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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程谢竹声都没醒一下,只在沈知意扶他脑袋时哼唧了几声,沈知意无声笑着,看了眼被偏转的摄像头,就轻轻低下头。
青年柔软乖巧的睡颜近在咫尺,沈知意目不转睛地看了好一会儿,最后屈起手指,轻轻蹭了下他的脸颊。
谢竹声是被沈知意唤醒的。
朦脓听见有人叫他,他就闭着眼睛哼哼唧唧,脑袋耍赖似的拧到另一边蹭啊蹭,脸颊接触到的却不是柔软暖和的被褥,而是冰凉的皮面。
欸欸?
沈知意好笑地看着他,轻轻拍他的肩膀:“竹声,小懒猪,该起床了。”
谢竹声终于迷迷糊糊地睁眼,看见沈知意,终于醒过神:“啊……到啦?”
他坐起身,看车窗外陌生的景色:“这是哪儿?”
“菜市场。”沈知意故意板着脸,“我要把你卖给杀猪的,一斤两块二。”
谢竹声讪讪地笑,跟着沈知意下了车。
这块儿实在不像什么热闹地儿,之前猜的什么科技馆、博物馆一个都没有,倒像是山脚下的哪一块儿,空气中酝酿着一种奇异的混合的花香,谢竹声抬头,就望见一大片无边际的花田。
真的是好大一片,挨着连绵无尽的青山,姹紫嫣红的鲜亮色彩从脚下一直泼到了极远极远的地方。
“啊!”谢竹声惊喜地叫起来,“这么大的花田!”
他回头,眼睛亮晶晶地望向沈知意:“知意哥,这是在哪儿?a城还有这么大的花田,我都不知道!”
沈知意站在他身边,微笑道:“你当然不知道,这地方知道的人很少,我也是无意发现的。”
谢竹声很兴奋:“这是有人专门种的吗?我看看……有月季、茉莉、太阳花、还有熏衣草!肯定是人专门种的吧!我看见田地里好像有人啊,那我们能进去看看吗?”
沈知意笑着揽了下他的肩膀:“来。”
两人绕着花田走了一段路,谢竹声就看见田垄上坐落着一处规模不大的小村庄,五六位老人正坐在门口闲话,脚边趴着一隻小黄狗。
大约是听见陌生的脚步,板凳大点儿的小土狗立刻警觉地蹿起来,衝两人汪汪汪地叫,几位老人就跟着转头看过来。
沈知意跨前一步,挡在谢竹声前头,还没说话,一位老人家便喝住小狗,衝他笑起来,露出豁了口的牙:“哎,小伙子,是你啊,又来看花呀?”
沈知意也笑,点点头说:“我带朋友来玩儿。”
几位老人都看他旁边的谢竹声,啧啧讚叹:“好俊的小伙子!”
谢竹声抿唇笑了下,浅浅鞠了一躬:“你们好!”
“好,好。”老人都笑起来,最先跟沈知意说话的那位老奶奶就说,“去玩儿吧,小心别踩坏了花就成!”
沈知意道谢,就看谢竹声又鞠了一躬。
他不由笑起来,揽着他往花田里去,笑问:“紧张什么?”
“不知道。”谢竹声捏着摄像机,还不住地回头看,“我社恐,看见陌生人,尤其是老人家就紧张。”
“……你社恐?”沈知意哑然失笑,“看不出来。”
谢竹声一脸严肃:“其实我是个很内向的人!”
沈知意:“……”他要是忍不住笑谢竹声会不会不高兴。
谢竹声还强调:“真的!”
“嗯嗯。”沈知意终于忍不住摸了他的脑袋,温声道,“我知道,有些人的确是那种,看起来很活泼很外向,实则很内敛,那是人在社会性和自我性之间找到的一种平衡,挺好的。”
谢竹声看着沈知意温柔至极的目光,愣了下,就转开了视线:“那这些花都是这里的人种的?这么多,他们是靠卖花为生吗?”
“嗯。”沈知意配合地转移话题,“这个村子的人都种花,鲜花运进市区,或者卖给花店,或者自己零售,等花期过完,就卖种子,有人会来收的。”
“难怪市里那么多骑着三轮车卖花的,大学那边特别多,应该都是村子里的人吧。”
两人先后踩上田垄,谢竹声转着摄像机拍鲜花:“好漂亮,咱们可以采吗?”
沈知意点头:“可以,自己摘一点他们是允许的,等会儿上去了给钱就行。”
谢竹声拨了拨一朵月季:“我知道,一朵五块钱。”
沈知意笑:“你买过?”
谢竹声点头。他虽然一直是个穷光蛋,日子总过得窘迫,但骨子里却一直存着点儿小资情调,很喜欢顺手买上两三朵鲜花回家插瓶。
鲜艳饱满的玫瑰,橘黄温暖的月季,或者小雏菊,或者满天星,点缀在狭小简陋的出租屋里,他就很容易快乐起来。
沈知意看着他花丛中俊秀的侧脸,突然问:“买过玫瑰没有?”
谢竹声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闻言就答:“买过的。”
他原本很喜欢一种叫做“碎冰蓝”的玫瑰,蓝白色渐变,配色漂亮极了,又清透又出尘,他还以为是天生的呢,爱极了这种玫
', ' ')('瑰,经常买,结果后来才知道,这种花的颜色竟然是人工喷製的,一下就很幻灭。
沈知意的脸色却有些僵:“是吗,那你是……买来送人的吗?”
“嗯。”谢竹声点头,像是被勾起了什么回忆,眼神渐渐变得迷蒙,连笑容也伤感而惆怅起来。
沈知意眼底沉郁,推了下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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