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冰揶揄道:“那我们去吃什么?你定还是我定?中餐还是西餐,要不要点跟蜡?”
张焱:“……行,路边小卖部买根蜡,红的还是白的。”
“我靠,快呸两声,就算喜欢白色也不带这么玩儿的”,胡冰掐了一下他的腰……手感真好。
卫城文化艺术馆南100米是一个清代建筑的园林,名碧园。后被扩建,建设成了卫城的文化艺术中心。这里字画、书法、玉石、陶瓷古玩店比比皆是,所有的画展、书展、漫展、戏曲、歌舞都在这里进行,和艺术馆堪称兄弟两个,一个负责教,一个负责卖。
木雕店相对于字画玉石类实在是少,专门的木雕店更是寥寥无几,多是玉石陶瓷类小店的副业。但是碧园还真有一家专门售木雕的小店,店面不大,但是据说很有年头。门头上挂了一块木头刻的匾,曰:赵氏雕刻,黑漆染的色,右下方另有一列小字:百年老店,及一列古代历法纪年。
这年头动不动就百年老店,谁知道是真的假的,不过看起来倒很像个样子。
江月迈进了木头门槛,四处打量了一下,入门处有一玻璃展示柜,店主带着老花眼镜坐在展示柜后边,他眼镜上挂着白色细麻绳,留着山羊胡子,须发皆已经银白。右手执刀,左手按着一块木头,眼睛近的几乎贴在上面,全神贯注。
江月见他没理,就自己看起作品来。四周的墙上是几幅浮雕作品,最大的约有三米长一米宽,靠在墙角的地上,应该是有人定做的。最小的有巴掌那么大,像是电视剧里的“免死金牌”,上有红绳编制的中国结,下有金线捆的流苏,应该是桃木的,挂在车上辟邪。
最特别的,却是左边墙上的一副30寸见方的镂空浮雕,线条圆润流畅,构图清晰完整,似一副泼墨山水画。只是多了几份现代风,因此与店里古香古色的作品略有不同。
江月把浮雕从墙上拿下来,看见浮雕最下面一侧刻了两个字母“ZY”。“Z”的腰上多了一点,有的人写惯了连笔,为了区分“Z”和“2”,就会在“Z”的腰上多点一个点。
“这副多少钱?”江月问。
店主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确切的说是看了木雕一眼,因为他看完又继续忙活去了。
“200”,白胡子店主说。
浮雕为了方便挂在墙上,被人箍了一个铜圈,江月勾着铜圈说:“把这个给我包起来吧。”
白胡子店主放下手中的刻刀,一边用硬纸盒包装一边喃喃道:“这个作品200卖便宜了,小伙子没什么名气,要不然500下不来……”
江月但笑不语,抱着纸盒道了谢,迈出了木头门槛。
胡冰随着张焱来了一处饭馆,名字起得很有文艺范:常青藤酒馆。胡冰感觉这要是改成“大家庭饭店”那这才接地气呢,说不定生意还会更好些,多亲民啊。
这酒馆的包间装修很有特色,是竹子编织成的栅栏,不过栅栏里面应该是有实墙的,因为隔音很不错。
桌椅皆是藤条的,桌子上有厚厚的玻璃板,椅子上有软垫和靠枕。舒服是舒服,气氛也足够,就是不知道菜色怎么样,毕竟到哪都是要看实力的,花里胡哨的没什么卵用。
四周静谧无人,包间里连个天窗都没有,只有一个枝条编制的灯球,暖黄色的灯光打下来,胡冰终于忍不出俯身说:“你这样……我很容易把持不住我自己。”
张焱眉梢一翘,送给他一个疑问的表情。
胡冰:“太有气氛了,特别想干坏事”,说着眼睛开始往他脖子里钻,“穿这么少你冷不冷?”
这言下之意就是你要是冷我就帮你暖暖。
张焱用铝壶里的茶水将碗筷烫洗了一遍,“谢谢关心,不冷。”
胡冰将胳膊肘架在桌子上,本想再说点什么,谁知这时张焱的电话响了,只听他“嗯”了几声,寒暄了几句,没多久就把电话挂了。
“看来我已经把今天这顿饭钱赚回来了”,张焱笑着说。
“怎么?”
“那个浮雕刚刚卖出去了,唔,你可以多点几盘菜。”
正闲聊着,服务员已经推着小推车进来了,等菜上完胡冰才发现这家古香古色江南风味的酒馆卖的竟然是东北菜!这文化碰撞产生的美感真是令人措手不及。
胡冰夹起一块拔丝地瓜蘸了一下水拉断丝,下嘴咬了一口,外酥里嫩,“我就图方便点了一个双人套餐,竟然没仔细看菜谱,不过还好,味儿不错。”
张焱夹了一口地三鲜,似乎吃的很认真并不知道要说什么。他连夹了几筷子之后才发现对面的人在看他,“怎么?”
胡冰嘴角微扬,“你要收养我了,我初二再回去。”
“你商量好了?”
“嗯。”
张焱沉默良久,“我还是觉得不妥,你真没必要留下。“
胡冰:“唔……那你跟我回去。“
张焱长叹一口气,“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胡冰这种完全牺牲似的做法让他的压力有点大。
“我陪你过完年我立马走,你不是说好久没过过年了吗?”
见他没什么反应胡冰补充道:“家里亲戚朋友多得很,这儿就你一个,我总不能把你自己留在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