语,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向萧无辞解释更多。萧无辞叫他情人,又是不是真心把他当成情人,还是朋友?

他是怎么把自己和萧无辞之间的关系,越过了感情直接动手动脚的?这太奇怪了,奇怪到他实在很难想出怎么继续解释下去:“不管怎样,义父他如果…”

萧无辞沉默了一会儿,又笑起来:“也许鹤道长也觉得我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所以他根本没有打算叫你回去?”

姬晌欢瞪着眼睛看他,声音有些磕磕巴巴:“你什么意思?”

萧无辞叹了一口气:“你难道一点也不喜欢我?”

他站起身,拉住了姬晌欢的手,让它触碰自己。他并没有生气,也不像是难过,更不是自恋,只是又道:“除了我难道还有谁能做到让你如此称心如意?”

姬晌欢很难说出还有其他人,因为他对其他人也半点不感兴趣。他顺着萧无辞的小腹抚摸上去,脸已经很红:“那的确没有别人了。”

萧无辞道:“留在我身边吧。”

姬晌欢不反驳,不反驳本来就是一种肯定。

萧无辞又忍不住道:“吴洺若是知道你丢他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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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阿娜尔身边,就是为了回来找我,还是说这样的事,只怕会生我的气了。”

吴洺并没有生气,他如果生萧无辞每一件事的气,他早就已经被气死了。

“你不明白我为什么同意他回去,是么?”单薄的天乾女人背对着他,她的头上顶着遮蔽风沙的头巾,可这当然不是用来遮挡风沙,而是遮挡她的脸颊,她可怖至极的一张脸——一张曾经被生生剥去了皮的脸。

吴洺看着她,他不想说话,如果可以他每一天都什么也不想说。

阿娜尔道:“他让我想起了阿云,我也是不愿意与阿云分别的。”

吴洺知道她说的是谁,他其实也很难相信,阿娜尔即使已经变成了这幅模样,云中雀却没有丝毫的芥蒂。

他又想起萧无辞目不能视,其实从来没有见过姬晌欢的模样,可却仍然对姬晌欢倾心,是否一个人的长相是否美丽,本就不是一件重要的事?

而这又是不是阿娜尔看着姬晌欢时,想起了云中雀的原因?

吴洺道:“所以你知道是局,却仍愿意来。”

阿娜尔笑了笑:“我比萧无辞更想要听我的姐姐亲口对我忏悔,忏悔她对我做的一切。”

吴洺垂下眼,他看向远方。

夜色中,圣火正在燃烧,在风沙中仿佛明亮的太阳,仿佛能濯净人的灵魂。而这样的火,却并没有烧去人性的贪婪,还让悲剧一代又一代的上演。

吴洺又道:“你只是不想云中雀一起来,才装作入局。”

阿娜尔有些伤感:“毕竟我不愿意他见到杀害了他孩子的罪魁祸首,我不想他再回忆起任何痛苦的经历,他已经为我做了太多,为了我的仇恨杀了很多人。”

吴洺道:“很多不该杀的人。”

阿娜尔道:“是,顾含光,林淼淼,他们其实都没有做错什么,可我需要宝藏的力量,我要世间看到我将颠覆这虚伪的妙火殿。”

吴洺道:“还有那个傻子,你在我的青木居杀死了他。”

阿娜尔道:“我如果不这样做,也许萧无辞根本不会继续查下去,他的确很有好奇心,但他知道进退的代价,他那个时候才坏了眼睛可不喜欢赌博。”

吴洺皱起眉道:“他的眼睛…”

阿娜尔忽然道:“他也许现在,并不会觉得坏了眼睛一定是一件很坏的事。”

吴洺再一次不说话。

如果什么都能看见,是不是反而因为相信眼睛而更容易被欺骗?萧无辞还能在最初,就发现姬晌欢代替了顾含光吗?

“但他现在也没有很清醒。”吴洺冷哼一声:“他只怕是直到现在,还以为他身边的是个天乾。”

萧无辞的房间在云山仙岛的西边,在一片花海之中。现在已经是子夜,花丛中,楼阁间都已经亮起了一盏盏灯,如同繁星一样的灯。晚风中是花香,也带着酒香,月亮如同一面镜子悬在空中,挂在树梢。

这棵树是一棵连理树,又高又大的桂花树,两棵树抱在一起,合在一处,就仿佛相拥的爱人。

萧无辞在院子中已经走了一圈,他难得失眠,折腾了一天一点也不困,不仅不困还很精神——毕竟姬晌欢还睡在他的房间里,他很难让自己能够冷静下来。

他看着这棵树,也觉得看着十分缠绵。这一棵树又是不是当初云中雀与阿娜尔最喜欢来的地方呢?

他自己又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多愁善感,难道喜欢一个人,就真的避免不了变得很蠢,变得想东想西,又或者变成一个混账?

萧无辞叹了一口气,姬晌欢安分守己,他自己倒是忍不住想要听他的话做些什么,他觉得有很多事想和姬晌欢做,尤其是想要听到这个人提出过分的要求来,这样他才好心安理得地更进一步,去讨回这笔账。

他回到了屋子里。

屋子中没有点灯,因为姬晌欢已经睡熟,这个人只要睡了,只要没有人想砍掉他的脑袋,天上打雷也不会把他吵醒。

萧无辞坐在桌边,桌上还有一壶茶,一壶已经冰凉的醒酒茶。他不爱喝茶,但是他却正在喝茶,他除了喝茶让自己充满,等待姬晌欢的命令,想不到什么排解这种苦恼的路子。

夜已经很深了。

夜色朦胧,星光闪烁。

姬晌欢唯一值得骄傲的就是他装睡的时候还没有被萧无辞识破过。他坐起了身,脚步轻得像是一朵缥缈的流云,绕到了萧无辞的身边。

萧无辞想要做一个君子,所以他自然不会在姬晌欢同意之前和姬晌欢睡在一张床上。他已经靠在躺椅上睡着,他面前的茶壶也已经很空。

姬晌欢知道自己这一次又想做什么,毕竟他曾经得逞——他捉住了萧无辞的手,这只曾经被他拿来触碰过自己的手。他总是会想,自己明明对萧无辞已经提出了如此多荒唐的情色的要求,为什么现在还要装作是一个好人,一个纯真的不愿意在关系更亲密之前再进一步的人?

姬晌欢没有再想下去,他知道萧无辞也许并不想要和地坤在一起,他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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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还不是告诉萧无辞的时机,他们远还没有那么亲密,他完完全全不喜欢赌博。

可他如果不做些什么,又怎么能平息心中的兴奋之情?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在被心上人表白之后能够坐怀不乱,姬晌欢不认为会有这样的人,他也不是这样的人。

一个人只要做过一次坏事,给坏事开了头,他的脸皮就只会越来越厚,他做坏事也只会越来越轻松,越来越频繁。姬晌欢上一次一时兴起,还觉得羞愧万分,这一次却已经跃跃欲试,他现在很想念萧无辞的肚子,香味还有手指。

他本来就是一个地坤,想要亲近心爱的天乾又有什么不对,更何况萧无辞还如此听他的话。

姬晌欢这么想了,他的心就更安定了一些,更心安理得了一些。

他的手触碰到萧无辞的起伏的胸口,再一点一点滑下去,停留在微微隆起的小腹,按压过去。他知道这个水量还远不足以把萧无辞憋醒,所以萧无辞上一次没有发现,这一次也不会发现。

萧无辞闷哼了一声,他的腿合拢起来,交叉着靠在一处,但他的确没有醒过来。

他虽然没有醒,但是他的身体却已经“醒”了,很诚实得因为姬晌欢玩弄他憋胀的膀胱而硬起来——他会不会觉得这一壶茶总算没有白喝,他充盈自己的活儿没有白做。

姬晌欢其实并不喜欢萧无辞憋得特别多,特别疼,他总是会担心萧无辞的身体会不会受伤,他更希望看到萧无辞感到急迫,难耐,甚至为此情动,而现在刚刚好。

他已经顺着最高点抚摸过去。萧无辞比其他人更能装水,别人觉得难受时他还没有什么感觉,别人觉得痛苦时他只是有些难受。所以姬晌欢可以更轻松地摸索到他的已经胀起的膀胱,听他抽气,看他把腿缠起来,再侧过身去。

姬晌欢当然不会让他避开自己,他的目的还没有达到。

他已经跨坐在了萧无辞的大腿上,他笃定萧无辞不会感觉到,一个武功高超的人可以让他的身体像是一阵风一样轻,像一根羽毛一样柔软。

但萧无辞已经不能侧身,他的腰抬起来了一些又落下去,裤头上有一点湿,也不知道是漏出来了一点还是情欲的潮涌?

姬晌欢不知道,他实在为萧无辞如此模样着迷。

然后他做了一件大胆得要死的事。

他用他已经沾满了自己流出来液体的腿蹭上了萧无辞的阳具——他当然知道这很不好,非常不好,他怎么能为了满足自己就对不知情的萧无辞做这样禽兽不如的事?可他心中渴望刺激,他分明很害怕萧无辞醒来,发现这一切,却又暗暗希望能够看到萧无辞的反应。

人是不是都是如此矛盾?

不过姬晌欢并不需要为难很久,因为萧无辞捉住了他的手腕。

喝酒的确是一件让萧无辞很高兴的事,醉生梦死也是世界上最快乐的感觉,可是不喝酒也未必就是一件坏事,至少不喝酒就不会让他睡得很沉,以为自己又是在做一个关于漂亮的地坤采花贼的梦。

“原来那个采花贼就是你。”萧无辞笑道,他没有反抗,哪怕姬晌欢大惊之下按到了他的肚子,他只是叹气:“轻一点,你别一次把我弄坏了,以后都没得玩了。”

“我…”姬晌欢不知道该说什么,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本来就不是一个伶牙俐齿的人,现在更是八竿子也打不出一个屁了:“我不是想玩…”

“那你是想做什么?”萧无辞笑起来,他已经坐直,还把姬晌欢搂在怀里头,他似乎根本不觉得与一个地坤这样做太过亲密,太过胡闹。

毕竟姬晌欢比他更能胡闹,所以姬晌欢难得收敛,一句俏皮话也没有说:“我只是想不能浪费你的一片心意。”

萧无辞忍不住笑道:“不错,这确实是我的一片心意。”

姬晌欢忽然道:“你发现我是地坤,却一点也不吃惊。”

萧无辞道:“你就是妖怪,我也不会吃惊。”

姬晌欢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萧无辞道:“你是什么我都只会有你一个,所以还需要在意这些?”

姬晌欢有些脸红,他当然不能让萧无辞一直牵住他的鼻子,所以他忍不住道:“你这个天乾倒是真沉得住气。”

“换成别的地坤,可不敢对一个天乾这么做。”萧无辞摇头,但是他又道:“不过我是一个君子,还是你的朋友,你的情人,所以你可以对我这么做,而我不会强迫你。”

“做你想做的事。”

姬晌欢脸很红,身体也很热,他不知道这是因为羞耻,还是因为情欲。他常年吃药,不曾体验过地坤的失控,一时心下也有些没底:“可我怕真做下去会闹出乱子来,我可还没有和你成亲。”

“可你总要和我成亲的。”萧无辞道,他看着姬晌欢,忽然又道:“毕竟我可是说过,你如果是地坤…”

“看来你的确并不爱开玩笑。”姬晌欢也笑起来,他忽然觉得自己是一个很幸运的人,因为萧无辞是一个他心悦的,听他的话的天乾,一个他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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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过了这村还会遇到的庙的天乾,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比天底下很多的地坤都要好的事,他轻咳了一声:“那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你吧。”

“难道还有其他人能如此放任你动手动脚?”萧无辞眨眼,他甚至把腰抬起来了一些,让姬晌欢可以更随心地触碰他的小腹。

姬晌欢并不推辞,他可从来不会虐待自己,他道:“虽然还不能做一些真正亲密的事,可我的确还是要尽兴的。”

萧无辞苦笑道:“明日还要出门,你可多担待些。”

姬晌欢笑道:“我一个地坤,还能真把你如何?”

萧无辞苦笑着摇头,他或许不够了解自己,但是一定够了解姬晌欢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知道这是一个玩儿心很大,并且有很多天马行空想法的人。

萧无辞想,今夜大概又是一个不眠夜。

不过他这次的确错怪了姬晌欢,姬晌欢不仅没有为难他,还打算做得很温柔,很舒心,甚至打算“伺候”一下萧无辞。

“你总还记得,上次让我适可而止?”姬晌欢笑道,他像一缕微风,又轻又软的风,来到了萧无辞的身前,弯下腰来。

萧无辞皱眉,他按着姬晌欢的肩膀,已经有些笑不出来:“就一定要做这种事?”

“为什么不能做这种事?”姬晌欢不觉得丢人,他不会为自己对做的任何事觉得丢人,因为他想做的事都是他已经想了很久的事——就比如现在,他的舌尖已经从萧无辞阳具鼓起的血管压过去。

萧无辞无奈:“先不说是不是不好,若是我忍不住弄到了你嘴巴里可怎么办?”

姬晌欢眨眼:“我又不会嫌弃你。”

萧无辞难得板起脸:“我可不愿意你吃到脏东西。”

姬晌欢忍不住笑出声:“那你就更要忍住了。”

姬晌欢曾经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虽然他的确知道不少,但是知道与做之间的差距就像婴儿和老人一样大,还十分困难。

但他绝不允许自己做一个半途而废的人,他更不能临阵退缩,他要对自己做的每一个决定负起责任来。

萧无辞没有说话,他望着房梁,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他是不是也在想,姬晌欢比起他更是一个敢想敢做的人?又或是在想如何才能忍过这一夜的“折磨”?

姬晌欢这时又俯下身,他的手指将自己鬓角柔软的发丝别到了耳后,接着伸出舌尖,在那个硬热的物事顶端舔了一匝,发出叫人面红耳赤的雪雪声响。也许是天乾与地坤的吸引,他不仅不觉得这味道很涩口,很腥膻,还觉得十分有趣。萧无辞皱着眉头的模样让他觉得更有趣,所以他将舌尖又往那孔洞探去,想勾出更多的汁水。

“我实在是…”萧无辞抽气,他很无奈,无奈自己的身体总是在憋着尿的时候如此不争气,他很想让自己看起来如同往常一样游刃有余,但他似乎一点也做不到。

姬晌欢笑道:“你若是不爽可以自己摸一摸。”

“我哪里敢摸?”萧无辞苦笑,他的肚子很胀,憋得又酸又麻。他并不觉得放着不管能让自己好受,但是去揉按缓解这种酸胀只会更糟糕,糟糕到他可能会变成一个很快的男人。

没有男人会愿意自己很快,所以萧无辞只能忍住,他纤长的手指每每难以自抑地抓紧,又在无可奈何中缓缓松开,往来反复,在地面上划出些许声响,叫人心头发痒的声响。

这时候他不免懂得,甜蜜的折磨又何尝不是一种折磨?甜蜜的折磨是不是比痛苦的折磨更加让人难受?

姬晌欢眉梢抬起来,因为萧无辞骤然绷紧让那活儿蹭过了他的唇边:“差一点?”

萧无辞不说话,他该如何开口才能说自己因为这丑陋的东西竟然能和姬晌欢的脸放在一块而感到羞愧,又如何才能说出自己因为这种羞愧而更加兴奋?

他一直觉得自己还算不错的脑袋比外头那棵桂花树还要像块木头,好半晌才回应:“差一点。”

“我还没做什么。”姬晌欢笑起来,他并不觉得这东西很丑,他喜欢萧无辞这根颜色很浅,又打理得没有毛发的东西——他甚至有些惊讶萧无辞什么时候做了这样的事,难道早就为了这一刻为了取悦他?

萧无辞的确是一个很细心,也很明白人心的人。

姬晌欢的确被他取悦,他深吸了一口气,才忍住了想要把这根东西塞进身体里的冲动,他知道还不是时候。他只是又含住它,将五指轻轻环在了那剩下半根没吞进去的东西上,按着舔弄的节奏轻轻抓握两下。

萧无辞低低地轻哼了一声,他手也下意识似地搁到了自己的小腹上头,他也许真的很难割舍膀胱在这个时候能带来的快乐,他可以按下去,可他不能这样做,他一点也不应该“推波助澜”。

他的手指最后停下来,停在离姬晌欢掌握着的地方剩下寸许不到长度,有些发抖。

姬晌欢掀起眼帘瞧他一眼。将那物事又吐出来揉捏两下,才有些狡黠一般眯眼笑道:“别动,我来帮你…”

萧无辞深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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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口气,他有些隐忍地看了看姬晌欢,接着偏开了头,将手又收了回去,紧握着。他一直相信自己的毅力,这时候仍恨不得用链子捆上才能轻松一点。

姬晌欢很满意他的乖巧,他更满意萧无辞被他所掌控,他试探着将舌尖抵开顶端的那层薄皮,接着贴着最不经弄的尖端那处探到上头小口,再将舌尖点进去。

虽然姬晌欢这方面拿捏的技巧可以说是一点也不存在,但好在萧无辞同样绝对没有任何经验,以至于他觉得这样的触碰是如此尖锐,让脑袋发懵的尖锐。

萧无辞急喘了一声,又咬牙忍了片刻,他有时候也觉得自己是个傻子,觉得只要自己能够忍耐得够久,姬晌欢就会心软,其实姬晌欢只会变本加厉,他就是痴迷于攻破萧无辞的底线——萧无辞叫姬晌欢折腾得腰眼上都跳个不住,终于耐不住开口道:“我的好情儿,别只弄那儿了…”

他又咽了咽唾沫,将手背遮在唇边去遮掩急促的呼吸,只有些无奈地笑道:“饶了我吧…”

姬晌欢收回了手,他已经玩儿得很高兴,所以他亲吻过萧无辞的小腹,就像是亲吻过属于自己的宝贝:“既然如此,那我就绕过你。”

他的声音很轻,听起来难得非常柔软,任何一个天乾听了都不会不心动,被这样一个地坤折腾也只会觉得是一种幸福,所以没有射精似乎也不是一件特别痛苦的事了。

萧无辞看着他,笑道:“你既然这样和我说话,我自然应该为你做下去的。”

姬晌欢有些奇怪,他其实并不用奇怪很久,因为他知道萧无辞绝对不会真的对他做什么,更不会让他难受。

“你上一次还做了什么?”萧无辞笑道,他亲吻姬晌欢的手指,显然他曾经哪怕睡得很熟,也知道姬晌欢可不是那种只会“折磨”他的人。

姬晌欢脸很红,但他毕竟记得萧无辞一点也看不见,所以他的声音并不慌乱:“想知道?”

“想。”萧无辞笃定道。

姬晌欢笑起来,他听起来仿佛一个风月场上的老手,道:“就用你的手指,先碰了这儿。”

他其实心里没有底,没有底自己会不会真的发情,因为他的腿间早就湿成一片,把萧无辞的裤子都弄得滑腻腻的,像这样的旖旎,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抽身其中。

可是他绝不允许自己在萧无辞面前露怯,他甚至已经拉着萧无辞的手指触碰到了自己的胸口的凸起——他深深明白只要自己不羞耻,脸红的那一个就会是萧无辞。

而萧无辞的确脸很红,他甚至雪白的耳朵都变得很红,他怎么会想过在这个时候就去触碰心上的地坤的身体,还是这样隐秘的地方?

他又觉得有火在身上烧起来,在已经平静的原野重新燃烧,烧得他想要抚摸自己,想要射精,想要按住姬晌欢欢好,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王八蛋。

可姬晌欢绝不会让他变成王八蛋,他只是用萧无辞的手摸到自己的大腿,摸到湿淋淋的水:“你是不是还记得我的味道?”

“我一直觉得那是一个地坤的味道。”萧无辞苦笑,他的指腹陷进姬晌欢雪白的大腿,他并不想用力,更不想弄疼姬晌欢,可是他已经实在忍耐不住。比起这样的触碰,他觉得他或许更想把这条腿抓住按到姬晌欢的脸蛋旁边,他好像已经要变成一个色鬼。

姬晌欢道:“然后是…”

萧无辞打断他:“等一下。”

他从姬晌欢的手心里收回了手,无可奈何地第一次彻彻底底忤逆了姬晌欢,然后握住了椅子的把手,闭着眼睛吞咽唾液,喘息不止:“我以前只是以为我或许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君子,可现在,再不停下来我可能就要做一个混账了。”

“我好想抱你…”

姬晌欢愣了一瞬。

他很难形容这样的快乐,他根本无法形容在听到萧无辞竟然为他失控的一瞬间的快乐——他甚至因此在没有触碰的情况下登顶,透明的水顺着萧无辞的小腿滴落在地上。

一天中最接近光明的时候,也是最黑暗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只要熬过这段阴冷无光的黑暗过去,光明和希望就会重新落在你的身上。

而现在,冲破黑暗的第一束天光正落下来,落在姬晌欢的身上,他的手遮去了黄沙中刺目阳光,也遮去了滚滚而来的风。

虽然还很远,但他已经能够看到如同太阳一样燃烧的圣火,如同火一样鲜艳的衣裙,比热烈的衣裙还要美上一千倍、一万倍的一张脸庞。

那是妙火殿主的脸,她已经站在了圣火之前,好像知道今天确实会有很大一批人来审判她。

姬晌欢跳下了马,再牵着萧无辞下了马。

虽然萧无辞一点也不喜欢策马奔腾,他半点也不喜欢这种骨头要被颠得散架的事,但他也知道如果要赶在云中雀阻拦之前来到这里,成全阿娜尔的心愿,来到妙火殿就得受这个苦。

这么多日过去见到了曾经的朋友,萧无辞很想要问一些什么,可惜他没有这个机会。今天有人有更多的话想要问妙火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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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辞看不见,可姬晌欢已经看到了一个人走向了妙火殿主,一个同样穿着一身红裙的女人。她和妙火殿主一样高,看起来一样曼妙,金色的发丝如同柔软的纱落在她的身后。

像背影都这样美丽的女人,那张脸又该多么动人心魄?

可女人的脸不仅并不美丽,甚至非常可怕,如同一具尸体一样可怕,丑陋的疤痕像是蜈蚣、烙印一样扭曲地布满了那一整张脸,一整张曾经被剥去了皮的脸。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狠心对如此美丽的人做这样的事?

姬晌欢已经看不下去,他扭开了头。

妙火殿主笑起来,仿佛一朵最艳丽也最危险的花朵,她道:“好久不见,我的妹妹,我就知道你不会轻易死去。”

阿娜尔幽幽道:“我当然不会轻易死去,因为圣火选中的人,从一开始就是我!”

而被圣火赐福的人,本就会浴火重生。

妙火殿主又道:“可你并不喜欢这儿。”

阿娜尔并不否认,她叹了口气:“我不仅不喜欢这儿,还从没有一刻想过要回来。”

妙火殿主道:“可你为什么又回来了呢?”

阿娜尔道:“因为你容不下我,无论我去了哪里,你总会用尽手段找到我的,就像这一次你利用萧无辞。”

妙火殿主笑道:“他确实是一个很厉害的朋友,他也确实找到了你。”她摇了摇头:“但他不是一个值得信任的朋友,不然他就应该昨晚先来找我,而不是放任你来找我。”

阿娜尔道:“我不仅不会让他来找你,更不会让他身边的人来听你搬弄是非。”

姬晌欢这时候才忽然明白,他昨天能够轻易回到云山仙岛本来也不是因为阿娜尔的一时恻隐,她根本不会让自己见到妙火殿主。

妙火殿主道:“我何时搬弄是非,不是你处处算计他,还杀了他的朋友,弄瞎了他的眼睛?”

阿娜尔勉强地笑了笑,她如此憎恨这个人,恨不能把她抽筋扒皮,可她还有话没有问完,还有话没有说,所以她道:“我当初已经离开,你为何如一定要斩尽杀绝?”

妙火殿主苦恼道:“我留得下你,却怎能留得下一个有圣火纹路的被圣火选中的孩子?”

“她根本不知道你,更不知道妙火殿。”阿娜尔道,她曾经又怎么会想到,她骨肉相连的姐姐会如此对待自己,对待自己的孩子:“你当初骗我说你才是圣火选中之人,带我离开妙火殿时,我感激你;知道真相时,我不恨你,最后你却还能如此对我?”

妙火殿主居然承认:“毕竟我还没有活够。”

阿娜尔冷笑道:“所以你就对你的妹妹,和她的孩子痛下杀手。”

妙火殿主道:“我其实只是告诉贺拔尔,我的心上人其实是他的弟弟,我又怎么会知道他会将我当做了你?”

她的神情恳切,一双翠绿的眼睛亮晶晶的。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没有任何人能不相信她的话,就连姬晌欢心中一瞬间都有所动摇。

阿娜尔也沉默下来。只是她不会被欺骗,她已经再也不会被这个姐姐欺骗,她只是忽然明白她的姐姐直到现在也绝没有一点愧疚,如烈火一样的愤怒让她一时间甚至说不出话来。

可萧无辞看不见。正因为看不见他发现他似乎对很多事,很多人“看”得更清楚,更明白了,他轻笑一声:“你一直和你裙子上的花,那些罂粟花一样美。”

又迷人,又美丽,却又比一切都要危险,比蛇蝎更毒。

妙火殿主有些悲伤道:“可我至少对你问心无愧,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你。”

萧无辞道:“所以我也绝对不会伤害你。”

他说完,就坐在沙子上头,一动也不动了。

妙火殿主看起来更难过了一些,她又道:“她对你做了这样的事,你却还要帮她么?她不仅杀了你的朋友,还用那些写在纸上的话、那些模样,骗你去到云山仙岛——那个一定会遇到守着阿依慕的鼠行空的地方,甚至三番两次的威胁你,只是为了寻到宝藏。你就是现在帮助了她,她的心里也还是只会有宝藏。”

萧无辞摇头:“我不帮她。”

妙火殿主道:“可你来了。”

萧无辞道:“我只是想看看,两个如此厉害的天乾,最后谁会是赢家?”

