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城:“亦棠?我们现在在城外的大营里,那小书生怎么会在。”
一语惊醒梦中人,是了,他现在是在城外的大营里,亦棠怎么会在。
倏然间,厉渊又想到了什么,整个人都为之一颤。
“之前在客栈里……是他误会了亦棠啊……”
在客栈里……是他错了……
她那么虚弱,跌坐在她面前苦苦解释。
她想向他解释,可是他却没有听。
她仰望着他,不断地说着:“殿下,不是这样的……”
每回忆起一幕,厉渊便感觉有刀在他心上划了一道。一刀一刀,鲜血淋漓。
那是他曾经视若珍宝的女子啊,那是他曾经放在心底上不可触碰的纯净所在,是他黑夜里唯一光芒。
可是到头来,竟然是他自己摔了她,碾碎了她。
亦棠是几乎是跪在他面前祈求的啊,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
“厉渊,你真不是人。”
他哂笑,前所未有的痛恨着自己。
亦棠怀的孩子,是他的啊。坐马车呕吐是因为他,围场里陷于险境是因为他,女扮男装是因为他,追来城外是因为他……
“厉渊,你自己为亦棠做了什么?一次次地为难他么?”
“厉渊,你真该死。”
。
“对了,还有件事,这个给你。”
百城走到桌边,拿起了一根蝴蝶簪。方才听厉渊提及亦棠,他才想起红萝要他将这个给厉渊的东西。
金色的蝴蝶簪,流光溢彩的颜色。厉渊一点点地抬起头来,见了百城手中的簪子,眼睛仿佛被烫一下,然后指尖便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
百城没有注意到厉渊的变化,他摇晃着那根蝴蝶簪,朝厉渊缓缓走来“还有啊,红萝要我和你说什么“亦棠与你此生再无瓜葛”哎,你说那小书生为什么说这样的话啊,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么……”
“此生再无瓜葛……”
“再无……瓜葛……”
在百城喋喋不休的絮叨里,厉渊的颤抖的手指紧我成拳,全身是一阵一阵的觳觫。
怎么可以没有瓜葛,怎么能没有瓜葛。
亦棠,我是……阿墨啊……
对不起……我想起的那么晚。
厉渊倏地掀开盖着的被子,扯过百城手中的蝴蝶簪,鞋也来不及便往外跑。
“哎,你干什么去!”
百城看着忽然往外跑的厉渊,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赎罪。”
厉渊吐出二字,头也不回地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