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炙早就到了,在包厢等着,三人一起进去的时候,他在陈子亮脸上停了一下,笑了一下,然后看见了他后面的应冬,顿了一下然后才有些诧异地开口:“朱明?”
应冬迎上去,拍了一下他的肩,“好久不见了。”
“你怎么会来?”林炙伸手跟他握了一下。
“跟朋友合伙开了家工作室,这些年做大了,也好些年没见了,就想来看看,蹭顿饭,哈哈哈。”
林炙也跟着笑了笑,又问:“你怎么改名字了?”
“没办法,家里老太太找人算了一卦,朱明这名字太燥了。”应冬笑了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用,应风反正是做起来了。”
应冬算是林炙妈妈朋友的孩子,从前两家住得近的时候还算偶有交集,后来便逐渐疏远了。两人寒暄了一番,林炙这才看向了一直站在后面的杨逢时,露出了一个得体的笑,微微颔首致意。
杨逢时心里黯淡无光,脸上的笑都装得不太像。
饭桌上林炙和应冬聊得很好,陈子亮偶尔还能插两句话,杨逢时却彻底成了镶边的。
“现在还在做插画?”应冬问林炙。
杨逢时在心里想:是
林炙:“对。”
应冬:“不是说要开家画室吗?”
杨逢时:开过,后来退出了。
林炙:“跟朋友合伙开过一家,待了大半年,感觉还是不太适合我。”
应冬:“不赚钱?”
杨逢时:不是。
林炙笑了笑,没有说话。
杨逢时每个问题都能答上来,可他还是不了解他。
应冬:“这次合作怎么样?”
杨逢时本来还在发愣,听见这话突然紧张了起来。
林炙看着他,笑着说:“杨设的东西很不错,人也很不错。”
杨逢时握紧了筷子,“谢谢。”然后又低下了头去。
陈子亮在一旁喝着酒,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感慨地摇了摇头。
“哈哈哈。”应冬闻言大笑了几声,“那可不是,逢时跟着我好些年了,好东西那可是层出不穷,多少人来挖都没挖走的。”
一旁的杨逢时:骗你的。
陈子亮:又开始了。
气氛融洽,除了杨逢时三人都喝了不少酒,他酒量差,也融不进去。
结束后陈子亮叫了代驾捎上应冬走了,本来还想把他们二人也送回去,但实在不顺路,林炙拒绝了。
看着那两人走后,林炙突然如释重负般地呼出口气,“喝得有点多了。”
杨逢时有些担心地看着他:“你没事吧?”
林炙揉了揉眉心,朝他笑了笑,“还好。”又问他,“怎么回去?”
杨逢时没多想,“打车回去。”你都这么难受了。
林炙却像是早有想法,不赞同地摇了摇头。
杨逢时不解:“你想怎么回去?”
林炙伸手指了指前面的一个公交站台。
“坐公交?”
“对,好久没坐了。”
杨逢时怎么可能会拒绝,又担心又高兴地跟着他一起去坐公交。
快到末班的公交车上没几个人,他们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林炙靠窗坐着,杨逢时坐在他旁边。
林炙一直偏着头看窗外,好像外面有什么很吸引人的东西一样。
也许是气氛太安逸,也许是杨逢时也有点醉了,他第一次没有任何原因地开口问林炙话:“你很喜欢坐公交?”
“不算太喜欢吧,偶尔也会想坐坐。”林炙声音很沉,杨逢时不得已靠近了些,“我有时候画不出东西会坐公交转转,到了哪站算哪站,再打车回去。”他又说,然后转过头看看杨逢时,笑了笑,“很傻吧?”
杨逢时认真地摇了摇头,“不傻。”他下次也要试试。
林炙把头又转了回去。
好像上次隔这么近还是初中的时候,近得稍稍靠近就可以挨上了。
杨逢时盯着林炙的后脑勺看了很久,察觉到他可能要转回来的时候又赶紧把头转回来,把做贼心虚四个字表现到了极致。
林炙坐姿很是放松,左手放在腿上,右手轻轻搭在椅子前面,和杨逢时的腿摆在一起。
杨逢时不经意地调整了一下坐姿,把手跟他用一样的姿势摆在了一块。
公交车走走停停,连带着杨逢时的心脏也快快慢慢的,像患上了某种心律不齐的心脏病。
一点,一点,一点,只差一点了……挨上了……
仅仅两秒,自然得天衣无缝。
杨逢时心里慢慢呼出一口气,窗外的街道像是缀满了繁星,正在闪闪发光。
又是为自己加油的一天!
ps:朱明,夏天的别称
第10章
昨晚下了一场雨,酷暑的天像被降了温,温度终于缓缓地走起了下坡路。杨逢时对日期不太关注,毕竟他的生活是以星期为单位的,前两天听方杰他们讨论,才知道原来立秋已经过了。
他今天快八点才下班,离开有空调的地方的时候他明显感觉温差变小了,夜风吹在脸上也凉了许多,夏天好像真的要过去了。
时间不算晚,路边还稀稀拉拉停了几辆共享单车,杨逢时扫了一辆往家骑。他现在都是直接从南门回去的,没有再绕路,因为家里还有小黑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