他看起来的确不会帮助任何人,因为这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好处。但其实在这一刻,不帮忙,就已经是一种帮忙。

阿娜尔有些感激,她不再看向萧无辞,她的声音更高了一些:“我的确卑鄙,你却也是一个比我更狠毒的人。”

妙火殿主叹气:“不狠毒又如何做一个握得住权力,握得住命运的人?”

她不仅不觉得亏欠,甚至还有懊恼,懊恼没能真的杀死自己的妹妹,更懊恼萧无辞竟然在这一刻能够置身事外。

或许这也是因为一个狠毒的人,永远也没有办法明白一个并不狠毒的人?又或者说,她虽然不觉得萧无辞会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却绝对不觉得他会是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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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大度的一个人?

她有些疑惑道:“你即使真的不介意她对你的利用与威胁,却完全不为你的朋友生气?”

萧无辞苦笑:“背叛了我的朋友,出卖了我的秘密,要我用什么样的立场给他报仇?”

妙火殿主不说话。

萧无辞又道:“况且这件事让我觉得,宝藏重新现世并没有什么不好,至少我不会再因为这件事惹祸上身。”

阿娜尔忽然道:“我会为我做的一切付出代价,而你该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妙火殿主看着她,似乎已经明白她走错了一步棋后,每一步棋都不再有用,她自傲又精明,却不够了解她的妹妹,也不够了解她的朋友。所以她也明白所有的权力和荣耀已经会在今天成为泡影。她又会不会觉得,偷来的东西永远也不会是她的,会不会因此感到愧疚?

她不是那样的人。

她笑起来:“可惜我不会让你如愿。”

那把薄如蝉翼的弯刀已经结束了她的性命,她就是死去也一定不会让她的妹妹称心如意,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死在阿娜尔的手中。

萧无辞听着这一切发生,他的确没有帮任何一个人,他虽然绝不会帮助妙火殿主,可也没有打算让阿娜尔心满意足——毕竟顾含光与林淼淼无论如何也的确还是他的朋友。

所以他没有让姬晌欢,也没有让吴洺去拦住妙火殿主,哪怕这轻而易举,再让阿娜尔亲手处决她。

鲜血染红了大地,火焰似乎都变成了红色,炙热又灼心的红。

阿娜尔痴痴地望着妙火殿主的冰冷的尸体,像是丢了魂。

“看来最后是你赢了。”萧无辞笑道。

阿娜尔终于回过头,她看着这个男人,她不是一个像她姐姐一样无情无义的人,所以虽然萧无辞没有帮她,她还是道:“现在,你要如何处置我?”

萧无辞摇头:“我不需要处置你,因为你是一个有心的人,你自己会知道如何做。”

一直沉默的姬晌欢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他道:“你还要找那份宝藏么?”

妙火殿主说她心中只有宝藏,她为宝藏做了这么多,现在又在想些什么?

阿娜尔沉默,她望着圣火。天地间亘古不灭的绚烂的火焰仍在燃烧,以后却不会再有妙火殿,更不会再有人以它为名制定规则,剥夺一个又一个人至亲的生命。

“我已经不再需要这份宝藏,因为你们毕竟见证了这一切,更会帮助我摧毁妙火殿,所以我已经不需要用它来扬名。我将把它物归原主,你们找到了一切,它属于你。”

江湖上最近很是热闹,热闹到初出茅庐的愣头青和一把胡子的老油条,聚在一起都能侃侃而谈。这段时间发生了许多事,许多让人很意外的事。比如西域十分古老又神秘的妙火殿已人去楼空,比如萧无辞虽然瞎了眼睛却还是坐上了萧家萧老爷的位置,更比如这位现在的萧老爷还要娶亲,娶一个顾家的天乾,顾家旁支的少爷。

——没有人不知道顾家和萧家虽然都久负盛名,却不对付许久。毕竟不管怎么说他们也算得是竞争对手,在铸兵这件事上实在是谁都不让谁。

更让人意外的是,萧无辞力排众议,一定要娶顾家的顾含光少爷,这又是否是萧家对顾家的一种示好?

天还没有亮,新建成的,张灯结彩的隐香酒楼里已经聚满了人,看热闹的人。因为这家酒楼的老板似乎认识萧无辞,修建这间新的酒楼都得拜萧无辞所赐。更因为萧无辞明日成婚,在这儿连设了三天的酒宴,宴请江湖亲朋。

“这萧老爷,萧无辞,和这个顾含光少爷关系可是一点也不简单。”

一个高个子的大汉大声道,他坐在正中央那一桌,一边喝酒一边给围着他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讲故事:“萧老爷和顾少爷打小就是竹马,亲密无间,两家早就存了言和之意。所以虽然顾少爷是一个天乾,但毕竟只是顾家旁支,两家说亲,自然是他嫁去萧家。”

“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一个商人道。

“顾家甚至把顾含光过到了本家,看来的确存了这样的心思。”一个书生模样的人道。

“真未想到这个萧老爷,竟然是个断袖之癖。怪不得他曾经来酒楼吃酒,就只知道吃酒,从不看任何美人。”一个美貌的地坤舞女叹气道。

这个“顾少爷”这时正在酒楼的二楼,听着众人念叨他,听得津津有味。

虽然顾家应该早就明白顾含光已经死去,这个人根本就不是顾含光,可他们绝不会在这个时候,拒绝来自萧无辞的示好,更不会拒绝这场姻亲,这条人脉。

所有人都觉得这正好是一个很好的时机,对所有人都是一件好事。

对姬晌欢来说,这自然也是一件好事,顾含光的身份很好用,不仅是因为用天乾模样在外很是方便,更因为顾家现在也成为了他掌握的一部分——虽然鹤道长已经不在,但是总有人,特殊的最上头的人,还需要江湖上的各种秘密。

对萧无辞来说,顾含光的身份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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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利益也远远比姬晌欢自己的要强上许多,萧无辞是一个聪明人,所以他同意了姬晌欢的提议。

姬晌欢摸着自己的下巴,他实在很想体验一下世家之间的姻亲是如何样子,对他来说他很难不好奇这一切,这一切他曾经根本没有考虑过的事:“也不知道到时候会是如何样子?”

“这自然是很累的样子。”萧无辞笑道,他正在喝酒,喝自己的银子建成的酒楼送给他的免费的梨花白。

姬晌欢看着他,看着现在的萧老爷,忽然有一些感慨:“那笔阿娜尔给我的,我会带来宝藏看来的确说服了萧老爷,他确实觉得你还是一个有才能的人。”

萧无辞点头,然后他笑盈盈地看着姬晌欢,又道:“所以你才是我的贵人。”

姬晌欢挑眉:“你这家伙,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打算盘的?”

萧无辞忍不住笑出声,他站起来,也靠在栏杆上头,就像他们当初待在酒楼的时候:“你去帮我再买一坛酒,我就告诉你。”

“又想支开我?”姬晌欢道,他的疑问却忽然得到了解答,但他很快又有了更新的,更想不通的疑问:“那个时候,为什么?我那个时候可一点也不特别,对你来说更是你的那个一起穿着开裆裤长大的朋友。”

“我的那个朋友虽然对我很不错,却不会对我那么好,这么不离不弃。”萧无辞望着姬晌欢,他那双明明目不能视的暗淡的眸子在这时候却亮晶晶的,闪动着狡黠的光:“更不会天天鼓励一个自暴自弃的‘废人’振作起来。”

姬晌欢挫败,他无奈道:“看来我明明觉得我的扮相和声音天衣无缝,却真是从一开始就一点也没有骗过你。”

萧无辞不反驳,仍然只是笑,却道:“所以我有时候也觉得,这双眼睛看不见了不是很坏的事。”

看不到的时候,那种心里的感觉就会更明显,更清晰,如果不是看不见,他甚至可能早就错过了姬晌欢。

姬晌欢脸上一热,为了面子就打算清算他,所以又道:“你那时候可是和我说,你不喜欢地坤。”

萧无辞眨眼,他道:“我是说我不喜欢一个不喜欢我的地坤。”

姬晌欢轻哼:“少糊弄我,林淼淼怎么不喜欢你?”

萧无辞叹气:“她喜欢我或多或少有着因为我的家世和地位带来的身不由己,我不可能用这样的权力去强迫她,你却不是。”

姬晌欢道:“因为我半点不比你差?”

萧无辞道:“还因为你从不在意我的权势,你那时候也留在我身边,以至于我还能爬起来继续做事。”

姬晌欢有些感慨,感慨自己总归是做了一件对自己很有用,也很对的事,不然他就没有发现自己真正喜欢什么,并在喜欢的人身上付诸实际的机会了。

“况且我的权势,我天乾的身份对你一点压迫没有,你也无论如何不可能被我强迫,不然我为什么带着这个?”萧无辞说着,拉着姬晌欢的手,放在了自己的下身。

那儿是姬晌欢这双“巧手”的新手笔——一个银制的,又轻又薄的雕花笼子,和一把精巧的小锁。笼子中间有一根长长的塞子,塞在萧无辞的阴茎里头,除非姬晌欢同意,他根本不能碰自己,更不能去小解,

姬晌欢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其实已经不会再为这件事而害羞,毕竟明天过了萧无辞就和他成了一家人,可他还是有些疑惑,更有些担心萧无辞怎么会这么听话,完全不反将一军的听话。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又有些担心明日会发生什么事:“你总不会想要算计我?”

“萧老爷对顾少爷的确一片真心。”一个十分温柔的声音从楼下的喧哗中传出来,无比清晰地落在了姬晌欢的耳朵里。

他往下看,正是坐在椅上云中雀被蒙着面纱的阿娜尔推着进了酒楼,加入了话题。

云中雀也看着楼上,显然明白姬晌欢他们可以听到,更明白姬晌欢盯着他:“好久不见,恭贺新婚。”

声音淹没在炸开了锅的人群之中,看来他们的朋友的确是走到哪里都很吸引人,毕竟没有人会想到避世多年的云中雀会来参加萧无辞的酒宴,也没人会知道这同样是来自被拉着走出了泥潭的朋友的感谢。

姬晌欢感觉心情很开心,很快乐,所以他对萧无辞道:“你待会儿下去和他们喝两杯?”

萧无辞无奈地摇头:“不急着今天喝。”

他说着,苍白的手指搭在自己的小腹上头,颇有些无奈地看着姬晌欢:“不然我一定忍不到明天。”

“你可不许真的弄伤自己。”姬晌欢道,虽然是萧无辞同意了他荒谬的忍耐一日一夜,在洞房时才可以取下来的要求,他也全然不希望真的让萧无辞受伤。

“不会,我还得让你以后想玩儿的时候有的玩儿。”萧无辞笑着任姬晌欢“确认”着抚摸自己的小腹。他连一整坛酒都没敢喝完,更不要说下楼去和老朋友们开怀畅饮:“不然你抛弃我了怎么办?”

“我怎么舍得抛弃你?”姬晌欢也忍不住笑,他一边笑,一边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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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着萧无辞的膀胱,它还不并不太大,还有些柔软,能按得变形,所以摸起来更有意思。

萧无辞捉住了他的手,苦笑道:“明天有的是机会,今天就别折腾我了,疼…”

姬晌欢狐疑:“这可不像你比茶壶还能装的肚子。”

萧无辞叹气:“不是肚子,我一直憋到现在,哪还能让你这么碰?你这笼子可不会心疼我。”

姬晌欢只能收回来作乱的手,在这一点上他的确不能否认,他让萧无辞从之前那个夜晚一直等到了现在,天天憋着证明来证明去,而萧无辞竟然没有半点怨言!

所以他更加担心,担心萧无辞绝对没安什么好心:“你可不会真是这么听话吧?”

萧无辞听了只是忍不住笑,再拿着他的手,放在唇边亲吻:“只要我的好情人肯奖励我,我为什么不能真的听话?”

虽然姬晌欢很想坐在花轿里试一试地坤出嫁如何繁杂,可他现在毕竟还是一个叫做顾含光的天乾少爷,他当然不用坐上花轿,屁股都一动也不能动——毕竟对任何人来说,都没有天乾会需要另一个天乾为他平安稳当地接什么火种。

他现在正骑在马上,身后是顾家给他送行,他忽然有些怅然,怅然他的父母,他的义父不能亲眼看到这一刻。

哪怕他可以去山中山的树下与他们说话,与他们倾诉,但他们毕竟已经不能真正看到。

姬晌欢觉得眼眶有些涩,所以他含着泪走在这里,仿佛他真的很舍不得离开顾家去往萧家,在与他的家人依依惜别。

一名稚嫩的男童牵着他的手下了马,虽然大家都明白,一般会有一个孩子牵着蒙着红盖头的新娘子的手出轿子,可姬晌欢毕竟没有盖头,也没有轿子,所以这个孩子只是走一个过场。

姬晌欢立在右侧,抬起眼睛就能见着萧无辞被另一个小童拉到他的对面。

萧无辞很少穿的如此繁杂,如此隆重,更别说如此艳丽颜色的衣服,加上他这个人除了家中管事就是在剑庐打铁,整日不好好习武,身子骨半点也不扎实,这时候穿起来,撑不起什么太大的架子,反倒有些好笑。

萧无辞看见姬晌欢笑他,也不恼,只是有些头疼地理了理衣带。

他毕竟是一个很要面子的人,是绝对不会愿意让任何一个看到他的人觉得他胖了,胖出了“肚子”来,因为等一会儿他还得再喝一点酒。

他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一刻一样,对酒一点兴趣也没有,还巴不得滴酒不沾,一滴也不喝。

谁又会想到一个半点不近情色的人忽然打算与另一个人成为一家人并相伴一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打动这样的一个人?又是什么才能让这样一个人放弃自由与潇洒,彻彻底底停泊下来?

姬晌欢觉得有很多人在看着自己,他其实觉得很有意思,听大家七嘴八舌对顾含光的猜测,猜测他是一个秀外慧中的人,猜测他拿到了萧无辞的把柄,又或是有人猜测顾家给了帮助才让萧无辞坐稳了萧家家主的位置。人总是这样,只要被说的讨论的那一个人不是自己,那他就会听得津津有味。

不过事实上没有任何事能强迫萧无辞这样做,也没有人可以强迫他这样做,他这样做当然是因为他乐意。

主香公公道:“行庙见礼,奏乐!”

姬晌欢小声道:“都是要跪着拜堂,为什么你不先跪?”

萧无辞忍不住笑,他也小声道:“因为大家都知道,先跪那一个以后就能狠狠管教后跪那一个。”

姬晌欢挑眉:“你很想被我管着?”

萧无辞借着袖子遮挡,摩挲过那只正“管”着他的笼子,半是打趣半是认真道:“我甚至不都想叫你什么小君,想叫你主人。”

姬晌欢面上一红,一时连旁人对顾含光的猜测都没有心思再听,他已经忍不住在猜今夜究竟会发生什么。

桌上放着好几盏酒杯,琉璃雕成的晶莹剔透的酒杯。

姬晌欢心猿意马地三叩九拜,又心猿意马地挨个倒酒,要倒得够满,又不能倒得淌出来。他很难觉得这实在是世界上最麻烦的事情之一,他也忽然明白为什么萧无辞会和他说,这是很累的一件事!

不过虽然他的脑袋并没有在想这件事,但他仍然能把酒倒得很好,这种事对于一个武功已经很是高超的人来说,少用一只手都能轻易到。

这件事很轻松,所以姬晌欢也有闲心去看向萧无辞。

萧无辞正和萧老太爷说话,他看起来正在努力让自己不用喝酒。

萧老太爷面色不动如山,也不知道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这酒可是你最喜欢的状元红。”

萧无辞道:“可是你的好儿子已经准备戒酒了,您为这事儿也是骂着我到了这么大,何不在这时候同意了呢?”

萧老太爷一戳他的拐杖,道:“因为我知道除非是天王老子来了,不然你根本不会戒酒。”

萧无辞苦笑,可是他还是道:“可是我的天王老子不是已经来了?”

他一边说,一边已经看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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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晌欢,看来他的确还记得他答应过姬晌欢不再喝酒——虽然这时候兑现起来,是一定有些投机取巧。

萧老太爷也看向了姬晌欢,他道:“你以前可从不听含光的话。”

萧无辞道:“他现在可不比曾经,我如果不听他的话,岂不是就像您不听母亲的话,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

萧老太爷想了一想,他好像因此确实不打算让萧无辞再喝酒了。

姬晌欢打趣他:“你还真听我的话,放着这么好的酒就不喝了。”

然后他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一个声音冷冷道:“当然是因为他天生就是一把贱骨头,敬酒不吃,就喜欢吃罚酒。”

萧无辞叹气道:“你还是这么不留情,好容易为我的大事来一趟,还要在两个我的天王老子面前揶揄我。”

吴洺正看着他,也看着姬晌欢,他的声音一点也不温暖,但是他的话却仿佛很温暖:“毕竟你是我唯一的朋友,而他是我师父重要的人,我总归还是要来看看,更要来帮你忙的。”

这种温暖的话,在这时候很奇怪,萧无辞在这种一切大时候还能有什么事需要请他帮忙?又是谁让他帮萧无辞的忙?

一直沉默地,微笑地听着这一切的萧老太爷忽然道:“那就让我与含光喝一杯,我有好些事还想和他聊一聊,你师父他…”

萧无辞忽然有些笑不出来,虽然他知道一切都瞒不过老太爷,可真到了这个时候,他半点也不想让姬晌欢头疼。和这件事比起来,实在憋得难受的肚子似乎一点也不难受,半点也不难受了。

吴洺道:“现在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不已经在这里了?”

萧无辞苦笑道:“看来这不是揶揄,而是这个人的确是我。”

他拿了装得很满的酒盏,对萧老太爷道:“父亲的决定果然很满改变。”

然后他喝了这一杯酒,他觉得这一杯酒也许很快就会让他的膀胱从还只是胀得发酸,变成胀得刺痛,他已经很清楚自己还能喝多少水。

萧老太爷笑着道:“你是不是觉得这罚酒比敬酒好喝?”

萧无辞摇头:“父亲就别气我用含光的身份欺瞒您了。”

萧老太爷道:“那你就再罚两杯吧。”

萧无辞难得觉得自己有一点想要哭出来了,看来自己的父亲的确会很明白自己的儿子。可他也明白,如果他不找吴洺来帮他这个忙,把这件事替他在现在这种又欢喜又快活的时候就说出来,它之后只怕是会更麻烦,萧老太爷可不是一个大方的人。

吴洺正经道:“我替他喝一杯,毕竟这件事上我也帮了他做了隐瞒。”

他将酒一饮而尽,目光已经落在了姬晌欢的身上,毕竟他是一个帮忙也只愿意帮一半的忙的人。

姬晌欢笑道道:“这一杯本来就该由我这个罪魁祸首来喝。”

他也喝酒,虽然他一点也不爱喝酒,可是他总归还是要为了自己的那点小九九维护萧无辞的。

萧老太爷很是满意,他已经不打算再和这几个孩子置气,他道:“你们也算提前喝过交杯酒。”

吴洺道:“恭喜。”

他说完就走,因为他已经又一次帮完了萧无辞的忙——至少这个时候,萧老太爷已经并不觉得萧无辞还需要有人来帮他闹一闹洞房。

所以洞房里现在安安静静,只有两个面对面的人。

并对红烛噼里啪啦得响,烛火摇曳,仿佛是纠缠在一起的情人。

姬晌欢正看着屋子里头的一把椅子,被换了一把的椅子:“这不是云中雀屋子里那一把?”

萧无辞摸了摸下巴,他道:“我们弄了这椅子都是水,总不好还留在云前辈那里,我自然是花钱把它买回来了。”

姬晌欢仍看着他。

“况且我很喜欢那一天,做一个纪念也是好的。”他笑道:“你不喜欢么?”

姬晌欢也笑起来:“喜欢,所以你今晚也要坐上去么?”

萧无辞摇头:“自然不是现在。”

他捉着姬晌欢的手,按在那个笼子上头,再让它的指尖停留在自己的肚子,留在那个鼓起来的被憋得硬邦邦的膀胱上头,低喘道:“我都快要憋死了。”

“所以呢?”姬晌欢又笑起来,他轻轻按过萧无辞的小腹,就像当初在每一次萧无辞讨饶之前一样,可他这时候却摇头:“可你现在在和我说谎。”

萧无辞苦笑:“虽然的确还没有那么疼,但是这折磨已经漫长到我觉得仿佛要过了一辈子了。”

在很短的时间内憋得很疼,和憋得很酸很长时间,虽然并不相同,却也同样非常得痛苦,非常得让人难耐。

萧无辞夸下海口,自然是觉得他早就已经能够适应这么长时间的憋尿,更很是自信,自信只要不喝太多的水,就只是比当初带着玉簪时少一次小解的机会,并不会如何。

但他显然忽视了许多,比如他的身体已经忍耐太久,膀胱的酸胀都只是痛苦的一部分,那根完完全全就不听话的东西塞在笼子里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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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不时凑个热闹;又比如这种绵长又不望不到尽头的忍耐,实在比其他时候都要摧残人。

萧无辞的无处隐藏的难耐让姬晌欢很是快活,他本来还想让萧无辞真的叫一声主人听听,这时候却先道:“那你先伺候好我了,我自然就会把这把锁打开。”

“我的主人又想让我怎么伺候他?”萧无辞仍然笑着,他仿佛已经猜出了姬晌欢心里在想什么,姬晌欢现在想听什么。他从来都是一个很能拿捏他的朋友的心情的人,想让他的朋友开心实在是一件很简单的事,让他的爱人开心就更是如此。

他听起来比之前温顺,看起来更像是愿意听话,可姬晌欢却觉得很不一样。

因为萧无辞说这些的时候,手指已经顺着他的大腿抚摸了上去,摸到了光洁的皮肤上湿漉漉的一片。

姬晌欢完全没有想到,萧无辞在这一刻竟然如此主动了起来,甚至已经主动摸到了他的下身——也许是因为事先说好坦诚相待停了药物,他觉得身体又热又痒,湿滑的水其实在进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浸湿了他的裤子!

他忽然有些担心,有些害怕,他知道萧无辞绝对不会真的善罢甘休。没有人只喜欢吃巴掌不喜欢吃枣子,萧无辞也不会例外,只是姬晌欢实在没有办法不忧虑,忧虑他会不会在这个时候“原形毕露”,要颠覆这一段关系中的地位?

虽然对姬晌欢来说,要打服萧无辞把他捆起来乖乖听话绝对不是一件困难的事,强扭的瓜看起来并非一无是处,可萧无辞不是强迫别人的人,那他也不愿意做一个强迫其他人的人。

萧无辞已经摸到了他的腿根,他毫不觉得丢人地跪在地上,因为弯着腰会让他的肚子很疼,疼得无心去想如何让姬晌欢变得舒服,然后他从姬晌欢的腿根亲吻过去。

既然姬晌欢当初一定要对他做这样的事,他又为什么不能这样做回去呢?

姬晌欢忽然发现,被做这件事的人似乎真的要比做这件事的人更容易害羞。他曾经看着萧无辞红透的耳朵心中快活,现在就轮到了萧无辞知道他因此浑身颤抖而心中快活?

他想要拒绝萧无辞,可是他哪里有什么理由拒绝?这绝对是世界上最舒服最伺候人的一件事!

萧无辞忍不住笑道:“怎么到了现在你还紧张起来了?”

姬晌欢听了,也忍不住反驳道:“我第一次成婚,还不能紧张?”

他话还没说完,萧无辞已经拿住了他的阳具,甚至舔了上去,在姬晌欢因为他的话而没有心思思考究竟怎么阻止的时候。

姬晌欢整个人在这一刻难得变得很僵硬,他觉得他也许的确会在未来经常让萧无辞用这种方式取悦他,但绝对不是现在,在他自己都还没有摆脱羞耻的时候。

萧无辞察觉他紧张,他打趣道:“看来小君你的确很适合扮作一个天乾。”

姬晌欢有些自豪,也许没有男人不会为这种事感到虚荣心的满足,他道:“我可比寻常地坤大得多。”

他说完,忽然就不再觉得难受,他甚至开始有点享受萧无辞这么做:“你也确实是一个很会讨人喜欢的人。”

萧无辞笑了他,他苍白的手指已慢慢抚摸到了姬晌欢的身后,他道:“本来我还想着这里也…”

姬晌欢打断他:“想都不要想。”

萧无辞失笑:“为什么?”

姬晌欢瞪着他:“如果你真的用舌头碰这里,我明天就从这里消失,你总不会忘记我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

萧无辞道:“这我怎么敢忘。”

他绝对不会想让姬晌欢生一点气,他一边摸索着顺着已经湿润柔软的口子进去,一边道:“你当初是不是也这么做了?”

“我…”姬晌欢想说什么,可惜他没有来得及说什么。

萧无辞的手指是修长的,也是微凉的,更是灵活的。它不过刚一进去,就已经轻轻松松拿捏住了姬晌欢的弱点;就像他做事的时候一样,总是能记得先注意要害是什么。

这样的人是很聪明的,这样的手指也是很讨喜的。

姬晌欢虽然一点也不想承认,但他的确是一个很敏感的人,尤其是对这种快乐的感觉,他总是很奇怪,为什么萧无辞能忍得住?

他更不想承认他已经被萧无辞的手指弄得一塌糊涂,他甚至能看到自己身体里流出来的水顺着萧无辞的手肘低落在地上——他是不是已经被萧无辞给“控制”住了?

