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冰:“……”
张焱:“……”
这个结婚理由也是挺清新脱俗的。
胡冰问:“嫂子人呢?也不带出来见见?”
车翔说:“她有一次在电视上见到了你,我还跟她说来着,至于你见她,你有时间吗?”
胡冰有愧,他因为没时间辜负的事还真是挺多的。
张焱问:“什么时候结婚?定日子了吗?”
车翔:“来年的二月初九”。
“那还要过个年,还有挺长时间的”,张焱说。
“没办法,房子还没交房”,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搭话。胡冰兀自在一旁开始反思自己:一起长大的发小已经买了房子都快结婚了,他辛苦奋斗了一年除了累个半死,晒黑了好几个度,好像什么都没有。
一年还罢,胡冰扣着手指,给自己定了个目标:五年内务必要解决现在面临的一切问题。
车翔叙旧说:“你们知道□□和江月的事儿吗?”
胡冰回过神,问:“怎么?”心道:不会也要结婚了吧?一个个都急躁什么?
车翔伸出三根指头:“俩人一年里已经分了三遍了,这还是仅我所知道的。”
“他俩人不一直这样嘛”,胡冰说,“上学的时候就分分合合若即若离的,也不嫌累,怎么看怎么不像是情侣。”
“这是人家的恋爱方式——江月的爸爸没相中他,江月也不表态,□□也不放手,三个人就这么干耗着,一点事就闹矛盾一点事就闹矛盾”,车翔说,“江月那个个性你也知道,她气什么她也不表现,想什么她也不说,时不时就给你脸子甩,甩的□□一头雾水,被她吃的死死的,这辈子算是栽在她手里了。”
胡冰诧异道:“这些事你怎么知道的?你们几个毕业后还见过面?”
车翔说:“之前一个项目是江月他爸投标的,闲谈的时候提起过和他女儿是朋友,后来□□听说了,我们有时候就会联系一下。不过也都没什么时间见面,都是电话和QQ联系。”
“还有什么我不知道,说来听听”,胡冰问。
“我也不是什么都知道”,车翔说,“毕业后渐渐都失联了。”
毕业才一年,回想当初的时光却感觉那么遥远。也许是在这一年里成长的实在太多了。
胡冰突然回头看着张焱笑着说:“江月在‘嘴严实’这方面还挺像你的,不过好在你气什么我还是能猜到的。是不是?”
“不是”,张焱含笑说。
车翔说:“这是不是就是同性恋的好处?根据我的经验,女人确实很难懂……”
胡冰插嘴道:“你如果敢在你老婆面前‘根据你的经验’,我保证你一定会死的很难看。”
车翔舔了舔嘴唇,突然对张焱道:“这小鳖崽子其实坏心眼多的很,你小心别被他骗了小美男。”
张焱被他逗得嗤的一笑,胡冰当时抄起枕头砸在了车翔脸上。
车翔有伤在身,三个人不便出去搓一顿叙叙旧,只在医院食堂里买了几斤包子凑合了一顿。
胡冰接连几次翘岗,评选的事基本上是无缘了,他心里早有准备,王文差点把他活吃了。谁想到天上掉馅饼,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那个被选上的小伙子被曝出徇私舞弊,被台里开除了。于是胡冰作为第二候选人,直接被提了上去。
胡冰攒两年经验辞职去报社的计划暂时被打乱了,他发现电视台的记者还有另外的出路,那就是电视主持人。这个过程注定漫长,但是前途绝对光明,最主要的是钱多。以前上学没感觉,但是随着在社会上混得越久见的人越多,就会越发现钱的重要性。
老祖宗的话没错:有钱能使鬼推磨。
现在对他来说最主要的是怎么安抚张焱,两个人近乎分居的这一年里张焱越来越没有安全感了,他以前不这样的。张焱骨子里其实有点难以察觉的傲气,他不屑于吃醋和粘人这一套,因为从小到大都是别人死气白咧的粘着他。
胡冰犯愁,愁的头发都快白了。最主要的是他发现,在这个三角关系里,亲情加上事业的砝码,是很有可能压得过爱情这种东西的。激情退却后细水长流的爱情,没有丝毫的冲动可言,要拿什么才能抵挡住得住外界的诱惑?这实在太考验人性了。
准备工作在紧张的进行,电视台节目于一周后开拍,胡冰最终没敢和张焱坦白这件事。他只能在张焱在家的时候,半夜下班以后把他吻醒,见一天中仅有的几分钟的面。此方法颇有成效,颤颤巍巍的平衡继续艰难的保持着。
过年以后,车翔结婚,胡冰和张焱去当伴郎,两个人穿着西装挤在酒店厕所隔间里拥吻,幸福的好像是自己的婚礼一般,黑檀木雕戒指在二人的脖子上泛着光。
令人没想到的是,李铭会和刘婉琳走到一起,胡冰看群消息问起来的时候,李铭说是车翔教的。
车翔跟他说:现年头抢媳妇比抢钱还难,趁着年轻一定要利用身边的一切有利资源,比如说刘婉琳就不错,聪明懂事识大体。
李铭和刘婉琳个性挺相似,同学四年,交流起来也不费劲,于是在车翔的搅和下走到了一起。
胡冰没想到车翔结婚后还干起了拉皮条的活,一时哭笑不得,深深体会到了婚姻确实是人生中一道大砍儿。然而他是没有运气体会到了。
车翔结婚以后,胡妈妈可能是心里有了对比,突然陷入了讨儿媳妇的压力当中,每天都来个电话问候,每个电话必提此事。胡冰本就很忙,如今更是烦上加烦,他感觉自己不是青春期延后了就是更年期提前了,每天口袋里都揣着黄连上清片,把药当饭吃。有好几次,他差点直接出柜,但是每次话到嘴边,都颤巍巍收住,总觉得不是时候——他觉得他大病初愈的老母亲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