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安抿着唇，抿出一抹白，没有说话。
她不能留下来。
乔安安听完卜鸣的请求之后的第一反应便是这个。
她没办法留下来，这一次来郓城，完全是因为暴风雨前的宁静。
这场暴风雨，已经积蓄太久，他们不能再在郓城待下去。
卜鸣多少知道有关于律氏的继承人之争，道：“律少夫人，我知道这个要求有些强人所难，但是只要你愿意，不论你有什么要求我都一定竭尽所能的满足您。”
对于一个中年男人来说，丧偶是他一辈子的痛。
而女儿卜冉冉就是卜鸣这一辈子的寄托。
他将对妻子的爱都放在了卜冉冉的身上，所以但凡有一个机会可以让卜冉冉恢复到原来正常的模样，他就算是牺牲所有的一切也绝无怨言。
乔安安心里长叹口气。
她其实有些羡慕卜冉冉，有这么一个父亲，费尽一切心思只为了她。
可她还是摇了摇头，“很抱歉……”
她的确有些不忍心，可她更不能让律北琰一个人去面对律氏的竞争。
卜鸣失望的垂下眼帘，“抱歉，是我强人所难了。”
“不是的，卜先生，我其实很愿意，只是……我现在真的不能答应你。”
“我明白，我理解。”
乔安安扯了扯唇，嘴角微微上扬。
脑海忽闪，她薄唇轻启：“为什么卜先生会知道照片里的人是我？”
卜鸣笑了笑，“其实我刚开始并不知道，只是后来亲眼见到了律少夫人才确定了的，您和您母亲长得很像。我其实一直在找，但是那是十二年前郓城跑的照片，所以我不知道应该怎么找，这些年，我光顾着照顾冉冉和父亲，放弃了事业，自然也没有注意到娱乐圈的变化。”
乔安安了然的点了点头。
“我……可以再去看看冉冉吗？”
卜鸣一听，眼睛亮了，忙不迭道：“当然可以。”
乔安安重新回到那个宛如仙境、世外桃源的房间，卜冉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拼凑着手上的乐高。
卜鸣站在门口，没有进去打扰。
她轻手轻脚的靠近卜冉冉，卜冉冉完全没有察觉和抗拒，乔安安看着她面前的乐高。
刚才距离的有些远，注意力也放在了卜冉冉反常的反应上，并没有注意到卜冉冉跟前的乐高竟是宇宙基地的模样。
她坐下来，那建起来的乐高已然过了她的头顶。
这是非常耗心神的。
卜冉冉……竟是少见的自闭症患者里的天才。
自闭症会有刻板反复的动作，卜冉冉明显与外界没有任何的交流，沉浸在乐高世界里，就是一种刻板反复的行为。
但侧面去看，卜冉冉却不是在重复单调的动作，而是有思考能力，如果换成是她，能拼起来这样的乐高吗？
乔安安自认为她没有这样的能力。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卜冉冉，也没有说话，而是坐在她的边上，看着图纸，也学着一点点的拼起来。
卜鸣看着这一幕，眼眶微酸。
“律少……谢谢。”
从头至尾，律北琰没有说过一句反对，卜鸣知道，乔安安之所以会靠近卜冉冉，也有律北琰同意的原因。
律北琰淡淡的看了一眼，并没有说话。
卜鸣感叹：“冉冉……很少让人碰她的乐高。”
可她连乔安安一眼都没有看，却让她碰了，没有说一句话，两人的背影显得异常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