“等一下…”姬晌欢握住了萧无辞在他身体里做怪的手,握住了那纤细的手腕:“差不多就可以了。”

他的身体已经变得很热,热得像一只发情的猫一样,但如果被萧无辞两根手指就玩弄到高潮,实在是太丢人,也太不能接受的一件事:“我总不能只是顾着自己。”

萧无辞看了他一会儿,因为他那双又黑又亮的眼睛没有焦点所以他看起来神色平常,根本不能瞧出他想做什么。

姬晌欢有些紧张,但好在萧无辞的确并不打算真的让他不爽。

那两根手指离开了他的身体,透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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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已经拉了一条晶莹的丝,姬晌欢觉得自己的脸红得已经快要爆炸。

“这个还不用取。”萧无辞道,任姬晌欢拿去了锁,取下了笼子,却独独留下了那根差在阳具里头的银签。是因为他的确是也成了一个变态,还是他确实很喜欢这样的折磨?萧无辞不否认,可更因为他明白姬晌欢绝对会让他做完这种事再去小解,而他也绝对不会允许让自己把尿液弄在姬晌欢的身体里头,去做这种伤害姬晌欢身体的事。

他亲吻姬晌欢的小腹,他看起来是想把姬晌欢对他做过的事都做回去,可惜姬晌欢已经下定决心要阻止他墨迹下去。

他按着萧无辞的肩膀,然后那只的年不见光的雪白脚尖就轻轻蹬在了萧无辞的肚子上头,缓缓地画了一个圈:“若是还不开始,你总不会还想要憋到明天早上?”

萧无辞哆嗦了一下,他忍不住起身,将姬晌欢带上了床,从背后并紧紧拥抱着姬晌欢,再把脑袋埋在姬晌欢的脖子那儿,闷闷道:“我还有些犹豫…”

“犹豫什么?”姬晌欢狐疑,萧无辞的呼吸落在他的脖子上,信引上,如同一团火在那里跳动,刺激得他发起抖来:“你不会还想出尔反尔?”

“怕你跑了。”过了很久,萧无辞才轻轻叹了一口气,喃喃说道:“虽然我似乎是一个禁不起诱惑的人,可我总是担心你会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姬晌欢更加疑惑,他甚至有点摸不到头脑,他想破了脑袋都没有想出自己会因为什么对萧无辞生气。

萧无辞道把他搂得更紧了一些:“我总觉得你是骄傲的,是自由的,如果有了这种关系,就像是会束缚你一样,我其实又不想这样做。”

姬晌欢有些愣神。

萧无辞觉得姬晌欢似乎并不太好,所以他又调侃一样笑道:“况且分明你才是我的主人,应该是你标记了我才对。”

“真有这种事就好了。”姬晌欢也忍不住笑起来,他转过身来,他的胸膛已经贴在了萧无辞的胸膛上。这种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的感觉很奇妙,也很有趣,他搂住了萧无辞的肩膀:“不过话说回来,难道你会对我不忠?”

萧无辞摇头:“自然不会。”

姬晌欢道:“那既然你不会对我不忠,我也不会对你不忠,还介意这个做什么?”

他五指又在萧无辞的鼓起的肚子上头画圈,享受萧无辞低低地喘气,一边画一边道:“况且你的这儿可是已经是我的所有物了——那把锁。”

萧无辞其实还想说一点什么,可是姬晌欢已经懒得继续在这种干柴烈火的时候谈心,他更想快一些地深入交流一下:“如果你再不快点,我就要再找一个人,让他伺候我了。”

萧无辞不说话,也许谁都会知道,在这时候还能说个没完的人,不是一个懦夫就是一个阳痿,而他两者都不是。

姬晌欢抓着萧无辞的肩膀,他虽然相信萧无辞不会让他疼,但是他仍然会因为萧无辞那根东西太大而有一点紧张,有一点犯怵:“你这活儿这么大一个,别给我整出血来。”

“不会。”萧无辞忍不住笑了笑,他亲吻姬晌欢的唇角——他好歹还是记得,才含完姬晌欢的东西是绝对不适合和姬晌欢亲吻的,至少一个好爱人不该这么做。

“唔…”姬晌欢的腰抬起来,他两条腿也已经紧紧缠在了萧无辞的腰上,他觉得已经有被撑开的酸胀从下身传来,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酸胀。他这时候又不得不庆幸,虽然地坤有太多麻烦,可是这种时候的确很难受伤,更很容易觉得舒服。

萧无辞的鼻尖上见了汗,他看起来虽然一点也不急,但是他的手臂上已经浮现了青筋:“疼不疼?疼可要告诉我。”

姬晌欢又在心里想,萧无辞绝对是他见过最能忍耐的人,毕竟在这种时候还能做得到是不急不缓,是不是也能勉强算得上一个君子所为?他忽然更能理解,为什么当一个君子真的很难,为什么这么多人不想当君子,只想当混蛋。

他就想当混蛋。

“再进来些。”姬晌欢一边说一边把腰往下沉,他几乎哭笑不得,这种时候怎么还成了皇帝不急太监急?他现在只想把萧无辞那根东西狠狠全吃进去。

好在萧无辞永远不会让他失望,更不会让他等得太久。

那根说实话,与萧无辞纤细的身形绝不相似的称得上硕大阳具在这个时候,因为顶得太深,已经在姬晌欢的肚子上看得到形状。

姬晌欢没有再说什么,他已什么也说不出来,连等一等都没有机会说。他这个时候只能死死抱住萧无辞的背,就像是落水的人抱着最后一根浮木。

萧无辞亲吻他的鼻梁,他的锁骨,这的确是安抚,是亲昵,可是这对于姬晌欢来说都是杯水车薪。

萧无辞的手抓着他的腰,把他按在那里,就像是要把他钉在阳具上,这一点也不像是萧无辞会做的事。

可他在这个时候或许也屈从于一个天乾的本能,又或者说没有任何经验的天乾,在第一次时如果没有链子拴着,根本不可能控制住这种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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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晌欢喘息着,他本来就很不擅长忍住自己快乐,更压不住自己的声音,这个时候自然也没有压得住,他很想说什么,可是话已经很难夹在呻吟中说出来。

更让他觉得措手不及的是,他被萧无辞控制住了,根本无处可逃,动弹不得,只能被那根东西撞得晃个不住,又疼又酸又麻。他明明应该很讨厌身体这样的失控,萧无辞这样的鲁莽,却又比任何时候都觉得满足。

他又觉得萧无辞为自己失控的样子简直太符合他的心意,他为此颤抖不已!

“萧…无辞,你等一下…”骤然爆发的快感让姬晌欢的腰几乎紧绷得快要折断,他简直无法想象,明明萧无辞还没有找到他身体里的关窍,只是浅浅蹭过,他就已经到了高潮,他甚至开始害怕之后会发生什么。

萧无辞没有应声,他的手指也许是为了安慰,又也许只是挑逗,轻轻摩挲过姬晌欢汗湿的腰身。然后他的舌尖舔过姬晌欢的通红的耳廓,很是满意姬晌欢的低叫出声,他看起来一点也没有打算停下,更没有打算让姬晌欢缓一会儿。

“你…”姬晌欢有些着急,他头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病急乱投医,他伸手去推萧无辞,推一下他本来绝对知道这种时候碰不得地方。

他怎么可能会忘记,萧无辞和他说过,在情潮的时候按压他憋着尿的膀胱,这种疼痛与憋胀只会让他更兴奋,更难耐?

而他现在又已经憋了太久,他实在很渴望一个发泄口,任何一点刺激都让他想要更多得索取,想要让姬晌欢狠狠地“付出代价”。

所以姬晌欢只能惊叫出声,在那根阳具狠狠刮过他内里那倒口子的时候,他几乎连脚趾都要全缩起来。

他更想后悔,后悔给那根银签也雕刻一枚花朵,现在这枚没有取出来的花朵,在阳物狠狠顶上来的一瞬间,更狠狠碾过那最不堪扰的地儿,让那片最敏感的地方雪上加霜。

“不行…等一下…”姬晌欢有点崩溃,他再不愿意承认,他也已经高潮了第二次——虽然这是世界上最舒服的事,可是他真的为自己接下来感到担忧。常年习武的武林高手,在这一刻竟然第一次担心起了自己的体能。

萧无辞捉住了姬晌欢乱动的手,更把它们压在了姬晌欢的头顶,任姬晌欢的腰想要逃跑一样摆动起来,又哪里也逃不去。姬晌欢曾经想要摆脱萧无辞的控制简直可以说轻而易举,现在却会觉得难于上青天,他几乎要爽得没有力气。

“你不也是第一次,你怎么…”

姬晌欢仰起脖子,他简直百思不得其解,他甚至要不是真的一直在萧无辞的身边,又见过他之前在云中雀那屋子里被他挑逗时青涩的样子,他都要以为萧无辞身经百战了!

姬晌欢的话被打断了,因为萧无辞撞进他那倒口子里头的时候,还轻轻咬住了他的乳尖。细微的疼痛转瞬即逝,仿佛是尖锐的爆鸣音在身体深处炸响开来。

姬晌欢的头脑空白一片,他觉得登临极乐这几秒,自己几乎要把这根东西咬断在身体里。

可就在这时候,这一刻,萧无辞忽然抽了出去,姬晌欢透明的汁水潮涌而出将这又热又红的东西染得亮晶晶的,甚而有一些从缝隙挤出来。

姬晌欢一动动不了,他总觉得他很想问一问发生了什么,问一问为什么,可是他已经像是体验到了萧无辞当初说的那个拉着一百辆马车跑步的感觉,有些喘不上气来。

“好疼…帮我取出来吧?”萧无辞轻声道,他终于说了第一句话,他的声音沙哑,仿佛也被折磨了许久的沙哑。

这句话让姬晌欢终于明白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他几乎哭笑不得:“射不出来这么难受你何苦一直忍着?你难不成其实是属乌龟的?”

“我如果太快了,你岂不是很难享受?”萧无辞笑了笑,他似乎已经回过来一些神来,那种属于天乾的侵略性已经很少,他有些愧疚,所以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轻,他道:“你如果不按我的肚子,我本来还想坚持一下的,可惜疼得实在是受不住了…”

姬晌欢眉头越皱越紧,但他并不是在因为萧无辞方才的“不知轻重”,他重新坐起来,他一把捉住了萧无辞的领子,一字字道:“没有受伤吧?”

“嗯。”萧无辞难得听话,姬晌欢问,他就如实答。

姬晌欢仍皱着眉:“还疼吗,感觉如何?”

“不疼…”萧无辞握住他伸过来的手,他仍喘息着,不住吞咽着唾液:“只是好想射一次…”

姬晌欢放下心来。他揉捏着那根被他自己的水染得发亮的,干净的阳具,听萧无辞因为忍耐而闷哼出声,他道:“然后呢?”

“小解一下。”

“还有呢?”

“……”

萧无辞沉默,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终于拉着姬晌欢的手,替他帮自己把那根银签抽出去。

姬晌欢的手上,身上,在这一刻都溅上了许多粘稠的白液,但他当然有知道,对一个天乾,尤其是萧无辞这样常年“寡淡”的天乾来说,这只不过是开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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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萧无辞已经把他抱去了那把椅子——并重新摁在了那里,他还是记得姬晌欢也对这把椅子念念不忘:“想射在你身体里。”

姬晌欢靠在椅子上头,当初他骑在萧无辞的身上,现在萧无辞撑在他的身上,风水轮流转到这时候,他觉得这椅子有一点硬,哪怕是就这么靠着也有一点累。

萧无辞看了他神情,他最擅长察言观色,现在就自己坐在了椅子上头,让姬晌欢可以再转回去风水。

姬晌欢忽然又明白萧无辞其实一直还是十分迁就他的,所以他不打算为难萧无辞:“你这还硬着怎么小解,我先帮一帮你?”

“你这次又想怎么帮我?”萧无辞不动,他有些懒散地躺在椅子上头。看来虽然刚才的高潮十分草率又十分短促,若不是他,换了任何一个天乾只怕都会不快,他却也颇觉得有一些餍足——所以他的确同意姬晌欢这时候动手动脚,让姬晌欢可以好好休息一会儿。

姬晌欢握住了萧无辞的阳具,萧无辞很会取悦他,这好些日子来,他都仍将它打整得很干净,一根碍事的毛发也不会有。

他的确被取悦了,然后他忽然道:“你喜欢我的头发么?”

“你什么地方会让我不喜欢?”萧无辞笑道,他扶着把手,看起来仍然一动也不打算动:“你又在想些什么样的歪点子?”

“你怎么知道这会是一个歪点子?”姬晌欢撇了撇嘴。他的手指缠绕着柔软的金色发丝,拢住了那根东西的顶端。透明的,粘稠的汁水带着萧无辞淡淡的味道,染满了他的手指,他的发丝,看起来很快也会沾染他的每一处,他很乐意如此。

“唔…”这样的感觉与手,与唇齿,与谷道里都是绝不相同的,是一种微微发痒,又轻轻刺痛的很奇怪的刺激。萧无辞的腰抬起来了一些,却抬得并不多,他很无奈,无奈他如果再用力一些弓起腰,被挤压着的膀胱就会如同会被胀破一样发疼,更无奈他无法拒绝这样的刺激,甚至被刺激得身体开始发抖。

姬晌欢一句话也不说了,他正在细细地看着萧无辞的神情,他觉得虽然他并不是一个萧无辞一样洞察秋毫的人,他也是一个很会留意自己想要注意的细节的人。

“…就一定要只弄那里?”萧无辞低喘,他有些坐不住,或者说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被这样一直玩弄最敏感也最没用的顶端还能坐得住,还能气定神闲。

可这还不是最糟糕的事。

他毕竟刚刚才射过精,这时候的触碰就像是越过了一根线后,又还没有够到新的一根,所以这样的帮助让他只能觉得这更像是一种雪上加霜。

“你难道没有感觉?”姬晌欢笑道,他伸出一只湿漉漉的手,来回抚摸萧无辞的小腹,在这胀得很满的很让他着迷的隆起上,用手指轻轻一弹。

萧无辞的手指把这把凳子捏得嘎吱作响,他头一次觉得自己到了世界上最进退两难的时候,比当初吴洺折腾他还要困难,因为现在要他直接在膀胱和性物上头去二选一!

“等一下…”他道,他已经有一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他忍不住发出一些细碎的呻吟,又在姬晌欢面前丢了面子,好在他实在无力去计较。

姬晌欢听得开心,听得面红耳赤,手上的分寸自然也就聊胜于无,他甚至没有注意到,他的发丝已经在揉弄中刺进了顶端开合的小口。

萧无辞闷哼了一声。

那种又酸又涩又胀痛的感觉在这一刻如同被冲垮了的水堤,势不可挡地冲了出来,淡黄色的尿液混进粘稠的透明的水里从仍硬得厉害的阳具里喷溅而出。

“怎么样,好点了么?”姬晌欢放任萧无辞的尿液将他们两个下半身都弄得湿淋淋的。他本来应该借题发挥说上两句,可萧无辞能够如此轻易就被他玩出春潮,让他心中实在满足,满足得不打算再说什么话去逗他。

萧无辞苦笑,他搂住姬晌欢的腰,紧紧地把他搂在怀里:“但是我的面子又丢了好一些。”

姬晌欢笑道:“你的脸皮很厚,所以以后还可以丢得更多。”

他说着,已经用自己的屁股去蹭那根东西,他知道这仍然不是结束,而他心情太好,好到他又觉得他还可以再陪萧无辞快活几次:“现在,来操我,萧老爷。”

萧无辞没有说话,他是不是觉得这句话太过于直白,太让人脸热?

而他不说话的时候,也总是他要认真做事的时候。

姬晌欢让他掐着腰肢顶进去时,就已经后悔了,后悔他没有让萧无辞把自己按在椅子上,而是坐在萧无辞的胯上。

他更没想到,先前他已经觉得被顶到了最深也最隐蔽的地方,现在才发现,原来还可以进得更深,深到让他的脑子一片空白,他自己都不相信这竟然会是真的。

“哈嗯…等…等一下…”那儿臂粗的阳物现在骤然闯到了底,直接抵在了最深处的穴心上,姬晌欢眼前红的白的炸成一片彩,他毫无准备得直接被抛到了浪尖上,几乎没有机会叫出声,未经抚慰的东西便吐出了白腻的汁液——他不仅又被操得高潮,甚至还被操得射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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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明觉得自己已经休息够了,还做好了准备!

萧无辞不说话,他轻轻亲吻了姬晌欢,亲吻那张喘个不住的嘴。他看起来好像是一个又君子又温柔的人,可姬晌欢知道他现在可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太深了…会,会坏的吧?”姬晌欢几乎有些喘不过气来,这样的快感像是一张网,一张几乎要把他裹得窒息的大网。他不是一个耻于面对自己欲望的人,可这一刻,他竟然也感到害怕,他害怕他会被操死在床上:“你是不是早就想这…”

萧无辞止住了姬晌欢的话头,止住了姬晌欢继续探究下去的想法。他虽然在这件事上从来都很听姬晌欢的话,可是他总会想要让姬晌欢也付出一点代价——可惜他发现不忍心这样做,所以他也没有真的让姬晌欢有一点难受。

“你…算我奖励你了。”姬晌欢哼笑一声,他抓住萧无辞肩膀,俯下身去咬他的脖子,留下一串齿痕来:“最好让其他人都知道,是谁标记了谁才对。”

然后他就不再说话了,因为再说话,他就不知道自己要说出一些什么来了。

埋在他身体里的性器终于跳颤着臌胀起来,膨大的结卡在了穴口。姬晌欢抽了一口气,黏腻浓稠的白液便已经直接灌进里头去,甚而溢出不少,滴滴答答地落在椅子上头。

红烛已经落尽,这一个注定很是热闹的晚上已经快要过去,萧无辞抱着姬晌欢,忽然想到了那棵双生的树,也是这样相拥在一处。

“爽吗?”姬晌欢懒洋洋地趴在萧无辞的身上,玩弄着萧无辞被他抓散的发丝。他很乐意看萧无辞现在羞红了一张脸,更乐意看他因为对自己的“主人”动手动脚而感到愧疚的模样。

没有任何男人会否认,所以萧无辞也不可能否认,但要他承认,有有一些为难了。

姬晌欢将那根银签捡起来,递到了他的手中。

“只要你以后也乖乖听话,这样的时候还有很多…”

“晚安,萧老爷…我还是很期待你明天的表现,证明给我看吧。”

秋夜,冷雨,败兰。

一场秋雨一场寒,秋天的雨是寒冷的雨,每一次雨,都会令天地间变得更冷,更萧索。落寞的庭院中,青石的石板已经生了苔痕,多少过往的叹息与悔恨都已经埋在了尘土之中,滋养了这一树又一树散发着幽香的,在深秋绽放的玉兰?

玉兰树边的青苔有些残破,有人在这里站立,又从这里走过。

而现在雨仍下个不停。

在雨丝织成的网中,在玉兰花的最深处,模模糊糊可以看到一间小亭,一间安静又寂寥的小亭,许久没有人去过,已经落满了厚厚一层黄叶。

自从鹤道长离开之后,这里已经变得荒芜,没有人会来这样一处伤心地,会来打扰一个曾经在这里停留的寂寞的灵魂。

这个曾经也热闹至极的醉兰山庄虽然还有人居住,却也已经变得冷清。因为还留在这里的人,大多都是鹤道长曾收留的孤儿,他们都为鹤道长的离世感到悲痛。

不过这些日子以来,总有人能在小亭看到昏暗的,摇曳的灯光;闻到悠长的,苦涩的酒香。

是什么人总是会在无人的雨夜拜访这座庭院,他又是为什么而来?又为什么要在这里借酒消愁?

雨水击打着干枯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淡黄的灯光忽明忽暗,一个人正独自坐在亭子中,默默地对着满地残花喝着酒。

这个人很高,又很瘦,瘦得仿佛一根枯木,仿佛一个久病之人,看起来很快就要埋进土里头,埋进这一地花里头。但他背后的刀却很厚重,一人长的如血一般红的刀,这把刀只是看着眼睛都如同会被划伤一样疼痛。

还住在酔兰山庄的人估计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这些日子来经常在鹤道长的院子里喝酒的是一个名震江湖的刀客。

一个脾气古怪,甚至杀了鹤道长的刀客。

这个刀客不是别人,正是吴洺。

而就在这个雨夜,竟然会有一个人也来到了这间庭院。来的人身量苗条,裹在乌黑的宽大的衣袍里面,显得很是脆弱。黑色的头帘遮挡住了他的面庞,但是他身上幽幽的香气却出卖了他是谁——他是鹤道长的“遗孀”,一个从出生起身上就带着玉兰香味的地坤。

吴洺抬起头看着他,他没有站起来,也没有开口。对他来说,经年不开口说话,也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黑袍地坤摘下了他的头巾,头巾上的水珠一粒粒珍珠一样落在了地上,落在了吴洺的酒里。他生得极美,美到让人在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如何说话,更只是被他看着就要勾走了魂。

可惜吴洺一直是一块不解风情的木头,再美丽的人对他来说都和一块肉没有什么分别。

黑袍地坤并不介意吴洺的冷淡,他如同天上的星星一样明亮的眼睛正注视着吴洺,有些许好奇,也有些许俏皮,他道:“这些日子大家都说的,混进来的小贼就是你么?”

吴洺终于忍不住道:“我不是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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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地坤眨了眨眼睛:“你如何证明你不是一个贼?”

“我没有带走任何一样东西,怎么是贼?”

“你自然带走了东西。”

黑袍的地坤已经离他很近。

“什么东西?”任何一个杀过人的江湖人都不会毫无防备地让另一个并不知根知底的人靠得这么近,因为你不会知道你的命是不是就会交代这里。

可吴洺不会在乎,因为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够取他的性命。一个足够自信的人,没有任何事能让他动容。

“自然是我的心。”黑袍地坤咯咯笑起来,他在吴洺的刀架上他的脖子之前已经轻飘飘地退开了,只有幽幽的玉兰香还如同一层轻纱,笼罩在细雨之中。

“你是丘林鹤的夫人?”吴洺冷冷道,他没有生气,但是他的语气已经不太好。

“是,又不是。”黑袍地坤叹气,他玉白的手指拢住了他的长发,他的脖子很干净,他和鹤道长看起来一点也没有云雨之实:“我只是按照上头那一位的要求,留在他身边。”

他开门见山,每一句都是不该听的人听了就可能掉脑袋的话,他又道:“可我并不是为了威胁你。”

“你想做什么?”吴洺慢慢道。

黑袍地坤道:“我想让你帮我找一个人。”

吴洺冷哼:“他是大忙人。”

黑袍地坤无奈:“那你就告诉大忙人,他枕边人的老朋友想见一见他。”

吴洺道:“非见他不可?”

黑袍地坤的神色很是悲伤,也很是苦恼,他有些怅然道:“这个世上我只相信我唯一的朋友,而我唯一的朋友又如此信任他。”

的确,谁又不会相信自己唯一的朋友?吴洺沉默了一会儿,他明白他已经被这个地坤说服,他道:“他瞎了眼睛,能让他出山的事现在一点也不多,就算是我也不一定能请得动他。”

“但我知道他是一个很愿意帮助别人的人。”

“可他成家了,所以他也不是一个喜欢冒险的人。”

黑袍地坤有些惊讶,他圆溜溜的大眼睛睁得更大了一些:“你怎么知道这会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吴洺只是喝酒,他已经不打算再说下去。

需要找萧无辞,还指名道姓一定要找这位很有两把刷子的萧老爷才能办成的事,绝对不会是一件很轻松,很简单的事,甚至根本不会是一件好事。只有遇见了足够棘手的事,许多人才会把他想起来。

黑袍地坤叹气道:“你是他的朋友,你应该听过,在一年前,南洋的异邦人曾经献上了一箱金珠,价值连城的金珠。”

吴洺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他不问世事,每一日恨不能在青木居生根发芽,就算是萧无辞在意的事他也不一定会知道,更不要说萧无辞的情人在意的事。

可他这一次却的确知道这件事,不仅知道,还记得很清楚。因为当初贺拔尔这个鹤道长最不该交的朋友就是在窃取鹤道长的财宝,这一箱金珠时被他砍了头:“丘林鹤还没有把它交给朝廷?”

“我也不知道。”黑袍地坤又一次叹气,他苦笑道:“即使我一直在他的身边,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的事也有许多,就像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让你杀了他?”

吴洺闭上眼睛,他道:“那箱金珠怎么?”

黑袍地坤道:“那箱金珠被人盗走了,就在半个月前,绿林镖局——我找他们来送这烫手山芋去京城时,发现它们一夜之间全变成了石头!”

能在高手云集的醉兰山庄如入无人之地取走一箱贵重至极的金珠,这样的人在如今绝对不会超过三个,这三个人也都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轻易让人找到的人,一个镖局更不可能找到他们。

黑袍地坤道:“绿林镖局的少镖头,林标鹄告诉我,如果想要找到金珠,我也许只能去找一个人,只有这个人才能帮助我。”

吴洺道:“这个人就是萧无辞?”

黑袍地坤道:“是,因为据说萧老爷知道许多事,许多其他人都不知道的事,他也许知道是谁盗走了金珠。”

吴洺冷哼:“他看来不仅知道,他也许是见过了。”

萧无辞能惹上麻烦事的本事吴洺从来不会否认。这个人一天不给自己找点事,一天就会浑身难受。而他更知道就在半个月前,萧无辞曾经与姬晌欢偷偷地一样秘密地来到过这里,只为来看一看鹤道长的身后事。

世界上为什么总是有这么巧合的事?

黑袍地坤有些奇怪:“什么?”

