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碰过血，都杀过人。”应寒舜勾唇，“这哪里是福利院，这里不过就是一个培养杀人机器的地方。”
乔安安心口狠狠一震。
杀人机器？
怎么会……
乔安安抿着唇，脸色沉重，“你说……这里是培养杀人机器的地方，那你呢？”
那块牌子本就经过十年的风吹雨打而变得不堪一击，应寒舜轻轻地一脚踩下去便有一块化成了粉末，融入了雪中。
声音很轻，但乔安安还是听清了嘎吱的一声。
“我就是那个杀人机器，你信吗？”
“……”乔安安喉咙一梗。
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应寒舜，心里默默在问自己，信吗？
如果是之前，乔安安或许立即就回答不信，因为在她眼里，应寒舜就是一个阴险狡诈的人，根本没有任何可信度。
可……
乔安安抬眸看向他的背影，莫名的信了他说的话。
“我从记事起，就在这个地方。”应寒舜并没有等乔安安的回答，准确的来说，不论乔安安的答案是什么，之于他都是无所谓的。
“我记事起，身上就已经有无数道疤痕，那些都是在我刚刚学会走路的时候留下的。在这里的每一个人会把命令当自己的性命，甚至看得比命还要重要。外面是福利院，可从来没有人要领养这里的孩子。”
“他们是一个底下组织，打着福利院的名义把孤儿聚在一起，让他们互相厮杀，像野兽那样争抢吃的、玩的、还有命。”应寒舜说的轻描淡写。
可每一个字落入乔安安的耳朵里却是那样骇人听闻。
“我第一次拿枪是在七岁那年。”应寒舜将手从裤兜里抽出来，乔安安站的不远，正好可以看见他虎口处的茧子。
那是长期握枪训练留下的厚茧。
“第一次看着从小玩到大的伙伴死在自己面前，是我刚学会握枪一个月。”应寒舜冷冷的勾唇，“我看着他被子弹打中胸口，白色的衬衫上蔓得都是血，像是一朵刚刚绽放的花。”
“而那颗子弹，是我打出去的。”
乔安安倒吸一口气，屏住呼吸。
“再后来，我自己都不记得我到底看到多少人死在面前，我从一开始大哭挣扎要逃到最后麻木，你知道，杀人无麻的感觉吗？”
“我当时已经没有感情波动了，就是一个被培养出来的杀人机器。”应寒舜眯眼，“我是他们眼里培养出来的最出色的杀人机器，我逐渐开始成熟后便被派出去做任务。我跳过海，从悬崖掉下去过，被丢在原始森林里跟野兽斗争，偷杀抢掠一样不落。”
“可是他们正洋洋得意他们培养出来的这个杀人机器有多优秀时，却反过来被杀了。”
乔安安动了动唇，她耳边嗡嗡作响，薄唇一翁一合，只听见自己的声音却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那把火，是你放的？”她问。
“在最后一次任务结束回来的时候，我朝着里面丢了一把火，还有两个微型炸弹，他们根本连躲都躲不开。”应寒舜毫不避讳道。
这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是震惊的。
她眸光复杂，半晌才动了动唇问：“你现在告诉我这些，你就不怕我转头就报警吗？”
应寒舜又踢了一脚那个牌子，那牌子被踢飞，撞到石头上，彻底粉碎。
“然后呢？”
“不管福利院到底做了什么，你终究是杀了人！那些人罪该万死没错，可是里面的孩子呢？你的伙伴们，他们也是受害者。”
应寒舜眯眼，迸射危险，忽然语气犀利起来问：“伙伴？如果你的伙伴拿着枪对着你，面无表情的让你死，那也是伙伴么？”
乔安安后背一僵，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