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言佑扫了一眼,不置可否,“看那么多房子做什么?律家不够住吗?”
“还有”他指了指律意然,“你爸又给我打电话说你逃课,你说你好不容易考上个大学你还逃课,大学是让你用来逃课的吗,大学是让你来养成良好的学习习惯的——”
律意然怕律言佑,宛如一只喜鹊被扯掉了嗓子,一言不发。
林书幼帮衬着律意然:“小然是好心,小然帮我找地方,言佑哥哥都说跟我没关系了,我总不能一直赖在律家不走吧。”
律言佑听着林书幼话里有话,想起从前她也是这般借着柔弱伪装,心里那口气就怄上来。
律言佑深呼吸,再转身过来的时候已经变得心平气和:“这么说来,书幼可是看上了这个小区?”
林书幼拿过放在桌子上的许多照片,点头到:“交通便利,安保严格,言佑哥哥你帮忙看看,好像很适合我这种单身未婚女青年呢。”
单!身!未!婚!
林书幼绝对是故意的。
律言佑表面表情还算拿捏,实则后槽牙咬的咔咔作响。
律言佑:“好是好,不过前几日,这个公寓的开发商负责人还来我办公室坐了坐,说小区现在没有闲置的公寓出租。”
许久未插嘴的律意然:“……我能说一句吗?我有个朋友要出租……”
律言佑厉声打断:“你没有。”
律意然:……好吧我没有。
律言佑继续说道:“即便是有那么几户可以出租,按照目前的市场行情来说,这片的小区价格已经比周围一圈高出了不少,实在不是什么性价比首选。”
律言佑:“更何况,高昂到有些畸形的物业费、清洗费、管家费、安保费、园林绿化费,这倒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主要那儿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业主免费,租户全包。”
律言佑多少还是了解林书幼性子的,你要跟她只说住哪儿不划算她能跟你杠,但是你这么反向比较吧,她“勤劳节约”的dna就能动起来,怎么想怎么都不划算了。
按照她绝不吃亏的个性,肯定就不会动着搬出去的念头了。
谁知林书幼听完之后,一脸开心,“这么说,还不错啊。”
律言佑强调一边:“你得花很多冤枉钱,这不符合你的理财观念。”
林书幼点点头,“符合啊。”
林书幼:“我是业主。”
*
律言佑恨恨地关下后备箱的门。
林书幼接过这最后一个拉杆箱,甜美地跟律言佑打着招呼:“言佑哥哥,我先上去咯。”
律言佑面无表情:“哦。”
林书幼拉着箱子,“今天太晚了,我就不留你吃饭啦,改日再做乔迁宴,谢谢你的帮忙。”
律言佑看了看手表,手表指针现在是傍晚的五点十分——
哪里晚了,不就是吃饭的好时候吗?
林书幼头也不回,拎着个小箱子唱着个小曲。
亏她早有先见之明,在昌京给自己按了个小窝,不然这种日子,就连大步离开律家的阔气都没有。
她原本没有想到事情可以发展得这么顺利,律家那兄妹接二连三的推波助澜,反倒遂了她的意。
东西都已经都搬过来了,之前这个房子一直是闲置的,如今她已经让人把房子收拾出来了,现在就等她拎包入住了。
林书幼望着此刻全部属于自己的地盘,望着那楼下璀璨的夜景
是自由的空气啊。
自由成长,自由恋爱,自由做自己。
不要做别人口中曾经繁盛后来落败的林家女儿,不要做他人心中最后一定会嫁入律家的摆设品。
如果能够早点拿到爸爸妈妈留下的那一份的产业就好了,那她就可以全心全意地把心思花在事业上,把自己的独处时光过的轰轰烈烈的。
林书幼给自己打了打气,马上就知道了,她的二十三岁生日,快要到了。
当然,在二十三岁生日来临之前,别让自己饿着肚子也是个十分重要的事项。
林书幼点了个外卖,买了份沙拉,坐在新买的羊绒沙发垫里刷剧。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有人敲门。
林书幼穿上拖鞋,却忘了单身女青年独居第一条原则:让外卖员把外面放在门口就好。
林书幼一开门,笑容满面地迎接外卖小哥,却看到了单手倚靠在门边的律言佑,他手里还拿着林书幼点的那家餐厅的外卖盒子。
林书幼不由有些扫兴,拿过律言佑手里的外卖盒往里头走:“你是半路杀了我的外卖小哥吗?”
律言佑散漫地跟在后面,也进来,扫了一圈看了看屋子里的陈设,颇有微词:
“你这装修,未免也太简陋了一些。”
林书幼:“我这是日系居家风。”
律言佑:“难怪看着小气。”
林书幼白了一眼,“律言佑,这是我家,不是律家,不欢迎你。”
律言佑:“瞧瞧,在律家的时候装小白兔,叫我哥哥,如今搬出来了,连口都改了。”
林书幼懒得理他,把外卖盒里的沙拉倒出来,从开放式厨房的可隐藏橱柜里拿出一套白玉青花瓷餐具,颇有仪式感地把沙拉倒出来。
“啧啧,小白兔吃草呢。”律言佑暗幽幽地瞟过来。
林书幼:“你再这样我要叫楼下安保把你赶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