吴洺已经站起来,他淡淡道:“我会帮你去找他。”

“请等一等。”黑袍地坤叫住了他。因为他还不打算让吴洺离开,虽然他知道吴洺的确是一个答应了帮忙就一定会帮到底的人,他还是希望自己看起来更有诚意:“天色已经如此晚了,吴大侠又是否介意在此留宿一夜?”

“为什么?”吴洺不解。世界上如果有什么人最不解风情,那他就一定是其中那一个。

黑袍地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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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希望吴大侠明天去找萧老爷的时候,能把我也捎上。”

灯火摇曳着,鹤道长曾经的屋子里头,一张红木的桌案上摆了一个青花茶壶,壶里头盛着玉兰花茶,淡雅的茶香让人心旷神怡,让人心神宁静。

在宁静的夜晚,听着滴滴答答的雨声喝这么一壶茶,实在是最惬意的一件事。

“吴大侠如果乐意,可以管我叫做敛海。”黑袍地坤坐在吴洺的对面,他没有喝茶,只是给吴洺倒茶。

吴洺不说话,他抱着刀,看着雨中落满一地的残败玉兰花,已不知道神游去了何处?一个久病之人看到这一切时,又是不是的确更容易伤感,伤感自己的时间已和枝头摇曳的花瓣一样所剩无几?

敛海忽然道:“吴大侠身体不好?”

吴洺看向他,慢慢点了点头。

试着隐瞒一件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的事就是在做一件最愚蠢的事,吴洺虽然不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但是他也绝对不是一个傻子,更何况他还是一个很懒惰的人。他一直知道每一个看到他的人,都或多或少会这么想,所以他也实在懒得去遮掩。

敛海又问:“是生了病,什么样的病?”

吴洺不回答,他背靠在漆色都已经凋落的栏杆上,像是快要睡着。

当一个人明明没有睡着,却又看起来像是要睡着了,那他在做的事就是在下逐客令。

敛海是很识趣,他道:“吴大侠累了的话,今夜就先在这里休息吧。”

他站起身,也提起了灯。黑暗中的雨水如同一层密不透风的网笼罩在屋子里,更拴在脚上,所以很多人这个时候一步也迈不动,更不会愿意走到黑夜,走到雨中去。

可吴洺正走在雨中。

这当然不是因为他是一个自虐狂,喜欢淋雨,而是因为他有不得不去做的事,这件事比要在又湿又冷的雨夜中行走更加重要。

醉兰山庄看起来不大,实际上一点也不小。这里有曲折的小径,弯弯绕绕不知道通向哪里,又有很多的屋子在鹤道长离开后已经人去楼空。在这里生活的人也许都很难找到他想要去的地方,一个不在这里久住的人就更是如此。

吴洺已经和回到了鹤道长的屋子里头,在栏杆旁边坐了下来。他忽然有一些后悔,后悔刚刚直接赶走了敛海,以至于他今夜大概会彻夜难眠。

他更忽然想起萧无辞的话——只要你出了门,谁递给你水,你都最好少喝一点,不然到时候总得落得在丢脸和死要面子活受罪之间选一种!

清晨的光已经撒下来,雨也终于停了,湿润的空气中仍然流动着清新的玉兰花香。

敛海推开了门,与他轻盈的脚步一同进了屋中的还有另一种香味,一种属于一碗姜汤的辛辣的香味。

“吴大侠睡得好么?”他看起来昨晚睡得很不错,圆圆的脸庞又红又润,笑得很温柔:“我担心吴大侠生病,特意煮了一碗姜汤。”

吴洺不喜欢姜汤,也总是会拒绝他完全不感兴趣也完全不喜欢的东西。可他又不是一个完全没有教养的混蛋,所以他也很少会辜负其他人的心意。

不过这个时候他可能的确要辜负敛海的心意,他道:“不必。”

敛海有一点失落,他亮晶晶的眼睛看起来更显得很委屈。他并没有失落太久,而是靠近了一些,小声道:“吴大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谁也不能小瞧一个能专门被安排在武林盟主身边的暗桩,哪怕他是一个看起来徒有皮囊的地坤。

“我…”吴洺犹豫,犹豫要不要说出这种可耻的事——没有任何一个人,一个很要面子的人能对着一个算不上熟的人说出尿急的话来,这会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

吴洺忍不住想,他为什么会答应留下来,留在一个会让他觉得不自在的地方,就只是因为敛海的拜托?

“吴大侠告诉我,我保证不会和任何人说。”敛海目光凝注,正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看着吴洺。他说话的时候声音总是又轻又柔,眼神总是不躲不闪,看起来很坚定,就让人觉得他是一个很温顺,又很能把守住秘密的人。

吴洺沉默,他沉默了片刻,道:“你离我太近了。”

敛海没有退开,他好像比别的人脸皮都要厚上无数倍。他凑得更近了一点,微凉的手甚至贴上了吴洺的额头:“是已经生病了么?”

也许是担心现在动作太大会牵扯得腹痛不已,又许是太自信而并不觉得敛海做得任何一件事能有什么威胁,吴洺这一刻不仅没有拦住他,还愣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没有发热。”敛海像是很放心一样呼出了一大口气,他的身上萦绕着玉兰花一样的香味,让人头晕目眩的香味。

吴洺扭开了头,他背靠着墙,竟然已经被这个人逼得无处可躲。

敛海担忧道:“吴大侠不必如此戒备我,我绝不会因为他而害你什么。”

吴洺不说话。

敛海并未死心,他叹了口气道:“我自幼便为了能来这里,替最上头那一位做这事儿学了很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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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的神医鬼手都曾是我的师父。况且我还是姬晌欢的朋友,我怎么会害朋友的朋友?”

吴洺忍不住道:“我和他不是朋友。”

他和姬晌欢能做成朋友的概率还没有姬晌欢能在他的青木居抓到蛐蛐的概率要高,两个脾气都不好又特别自负的人想成为朋友可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也只有萧无辞那样的人才总是喜欢交朋友,交一大堆朋友,再惹一大堆事。

“总之我不会害你的。”敛海苦笑,他发现自己竟然也很有做一头犟驴的潜力,他道:“现在是我有事拜托吴大侠,我只会希望吴大侠好。”

谁也不会愿意一直为难一个如此美丽,又如此把你放在心上的美丽的地坤的。就算是吴洺也没有办法再一直拒绝下去,他是一块木头不错,可是他也不是一块又臭又硬还会扎人的烂木头,他可以拒绝所以麻烦的事,却很难推拒这样的好心,他也不想让人太伤心。他皱眉道:“不必,劳烦带我去下茅房。”

敛海的脸红了,他想立刻站直,但他又觉得自己变得笨手又笨脚,眼睛也不知道该看在哪里。

他的目光已经控制不住落在了吴洺的小腹,下身,然后“无功而返”——好在吴洺实在很瘦,衣物也实在很宽松,他什么也没有看见,不然他只怕是会羞愧难当。

吴洺现在不介意他怎么看。他很慢很慢地站了起来,他弓着腰,站得一点也不直,因为他的肚子实在很疼,疼到像是要裂开了一样,更因为忍得太久了一些,仿佛像是火燎。

他根本不能理解为什么萧无辞会喜欢这种事,这种又胀又痛又难受至极的事,就像他不能理解他怎么会愿意和萧无辞当这么多年的朋友一样。

“吴大侠请往这边。”敛海走在前面,他不回头,心却跳得很快。

人总是会觉得一个让人崇拜或者敬佩的人是完美无缺的,觉得他们不会有任何肮脏的需求,就比如像是小解这样的需求。他是不是第一个看到吴洺这样的人?看到一个和一把刀一样的人最像人的一面?

他这么想着时已经等在了茅房的外面,可是他没有听到水声,他有些疑惑:“吴大侠?”

吴洺没有说话。他是一个不爱说话的人,所以敛海一时竟有一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是不愿意说话,该还是出了什么事?

他又大声道:“吴大侠!”

四下里除了他自己的声音还回荡着,是如此安静,就仿佛不曾有任何一个人来过这里一样安静,让人反而觉得不安,觉得担心的安静。

敛海已经忍不住,他转身推开了门。他看着吴洺,而吴洺也在看着他。

这本来应该是很尴尬的时候,尴尬他推开门看到的不仅是吴洺,更是吴洺五指正握着的硬邦邦的东西,透明的水染把苍白的手指染得湿漉漉的。他也许应该吃惊,吃惊吴洺这样的人会在这种时候,这种一个地坤还在外面等着他的时候,在这种地方不声不响地做腌臜的事。

可敛海毕竟不是一个普通人,他只是深深地皱着眉毛。他看到吴洺在这又湿又冷的清晨,靠在冷冰冰的木板上一动不动,汗水停不下一样流下来,滴在地上。

“这幅模样…吴大侠是阴脉倒逆么?”

吴洺慢慢闭上了眼睛,慢慢地点了点头。他觉得只要他开始做和萧无辞的事沾上一点边,他就会变得十分倒霉,十万分倒霉。不然怎么会在憋了一晚上尿之后的第二天,在茅房里又因为经脉的问题而非先得做这种事?更让其他人看到了?

敛海看出了吴洺的不自在,他当然知道这个时候没有人还能自在得起来,只要他还是一个在乎面子,在乎身份的人。他掩上了门,黑暗和幽闭这最不讨喜的东西,在这时候是如此可爱:“既然如此,吴大侠更不可这样做。”

吴洺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左右都是死,怎么做又重要么?”

一个身患绝症的人,还需要去想怎么做才能多苟延残喘一会儿?一时尖锐的短痛和绵长的细小长痛又是哪一个要更好一些?每个人的看法也许都不会一样,但至少吴洺并不觉得他想要继续日复一日地长痛下去。

毕竟他已经帮师父报了仇。

敛海叹气:“不是如此,此症的确凶险,寻常大夫没有法子也是情理之中。”

吴洺道:“所以?”

敛海道:“我说过,我是神医鬼手的徒弟,所以我当然有法子。”

吴洺道:“什么法子?”

敛海道:“吴大侠只要按我说得做,就一定不会病死的法子。”

吴洺冷笑:“能有这样的好事?”

敛海不觉得难受,他可以理解一个一直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的久病之人听到这种话是不会相信的,他也知道吴洺不会相信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事,姬晌欢作为他唯一的朋友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过萧无辞,让萧无辞帮帮自己的朋友。

他深吸了一口气,仍然十分温柔道:“因为这件事会需要我的帮助,吴大侠如果能够接受与我有肌肤之亲,我就能帮助你。况且我现在需要吴大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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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帮助,帮我说服萧老爷,自然也应该回报吴大侠。”

阴阳之术,怎可能是一个人就能改变?

吴洺再一次沉默,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一个地坤,一个与自己相识不过一日的地坤做这样的事,这和做一个畜生有什么区别?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却更不是什么畜生。

敛海看向他,看向他手中仍硬着的东西,和衣服下头若隐若现鼓起的小腹,他道:“就算吴大侠还不能决定要如何做,我总该在这时候帮帮吴大侠的。”

“你先说说你的法子。”吴洺打断了他。

他其实这个时候很难说是真的想听敛海说什么法子,他只是还不想让敛海碰到自己,更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让敛海坏了名声。也许敛海虽然是一个地坤却不介意自己的名声,也许敛海这个名字都不过是他作为一个眼线编出来的,可吴洺绝对不会希望给人带来这种麻烦的人是自己。

他每一次给萧无辞擦屁股的时候有多想把萧无辞揍一顿,他就有多不想给人添麻烦。虽然大家都说他的脾气又烂又硬,像是泡在臭水沟里的一块臭石头,但是他实际上又真的很懂推己及人。

比如在这个时候,他就宁可继续受着这种炙烤一样的燥热和膀胱撕裂般的疼痛,也不想让敛海之后头疼。

敛海无奈,他知道他如果没有诚意,吴洺不可能愿意和他谈条件,可是他的确还很需要吴洺帮他做很多事,这些事值得他继续付出,他道:“阴脉倒逆,是阴气逆反为阳,又无从调和。于男子来说,虽然在习武一途上会远超常人,却会因为阳气淤积而如火焚身。而若是只通过‘泄阳’的路子缓解,也只会导致阴阳两亏,越来越坏罢了。”

吴洺又不说话,这种事到底如何还能有人比他更明白?可一个一点也不想亏欠其他人的人,又哪有半点想和一个地坤扯上关系的想法?他宁愿自己死了,也不愿意这么做。

“地坤属阴,我以自身为媒介便可在鱼水之时助吴大侠调和阴阳。”敛海道,他的脸皮不可谓不厚,说这种话的时候却仍然忍不住地脸上火一样烧得慌,他将自己的鬓发别在了耳后,轻声道:“吴大侠怎么也不肯,莫不是嫌我一个地坤如此,太过轻挑太过放浪?”

“不是。”吴洺垂下眼睫,他思索了一会儿,才缓缓道:“你若真是医者,为生病之人做到这一步,我断没有理由说你不是。”

“那吴大侠又为什么不愿意?”敛海觉得他更有一些摸不准这个人了。

吴洺淡淡道:“我最不好欠还不起的人情。”

敛海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会儿,就像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个自傲又自负的古怪的惯来目中无人刀客会说出这种话,他也难得有些羞愧,羞愧他有些低看了吴洺,低看了能和萧无辞做朋友的人,他叹气:“我明白了,可我也不能放着吴大侠继续这么做,这么糟蹋自己。”

他又很轻,很小声地说话,在这逼仄又黑暗的一方天地,如同爱侣之间的耳鬓厮磨:“这会是我们俩的秘密,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吴洺道:“你要做什么。”

他那双冷冰冰的瞳仁倒映着敛海的模样,就像是在冰面上看到一个人的倒影。平静,很少有人这时候还能如此平静,既没有大多数男人这时候都会有的旖旎的杂念,也没有纯粹不染尘俗的高人的清明的平静。

敛海忍不住想,如果真的能让这样的人露出不平静的样子,岂不是很有意思?就像是让他求饶,让他尖叫,让他流泪?

人都是这样的,任何事物只要太稳定就会想去打破,太杂乱就想去纠正。一个这样孤僻又冷漠的人就会更让人有这样征服欲。

“我会用银针,这些银针会帮吴大侠固阳,阳气稳定一处,三十日内便不会再烧灼全身,吴大侠就能直接小解了。”敛海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手中已经有了几根长短不一样的纯银的针。而他现在拿着的那一根又长又粗,看起来实在很是可怖,很是让人头皮发麻。不过他仍然没有看到吴洺的神色变化些许,他有些失落,却又道:“不过施了此法,若是不与人交欢,断不可阳气外泄,吴大侠要按我说的带上东西。”

“什么东西?”吴洺问,他神色如常地任敛海将那根针从他的下腹刺进去,他看起来甚至不怕敛海会借机刺破他胀得发疼,变得很大的膀胱。

敛海道:“没有必要的情况,一定不要取出来的东西——这个,不是为了折辱吴大侠,只是担心睡梦之时会意外遗出。”

那是一根银质的短棒,不粗不细,不长不短,它的根部固定着一枚银环,一枚可以收缩放大的银环。这看起来的确像是淫乐之物,不怪敛海又一次道:“吴大侠若是难受,吴大侠只需要知道,三十日后我也一直愿意为吴大侠分忧。”

清晨的露水落在了地上,又冷又湿的风吹拂着大地,吹拂过吴洺汗湿的衣服。

吴洺为这样的寒冷和灼痛的褪去神游天外了片刻。

他看着敛海手里头的东西,也不知道是在想敛海真的是一名神医,还是想这是不是另一种痛苦?但他又肯定觉得,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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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耐不能出精,要比像今日只是为了小解就被迫手淫要容易许多。

敛海道:“那我就去外面等着吴大侠了。”

“稍等。”吴洺看着他,又看着这形状奇异的,看了就会脸红的东西,慢慢道:“你怎么会随身带着这种东西?”

敛海叹了一口气:“实不相瞒,这个是前些日子,姬晌欢那厮送给我的,他不过是现在过得好了,就忍不住调侃我数年如一日的在这一方庄子里度过孤独长夜罢了。”

吴洺没有怀疑,他甚至很相信,因为他知道姬的确是这样的人,他也不会忘记萧无辞和姬晌欢在云山仙岛之外做了什么。

他也的确从来没有想过,萧无辞这样一个打心里其实很自傲的人,会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看来喜欢一个人,的确是会让人变得很盲目的一件事,一件很容易让人改变的事。

敛海打断了他的思绪:“吴大侠还不小解?”

吴洺皱着眉看他,道:“要等一会。”

他很难否认这种胀到发酸的,抽筋一样的疼痛实在很难熬,而这种疼痛又会让小腹绷紧许久的肌肉一阵阵发麻,这种麻让他有些控制不了自己,他现在尿不出来。

“我来帮你…”敛海的手指触摸上他的鼓起的小腹,他以为自己这时候会有一些害羞,一些不该有的心思,可他现在却只觉得心惊。一个如此瘦弱的人,一个瘦到腹部都是凹陷下去的人,一点不一样的凸起都让人害怕,害怕他会因此而死去。

哪怕他知道吴洺没有这么脆弱,但是他按压的手却只是轻轻地,慢慢地揉着,他仿佛甚至能够感觉到这膨胀的水囊在微微跳动。

吴洺微微抽了一口气。

浅黄色的,低低答答的液体落下来,就像是雨声,他经常在这里的雨夜听的雨声。

他或许有很长时间不会想要再在这里听雨声,再在这里喝酒,他只要想到现在发生的事,就会想远远地离开,绝不要再想起来一点。

但他现在只能听细雨变成急雨,变成骤雨,在一个美丽的地坤面前撒尿这件事,他总以为只有萧无辞这样一个拥有比城墙还要厚的脸皮,比金铁还要坚强的心脏的人才会这么做,但他现在知道一切皆有可能。

这个被吴洺腹诽的人,正躺在椅子上晒太阳。

阳光暖融融的,就像是要把人也在这时候融化成一滩金色的蜜糖,融化在里面。

他闭着眼睛,正在养神,正在这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享受闲适的生活,享受浮生半日闲的每一分每一秒。他看起来就有这太阳一样,温和、干净、让人心生好感。

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很快就不能再躺着享受,更不知道有一件危险至极的事就要从天而降,直到他的窗子被砸出了一个大洞。

“我知道你喜欢从窗户来看我,却不知道你走窗户越来越热情了。”萧无辞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明明很黑、很亮,却没有一丝神采,因为他只是一个瞎子。可他的眼睛里又明明白白可以看到痛惜之情:“这可是天家为了奖赏那一批兵刃,御赐的木头,最顶尖的工匠刻的雕花窗。”

吴洺冷冷道:“因为我不喜欢不求回报地给人擦屁股。”

萧无辞苦笑道:“我怎么不记得我有惹上什么麻烦,我分明已经收敛了很多。”

吴洺坐在窗楞上,他苍白枯瘦的手指按着斗笠,斗笠上的露水滴在萧无辞床边的茉莉花里,他一点也不进去,而是一字字道:“你的收敛,是说看见了一个人偷走了金珠,却装作不知道?”

萧无辞盯着他,就好像在他脸上看到了一朵喇叭花,他笑得更勉强了一些:“你如此了解我,为什么不帮我也装作不知道呢?”

吴洺冷哼一声:“因为想来找你聊这件事的可不是我。”

萧无辞看向门边,他听到了脚步声,两个陌生的脚步声,他虽然有一万个不想惹上麻烦,却还是无奈:“来者是客,坐吧。”

先进了屋子的是一个年轻人,一个生得看起来剑眉朗目,英气十足的年轻人。他步子很快,快得走起来几乎要胯下生风,但他走得又很稳,可以看得出他常年用这双腿脚走很多、很长的路。

他背着一把梨花木的长弓,牛皮箭囊里的箭打磨得锋锐非常,拴在箭尾的小铃铛丁零当啷得响。这让人很难不去想,他是不是一个潇洒的游侠,一个很有想法的很有意思的侠客?

而萧无辞知道这个人非但不是侠客,还是一个走生意的人,他笑着开口:“久闻绿林镖局盛名,今日一见名不虚传。我更听说绿林镖局步法又轻又稳,雪地上行走都只留下鸿爪般印子,我好奇许久,却也是百闻不如一见。”

“萧老爷谬赞了。”年轻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轻咳了一声道:“在下名叫林标鹄——绿林侠者林长右正是在下的父亲。”

萧无辞点头,他不吃惊,因为他明白这个年轻人只是想尽了办法想要和他说话,说得更有底气。不少年轻人也都是这样,在和一个身份与辈分都实在比他高很多的并不熟悉的人说话的时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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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变得有些慌乱,有些急于证明自己。

林标鹄又道:“昔年萧汀萧老太爷曾经也与父亲交好,萧老太爷追求江老夫人所铸的那把‘飞凤双剑’,那块石头,正是父亲帮忙一路从南疆护送而来。”

萧无辞笑道:“所以我总是听到他们夸赞林镖头是一个很是厉害,也很讲义气的人。”

“这一次绿林镖局有一件事,很需要萧老爷帮忙,我知道萧老爷看见了偷盗金珠的贼人是谁,也希望萧老爷能看在父亲的薄面答应下来。”林标鹄说得很诚恳,他抱拳的时候的头很低,十分尊敬也十分让人难以拒绝。

萧无辞沉吟了片刻,他是不是忽然也觉得,如果能像吴洺一样毫不留情地拒绝一个很真诚的人也是一种本事?

林标鹄又道:“萧老爷是有什么难处么?”

“我是有难处。”萧无辞叹了一口气,他苦笑着开口:“因为我已经答应了一个人绝不会再掺和进武林大事。”

林标鹄问:“那个人是?”

萧无辞有些犹豫,他看起来并不想和其他人谈论这个人,仿佛这个人的名字一说就会让火烧到他的屁股。

吴洺替萧无辞回答:“自然是他的‘天王老子’。”

萧无辞有些笑不出来,他道:“况且你也知道,我如果到处乱跑,谁来管着萧家的事?我桌子上堆得账本可都要比我的人还要高了,我的另一个天王老子知道了会把我打成猪头的。”

吴洺哼笑一声:“你这前怕狼后怕虎的样子,实在很有意思。”

萧无辞摇头,他看起来没有拒绝,可是他又已经在刚刚和吴洺说话的时候就已经拒绝了。

林标鹄有些着急,又有些灰心,难道绿林镖局这一次真的要陷入死局了么?

“那么,我能见一见这位天王老子吗?”银铃一样的笑声从林标鹄身后传来,一个黑色的纤细的身影像是轻飘飘一片云,从他的身后滑到了他的身前。

他美丽的脸庞上那双大眼睛笑盈盈的,就像真的觉得这一切听起来十分有趣。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敛海。

他在萧无辞说话之前,已经先开了口:“他的好师兄难得千里迢迢来找他,他是绝不会不见的对吧?”

萧无辞看着他,就像是知道没有人会拿姬晌欢的事和他随便开玩笑,他叹了口气:“实不相瞒,他前两日才刚出了门,替我去江南的一条商线看一看。”

敛海有些吃惊,不过他没有吃惊太久。他看过萧无辞的脸,看过他的身上,忽然开口道:“萧老爷对师弟的‘手艺’还算十分满意,对么?”

萧无辞不说话,他只能苦笑。他看来不能不相信敛海真的是姬晌欢的师兄,不然他怎么能一眼瞧出来自己的窘境?

敛海又道:“如果萧老爷不愿意帮一帮这个忙的话,我只怕是会掉脑袋的。”

萧无辞道:“我自然也不会希望他的师兄掉脑袋。”

敛海笑道:“所以萧老爷这下子愿意帮忙了吗?”

萧无辞看着他,又看着他身后的林标鹄,两个如此大的人情压在他的脸上,他又还怎么能够继续拒绝?他如果能毫不在乎这些人,这些朋友的朋友,亲人的亲人,他就不再是萧无辞了。

“我看不见,看见的人是你的师弟。”他道,他起了身,不再继续躺在他的椅子上头,而是拄着那根盲杖往外头走:“那个人是晚上到那里的,身材矮小,不男不女模样,架着一辆镶金嵌玉的马车,所以我猜他应该是‘黑夜马车’。”

“黑夜马车!”林标鹄已经惊呼出声,他甚至没有意识到他的失态。

萧无辞点头:“这个人身份神秘,来去无踪。武林中知道他的人不少,像你这样出身镖局的要更多。有说他是劫匪的,有说他是小偷的,也有说他是一个疯子的,但他究竟是做什么的,就连我也并不清楚。”

林标鹄的眉毛麻花一样拧了起来,他知道这不是踢在了铁板上,是踢在了钢板上,钻石板上!

就连他现在都觉得如果是这样一个人偷走了金珠,萧无辞不愿意帮忙也是情理之中——没有人会想要惹上这样一个赫赫有名,身份却又如同一张纸片人一样虚无缥缈的家伙。谁能知道他背后是什么样的人,是多么厉害的人,才能如此滴水不漏?这实在是很可怕的一件事!

萧无辞道:“他也许会去东海,前些日子东海的青石村有人见过他。你们也该知道,东西一旦到了这些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上了船就不会知道去哪里了。”

敛海不住感叹:“萧老爷的朋友的确很多,东海的事都能了如指掌。”

萧无辞笑了一笑:“我的朋友就是太多了,才会有这么多人想见我就见我。”

他说完就看向了窗边,看向沉默不语的刀客,然后道:“我只是没想到竟然有人会选择找他,再让他来找我。”

吴洺道:“他是鹤道长身边的那一个。”

萧无辞道:“你竟然还真如此敬重他。”

吴洺道:“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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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向敛海,在视线交错时几不可闻地嗤笑了一声,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是为了鹤道长,为了敛海,还是为了自己?

