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黑漆漆的药，律兴业睨了一眼，咳了两声，“大年三十，不用喝药了。”
“爸，医生说了，这个药不能停下来……”唐碧娟好意道。
律兴业拧眉，明显不悦。
许如清见状便将药重新放回佣人的端盘上，缓了缓气氛道：“要不等会儿再喝吧？”
律国旭按了按唐碧娟的手背，唐碧娟温婉一笑，眉眼里也是无奈
这段时间，律兴业对她的态度，她都看在眼里，也习惯了。
“嗯。”律兴业板着一张脸，颔首，“吃饭吧。”
从头至尾，律国实都非常安静，除了一开场的祝福之外，便眉眼凝重，没有多说一句话。
律兴业话音刚落，众人拾筷子，律国实却反复拿起放下。
律兴业这些日子喝药喝得实在是气血不顺，如今看到律国实这样反反复复的动作当即便砰的一声放下筷子。
他怒道：“大年三十的！要吃你就吃，这样扭扭捏捏的跟个娘们似的！有话就说！”
律国实抬眸，抿了抿唇。
坐在最后面的律沛柔听了这话，握住筷子的手不自觉的紧了几分，后槽牙咬紧。
“爸……”律国实张口。
“爸，不管有什么事吃了饭再说吧？爷爷身体不好，不好耽搁了喝药的时间。”律沛柔抢话。
律国实有些诧异的看向律沛柔。
律沛柔柔柔一笑，眉眼正常，情绪内敛，律国实也没看出什么来。
律兴业拧眉，越听越觉得奇怪，放下筷子，“要说赶紧说！”
律北琰和乔安安也对视一眼。
律国实深呼吸，站起身来，“爸，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说话间，他的视线便落在了身后站着的人身上——应寒舜站在原地，面无表情，显得非常恭敬。
律兴业眸光沉了沉，心里一咯噔，“……你想说什么？”
他只是草草的看了眼应寒舜后收回视线，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可眉眼之间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
“爸，寒舜是我的儿子。”
“砰。”
这话一落，一声碗摔在地上的声音响起。
众人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许如清刚刚端起来的药碗摔在了地上，溅的一地都是。
“……”
“啪——”律兴业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忽地一下站起身来，对着律国实的脸上就是一巴掌。
“爸……”
“你胡说什么你！你就沛柔一个孩子，哪里来的另外一个孩子。”
律国实抿了抿唇，垂下眼帘。
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孩子，对于应寒舜的出现，他更是一点印象也没有，这些年来，除了律沛柔亲生母亲之外，也就只有许如清了。
可……
“爸，这是亲子鉴定书。”律国实一想到自己当初刚知道应寒舜身份时的场景，他便狠了狠心将报告拿出来，“我跟寒舜，的确是父子关系。”
律兴业脸色霎然苍白，瘫坐在椅子上，胸口上下起伏。
许如清愣在原地，看着应寒舜和律国实。
仔细一看，应寒舜跟律国实的确长得有五分相似！尤其是那双眉眼！都是勾人的桃花眼。
律沛柔紧紧地攥着手上的筷子，没有说话。
律兴业捂着胸口，唐碧娟见情况不妙便赶紧吩咐管家，“去叫医生!”
“爸——”律国实也看出了律兴业的脸色不对，有些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