萧无辞并不真的好奇吴洺怎么想,他准备离开这间屋子:“那箱金珠就放在客厅里么,被想拿就拿走了?”

敛海摇头:“自然不是,它放在一个很隐蔽的地方,就连我一开始都不知道。”

萧无辞道:“那又是谁知道它不见了的?”

林标鹄目光闪动:“是我,鹤道长在半年前,就曾经委托绿林镖局将金珠送出去,送去朝廷。只是之前有事耽搁,这两日才赶到。”

萧无辞笑着摇头:“除了你,就没有一个人知道了?”

敛海又道:“萧老爷的意思是,是庄里有人把金珠的位置告诉了黑夜马车?”

萧无辞微笑:“不会有什么事会凭空发生。”

敛海悠悠道:“我明白了,我会回去在庄里找一找这个真正的‘小贼’的。”

他的目光落在了吴洺身上,他是不是想起来在小亭抓贼的事?他的眼中已经染上了些许笑意。

吴洺就像是没有看到,他问:“你去哪里?”

萧无辞道:“既然你,和这些朋友都亲自拜托我,我自然是准备去一趟东海。”

“我也一同!”林标鹄迈步上前,他眉头拧得可以夹死一只苍蝇,正声道:“我希望萧老爷之后也会认为我也和父亲一样,是一个很值得信任的人。”

萧无辞看着他,又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欣赏一个一腔热血,一身正气的年轻人?

他点了点头。

夜已经很深,但是萧家的后院客房里仍是灯火通明。

敛海到这里来,他本未曾想过这么晚了还要来打扰吴洺休息,他只是在现在实在想要来看一看吴洺能不能睡得着。

在辉煌的灯光下,宽大的红木椅子上,正坐着一个人,一个正在擦着刀,哼着不成调子的小曲的人——他看起来似乎确实睡不着,又似乎是专门在等人。

敛海一辈子都没有听过这么难听的歌曲,他在这一刻也不得不更理解了什么叫做人无完人。

吴洺忽然抬起头,星光映着他手中的刀,刀身亮得像一面镜子,照出敛海的模样。他淡淡道:“既然来了,有话直说。”

“吴大侠已经猜到了我一定会来找你?”敛海如同一道清风,掠到了吴洺身前,他目光灼灼,注视着吴洺得眸子,笑盈盈道:“吴大侠一定还有话想要问我。”

“嗯。”吴洺的刀已经收回了身后,他明明要问敛海问题,这时候却很难直视敛海。他还没有问什么,却已经为了要问什么而羞耻不已,他大概一辈子也不会有萧无辞那样厚的脸皮:“我自己可以取?”

“不行。”敛海慢悠悠道,他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吴洺的对面:“吴大侠手上没轻没重,取得时候弄出来了,就算是我也不一定救得了吴大侠的命。”

吴洺皱眉:“只能你来取?”

“只能我来。”敛海点头:“还是吴大侠当真完全不怕死了?又或者想通了,愿意要我帮忙了?”

吴洺摇头:“不用。”

敛海道:“你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愿意为你做到这一步?”

吴洺不语,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点头:“我的确在想,毕竟我已经答应了帮你,你做这些又为了什么?”

敛海认真道:“因为我既然当了你的大夫,我绝不允许我自己看着自己的病人自己去寻死。”

他那双本来就亮晶晶的眼睛,这时候更像是宝石一样,吴洺竟然很难再质问他任何一句话。

良久良久,吴洺闷闷道:“多谢。”

敛海微笑道:“我是不是第一个听你说谢谢的人?”

吴洺看着他。

敛海仍笑着道:“除了谢谢,你还有什么事要和我说么?”

“有。”吴洺又一次不敢看敛海了,他的声音又轻又低道:“我要解手。”

敛海了然,他正是为了这一件事,大晚上来到这里的,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能有一个人一整天都不尿一泡尿,除非那个人是一个死人。

他伸手去解吴洺的腰带,安抚道:“吴大侠放松一些。”

吴洺不说话。他是不想说话还是不愿说话?他这一刻会不会觉得死了也要比现在好一些?比让一个地坤做这种事,看到那根东西要更好?

可一个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会塞牙,他不仅要让敛海看自己的东西,那根东西还硬了起来。他是不是很后悔在早上的时候好歹还是应该先做完一次下流事,现在才不会这么轻易就这么丢人?

“吴大侠不要紧张。”敛海笑了笑,他对天乾的侵略性的气味毫不介怀,甚至还玩笑一般对那根硬邦邦的阳具吹了一口气。

“你…”吴洺瞪着他,就像是想象不出敛海竟然能面不改色地这么做。

敛海赶在他生气前道:“这样也好,省得去寻药脂。”

透明的粘稠的汁水顺着银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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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下来。敛海的动作很难,慢到所有的感官都不得不变得清晰,清晰地集中在他的手指和银签带来的每一分细微的摩擦。

这就像是一种细密又绵长,一眼望不到头的折磨,一种绵绵不绝的即将到达顶峰的冲动被“恰到好处”地遏制着,空余下憋闷到极点的不适。

吴洺从来没有觉得自己会如此急性,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自己会这么渴望射精,难道真如萧无辞所说,憋着尿的时候绝不只是单纯的痛苦?

敛海打断了他的思路,打断了他的自我质问:“吴大侠不必疑惑,阳气未泄,不免如此。”

吴洺咬着下唇,他楞楞地注视着敛海湿漉漉的手指,和手中湿漉漉的银签——那种一跳一跳的憋闷滞留在身体里,就连腹部都因此微微发痛,分明不是烧灼,却如同温火炙烤,燥热不已。

敛海担忧道:“这还只是第一天。”

吴洺回过神来,他皱眉:“我知道。”

敛海道:“吴大侠保证之后不会乱动。”

吴洺喘息道:“不会。”

他有些惭愧,惭愧会让敛海怀疑他。可就连他自己都在怀疑自己该如何面对剩下的二十多日?

夜色沉沉,院子里已经很静,静得只能听到滴滴答答的水声,像是秋雨。

敛海来到萧家的大厅时,长夜已经过去。朝阳落在大厅的木桌上,蒸起了一股香味,一种自然的木头的香味。

只不过这一次这里只有一个人在等他,这个人是吴洺。

他半睡半醒地坐在窗边,半支着的窗让他安静地浸浴在阳光里,一切瞧起来都是这么美好,这么让人心情愉悦,却又显得这么不真实,这么让人不安。

敛海忍不住打破这平静的一切:“吴大侠昨夜睡得好么?”

吴洺慢慢看向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点头,因为他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他现在很疲惫,摇头,又是因为他觉得不应该在自己的大夫面前说谎,他慢慢道:“不舒服,睡不着。”

敛海担忧道:“这样下去总不是法子。”

吴洺摇头:“过两日便适应了。”

身患绝症的,这么多年病痛都能熬过来的人,对于所有的苦楚是不是都更能忍耐一点?他们是不是从来不会想或许能够摆脱这一切?至少吴洺没有想过会有好起来那一日,所以现在这种温吞的折磨也并不算什么。

敛海无法,他知道他是绝对没有任何办法劝说得了这个人的,毕竟这个人唯一的朋友都劝不动他:“萧老爷去了哪里?”

吴洺道:“他早些时候和林标鹄已经启程了,现在约莫在道上。”

敛海大惊:“这么早么?”

他有些羞愧,羞愧他竟然没有能够为萧无辞送行,这于情于理都显得很无礼。

吴洺点头,他打了个呵欠,看向敛海:“你接下来要怎么做?”

敛海叹了口气道:“先回醉兰山庄,那个小贼还不知道是谁呢。”

吴洺嗯了一声,缓缓站了起来,两天没有睡好让他的脸色看起来更差了一些,差到敛海觉得他忽然躺下去也并不奇怪。

“吴大侠走之前需要先小解一下么?”敛海试探着问,他忽然有一些后悔做了这样的决定,这样让吴洺先忍耐三十天,在三十天里再想办法让吴洺服软的决定。他实在害怕吴洺这个脾气比一头驴还要犟的人会死在这里——一个这样的人已经很让人头疼,这个人还如此爱逞强就是让头比撞墙还要疼。

“…不用。”吴洺握紧了他的刀,对现在的他来说,解手是一件比受伤见血还要让他难受的事,他只要一想到要让敛海再一次看到他那副东西,再一次忍耐那种火苗一般流窜的焦躁,小腹中就已经开始微微抽疼。

所以他虽然现在的确也想要小便,但却更愿意憋到晚上,在堵上了的前提下他觉得这不是一件难事。

敛海苦笑,他简直不知道该为了之后能够看到吴洺不一般的模样感到期待,还是该提心吊胆:“吴大侠需要了,随时告诉我。”

屋外是一辆马车,一辆朴素漆黑的马车。拉车的马却是绝世的千里驹。坐在这样的马车上,都能听到两耳生风,看树与花与房一串又一串地消失在视线里头。

这本该是一个享受清晨清新的空气,和美妙的风景的好时候,敛海却半点坐不住,他不停地看着吴洺,几乎要把他瞧一个窟窿。

吴洺没有动,又或者说,他只有腿在轻轻抖动着,这种抖动能让他好受一点,他显然还是没有办法理解这其中的乐趣与妙处。

敛海实在忍不住,他道:“吴大侠真的不要勉强。”

马车停了下来,停在了醉兰山庄的门前,这一路是如此平静,如此寻常,敛海几乎都要不敢相信什么也没发生,但也好在他可以暂时把心放回肚子里头去了。

“夫人。”迎上来的是一个青年,又高又瘦的青年,他看起来也并不太健康,一张脸苍白如纸,像纸人一样苍白:“您回来了。”

敛海看着他,眯着眼睛笑起来:“你竟然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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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自来接我。”

青年眼睛看着鼻子,鼻子对着嘴,瞧起来一板一眼,可是他的余光却又一直忍不住落在敛海的身上,就好像除了吴洺,真的没有人能够对如此美丽的地坤视若不见:“因为我是师父的大徒弟,师父曾经嘱咐过我,要照顾好夫人。”

他的话音还没有落,就已经看到了吴洺,而一见到这个人,他就感觉一阵寒意就已经从心头冷到了指尖。

吴洺坐在马车里,那双冷冰冰的眸子正审视着他。

被刀一样的视线看过的感觉一点也不会好,更不要提这个看起来就很让人不舒服的人,身为一个天乾会和敛海待在一起,待在一辆马车里。青年的眉头已经深深地皱了起来,他道:“这一位是?”

敛海赶忙道:“他是客人,至少现在是。”

青年却大声道:“这把刀…是他杀了师父?”

吴洺冷冷道:“你要报仇?”

青年许是被他的态度激怒,他苍白的脸上染了红,愤怒的红,他喝道:“正有此意!”

敛海高声道:“鹰扬,不得无礼。”

他还没来得及阻止,把这一场百害无利的战斗掐灭在襁褓里头,吴洺已经沉声道:“拔剑。”

他的眼睛很亮,亮得可怕,远远比他的刀更加锋利,更加可怖。可他却并没有看着青年,一眼也没有看,而是凝视着手中的刀,凝视着刀锋。

这是比武的大忌,因为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而你对你的对手如果连一丝一毫都不去观察,又怎么能够赢得胜利?吴洺这样的绝世刀客,又怎会不明白这样的道理?他不看青年,只是因为他根本不把这个青年放在眼中。

自傲又自负的人往往很不让人喜欢,敛海曾经也并不喜欢,甚至看轻过他。可现在,敛海却发现他一点也不讨厌吴洺这样,因为越是这样,越会让人在打破这一切时得到无与伦比的征服的快感。

他现在比起担心,更想要征服吴洺,就用这三十天。

青年不再说话,他的剑已经出鞘,出鞘的一瞬间就已经刺出。

他的剑招轻盈灵巧,变化无穷,和鹤道长的绝不相同。这是属于一个年轻的,有活力的灵魂领悟的剑招。

可他的剑刚刚递出,就已经动不了了。

因为吴洺的刀背已经压在了他的手腕上——如果这是刀锋,那他的手就已经落了地。

他甚至没有看到闪动的刀光,这一刀却在细密的剑风中如同惊鸿掣电,稳稳地捉住了他的手,他的剑。

吴洺凝视着他,慢慢道:“你叫什么。”

青年犹豫了一会儿:“何鹰扬。”

吴洺的刀横在他的面前,就像是一面镜子,照出他惊愕的模样:“再过十年,你的剑可有成就。”

何鹰扬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吴洺道:“十年之后,再来报仇吧。”

敛海一把拉住了何鹰扬,不让这个青年人继续冲动下去,因为他从十年之约听出来弦外之音,知道吴洺已经给足了他这个大夫的面子,如果不是他,那现在何鹰扬也许已经是一具尸体。他笑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何鹰扬如同一只蔫了的小鸡,低着头垂着手,站在他的身后:“是,我明白。”

敛海又道:“这些日子谁去过那间仓库?”

何鹰扬道:“没有人去过,这里应该也没有其他人知道。”

敛海奇怪道:“这就不寻常了,难道消息还能是这仓库插了翅膀飞出去的?”

何鹰扬的脸色变得很不好:“夫人是怀疑庄里的人?现在还愿意留下的人已经全是师父的弟子,他们被师父养大,怎可能会做这样的事?”

他说得不无道理,敛海先前也这样以为。可是萧无辞说得也绝不会有错,谁也不知道谁都没有说出去,怎么可能凭白让黑夜马车偷走了藏起来的金珠?

——他也许应该怀疑一下林标鹄,可是林标鹄已经为了这件事奔走东西,这箱金珠真的没了,他的脑袋也不一定能保得住,谁会愿意用自己的命,自己家族百年基业窃走一箱太过明显的金珠?

——另一个外人,吴洺是不可能做这种事的人,况且吴洺对金珠所在都并不知情。

“这个人肯定在这里,人心苟测。”敛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忽然觉得心很疲惫:“这件事你也要帮我才是。”

何鹰扬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如此说来,前些时候,我的确见过一个女人,不,也许是一个女人,去过那里。”

敛海的眼睛亮起来:“什么样的女人?她做了什么?”

何鹰扬摇头:“就在十七日前子时,我胃腑疼痛,辗转难眠,才去院中走走。她轻功卓绝,我只能看到她的衣服是雪白的,可是那时我也并不知道那仓库里放着金珠。”

敛海有些担心:“你的药还有在吃么?”

何鹰扬点头,他的耳朵和脸都有些红,不过转瞬即逝:“我会继续留心这个女人的动向。”

“你与他关系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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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洺倚在马车上,他若有所思地注视着何鹰扬的背影。

敛海有些惊讶,有些忍俊不禁:“你莫非是在吃味?”

吴洺看着他。

敛海轻咳一声:“他是鹤道长的首徒,来时就胃心疾重,我照顾过他一阵。”

吴洺淡淡道:“你是一个好大夫。”

敛海有些说不出话,他有些惭愧他刚才还想一定要征服这个人,用这个医治他的身份之便,他想到这里,忽然道:“吴大侠你的手指出血了。”

吴洺看了一眼:“许是方才他的剑划破了。”

他心神不定,又瞻前顾后怕牵扯了肚子,手上自然也就失了准头。而对于他这样一势定乾坤的刀法来说,犹豫注定会付出一些代价。

“拿给我瞧一瞧。”敛海上前捉住了那只手。

吴洺的身体有些僵硬,他发现他真的并不应该靠在什么地方和敛海说话,不然他就一定会陷入这种退无可退的境地:“不必…”

“吴大侠别动。”敛海轻声道。他的心砰砰直跳,因为他知道自己想要做的事是绝不该做的事,他只是在赌吴洺不会怀疑他。

“等…”吴洺皱眉,他浑身都紧绷起来,他在被敛海握住了手时竟然比与鹤道长、贺拔尔决战之时还要紧张。他完全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就好像敛海已经与其他人都不一样,成为了一个除了刀和萧无辞唯一能让他动容的人。

敛海伸出舌尖,轻轻地舔在那倒仍渗血的刀口上,划过粗糙的硬茧。他感觉到吴洺甚至为此颤抖,这让他本就跳得很快的心更加快了一些,他竟然也有些兴奋。

吴洺握着刀那只手指节已经有些泛白,力气几乎快要捏断刀柄,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变得很深,仿佛喘不过气来。

敛海纤细又柔软的身体几乎贴在他的身上,温热又湿润的感觉随着小巧的舌头缠绕在指尖。十指连心,一个常年习武的人,他们的手指比其他人更灵活,更敏感。伤口的刺痛和酥酥麻麻的痒如细微的火花,一路点燃到身体深处,竟然会如此尖锐。

吴洺头一次在这个时候产生了一种不顾敛海这样一个不会武功的地坤的脆弱,将他直接推开,或是制住的想法。不然他也许就会因为本能而做出更不该做的事,他自持自制,却甚至也无法保证他不会那么做。

“吴大侠?”敛海吃了一惊,他完全没有想过他会被吴洺抱住,忽然抱在怀里。他感觉吴洺在发抖,模糊不清的呻吟被裹在喉咙里头,听不真切,却更动人。

他忽然意识到,吴洺也许是轻微地高潮了,仅仅是因为他舔了那根手指,碍于那根银签没有办法发泄。

吴洺如梦方醒一般松开了敛海,然后慢慢地蹲了下去。他觉得丢人,觉得愧疚,觉得他居然会对敛海做出如此失礼的事。甚至在这一刻他都不觉得没能射精那种憋胀感难以忍受,也不觉得挤压了膀胱的疼痛难以适应。

敛海也赶忙弯下身,他道:“吴大侠你还好么?”

“抱歉…”吴洺低声道,他不抬头,只是压着斗笠闷闷道:“我没事,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大侠,吴大侠?”敛海凑过去轻声道,他绕着吴洺走了两圈,可惜吴洺完全不搭理他。

敛海知道他应该没有生气,可是没有生气又为什么要一直蹲在这里,还一句话也不说,动也不动?

天色泛起了黄,马车已经没了踪影,敛海的腿都站得又酸又痛,可是吴洺还蹲在那里,他就像是要变成一朵长在那儿的蘑菇,继续不吃不喝不动也不说话。

敛海无奈,他佯做嗔怒:“你再不理我,我可就要走了?”

吴洺终于肯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眶有些红,仿佛哭过了一样:“嗯。”

敛海大惊,他走了一半的脚又停顿了下来,他几乎要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他很想再看一看瞧一瞧,可是吴洺又埋下了头去,那个该死的斗笠让他什么也看不见。

敛海心里打鼓,他问道:“吴大侠,你真的没事吗?你真的还好吗?”

吴洺慢慢道:“我没事。”

敛海挑起了眉毛:“真的没事?”

吴洺道:“我很抱歉…我知道那时还有其他人在,却对你做了那样的事。”

敛海愕然:“还有人在?”

吴洺道:“何鹰扬。”

“他不是走了吗?”敛海完全没有想到刚刚的一切会真的被其他人瞧见,他也有一瞬间的惊慌。他并不担心何鹰扬会把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让他这个醉兰山庄的武林盟主夫人做不下去,他知道何鹰扬没有那个胆子,也没有那个动机。他只是有些担心,担心吴洺方才的样子被其他人见到,他有些卑劣地觉得,亵玩一个绝世刀客这么有意思的事怎么能给其他人看?

吴洺道:“许是不放心你,但是已经走了。”

敛海叹气:“这小子,现在都会对我耍心眼了,下次我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吴洺不应,又重复道:“你让我静一静。”

敛海知道都说到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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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上,想让他动一下是一件绝对不可能的事了。现在就是天塌下来他都不会挪上一下,他实在是一个很固执的人,和萧无辞一样固执,固执的人和固执的人才能做朋友。敛海深深呼出口气:“那我先回庄里了,吴大侠若是有什么需要,就来找我。”

他说完,脚步一步不停地去了后院,他知道那个看了一切的小鬼就住在后院里头。虽然他并不担心何鹰扬到处乱说,可他还是要去看一看这个敢假装走了之后留下来偷偷看他的家伙。

院子里安静又清幽,密密麻麻的全是剑痕的绿竹在这儿布下了一层天罗地网。敛海的眼睛看着这些竹子,他暗中数了一下,这些竹子上有许多剑痕是今天才添的,难道何鹰扬才回来,就能如此勤奋刻苦地练剑?

敛海穿过竹子,他的步子越来越快——他闻到了一股血腥味,绝不应该有的血腥味,然后他看到了血迹,在一片狼藉的屋子外头,里头,到处都是血,这屋子几乎都被打成一堆碎片。

“鹰扬!”敛海唤了一声。风静静的,没有任何回应,何鹰扬的屋子被打坏了,人也被打没了。

敛海的心有些发紧,他实在没有想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大白天就有人在醉兰山庄伤人。

——难道是那个女人?何鹰扬是不是因为把她的事说了出来才遭遇了不测?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地上的血迹,血迹一路蜿蜒向前,消失在了林子的深处。如此明显的痕迹,一个高明的内鬼绝不会留下这样的把柄。在这个时候追是很愚蠢的一件事,可是不追显然更愚蠢,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果不追岂不是更要被一直蒙在鼓里?

敛海一跃,他的身子在这时候忽然变得比一只燕子还要轻,比一条鱼还要滑,就像是一缕轻烟,顺着这一滩又一滩温热的血滑过去。

突然他看到了一面爬满爬山虎的山壁,山壁上更有一扇并未合拢的石头门,门和山一个颜色,平常遮在花草之后,还真从来没有注意过。

这地方什么时候有一扇门?敛海心中疑惑,但他还是推开了门,门里是有一条早就被堵死的阶梯。而阶梯的旁边凭空多出了一条小道,又细又小的只能容纳一个人爬进去的小道,血迹在这里消失了,里面传来阵阵让人作呕的腥臭味。

敛海想了一想,要不要把这件事和吴洺商量,可左思右想也实在想不出吴洺跟着他爬这条通道的样子,所以他捏住了鼻子自己往里头爬。

他越爬,那股臭味越重,就仿佛掉进粪坑里头,这总不会是一个茅房?可谁又会把茅房建在山里头?

终于敛海看到了光,幽幽摇曳的灯光,这里像是有什么人生活过,置办了简单的石头和木头家具,半缸生了青苔的清水,一些风干了的食物,还的确有一个茅坑,甚至有血顺着茅坑继续滴落着。

老实说,敛海已经心生退意,他就是再不拘小节,再愿意忍辱负重,再能够为了最上头那位什么都做,让他从茅坑里钻进去都还是太强人所难的一件事。

而当他一回头,他竟然在钻进来的洞口看到了一张沾满血的苍白的脸!

换了其他人,在这时候只怕已经吓死过去,就算是敛海从不信鬼神之说,这时候也免不得浑身僵硬,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夫人?”那张脸看到他也很吃惊,和他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儿,才道:“您怎么会在这里?”

敛海长出一口气,找回了魂来:“你才是,为什么会在这里?你那屋子都被打成废墟了。”

何鹰扬惭愧道:“那人极其厉害,我力战不敌只侥幸伤了他胳膊,接着逃跑躲藏,想等他逃了,再偷偷追上,不想夫人竟明察秋毫,先我一步。”

敛海眼睛盯着他,他原来不信何鹰扬会对他说谎,现在却又不得不信一点:“这人真会如此不小心。”

何鹰扬突然看向那个茅坑,若有所思道:“也许他早就料到了这一刻。”

谁没事会愿意往茅坑里头钻?敛海也不能否认他方才就是因为这个犹豫,犹豫要不要还是先回去再说。

何鹰扬主动道:“我先夫人过去!”

他一边说,一边竟然真的钻进了茅坑里头,就仿佛那让人作呕的恶臭丝毫没有影响到他,又或者他为了能在敛海的面前有所表现,竟能够忍受这样的事。

敛海不得不有些佩服他,他看着何鹰扬的身影消失了自然也不能临阵脱逃,便跟上去,憋着呼吸向深处钻。也许是因为身在粪坑里头,他忽然想起吴洺还没有解手,他又有些担心吴洺,担心那个人会不会做什么伤害自己身体的事。

敛海还没想完,已经坠下去,若不是他动作灵巧,只怕要在这个地方摔一个狗吃屎。不过虽然他没有摔一个狗吃屎,双脚都沾了地,却崴了脚。敛海这才意识到那个坑离他们头顶都竟有丈许,无论如何也不能原路回去。

何鹰扬正站在他的面前,他担忧地看着敛海发青的脸色,走到敛海的身前,关切道:“夫人,您还好么?”

敛海苦笑:“我也许是这两天作恶多端,才能接二连三地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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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鹰扬急迫道:“我帮夫人看一看。”

敛海没有来得及拒绝,何鹰扬跪在他的身前,两只手捧着他的脚,握着他的脚踝,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看,甚至几乎要凑到鼻尖上头。

“你做什么?”敛海皱眉,他想要退却一动不动,因为他根本没有办法退,他的腿已经不能动了。

何鹰扬不回应,他忽然把半张苍白的脸都贴在了敛海的脚背上头,这张苍白的脸已经发红:“夫人…”

敛海背上一阵恶寒,他甚至一瞬间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并不讨厌何鹰扬,可也绝不喜欢他,对他来说,这只是一个很不错的小孩,也只是一个小孩:“你什么时候…”

何鹰扬痴迷地望着他,抱着他的小腿道:“从夫人第一次为我诊治,我就再也忘不掉夫人。”

敛海怒道:“你也知我是你师父的内人,你现在这么做成何体统?他收留你救你性命,你却如此作为?”

何鹰扬的脸色红了又白,他忽然捉住敛海的手腕,把敛海按在了地面上头,一双眼睛看起来竟然有些疯狂,哪怕敛海直到今天再见到他时,都从没想过这个人会变成这样:“我不可以,他又为什么可以?”

敛海瞪着他,一时竟然没有说出话来。他知道何鹰扬看到了他对吴洺上下其手,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留下来看,更没有想到他因为揣了这种心思。

何鹰扬又靠近敛海,深吸着他身上兰花的香味,一字字道:“左右夫人已经逃不出去,不如便与我一同,他能为夫人做的,我也能做,我也可以。”

敛海又惊又恼,更有些慌乱,这时候口不择言道:“我让他带着东西,不允许射精更不可以不经我允许碰我,你也可以?”

何鹰扬抢白道:“我可以,只要能和夫人在一起,我一辈子都可以不射精。”

“你这疯子…”敛海喃喃道,他太过吃惊,甚至去找连如何挣脱的法子都忘了。

何鹰扬咯咯笑道:“我是疯子又如何?没有人会介意的。”

敛海皱眉:“你可知道我的身份?你不怕他找过来?”

何鹰扬道:“他可不会愿意从粪坑钻进来…况且那一位也不会来救夫人的。”

敛海大惊,一张脸在这一刻都变得惨白,比见了鬼还要白。他知道何鹰扬前半句话说的是吴洺,可是后半句,他不知道何鹰扬怎么会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知道了竟然还敢犯禁!

究竟是什么让他如此大胆?他甚至无心去想自己的安危,他更隐隐意识到金珠之事也许绝不是一个江湖大盗的临时起意。也许何鹰扬认识了不得了的人,也根本没有什么武功厉害的女人,这一切都是何鹰扬的自导自演,他引诱自己来此做的局:“你是内鬼?”

何鹰扬不说话,他嘻嘻笑着,就要解敛海的衣服。

只听得“轰”的一声,整个地道都哗啦啦响个不住。

烟尘四溅,在滚滚的落石与障目的灰土之间,是刀光,比闪电还要亮的,如血的刀光!这把刀很长,哪怕还看不见拿刀的人,却已经电光火石之间砍向了何鹰扬的喉咙,不偏一毫一寸。

“慢着!”敛海精神突然一振,大呼出声,他看到刀就已经彻底放下心来,比任何时候都要放心,可是他还有问题没有问清楚,他怎么能让何鹰扬这么便宜就死了?

刀停了下来,风也停了下来,烟尘散去,整个洞窟里竟然也只剩下了两个人。

吴洺咳嗽着,他拄着刀,定定地看着敛海。

敛海也在看着吴洺。他简直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有人来救他,来救他的还是他也觉得绝不会顺着那个恶臭的通道爬进这里的吴洺。他不能不又一次反思自己太过看轻了吴洺,他很是感到羞愧:“对不起…”

吴洺摇头,他仿佛才是劫后余生那一个,不仅咳嗽不止,甚至瞧起来喘不过气一般喘个不停,猩红的血顺着他的指缝落在地上,落在敛海心上。

“吴大侠!你快解开我腿上的穴道,我得看看你…”敛海急道,他甚至没有半分精力再去看,去想何鹰扬逃去了哪里。

“我没事。”吴洺终于开口,他眯着眼睛看起来绝对没有一点想要帮敛海的意思:“好在你没出事。”

敛海又道:“你先帮我…”

“等一会儿。”吴洺道,他面上竟有些泛红,也不知是因为刚刚咳嗽,还是因为旁的什么,他避开了视线不去看敛海。

“为什么…”敛海的话没有问完,因为他的视线已经下意识落在了吴洺的身上,或者说他的裤子上头,他忽然明白了什么,神色变得很复杂。

敛海深吸了一口气,才没有让自己现在就骂他,质问他,而是道:“吴大侠,我这样一直站着岂不是很是丢人?况且我也是真想洗洗刚刚被碰的地方,你应该知道一个地坤被不喜欢的天乾碰了,就算是只碰了脚也难受得很。”

吴洺是一个绝不会愿意为难地坤的人,所以他神色复杂地惭愧地用刀背轻轻碰了碰敛海的大腿——他是否又想起了刚刚抱住敛海的事?

不过敛海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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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过要让他再想下去。他就像一只轻灵的燕子,来到了吴洺的面前,捉住了那只枯瘦的手腕一拧!

吴洺全然没有对敛海设防,曾经他太过自负,现在他自顾不暇,无暇分神。

敛海跨坐在吴洺的身上,他早就料到吴洺为了保住那只手会顺着倒下去,他掐住了吴洺的脖子,滚烫的触感让他莫名颤抖。

他其实有些心软,心软吴洺这个时候都没有对他动手,没有伤害他,哪怕这对吴洺来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轻松还要容易,可是现在由不得他心软。他一字字质问道:“你取下来过了是吗?”

吴洺的本就很苍白的脸忽然红了一些,甚至差点被喉咙里的血呛着,他下意识地小心翼翼地把血咽下去,不让敛海更生气,才道:“我动不了。”

敛海眨了眨眼。

吴洺道:“根本就…软不下去。”

敛海一下子便明白,吴洺可不是只是因为愧疚就当了那么久的蘑菇,他又气又好笑:“你怎么不和我说?”

吴洺慢慢道:“你毕竟是地坤,我怎好一直让你帮我?”

他就像块臭木头,硬冰块,真是一点变通都是不会的!敛海松开了那两只手,然后一边注视着他,一边解开了自己的衣带。

吴洺愕然:“你…”

敛海的手指比在他的唇上,如果不想“吻”上这根手指,就不得不闭上嘴巴。

敛海叹气:“你已经不给我选择了,我只能赌,我可不允许你死。”

他有些可惜,他本还想先用三十天驯服吴洺,可是现在却只能提前一步,再让他补上三十天——也不知道一个天乾,真正尝过欢好的滋味后,会不会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酷刑”,而“酷刑”才真正开始?

吴洺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却不是对敛海,而是对自己:“我这条命本也长不了多久。”

敛海高声道:“就是阎王爷今天来了,都得给我回去。”

吴洺的冷淡已经有些挂不住,他咬着下唇,像要把它咬出一道口子:“别让我对不起你。”

敛海道:“医者仁心,有什么对不起。”

吴洺忽然道:“我不会让你难受么?”

敛海愣了一瞬。

吴洺呢喃道:“你难道要让我和那恶人一样恶心你?”

敛海哭笑不得,他实在不知道这个吴洺竟然真会如此看重他的想法,他都要以为自己是认错了人了,他不能不苦笑:“那你就当是我想做恶人吧。”

吴洺看着他。

敛海的手中忽然又多了一根银针,一根细长的银针,比一般的银针都要长,瞧起来不知道是要做什么的。

吴洺皱眉:“你做什么?”

敛海笑道:“既然我要做恶人,就要做到底,你是我付出了身体治好的病人,我总要留一个记号,让大家一看就知道我医术了得。”

吴洺沉默了一会儿,慢慢放松了下来。他不看敛海,也不看针,仿佛一点也不害怕,不羞耻。

那根银针抵在了他的胸口,他的乳头上。冰凉的质感让皮肤上的毛都立起来,让他也忍不住发抖——一个不怕死不怕疼的刀客,竟然也会为了这种事而紧张。

敛海的手腕一抖。

吴洺闷哼一声,他的手指抓着刀柄,抓得刀柄都发出了“嗑嚓”一声。其实这种疼痛对于一个被久病折磨的人来说绝对不算太疼,但是它太过特别,先是凉,然后是迟来的痛与痒,最后竟然如同烧灼。

敛海一瞬不瞬地盯着溢出来的血珠,从吴洺苍白的皮肤上落下去。这一刻他才敢相信自己不仅是真的敢做这种事,还真的已经做了这种事。

他兴奋得浑身发抖,毕竟世界上可再没有人能在这个吴洺,这个刀客身上留下这样的伤口,哪怕是他最好的朋友萧无辞都不可能。

吴洺不说话,直到银针被抽走时才轻轻抽了一口气,睁开眼看向敛海。

敛海望着他,他撩开发丝,手指捏上了自己的耳垂,那是精美又漂亮的银环,一爽亮晶晶的眼睛月牙一样弯起来,忍不住笑道:“你喜欢这一只还是这一只?”

吴洺叹气:“你选吧。”

他看起来仿佛不觉得如何,可那仍带着敛海体温的雕花的银环穿过伤口时,身体却忍不住绷紧,变得更热,更难受。

敛海俯下身,他柔软的舌尖舔过那一滴血,舔过插入银环的缝隙,然后忽然停顿下来——有一根又热又硬的东西竟然已经抵在了他的大腿。

吴洺的脸也红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样的疼痛会让自己变得兴奋。

敛海笑道:“吴大侠可不要性急,这一次可要乖乖听我的话了。”

“我没有性急。”虽然谁都知道在自己的阳具抵着别人大腿的时候说这样的话有多不可信,又有多自欺欺人,可这毕竟是吴洺说的话。

敛海停下来,他注视着吴洺,直到吴洺忍不住偏开了头不再看他:“那是什么?”

吴洺低低道:“我是担心。”

“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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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敛海又有一些摸不着头脑,他实在是想不出来还能有什么让吴洺担心。

“我从没有过。”吴洺皱眉,他的呼吸很急,在敛海的腿根蹭过那兴奋之处时,更是浑身绷紧,就仿佛只是这样他已经受不住了:“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做什么,别把我当什么君子。”

他话语讽刺,不管他是真的瞧不起还是假的看不上,他都没有办法保证像萧无辞这个自诩君子的家伙,千年王八万年龟一样忍得住,他自己都绝不信。

敛海叹气道:“虽然我想做一个恶人,我听了这句话,就该把你的手捆起来,再把你的刀扔去一边,最好再点了你的穴,可是我不能这么做。”

吴洺看着他。

“如果何鹰扬回来了,我做了这样的事岂不是就成了全天下最愚蠢最滑稽的人?”敛海一边说,他的手一边轻柔地抚摸过吴洺的胸口,那一根根肋骨,再到凹陷的腹部,最后停下来,停在突兀的鼓起上头:“要劳烦吴大侠尽全力忍住,千万不要乱动。”

吴洺不说话,这比到不是因为他不爱说话,而是因为他根本说不出话。敛海按在他小腹的手让他难耐地皱眉,甚至抬起了腰,这是一种本能,缓解胀痛的本能:“等…”

“吴大侠气沉丹田,随我运气。”敛海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不明白,道:“是哪里不舒服么?。”

吴洺是一个很要面子的人,又或者说一个人越是喜欢用极高的道德要求自己,那他就越要面子。吴洺又是一个绝不可能折腰的人,就像一把刀绝不会弯折,所以他自然不会打断敛海,开口和敛海说在这样的关头他想要先去小解一次,他只能道:“无事。”

更何况谁都心知肚明,那根东西还硬邦邦地戳在那里,他又如何去小解?

敛海的两掌相交叠,按在吴洺的肚子上头。他的动作很慢,力道很轻,这本不该让人难受,却更让人难受——钝刀子割肉只会越来越难受。

世界上好事不会一起来,但是糟糕的事总会一件接一件,人越不想面对什么样的事,就越得面对什么样的事。

吴洺没有办法否认,否认这样的按压很难让人不把全部的感觉都集中在胀满的小腹。而伴随着无处可走的液体一种节律性地冲刷,哪怕他不是一个傻子,知道在这时绝不可能发生什么,竟然还是有了一种积压的的热流呼之欲出的冲动。

这种难以忽视的冲动让他一遍遍忍不住去抓紧刀柄,去代替抓住自己的阳具或是敛海的胳膊,甚至是敛海的大腿!

也不知是不是为了安抚,敛海吻过他紧抿的唇角,吴洺咸腥的鲜血的味道在唇齿间萦绕着,敛海没由来得想到,这又算不算是一种水乳交融?他还没想完就觉得好笑,一笑起来手上的动作就重了一些。

吴洺闷哼一声,他的手指一瞬间扼住了根部,比敛海反应得要快上许多,快到只有丝丝缕缕白浆溢出来。

无法射精很是痛苦,并不完整的射精却更是痛苦,但最奇妙的却是这种痛苦与快乐可以相伴相生,只要你愿意去品尝,就像是苦中作乐。

吴洺很难言说这样的痛苦与快感交织带来的甜美的折磨又算不算是无穷无尽的折磨,他头脑就像变成了一锅粥,又乱又黏的粥,什么也没法去想的粥。什么也没法想很糟糕,但又实在很让人轻松。

他忽然理解了萧无辞,理解了对方沉迷于痛苦的快乐——因为这的确远比纯粹为了发泄的几秒钟要更加耐人寻味。

可对他来说,已经不能更久了。

“吴大侠,你怎么样?”敛海有些担忧,又有一些愧疚,他抚摸过吴洺的手指:“吴大侠还受得住么?”

吴洺睁开眼睛,他那双平静的,仿佛可以一直波澜不惊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敛海:“你真不怕我?”

敛海愣了一瞬,而就这一瞬,吴洺握住了他的手腕。

吴洺握刀的时候,这双手从来不会抖,所以他握住敛海手腕的时候,敛海也绝没有办法能动上一动——猎物和猎手本就不是一成不变的东西,特别是猎物很强大、很危险的时候。

“吴大侠?”敛海有些许惊慌,谁知道吴洺会不会真的做出什么?他轻声道:“我知道吴大侠忍得难受,可…”

“可你再这样动一下,我会射出来。”吴洺冷冷道,他胸膛起伏,像这里的空气无比稀薄。他眯着眼睛,让自己冷静一些,他吓唬敛海,也不过是争取一点时间,还没有真想做出畜生不如的事:“要等一会。”

“真的要等一会。”

灯火摇曳,映得他向来苍白的脸也有些发红,而敛海的脸也红红的。

吴洺头一次这么近,也这么仔细得去看一个人,一个美丽的人,美丽的地坤。他忽然觉得敛海其实是一个很吸引人的人,而不是一块肉,他好像真的是第一次这么觉得。

敛海让他视线看得面上发红,他的身子也跟着发热,他道:“吴大侠在看什么?”

吴洺闭眼道:“在看你的模样。”

敛海有些好奇,好奇在吴洺这样的人心中自己是什么样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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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模样如何?”

吴洺看向他,干巴巴道:“好看。”

敛海一愣,他有些懊恼自己竟然变成了一个如此容易被取悦的人,因为他听到吴洺这一句夸奖的一瞬间,温热的水已经兴奋地顺着他的大腿流下去——他不得不去想一件事,难道如何鹰扬所说,他只想征服吴洺,是因为他真的喜欢吴洺?

而喜欢这样一个人,一块硬木头、臭石头、烂疙瘩是不是自寻死路?

他不想去想,现在变成了他急不可耐。

他的手指抚摸到了自己的下身,抚摸到湿滑一片,他虽然还没有过真枪实弹地与人风流快活,却也不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小雏鸡,他知道怎么做,而他的身体也正好也很热。

“吴大侠抱过地坤么?”敛海没有等吴洺回答,他的手已经到了吴洺身前,拉住了吴洺的手,带着它摸过自己的大腿。

吴洺的声音有一些发抖:“没有。”

“吴大侠既然抱了我,以后也不许抱其他的地坤。”敛海笑道,他的领着吴洺微凉的手指刺进身体里头,这满是刀茧的手硬又硬又粗糙,却又带来无比强烈的摩擦,让敏感的内里忍不住咬紧。

“好。”吴洺应了一声。

敛海低头衔住那枚银环,轻轻拉了拉,又笑起来:“吴大侠要记得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吴洺不说话,他的手指停顿下来,因为敛海突然软下了腰,他另一只手实在有些笨拙地搂住敛海,他显然答应了下来,答应了敛海的“霸王条款”。

毕竟在这个世道上,哪里去找一个天乾会如此听一个地坤的话,又如此任他施为?

难怪吴洺和萧无辞能成为朋友。

敛海实在忍不住想笑,所以他黑袍下藕白的胳膊环着吴洺的脖子,在他耳边笑道:“吴大侠方才都碰到了,还不进来?”

吴洺不动,他道:“我一个粗人,不懂这些。”

敛海有些好笑,他刚待再去添一把火,吴洺又道:“我没轻没重,你来不容易受伤。”

“吴大侠…”敛海未曾想到他如此慎重,不由心中又起了涟漪,他似乎真的要为这个人着迷了才是。

他缓缓分开了双腿,他的腿很白,因为常年裹在衣袍里头,显得更白,白得像一块玉,一块仿佛会发光的玉。

而现在这块玉被晶莹得水弄得很湿,很滑,哪怕吴洺想要握住它,也几乎握不住。

敛海两根又细又长的手指撑开了柔软的穴口,他心里打鼓,打鼓能不能把吴洺这一根大得和身型全然不相配的东西吃进去,他才含住一个头,都要害怕会不会被撑裂开,撑坏了。

这样的恐惧让他没有办法心一横就坐下去,吃下去,他只能撑着吴洺的小腹想要稳住身体。

吴洺闷哼了一声,膀胱像是快要裂开的感受绝不会好受,他当然也想要抓着敛海的腰把他钉在那根东西上,可是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他只是重新握住了刀柄,如果他不握着刀柄,那敛海这双雪白的腿第二天就得布满青紫的痕迹,他喘息道:“…不要勉强。”

敛海的脸更红,他实在觉得有些丢脸,如果是姬晌欢那个狗东西在这里,说不定会在心里怎么嘲笑他,嘲笑他是一个叶公好龙,又或者外强中干之人。

他又想到吴洺一直在等着他,也不知道有多难受?他总不能都豁出去做了这样的事了,还让吴洺感到更痛苦、更难受。

许是这样想着,敛海心下一横,憋了一口气,手上就松了力气。

吴洺搂住了他,没有让他人直接倒下去,晕过去。

敛海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灵魂,他几乎觉得自己刚才仿佛死了,被捅死了一次才是,他颤声道:“刀子捅进来,只怕都没有这么恐怖。”

“很疼?”吴洺皱眉。

“没有,只是很…刺激。”敛海终于又笑起来,既然没有受伤,他就已经获得了巨大的自信,自信他能够很完美地做到接下来的事。他试着慢慢地抬起身又慢慢地坐下去,而他的身体仿佛也在回应他的话,粘稠的水已经从紧紧咬住那物的缝隙被挤出来,把吴洺的腰胯也染得湿漉漉的。

吴洺不说话,他仍然搂着敛海,搂着敛海柔软的腰,他是不想再说话,还是不能再说话?

敛海吻吴洺的鼻梁、唇角,他自己拿捏了节奏快活轻松,更有两分闲心调笑:“吴大侠怎么不说话?”

吴洺皱眉:“你…”

敛海道:“我怎么?”

吴洺沉默,沉默了一会儿。有些话对于他来说简直比让他去死还要难说,难开口,但如果不说,这种温吞的快感只会又让他的小腹深处抽痛不已:“快些…”

敛海眨了眨眼,他深吸了一口气,不住摇头:“我可没力气了,吴大侠想快些,自己动一动吧。”

火光明灭,这个并不大的洞穴已经充满了属于敛海的玉兰花香,让人根本不会想到这曾经竟然被伪装成一个茅坑,好在这里已经没有任何恶臭。

吴洺慢慢地便捉了敛海的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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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有一些犹豫,犹豫该不该做些什么,敛海也许不了解他,不了解吴洺这个刀客,他自己却一定知道自己不是一个温柔体贴的人。

敛海却一点也不慌张,他不仅不慌张还连一动都不动,就像是要把这件顶累人的事完完全全推给吴洺,任吴洺施为。甚至他纤细的手软软地勾着吴洺脖颈,有一搭没一搭地玩儿着吴洺的头发!

吴洺叹了一口气。

那个实在很是硕大很是鼓胀的阳具变着角度顶弄了两下,看起来实在很不着调,弄得敛海甚至有些想笑,不过他很快就一点也笑不出来——它蓦得撞在了最深处最幽密的细缝上头。

一瞬间酥爽酸麻之意奔流般蔓延至全身,几乎仿佛像是一条鞭子狠狠抽在了他的神经上,激烈得让他差点无法呼吸,更没能叫出声来。

敛海呜咽一声,虚环着吴洺的手指猛地抓紧,脚尖都蜷缩起来,颤抖得停不下来,他已经开始后悔,更开始害怕,害怕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吴洺按着他的腰,到了这个时候,他还能让敛海逃走?没有人可以从他手里逃走,没有人可以改变他已经想好的事,已经做好的决定。

他一生如刀,刀出无悔。

敛海在招惹他之前,会不会还会后悔没有真的做好准备?

内里黏腻的汁水更是大股而下,淋得那硬物水津津一片,敛海喘息着有些迷蒙地看向吴洺,他让吴洺按着已经什么也没法说,只能轻声道:“进来。”

“当真可以?”吴洺挑了挑眉毛。他的确是一个很榆木疙瘩,原来对这一切一点兴趣也没有的人的人,但是他也确确实实不是一个蠢蛋,一个什么也不懂的愣头青。

他知道敛海指的什么——是最隐秘最柔软的地方,也是最重要的地方,这地方随随便便碰不得,碰了便有可能让他们怀上孩子,这比天塌下来还要恐怖,可不像是帮一个忙就该给出去的东西。

吴洺并不想给敛海添什么麻烦,对方帮到这一步,付出了这么多已经足够了。

敛海掀起眼帘看了吴洺一眼。

他自然明白吴洺的心思,更知道吴洺很是赤诚很不想欠他人情,可他就是要吴洺欠他人情,不然岂不是这件事结束了,他就根本不可能找到这个人了?他轻叹了口气去细细吻过吴洺的眉毛,低声道:“可以,我从不骗人。”

吴洺似乎有些愣神,因为他实在想不到敛海竟然会如此“大方”。如果他不是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脾气有多臭,模样有多病态,他都要自恋得以为敛海是能看上他了!

但他知道这绝不是他应该去想,也应该去做的白日梦,他最瞧不起这样的事,他对自己荒谬的想法冷笑一声:“你为我做这么多,难不成是喜欢我?”

敛海望着他,忽然在他唇瓣上轻轻咬了一下才笑道:“喜欢你有什么不好?”

他如此坦荡,没有半分犹豫,就像是他当真这么觉得。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倒映出吴洺的模样,只怕这个人一辈子都没有如此震惊过。

吴洺不可思议:“你…喜欢我?”

敛海咯咯笑起来道:“萧无辞能喜欢上我那个臭脾气的朋友,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上他臭脾气的朋友?”

吴洺低下头道:“我很…惊讶。”

“难不成你不高兴?”敛海幽幽道:“也对,吴大侠肯定不会喜欢上一个麻烦的已经成了家还守了寡的人。”

吴洺摇头:“我没有不高兴。”

敛海笑道:“既然如此,笑一笑吧,你可还没对我笑过呢?”

吴洺皱眉,他捉住了敛海想要摘下他斗笠的那一只手,低声道:“别看。”

敛海道:“为何?”

吴洺闷闷道:“我笑起来不好看。”

“你哪里不好看?”敛海不依不饶,他反握了吴洺的手指,舌尖从上头舔过去:“我偏要觉得你好看。”

吴洺无奈,更拿他这样的撒泼打滚毫无办法,只能任他揭了斗笠,任他仔仔细细看自己的模样——他绝没有萧无辞模样俊秀,又久病缠身,他实在想不明白敛海会觉得他好看在什么地方。

敛海有些讶然道:“我还当真没有想到。吴大侠笑起来竟然这么温柔。”

他不禁去想是不是内心温柔的人,无论再冷再硬,也还是会有温柔的一面?他竟然有些忍不住去吻吴洺。

“嗯。”吴洺缓缓应了声,他这时也难能主动去回应敛海的吻,就好似愿意放下芥蒂,相信了敛海,相信敛海是的确愿意做一个菩萨,一个大善人的。

敛海本还想继续留在在温柔乡里,继续缠绵悱恻,可惜他忘了这时候可还是箭在弦上的时候,他一口咬在吴洺肩膀上头,才没有让自己在那东西冲进来的时候尖叫出声。

火热的汁水便好似开了闸一般全淋下来,一股一股源源不断被抽出的阳具带出来又送回去一些,几乎要在他的膝窝蓄成一个水洼。

敛海这时模模糊糊地想起了一些荤话,他听的时候觉得好不羞人,现在却忍不住想拿来调情:“长得漂亮的地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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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的确水特别多?”

吴洺整张脸泛起红来,他是绝不能说出这样的话,也绝不能回应这样的话的。如果要让他这么说,那不如直接一刀把他捅死,他只能避重就轻:“你…的确很漂亮。”

“所以吴大侠以后可千万不能把我给忘了!”敛海拿脚背一勾他腰身,柔软的小腿蹭过绷紧的每一寸肌肉,才又蛊惑般开口道:“做你想做的,我不会怪你。”

“好…”吴洺轻笑了一声,他握住了敛海的又细又白的脚踝,将这一双玉白的大腿整个折上去,再把她们狠狠按到敛海面庞旁边。

敛海低呼一声,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身体真有这么软,更没想过会被以如此让人害臊的姿势压在身下,还丝毫不觉得难受。而这姿势使得身体里满溢汁水更加难以控制,淋得身下到处都是,抽插间发出情色的声响,听得人耳朵脖子都得发红。

这一通变化,敛海好容易适应被顶弄到最深处,最不堪扰的地方带来的剧烈的快感,想要再说些什么逗吴洺脸红,那物却猛不丁狠狠碾过他里头芯子,叫他整个人惊叫出声,那被进入时已出过一次的阳具竟然未经抚慰又直接喷吐出一口白沫,他胡乱伸手去揽吴洺的脖颈,急喘道:“等,别碰那里…我受不住。”

过于激烈的快感终于把他脑子也逼得空白一片,什么也没法去想,只能感觉整个下身都伴随着那隐秘的腔道酥麻成一片,里头嫩肉被磨得一片通红,火辣辣得又疼又爽,又想要更多,他整个人都被顶弄得像风中的枯叶般扑索索抖个不停,只哭喊道:“慢,慢些…够了,我又…又要…”

吴洺没有理会敛海,反而更用力,更凶狠了一些。他从不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他甚至还有些希望敛海会因此生气,不再对他这样的一个人有任何好感。

敛海被他顶着要害不偏不倚地来回厮磨,那双精明又乌黑的眼睛都翻起白来,浊白的精水落得腰腹上全都是,他甚至都没有意识到他不知轻重地把吴洺的后背抓得乱七八糟,他如果看到了,只怕也会羞到不愿意见人。

登上顶峰的穴道不住收缩绞紧,更食髓知味地箍着那给自己带来无上快意的东西。

吴洺闷哼一声,他知道自己可能有些快了,可是他实在已经忍得很久,他想要抽出去,但他并没有能这样做。

敛海缠着他,道:“射进来。”

吴洺皱眉:“可…”

敛海喘息不止,颤声道:“吴大侠听我的话,不然我救不了你的。”

吴洺不回应,他搂着敛海,苦笑道:“抱歉…”

敛海仅仅抓着他的肩膀,他无法言说这与所有寻常人都不同的热烫的白液冲刷进身体时究竟是什么感受,但这实在很刺激,刺激得他差点昏过去。

吴洺不做声地抽了出去,比敛海想得更快,仿佛没有任何留恋,难道他真会不喜欢这样的温柔乡?

敛海忍不住抬头看他,看他皱着眉拿手指拦了,没叫涌出的淡黄色水液溅到敛海的身上,弄脏敛海一点。

烛火摇曳,映在水光上,竟别有一分暧昧。

敛海听着回荡的滴水声,更觉得这是一种缘分,一种牵引着他与吴洺的缘分:“我忽然觉得姬晌欢说得很对,这没什么不好的。”

吴洺不说话,他只是脱下了自己的外袍,默不作声地把敛海裹在了里头,但是他的耳尖已经很红,实在是他今天已经做了他这一辈子都绝对没有想过也绝对没有打算做的事。

敛海笑盈盈地盯着他,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像弯弯的月牙,蒙着一层云一般雾一般的水意,哪怕他什么也不说,看起来也含情脉脉。事实上,真的很难让人想到世界上还有什么样的人会被这样一个美丽的人喜欢,更难让人想到这个人喜欢的还是一个武人,一个呆子。

吴洺忽然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这样敛海,变得束手束脚,局促不安,他仿佛变了许多,会害怕,会担忧,会恐惧会有什么事让敛海不高兴了。

人人都说吴洺的刀是最无畏的刀,是最锋利的刀,是最无情的刀,他的人也是最无情的人,他不是一个人更是一把刀。可现在,眼中只有刀的人心中却有了一个人,这颗心从来没有人走进去过,而一旦有人走进去,他就也变成了一个人,一个凡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敛海不知道这样的事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经不会后悔,不会后悔曾经错过了一个和这样一个绝世刀客在一起的机会。

他一直相信想要的东西是需要争取的,是需要勇气的,而他从小到大最不缺的就是勇气。

烛火摇曳,石壁上投上了两个影子,两个影子考得很近,像是依偎着的情人。

洞中很安静,敛海看着微光很映在吴洺苍白的脸上,他握住了吴洺的手,笑道:“我现在觉得何鹰扬有句话倒也没错。”

吴洺不说话,他只是温和地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敛海。

敛海道:“这儿虽然窄了点,黑了点,无趣了点,可是和心上人一直待在这儿,也真是很不错的一件事。”

“可惜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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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这里的人不是你。”吴洺摇了摇头,他看起来竟然有一些怅然。。

敛海眨眨眼睛:“你真想留下来?”

吴洺默然半晌,淡淡道:“我留在哪里都无所谓。”

敛海忽然靠近他,额头贴在他的额头上,一字字道:“那你以后就留在醉兰山庄,留在我的身边。”

吴洺忍不住道:“你不怕落人口舌?”

“我若是怕这些,还会与你在这颠鸾倒凤?”敛海大笑道:“况且再怎么说,我也是能上头那一位最放心的人。”

他这么说着,已经站了起来,绕着这个废墟一般的洞走了一圈:“比起担心这个,吴大侠不如担心一下真的离不开这里该怎么办?”

人没有翅膀,更不是鸟儿,轻功就是再超然卓绝的人也不可能凭空飞个几丈高,从上头那个大洞飞出去。

吴洺看着他:“何鹰扬去了哪里?”

敛海苦笑:“我刚刚担心你,都快担心地要疯掉,死掉了,怎么还会关心那个小子从哪里遁地遁了出去?我原来到不知道他原来是属老鼠的。”

吴洺道:“那就是有地方可以离开。”

吴洺瞧着灯花闪烁,已霍然转身,注视着地上刚刚还在他肚子里折磨他的黄色的水,这些水正缓缓流淌着。

敛海喊住他:“吴大侠且慢,我还忘了一件最最重要的事。”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他的人已经绕到了吴洺的面前。他二人之间如此近,他根本不用动,手就已经可以摸到那根东西。

他这一下也许是真的很快,也许是吴洺真的学不会对他设防,所以根本没有躲闪。现在他实打实地隔着裤子直接握住了吴洺的阳具。

吴洺瞪着他,就像是被他这么直白吓着,一动也不动。

敛海慢条斯理地拿出了那个笼子,笑道:“吴大侠可不能忘了这个,还是说吴大侠打算从今天起日日夜夜与我笙歌不停?”

吴洺的脸红得像一个刚熟的苹果,他最好的朋友萧无辞都不会想到这个冰块一样的脸有一天竟然能羞得通红。

敛海道:“一个月对吴大侠来说好像太久了一些,不如这一次先从七天开始?”

吴洺沉默,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垂首道:“一个月并不久。”

“我原来还没有发现,吴大侠竟然是一个这么爱面子的人。”敛海叹道,不过他不仅不讨厌吴洺爱面子,他现在更希望他爱面子:“那么这一个月我拭目以待。”

他轻轻扶着那根东西,仔细端详了一会儿——他仍很难想象这么大的东西能长在这么一个筷子一样瘦的人身上。而只是这么看了一会儿,这根刚软下去的东西竟然就又立了起来。

吴洺皱眉道:“我…”

敛海道:“幸好这里没人瞧见这一切,瞧见吴大侠竟然是这么一个…”

吴洺不说话。

如果萧无辞在这里,他一定会笑死的,谁让他从来没见过他的朋友如此吃瘪,吃瘪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敛海忽然道:“我又有一个好法子,能让吴大侠不射出来的同时,疏解一些。”

吴洺盯着敛海的脸,他现在很难不怀疑这是不是真的是一个好法子,他总不能一直把这么一个家伙想得太单纯,太简单。

敛海道:“吴大侠放松,我可不会害你。”

他葱白的指腹顶在那膨胀的巨物的顶端,轻轻地打着圈,他已经在有趣地想着,待会儿吴洺会不会向他求饶,他太想驯服这个刀客了!

吴洺低声道:“等一下…”

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他的牙齿已经打起颤来。他咬住了牙,如果他没有咬住,他只怕会低吟出声,那远比杀了他要更痛苦。

敛海柔软的两根手指圈着那道浅壑,他看起来对青筋紧绕的柱身没有一点兴趣,他甚至看都没有看一眼,他的手心顶着湿滑的顶端,又快又重地打起转来。

他好像从那根银针穿过吴洺乳头那一刻起,就深深明白了一个道理,明白了对吴洺这样的身体来说轻微的疼痛是不可或缺的。

吴洺的手指抓着他的肩头,把披在他身上那件外袍揉得像一团废纸,甚至快要揉碎了。

这的确是世界上最折磨人的一件事,无论是燥热的烧灼还是憋胀的疼痛在这样的折磨面前都微不足道,因为这种折磨不仅能让人全身紧绷,更是头皮发麻。

吴洺粗喘着气,他几乎快要喘不上来气。他的腰使不上力气,小腹却绷得很紧,它明明已经排空,却跟着那根东西,从顶端开始,又酸又涨又痒又痛!吴洺只觉得就算是憋尿憋得最难受的时候,都没有现在难受。

他不能不后悔没有拒绝敛海,就像干脆地拒绝其他人一样。

滴滴答答的透明的,湿滑的水顺着敛海的手臂滑落,他的心跳得也很快,和手中的东西鼓起的血管的跳突一样快,他感到兴奋,感到口干舌燥。

因为吴洺这样一个木头人是他的人,现在更是被他完全掌控:“要不要让你的主人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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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洺看了他一眼,他的脑袋已经空白一片,根本没有听到敛海这张嘴具体说了什么,嘶声道:“停下来…”

敛海自然懂吴洺的痛苦,他明知这么做是为了让吴洺求饶,现在明明没有听到求饶,却偏偏真的停了下来。

吴洺艰难地吞咽唾液,颤声道:“多谢…”

敛海停下来的手,在顶端轻轻弹了一下。

吴洺没有出声,他甚至没有继续喘气。

敛海握着这根硕大的阳具,任它微微弹跳着射出透明的汁水,他其实也没有想到吴洺竟然真的如此不禁逗弄,这也许也是一种意外之喜?

他吻过吴洺的耳朵,忽然开始期待之后的每一天:“等回了醉兰山庄,我有一个礼物要送给吴大侠。”

吴洺靠在洞壁上头,灯火摇曳,那压在眉迹的帽檐把他的脸遮得严严实实,一点也看不清楚他的神情。他一句话不说,也不回答。

敛海有些心虚,他靠得更近了些,搂住了吴洺的腰:“吴大侠生气了么?”

吴洺抬起头来,他不仅没生气,甚至还笑了起来,忍不住笑了一声:“我一辈子没怕过什么。”

敛海眨了眨眼,道:“那吴大侠现在怕什么了?”

“怕了你。”吴洺一把将敛海这个才真真正正该叫人害怕的家伙抱起来,抗在肩膀上。

敛海扒着吴洺的后背,被他肩头的骨头硌得肚子疼,一时哭笑不得。他脚不沾地,脸贴着吴洺的后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既看不见吴洺想做什么,也不知道他去哪里,只能大叫道:“吴大侠要做什么?”

吴洺再不和他说一句话,他的刀握在了手中。刀风熄灭了灯光,四下里变得很暗,头顶照到地下的光也很暗,变得有些伸手不见五指。

人在黑暗的地方就免不得容易变得束手束脚,安安静静的大气都不敢喘。而整个地洞,现在都仿佛死了一样安静,一片死寂。

可敛海分明听到了声音,隐隐约约的水滴落在池子里的声音,清脆得如同珠落玉盘!

哪里来的水,又是从哪里滴到了什么地方?敛海忽然想起了一条淡黄的小河,吴洺留下来的小河,而现在他们也正脚踩在淡黄的小河流淌消失的位置。

敛海问:“吴大侠觉得这是一条地道?”

吴洺道:“没有别的可能。”

敛海又问:“可我们又不知道地道入口具体在什么地方,更学不会耗子打洞,又要怎么进去?”

回答他的是“砰”的一声巨响,像是石头被生生崩碎的声音。敛海沉默着,沉默着抬头望着头顶的大洞,他忽然明白,也不是每一个人都喜欢光明正大地找一扇门,找一个入口,再光明正大地走进去。

因为他们没有门,没有入口,就自己开一个。

敛海紧紧抱住了吴洺,比他刚刚鱼水之欢的时候抱的还要紧,如果他不抱紧一些,可能就会扭了剩下一只脚。

好在只听见扑通一声巨响,冰凉的水就已经没过了头顶。这水在地底,上下既不透风也不来人,所以很干净,很清澈,清澈到他能够看到吴洺的发丝在水中摇晃,然后看到一串又一串的气泡。

他盯着气泡,又盯着吴洺。

吴洺皱眉捂着口鼻,他显然没有想到这片水这么深,深得完全踩不到底。

敛海这才意识到,不是每一个人都该会水,一个人不会游泳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更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敛海几乎立刻抓住了吴洺的手腕,他亲吻吴洺,冰凉的水与温热的空气在唇齿间交换。

吴洺不可思议地注视着他,那双乌黑的眸子里倒映出敛海的模样,这个美丽的人在水里像一只传说中才会存在的美丽的鲛人,他从前觉不相信世界上竟然会有这样的人,这样让人难忘的人。

敛海吻过吴洺的唇,舔过他锋利的犬齿,如果不是现在,他一定不会亏待自己,要好好享受一番这种亲密的宛如抵死一般的纠缠。可惜他现在显然不能用欣赏的一颗心来面对这样的时候,这水深得看不到底,再往下坠,就算憋死在了水里都别想游回去。

敛海当然不会憋死自己,就像一条要越出龙门的黑鱼,卯足了劲儿往上一蹬,脑袋就出了水面。然后,他就呆呆地浮在那里。

这里竟然是一间镶满了夜明珠的屋子,那夜明珠被被顶上破洞里的透进来微弱的光照亮,便互相照亮,整个屋子已经亮如白昼。

而谢天谢地,他们正好落在了一朵莲花一样的水池里头——如果这儿没有水池,他们恐怕已经被拍成两张肉饼。

敛海爬出池子,紧接着捉住了吴洺的手腕,他不能不庆幸,还好吴洺很瘦,瘦得跟一根筷子一根竹签,不用使出吃奶的劲儿,也能拽出水面。

吴洺趴在水边,咳嗽不住,像是随时都会昏过去一样。他不仅呛了水,还喝了不少水。

也许他下一次就能学会先找一扇门,而萧无辞家的窗户也能幸免于难。敛海想着,竟有点想笑,他也忍不住笑起来:“吴大侠下次可不要这般莽撞了,虽然世界上恐怕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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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人能奈何得了吴大侠,但是这样一池水也许并不少见。”

吴洺不说话,他叹了口气,湿淋淋的长发搭在他消瘦的面颊上,让他看起来很疲惫也很憔悴。他当然不希望敛海看到他如此狼狈又如此丢人的模样,可他的斗笠已经替他的莽撞付出了代价。

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自己游泳去池子中心,再把那个在那里嘲讽一样小船一般悠悠晃着的斗笠捡回来,再扣在脑袋上。

敛海有些担心他苍白的脸色,谁会不担心一个久病的,半截身子都要埋进土里了的人,更何况他现在还是吴洺的大夫,他担忧道:“吴大侠你怎么样了?”

吴洺轻声道:“你靠近些。”

敛海疑惑,他搞不明白,却还是蹲下来。

吴洺忽然搂住了他的腰,他差点又要载进水里头!可他当然没有载进水里,而是载进了吴洺的怀里。

他完全没有想过这一切,更没有想过吴洺会主动吻他,主动做这样的事,他的脑袋在这一瞬间都空白一片。

吴洺咬住敛海的下唇,他仿佛因为刚刚水中的吻太过轻飘,太过蜻蜓点水,现在要在敛海的身上全讨回来一般,按着敛海的后脑,不让这古灵精怪的家伙有机会溜走,有机会逃开。

敛海捉住吴洺胸口的衣服,把它们揪得一团糟。他简直没有想过吴洺这样一个木头能做出这样的事,这比一道雷现在就劈了他还不可思议,他甚至连呼吸都快忘记了!

夜明珠里倒映出他的模样,他听见吴洺的心跳得很快,他自己也跳得很快。他从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的脸也能这么红,这么像个毛头小子。

“吴大侠…”

吴洺松了手,他鸟儿一般跃上池边,水珠落了一地,图案乱成一团,和他现在的心情差不太多。

敛海眯着眼睛,他细白的手指握着乌黑头巾,吃吃道:“我倒是以为吴大侠要做一辈子木头疙瘩,铁皮桶子。”

吴洺想按住帽檐,才想起他已经没有了帽子,所以他只能捉住刀柄,把它捏得咯吱响,他皱眉:“你不喜欢这样?”

敛海笑起来:“我就喜欢这样,我不仅喜欢这样,以后还希望吴大侠能经常做一些出乎我意料的事,对我做一些过分的事,这太有意思了。”

吴洺叹气:“这既然是过分的事,我又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愿意?”

敛海眨了眨眼。

吴洺道:“你今日没有介意,也许哪一天就会介意,会生气,我不想如此。”

“那不如这样。”敛海又笑了,他亮晶晶的眼睛提溜转了一圈,就取下吴洺的松松垮垮的发簪,把它别在自己的发髻上头:“只要我带着你的发簪,我就不会介意,更不会因为你做了什么而生你的气?”

吴洺不说话,他别开了头,耳根都已经泛红。

敛海也转过头,不过他正在又一次仔仔细细看着这间屋子,这间简直可以称得上诡异的屋子:“天呀,打死我也想不出来,醉兰山庄竟然还会有这样的地方!”

毕竟没有任何人能够理解为什么要在山里面挖一个洞,洞底下有一个洞,洞的底下竟然还有一个洞?而且那恶臭的气味又是从何而来,在这个地下越来越深洞里反而彻彻底底一点也闻不见了?

这完全不像何鹰扬能做的事,敛海不认为任何一个人会做这样的事,除非他们是疯子。

吴洺正在屋子里慢慢踱步,也很惊奇会有这么一个地方,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做什么用的?又为什么要建这样一个地方?

他不是他那个头脑灵活的朋友。一辈子恐怕也想不出来。

敛海问:“吴大侠你看出什么了么?”

吴洺摇头。

敛海苦笑:“也是,这地方修得都像是有鬼一样,能看得明白才奇了怪。”

吴洺道:“但这面墙很薄。”

他的食指微微弯曲,轻轻叩在夜明珠的缝隙,隐约能够听到空灵的脆响,就仿佛这后面还有一个洞。

敛海注视着墙壁:“也许我们该想办法打开它看一看?”

吴洺握住了刀,但刀没有出鞘,敛海按住了他的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吴大侠这是好了伤疤就忘了疼?”

吴洺道:“那你有什么法子?”

敛海道:“吴大侠瞧这些夜明珠,它们都打磨成水滴模样,还都是朝着一个方向的。”

吴洺听了,就顺着夜明珠看过去,那些夜明珠都指着莲池,指着莲池的正中心,而刚刚还浮在水面的斗笠,竟然已经不知所踪。

敛海显然也发现了这消失的帽子,他不再说话,他甚至全身的寒毛都耸立起来:“这…这…”

吴洺道:“没有人来过。”

天底下现在绝对找不出第二个和吴洺的武功一样高潮的人,所以没有人能够瞒住他的耳朵,没有人能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取走那个斗笠。

除非…

忽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了出来,又缓慢,又拖沓,仿佛拖拽着什么很重的东西,就从那面很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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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后!

敛海的手在发抖,他的浑身都在发抖。

他就算再不相信,现在也不能不害怕!沉重的脚步声已经让他的心都在颤抖。

就连吴洺都抿住了嘴唇,本就惨白的脸,更是像一把雪一样白得骇人。

脚步声停了下来。

吴洺并没有慌张,看起来除了墙后真的又是一摊水,根本没有任何事会让他恐惧。他不恐惧任何事,他只是担心会让敛海受伤——他的刀只攻不守,心无所惧,故而万夫莫当。

可谁又会相信这把刀能保护住一个人?

而现在吴洺不发一言,他在听这脚步声,这不像是一个人能有的脚步声。

三。

二。

一——只数了三声,一把刀穿破了墙壁,但这把刀却不是吴洺的刀!

紧接着是六七把刀从墙壁中刺出,像是墙背后不止不是一个人,还是一只浑身长满了刀的刺猬。

吴洺手腕一抖,敛海的腰就被稳稳地搂住了,被他搂在了臂弯里。他凌空而起,仿佛一抹幽魂,数把刀锋从他脚面下头滑过去。

密不透风的刀光竟如同一面扇子,在这样的刀光里,人甚至没有办法呼吸,因为刀光已经将空气都全部撕碎!

可刀又忽然停止了,一动也不动。

墙背后的东西忽然明白哪怕他的刀再快,比风还要快,也追不上吴洺,吴洺正稳稳地站在他的刀刃上。

整个屋子里如此安静,安静得只剩下怦怦的心跳,敛海的心跳。他实在吓了一跳,那张红红的圆圆的脸都没有一丝血色,喃喃道:“这究竟是什么东西?我的天呀,我简直没法想象醉兰山庄竟然还有这么危险的地方!”

吴洺道:“我松手了,你往后退。”

敛海没有问为什么,他虽然武功平平,但是总事很清楚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什么时候该问什么,什么时候该乖乖听话。他整个人就仿佛一条鱼,一缕轻烟,在退开的一瞬间,夜明珠的碎片已经擦过他的脸颊。

这些镶嵌在墙上美丽又珍贵的宝石还是没能逃脱破碎的命运,就像所有美丽的东西总是让人更有破坏的欲望,它们和这面墙一起被吴洺的刀砍成了碎片。可惜现在没人能为它们惋惜,甚至没有人会再注意到它们。

敛海吃吃地望着前方,望着墙壁后的一切。

墙后面的确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怪物。一个木头石头铁块钉子和一大把刀片钉起来的,真的像是刺猬一样的怪物。

可敛海却还不是因为这个发愣,发傻,他是被怪物身后金碧辉煌的光所晃了眼睛,扰了心神。

吴洺视若无睹,他的刀横在眼前,他的眼睛注视着怪物——他可以不把任何一个人放在眼里,却不能不把一个不是人的东西放在眼里。

能和一个不是人的,无法预料的东西较量,又何尝不是一件有趣的事?

怪物的手臂旋转着,刀片就像是起舞的翅膀,密密麻麻的白光织成一片网,密不透风的大网。它的刀十分快,快到敛海根本看不清它的手臂抡了多少圈,他甚至觉得它的手臂会这么飞出去。

而现在这翅膀一样的刀网已经笼罩着吴洺,刀刀直取喉颈,它看起来比任何一个人给咱恨吴洺,想把吴洺剁成一堆碎肉。

敛海的心揪起来,他知道,任是谁叫他这般快的刀逼迫,都总有一时会露出破绽,被一刀枭首。就算吴洺再自负,他到底是一个病人,他能还能否应付得了?

吴洺却又轻巧地在那刀尖上停住了,他甚至蹲在刀尖上,仔细瞧着这运转不停地机栝,这是如何快的身法,才能避开这么快的刀,或者说,捉住这么快的刀?

他没有动手,躲闪了几式,就已经觉得无趣,意兴阑珊于一个没有灵魂的机器到底不能拥有什么有趣的,有新意的刀法,他已经没有兴致。

而在这时候,怪物的一把刀逼近了他的膝盖,下一秒就能砍断他的双腿。

吴洺身子一转,脚踢在刀上,他的力气并不大,可不大的力气正点在刀根,这无数把刀锋中最不起眼的一把刀便忽然成了最锋利那一把,竟将那刀风织成的网尽数劈开!

敛海只听得桄榔一声巨响,那只遍布刀片的手臂就已经被削了下来,如一堆废铁既丑陋不堪,又了无生机。

现在它做什么,都已经无用了。

吴洺收了力道于刀中,整个人便箭似的破空而去,只见得血一样的,比金碧辉煌的房间还要亮的刀光,听得地面都为之轰鸣,怪物站立的地方已土石崩裂,叫人触目惊心的裂纹几乎蔓延到了敛海脚边,任是谁都会明白,叫这样一刀斩中了,只怕骨头都能叫这力道震成齑粉。

怪物没有动过,没有思想的东西永远也想不到还能怎么动,怎么与人过招,所以它什么也没有想就变成了一堆破铜烂铁。

烟尘弥漫开来,雾气也弥漫开来。

吴洺收了刀,他人站在雾里头,像是一个细长的幽灵,快要消散进雾里,烟尘里,那双只有苍白的薄薄一层皮裹着骨头架子的手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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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刀如血。

若不是真实所见,谁能想到这双手能有着如此骇人的力气?敛海一言不发地看着这双手,看了一会儿忽然道:“吴大侠,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吴洺看着他,却又并不是完全在看着他,而也是在看他的身后,而这时候他竟然在吴洺的眼中看到了惊讶。

一阵风,一阵伴着腥臭与潮湿的风,从他背后涌上来!

敛海转身,他就算真的会死在这里,他也要知道是什么杀死了他。

那是一条巨大的鱼,巨大的漆黑的鲶鱼,从刚刚还调笑过的莲池里越出来,一瞬间整个屋子里的光都要被它尽数遮挡。它刚才一动不动待在池底,敛海甚至以为它才是池底,因为它实在太大了一些!

而现在这条鲶鱼正冲着敛海而来,像一座山一样砸下来,而被这鱼砸上一下,只怕是当场就会五脏破裂骨头折断吐血而亡。

吴洺越过了敛海。

巨大的碰撞声几乎让敛海的耳朵都一下子几乎听不见声音,他只隐约听到刀没入血肉的声音,看到血液飞溅,飞溅在他的脸上。

血是鲶鱼的血,刀锋割裂了它的头颅;血又是吴洺的血,刀背竟然已经没入了他的掌中。

鲶鱼落回了池子里头,整池清澈的水都变得血红,而吴洺也没有机会去看看自己的斗笠是不是在这只鲶鱼的肚子里头,他不可能追下水去。

敛海冲上前来,他看到吴洺的血顺着刀流淌不住,他的心在这时候都快要痉挛起来,世界上绝对没有任何人像他一样不希望吴洺受伤:“吴大侠你的手…”

吴洺低着头他的手,看着手上的伤口,忽然叹气道:“我曾经绝不会想到会因为其他人受伤。”

敛海愣神了一下,吴洺搂住了他,闷闷道:“倒也不错…我有些累了。”

屋子很安静,好像这里已经再也没有什么危险的东西会从墙壁里,地底下钻出来。

敛海扶着吴洺走进了金碧辉煌的屋子,他的眼睛几乎都被刺痛,快要睁不开了:“这得是什么怪人,在这里修了一间如此豪华的屋子,还放了这么多宝贝?”

吴洺靠着墙壁坐下来,他有一些犯困,却睡不着,道:“这些宝贝看起来奇怪得很,让人不舒服。”

金银玉器的宝贝能有什么让人不舒服的?

敛海的脚步停下来,他缓缓蹲下身,捡起了一串不足小拇指粗细的玉佛珠,仔细端详:“这佛珠…”

他的脸忽然变得很红,因为这串佛珠上雕刻的非但不是什么菩萨金刚,而是一个个正鱼水欢好的男女!能在如此小巧的玉石上雕刻本就巧夺天工,更精巧的却还不止于此,在敛海手心的温度接触到佛珠的那一刻,这佛珠已自发颤动起来,上面的淫图瞬间仿佛活了过来,动了起来。

吴洺奇怪道:“怎么了?”

敛海颤声道:“前几年有一个淫僧,自称‘和合欢喜佛’,贱淫了无数地坤,相传他手中就有一串佛珠,一串会动的佛珠。”

吴洺望着他。

敛海又道:“吴大侠你瞧,这满屋子的‘宝贝’,是不是都是些淫乱之物?”

金雕的锁链,玉刻的柱形,牛皮的软鞭,不知里头是什么的金丝楠的木盒,一个又一个别出心裁的玩物一个接一个。这儿看起来可不像是一个收藏宝贝的地方,更像是一个诡异的刑房。

吴洺皱眉:“或许折磨过什么人。”

敛海道:“这究竟是什么地方?我感觉我们绝对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地方,而且连何鹰扬都不知道这个地方。”

吴洺疑惑:“你怎么觉得他不知道?”

敛海叹气:“他要是知道,一定会带我来这里,而不是在上头那个无趣的地方。”

吴洺忽然道:“你觉得这儿很有趣?”

敛海差点被他的口水呛到,他道:“吴大侠不是累了么,睡一会儿吧。”

“睡不着。”吴洺道,他闭着眼睛,额上不知何时见了汗。

“已经包扎过了,伤口还是很痛?”敛海担心道,他有些懊恼没有带一些镇痛的药在身上。

“不是。”吴洺深吸了一口气,他的腿分开一会儿,又忍不住合上,反复不停:“肚子疼。”

“肚子疼?”敛海摸不着头脑,怎么会忽然肚子疼?

吴洺皱眉,他的手抚摸过小腹,腰弓起了一些,仿佛很难受:“我想小解。”

敛海眨了眨眼,他有些哭笑不得:“吴大侠就这么不想动那个锁头?”

他俯下身,扯住吴洺的腰带——吴洺实在很瘦,所以他的腰带也总是系得很紧,而现在这个腰带已经被撑起来,被隆起的小腹撑得一丝缝隙也没有。

敛海有些吃惊,他指尖戳上吴洺的肚子:“吴大侠你这是憋了多久了?”

吴洺颤抖了一下,他呼吸很急,苍白的脸上也泛起红,病态的红,他轻声道:“从你看夜明珠的时候。”

敛海不可思议:“吴大侠憋成这样,刚刚还能应对得如此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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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洺摇头:“不轻松。”

谁又会知道方才他为什么一直不愿意动手?因为任何一个动作都半点不轻松,甚至很痛苦,很难受。

他原来也许只是因为不会水而不喜欢水,现在只怕会因为被迫喝了很多水憋了很多尿,为这酸楚疼痛而厌恶水了。

敛海盯着他,有些气恼道:“吴大侠如果真的因为这把锁出了事,可怎么办?你不告诉我,莫不是故意要让我担心?让我难过”

吴洺偏过头道:“我不想麻烦你。”

敛海大声道:“你以后不许不告诉我。”

吴洺点头——他这一刻忽然有点明白了萧无辞,理解了萧无辞为什么说姬晌欢是天王老子,更何况敛海还是他的大夫,他从来没有过心虚,现在竟然觉得心虚。

“以后不会。”

“好。”敛海站了起来,他捡起了地上的鞭子,有着精致的流苏的幼牛皮的鞭子:“可我总要让吴大侠长点记性的。”

吴洺看着敛海,看着敛海用金子做的锁链拴住自己的手腕。

他当然可以挣脱,但是他没有这么做,他竟然不敢这么做,他竟然破天荒得真的有了完全不敢做的事!

敛海挥动鞭子,鞭子抽在地上,像是炸雷一样响道:“吴大侠可要好好数清楚,记清楚。”

吴洺不说话,他闭着眼睛,他在担心,担心自己会挣脱锁链。

“啪!”

清脆的响声,很响,却并不很疼。甚至还没有被尿憋得刺痛的小腹的千百分之一疼,可这样的疼却的的确确是最恐怖的疼。

毕竟不止是敛海,就连吴洺自己都知道自己的身体喜欢这种疼痛。

“啪!”

皮鞭抽打在乳头的银环上头,吴洺倒抽了一口气,他的腰绷得很紧,更向上抬起来,这样的姿势其实很痛苦,因为这会让膀胱撕裂一样疼痛,可如果不这样做,他就无法忽视胸口轻微的痒和刺痛。

谁说过只有最疼痛的痛苦才能让人无法忘记?疼痛的痛苦会让人不愿意回想,可甜蜜的痛苦不仅同样会让人记得很深,还会让人又爱又怕,时不时就会想起来,想忘也忘不掉。

而敛海就是要故意让他记住的。

敛海正看着吴洺,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这个绝世刀客,看着那根因为疼痛立起来的阳具,看着透明的水从锁的边缘挤出来。

他的心跳很快,浑身也都发热发烫,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有这么一件事,一个人让自己这么快乐。天底下竟然会有这么快乐的事。

吴洺握着锁链,手心伤口的疼痛都没有办法让他解脱,他甚至有些绝望,绝望于这种在浑身燃烧电流一样的冲动与兴奋。

“啪!”

敛海的鞭子落在吴洺隆起的小腹上。

无论任何事,迟早都有结束的时候,这场“惩罚”也到了这个时候。

敛海任吴洺抱住他,把他按在这金光闪闪的地板上头,任吴洺像野兽一般亲吻自己,他手臂环着吴洺的脖子,享受着一把成为了人的刀最原始的欲望。

“要和我做吗,吴大侠?”

吴洺望着敛海,望着敛海唇角流下的血水,他捉住了敛海那只勾在他腰上的又白又长的腿,指腹细细地摩擦过它,低声道:“想。”

敛海笑道:“可以是可以,但吴大侠得答应我两个条件。”

吴洺垂下眼睫:“什么条件。”

“第一个,当然是吴大侠以后有什么不舒服,都不许再瞒着我。”敛海的舌头舔过唇边的伤口,他早知道吴洺的牙锋利得很,恐怕比他的刀还要锋利,他的人远比他的牙要更锋利。

可他现在不仅不害怕,他还享受这种在刀尖上起舞的危险,他笑意更深,一双圆圆的眼都弯起来:“第二个,把这个带上。”

吴洺沉默,沉默地用手指摩挲着那串淫乱至极让人不忍直视的佛珠。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敛海已经把它从一圈变成了一串,一条又细又长还颤动不停的珠串,他缓缓道:“…带在哪里?”

敛海细长的手指点在那根硬邦邦的东西上头,透明的水在他的指尖拉了细长暧昧的丝。

他猜吴洺不会拒绝,谁会拒绝一件能让自己变得快乐的事?

吴洺沉默,因为他犹豫,他曾经也许真的高看了自己,所以他现在不能不掂量自己能否吃得消。

敛海像一只恶魔,在他耳边蛊惑道:“总归我会让吴大侠射进来,这不过是想让大侠你更舒服些。”

吴洺盯着敛海,他忽然觉得敛海虽然还很年轻,但一百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子加在一起,心计也不一定比得上。

可他的确拒绝不了,他感觉自己已经很疲惫,疲惫到一点也不想再把这种灼烧的痛苦忍耐下去,而现在只需要答应这一个“简单”的条件,就可以免去痛苦,没有人能够拒绝。

敛海笑眯眯瞧着他:“吴大侠可想好了?”

“你来。”吴洺慢慢道,他抱着敛海,脸已经很红:“我放不进去。”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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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海脸上带着笑,手已经轻柔地握住了那根东西,揉过鼓起的跳动的血管,认认真真又小心翼翼地把那节银色的锁头取出来——这取锁的活看着简单,其实却不简单,力气重一点,也许就会功亏一篑。

粘稠的水顺着他的手指已经落在金黄色的地面上头,滴在金光灿灿的锁链上,能在这样一个奇怪又适合的地方做这种事也是很新鲜,很有趣了。

吴洺搂着敛海的腰,他一声不吭,但是他的手指却在发抖。他的小腹很疼,却不只是憋胀的疼,还是火辣辣的疼,像是塞了一个火炉进去,烧得没有一处不疼。

这种疼让他想要直接按住敛海,插进敛海的身体,再狠狠教训这个满脑子稀奇古怪想法的家伙一顿。这对他来说轻而易举,可他却不能这样做,他绝不可能允许自己这样做,他呼出口气:“我实在是该害怕你的。”

敛海眨了眨眼:“我有什么可怕?”

吴洺道:“怕你会让我做了恶人。”

敛海扶住了发髻上的簪子,笑道:“你可以做恶人”

吴洺道:“我不想。”

“所以就只能由我来做这个恶人了。”敛海吻过他的喉咙,轻声道:“吴大侠放松一些。”

吴洺皱眉,他不说话,这次到不是因为他不爱说话,而是因为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玉珠串被透明的淫水染得发亮,闪着晶莹剔透的光泽,栩栩如生的春画哪怕只是用余光去看,都让人血脉贲张。

敛海本来想要一股作气,直把这珠子推到底,可惜这珠子才刚进去两颗就已经再推不动,因为狭窄的通道都因为痉挛而紧缩,也不知是因为异物进入的疼还是颤动的快活?

他想要抬头看吴洺。吴洺目光闪动,慢慢偏开了头,他是不是在羞愧于连一串小小的玉珠也无法容忍?

“吴大侠别紧张。”敛海抚摸过吴洺胸口的鞭子留下的红痕,这痕迹在惨白的皮肤上就像是白雪落了血,别样的醒目,让他的心也变得兴奋:“马上就带好了。”

吴洺气喘道:“快些…不然就会出来了。”

他的腰弓起来,连手指都握得发白。他当然想过这串能跳个不停还雕刻了花纹的珠子不会太简单,却也只不过是觉得再难耐也是分秒之间的事,若是忍不住才有些怪了。可此时,他的腰都被震得发酥,就连整个脑袋都被刺激得雾蒙蒙一片,一阵懵一阵醒,他当然知道是不太妙——再忍耐多一秒都不可思议。

敛海轻抚着手中颤动不住的阳具,笑道:“那我就不怜香惜玉了?”

吴洺点了点头。

在这个时候哪怕是一个傻子都明白要速战速决,长痛不如短痛。敛海一用力,这珠串终于全挤进去,独留下一枚正正好卡在外面,粘稠的水渗从雕刻的花纹缝隙中出来,不断滑落,落在敛海的手心里。

敛海没由来有些心慌,仿佛觉得做错了什么事,做错了什么要让自己送了命的事,他轻声问道:“吴大侠还好么?”

吴洺不回答他,而是沉默着握住了他的手腕,就像握住了刀一样,他要做什么已经不容置喙。

敛海低呼一声,他一向聪慧机灵,却甚至还没来得及想好该怎么办,就已经被捉着肩膀按在了这金灿灿的冰凉的地面上!

现在,他又一次背对着吴洺,什么也看不到,看来先前欠下的债也总是逃不掉的,他不禁去想,到底谁才更该让人害怕?

吴洺的五指抚摸过他的胸口,滚烫的手指与地面凉嗖嗖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发抖,他颤声道:“吴大侠?”

吴洺不说话,他总是这样什么也不爱说。

敛海尝试着扭头,尝试着想看看吴洺的模样,又动了动,他现在被按着手腕,两只手都被按在头顶,只能扭动起来,他道:“吴大侠你想做些什么做便是了,为何不让我看你?”

吴洺握着他的手腕的手松了一下,可惜也只是一下:“抱歉。”

敛海眨了眨眼睛,他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他根本就再不能说什么。

他甚至没有想到吴洺会如此突然地闯进来,甚至连骤然被撑满的疼痛都没来得及闯进脑子里头,就已经变成了酸、麻、涩混杂在一起的痛苦又奇妙的滋味,一种仿佛把他的神智都要撞飞出去一样的滋味。

而这种滋味不过转瞬即逝,他到底也是一个地坤,这种滋味早就成了食髓知味的快意,如同着了火似得顺着尾椎烧起来,烧得他浑身发红,浑身颤抖。

对敛海来说,这已经是一件很难忍受的事,可这还不是最难以忍受的事,敛海怎么也不会想到,那颗卡在顶端的珠子会成了一个既折磨吴洺又折磨自己的“败笔”。那雕花的玉珠在吴洺用力顶进来擦过内里最不堪扰,又最不争气那处时,就让他眼前一白,惊叫出声来。

“等…吴大侠慢一些!”敛海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仿佛溺水一般喘着气,断断续续的声音被顶弄得一高一低:“慢,慢…些,我受不得。”

吴洺一手撑住他的腰,不让他塌下腰去,他甚至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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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吴洺的手指已经从自己的肚子上摸到了被顶起的凸起,那颗颤动的玉珠。

“不行,我要…”敛海气喘不已,他绾起的又黑又长,如同瀑布一样的发丝散乱下来,被纠缠在他与吴洺的指间,那枚发簪就要落下来,他只要动一动肩膀就可以让它落下来,可他没有这么做,他不会这么做。

白色的浊液溅在金子的地面上,星星点点,仿佛闪光的星星。

在这明明这并不温柔的对待下被推到高潮该让他生气,可他没有生气,他是不是本就觉得被吴洺这样一个人这么对待这很刺激,很有趣?

吴洺不说话,他吻过敛海雪白的后颈,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对敛海做了这种事,更不敢相信敛海允许了这一切的发生。

“吴大侠还不把那珠子,嗯…取出来?”敛海回过神来,他喘着气,仿佛像是被勒住了脖子一样,吴洺的吻让他有一些痒,忍不住笑起来:“吴大侠别真憋坏了身子,或是折腾我的腰了。”

吴洺深吸了一口气,将那胀红的巨物从温柔乡里头抽出来,湿淋淋的水顺着它落在地面上,与敛海的白液混在一起到像一张诡异的太极图。他闷闷道:“只要取了就会射。”

敛海凝注着他:“一刻也忍不了?”

“也许…”

金黄的屋子里头变得很安静。安静得只剩下了急促的喘息声。

敛海已经后悔了,后悔他怎么一时冲动没有想到还会有这么糟糕的情况?但敛海这样的人绝不会坐以待毙,他忽然转过身来,一把将吴洺推在地面上头。

吴洺皱眉,不仅因为腹中被颠簸的刺痛,还因为仍没有褪去的炙热的性欲:“你…”

敛海俯身在吴洺的腿间,流利的曲线如同一只漂亮的黑猫:“吴大侠别动。”

吴洺不敢看他,他怕自己失控,他甚至觉得现在做坏人也不坏,难道世上真能有怎么都能向善的人?他难道真是什么好人?可他却无法对敛海这么做,他好像已经习惯了听从敛海的话。

敛海将流水一样的发丝别去耳后,这些发丝却仍纠缠在他的指间,仿佛剪不断理还乱的情丝。

金子做得地面倒映着他雪白的喉咙,倒映着他猩红的舌尖从那物底端滑过去。

吴洺按住了敛海后脑,他虽然已经抓了敛海的头发,但是他是还没有用力把他按在那根东西上,他喘着气:“你要为了我做这种事?”

敛海笑道:“君子动口不动手,为喜欢的人做这种事这有什么羞人的?吴大侠过意不去以后也帮我做不就好了?”

他咬住玉珠,震颤让他的牙齿有些发麻,他往吴洺面上看了一眼,可惜吴洺枯瘦的手捂着口鼻,他看不到吴洺的神情,但总之应该十分有趣。

一步又一步地踩着吴洺的底线,让他觉得实在很有意思,他这个人哪里都好,就是拒绝不了刺激的事,有趣的事。

吴洺的腰绷紧了,他的耳朵很红,就连脖子都很红,他咬牙道:“不能不这样做么?”

敛海抚摸过吴洺腰上的红肿的鞭痕,修长的手指如同灵巧的蛇,顺着吴洺的下腹抚摸上去,从底下揉按着那个胀起的硬邦邦的小腹。

吴洺闷哼一声,他几乎要咬碎了牙,才忍住了没有顶进敛海的口中。

敛海当然知道这是一件带来愉悦的事,尤其是对吴洺这样一个会沉迷于疼痛的人,这种憋闷的胀痛只会取悦他,让他更加乐在其中。

吴洺撑着敛海的肩膀,他虽然不擅长忍耐,却总是并难堪,现在却好像头一次觉得要被敛海这种温热的鼻息与似有若无的触碰逼得快要受不了了。他明明可以做更过分的事让自己快活,但是又必须忍耐下来,让他觉得脑袋仿佛要被撕成两半。

这毫无毫无绝对是一种痛苦,可吴洺却又感觉出了一种欢愉,为了敛海而忍耐的欢愉。

啪嗒。

湿滑的,裹满了透明的液体的玉珠掉在了地上,它仍震动不停,上面的图案仍然栩栩如生,可惜没有人会再在意它。

黏稠的白浆不仅落在敛海的舌面上,还有一些甚至溅射在敛海的眼睫上,发丝上,让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与如瀑的黑发如同蒙上了一层绣着珍珠的轻纱,

吴洺愣愣地凝注着敛海,看着那些精水顺着敛海的下颌滴在地面上,他仿佛忘记要说什么,做什么,和想什么,完全变成了一个傻子。

敛海笑起来,他直起身来,拉住吴洺的发尾,将他拉近自己:“吴大侠不尝尝?”

吴洺不说话。

敛海也不在乎他会说什么,他亲吻吴洺,微腥的苦味在唇齿间弥漫开来,再落在他的胸口,滑落下去,隐匿在黑色的衣袍之中。

吴洺皱了皱眉。

敛海道:“吴大侠自己的东西,莫不是自己还要嫌弃。”

吴洺摇头,他低声道:“抱歉。”

敛海有些不得其解。

吴洺又道:“我若是能忍住,便不需要你这么做了。”

敛海转了转眼珠,他并不恼于吴洺的死脑筋,这个人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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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幅模样才让他着迷,他道:“吴大侠真这么想,就更该把我的话都听进去。”

四下又一次变得很静,静得能听到如同流水一般的水声落在地面上,蒸腾起白色的雾气。

敛海背对着吴洺,他知道吴洺的脸皮比自己的头巾还要薄,他当然不会转头去看他小解,他只是在想,想这金碧辉煌的房间难道就会是这里的最后一间?这当真只有这么一个刑房?一个宝库?

忽然他看到一把刀,一把落了灰尘的短刀,在这样一个放满不堪入目的东西的地方,竟然还有这么个看起来很正经,很正常的东西。

这把短刀乍一看去,像是一只弯曲的蝙蝠翅膀,看上去可以一下子勾在在一个人的脖子上开至少三条口子。而这把短刀的刀柄上竟然拴了丁零当啷响的小铃铛,实在稀奇。有什么样的人会喜欢在一把这样见血封喉的武器上栓铃铛?

“吴大侠。”敛海道:“你瞧着墙角那把刀如何?”

吴洺看过去,他勉强忍住疲惫之感,看了一眼道:“这是蝠翼飞刀,比起杀人,更是为了留人。用这把刀的,一般反而都是些正派之人。”

“也不知道是谁的刀?”敛海走过去,拿起了这把刀。这一瞬间,他听得啪一声响,拴着铃铛的绳子就被扯断了,这细长的又老旧绳子竟然是黏在墙壁的缝隙里面的,而现在整个金子做的墙壁竟然缓缓移动起来!

亮晶晶的光芒落进了墙壁的背后,照进了寒气森森的石屋。

敛海惊呼一声,往后退了数步,那神情瞧起来像被人忽然刺了一刀。

吴洺醒过神来,他皱眉道:“里面有什么?”

敛海的脸色苍白,颤抖道:“有人…有一个人!”

风轻轻吹拂着,一颗又一颗玉珠撞击在一起,清脆的响声是如此悦耳。如果这美玉的珠帘不是在这么一个封闭了不知道多久,阴森又诡异的石屋,那一定是一件很美好又很让人想要欣赏的艺术品。

金光闪烁,随着珠帘的晃动斑驳地照亮了一个黑影。一个让敛海看了一眼,就骇得呆在那里的人影。

一条身披兽皮衣袍,背负一杆长弓的大汉迎门而坐!只见他眉如刀裁、双目圆瞪,满面惊怒之色,双手撑在膝上似要暴起,可仔细一瞧,他早已死去,七窍流血,不知是被气死的还是被毒死的,十分可怖。

“这人…”吴洺眉头紧皱,道:“双腿结实,身体却十分轻盈,如果我没有记错,这应当就是绿林镖局的绿林侠者,林长右。”

“那不是林少侠的父亲!”敛海惊呼。

吴洺道:“到时稀奇,不像是才死,尸体却没腐烂。”

“他看起来是中了毒,这种毒让他尸体不朽。”敛海叹道,他慢慢地走上前,仔细瞧着林长右脸上干涸的血渍。

血渍已经发黑,碎成了许多渣子,他显然死在这里已经很久。

吴洺沉声道:“他的父亲死在那里,他却像个没事人,是真不知情?”

敛海道:“若是他不知情,那也十分奇怪,他从没有说过他的父亲失踪许久,可现在来看,这尸体至少已有半年…他若是知情,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吴洺沉默着。

他不习惯说话,思考的时候更是人和人的话都不会回应,哪怕问出问题的人是萧无辞,她都能当做完全没有听见,敛海也是一样。

敛海苦笑:“吴大侠有没有什么头绪?我原来以为我脑筋还算不错,现在竟然也只觉得晕头转向。”

吴洺看着他,摇了摇头。

敛海叹气,他围着林长右的尸体转了一圈。他的眼睛很大,眼神也很好,却竟然一直没有瞧见这尸体的衣摆下头露出了一个淡黄色的角,纸张的角,他如果瞧不见,就一辈子也只能瞎想,瞎猜。

好在,吴洺注意到了它。

“这上头写了什么?”敛海将纸捡起来。

上面写了不少字,精致漂亮的字,一看就是属于一个精于学问,读过诗书的人的字迹,至少绝不会是林长右写下来的。

这是一封信,一封写给绿林镖局的信。

“这是丘林鹤的笔迹!”敛海失声道,他就是忘了丘林鹤的样子,都不会忘记丘林鹤的字写成什么样子。

“确定吗?”吴洺问。

“就算字是假的,这圣火纹路,也绝不会是假的。”敛海轻轻抚摸着写着鹤道长名字的地方,那是一团鲜红的火焰,是他亲眼瞧见一个心碎的人一笔一划雕刻的玉印。

吴洺没有再质疑,他是否也想起了当初鹤道长的一片痴心?他道:“信上写了什么?”

显而易见,是这封信把林长右带到这里,信上写着:长右吾兄,数年不见。我有一事相托,事关重大,思来想去,唯有你一人可以信任。

林长右为人豪迈,重情重义,这个江湖上很少有人不是他的朋友,就连脾气很大的萧老爷子都把他当兄弟看待,鹤道长这样的人和他是朋友也是最正常不过的一件事。

信中又道,在半年前,因为一些意外,鹤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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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了这一箱价值连城的金珠,然后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这并不是一箱普通的金珠,而是半箱子的炸药!这些火药被金珠的磨成的粉仔细包裹着,只是看着,谁也不可能看出问题,而一旦这些火药被有心之人带去朝廷,送去当今圣上的面前,后果不堪设想。

“这难道会是异邦人的阴谋?”敛海喃喃道,他绝没有想过会在这里发现一件这么不可思议的事,他更没有想过这箱金珠竟然如此不简单。

吴洺道:“若是如此,为何有人要盗走它?”

“是了,异邦人就算是手眼通天,他们也没有办法来这儿偷东西的…况且那个‘黑夜马车’也不像是来自那些地方。’敛海瞧着这封信,认真揣摩着:“是有人不想这个‘杀头之罪’的秘密被其他人知道,所以想要偷走这箱金珠。只要这箱金珠去不了朝廷,那么…”

“是谁会想这么做?”吴洺问,问了后却又沉默下来,他只能沉默。

敛海也沉默了一会儿,道:“能这么做的人想必已经是天煞孤星,一个亲人也没有了,又或者说这个人…”

他不敢想下去,他没有办法去揣测至高的权力是如何吸引人,又有没有谁敢铤而走险。这种话他这种走狗不能说出口,说出来,也许就要掉脑袋。

“丘林鹤想让林长右处理掉这烫手山芋,可林长右却死在了这里。”吴洺道,他的手指摩挲着刀柄:“林长右的儿子会不知道?”

“吴大侠是怀疑林少侠?”敛海问,他把那封信揣进了怀里头,他眯着眼睛:“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根本没有这样做的必要。”

“他有没有问题,也要亲自去问一问。”吴洺道,他的声音很低,听起来就像是一块冰,一块摸上去就会冻上的冰。

“他真有问题,萧老爷岂不是很危险!”敛海惊呼,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他的好师弟无论如何也不希望萧无辞再牵扯到这些江湖之事中去。

谁又希望自己的爱人去涉嫌,去搅合一趟根本不知道有多深的浑水,去知道他会不会就这样丢了性命?更何况萧无辞不仅武功平平,甚至是一个什么也看不见的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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