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的,林秋曼忽地勾起了李珣的下巴。
李珣瞟她,似乎有些诧异。
林秋曼露出欣赏标本模具的表情打量他,眼前的美人儿眉眼清隽,睫毛纤长,鼻梁挺直,唇色-诱人,下颚弧形雅致,典型的冷白皮肌肤。
视线游移到他的喉结上,那线条真真让人喜欢,她忍不住伸手去摸,却被李珣一把捉住,警惕道:“你要做什么?”
林秋曼盯着他笑,有些猥琐,“奴就瞧一眼。”
李珣:“???”
林秋曼舔了舔唇,附到他耳边,悄声道:“奴爱极了殿下的喉结,委实诱人,让人总忍不住想去咬一口。”
这话引起了李珣生理不适,粗鲁地推开她,屁股往后挪了挪,失态道:“你这都是什么鬼嗜好?”
林秋曼抿嘴笑,“殿下再抱会儿?”
李珣受不了再挪屁股,冲她挥手道:“你滚远点。”
林秋曼肆无忌惮盯着他的喉结瞧,李珣被那眼神看得浑身都不舒服,毛躁道:“你可以滚回去了。”
林秋曼撇了撇嘴,“殿下不是喜欢二娘吗,怎么这般嫌弃了?”
李珣真受不了她那种看动物的眼神,讨厌道:“我叫你滚出去,你没听明白吗?”
林秋曼这才出去了。
之后李珣一直觉得哪里不舒服,浑身都毛毛的。
他情不自禁摸了摸自己的喉结,满脑子都是林二娘那种奇怪的眼神,真是活见鬼了!
林秋曼回去后,没隔两天任娘子找上门来,把丁三郎贪她的账目票据全都送了过来。
林秋曼仔细查看,任娘子说道:“上回二娘给奴出的主意,奴回去仔细想了一番,愿意按照你的说法去做,保住严家留下来的遗产。”
林秋曼抬头,“可想清楚了?”
任娘子:“想清楚了,只要能给我儿留着,奴省着些便是。”停顿片刻,又道,“奴心肠软,若不如此,他日万一又遇到下一个丁三郎,难保不出差错,思来想去,还是二娘说的法子好,谁都甭想来占奴的便宜,可以高枕无忧。”
林秋曼严肃道:“你想明白就好,此举虽对你有限制,却能保你母子后半生衣食无忧,他日待你儿子长成人,便没有顾忌了。”
任娘子:“二娘说得有道理。”
林秋曼又说道:“这些细目你已经整理得很清楚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安心等着上公堂。”
任娘子高兴道:“奴只要一想着很快就能摆脱丁三郎,心里头就止不住高兴。”
林秋曼盯着她,一字一句道:“我林二娘定不负你重托。”
任娘子点头。
待她离开朱家院后,林秋曼又把诉状仔细琢磨了一番,等着放告投递。
在这期间,她去了一趟柳府探望柳四娘。
听到她来的消息,柳四娘非常高兴,忙把她领进自己的院子。
林秋曼跟在她身侧,想到李珣说过的话,心情有点复杂。
二人走进柳四娘的闺房,林秋曼瞥了一眼下人,说道:“我想跟你说点体己话。”
柳四娘遣退闲杂人等,林秋曼坐到凳子上,迟疑了许久,才道:“四娘你能不能跟我交个底儿?”
柳四娘:“???”
林秋曼盯着她,目光灼灼,“你是不是在赌?”
不知道为什么,被她那样看着,柳四娘心里头有点发虚。
林秋曼继续道:“柳家家风严正,你向来稳重自持,我就不信你这般情不自禁。”
柳四娘咬唇沉默。
林秋曼眉头一皱,伸手重重地掐了她一把,骂道:“你疯了不成?!”
柳四娘猛地抬头,脱口道:“我没疯,我清醒得很!”
林秋曼震惊地望着她。
柳四娘似被戳中死穴,温婉的面庞变得扭曲起来,忿忿不平道:“我柳四娘有才有貌,凭什么非得去匹配一个资质平庸的郎君?”
林秋曼难以置信道:“可是你想过你赌输的后果吗?”
柳四娘近乎疯狂,恨声道:“我不甘心!我相中裴六郎,就因为家世背景而无法与他匹配,我输得不服!”
“二娘,我哪一点比不上薛三娘?那就是个没脑子的草包,她无论才华还是容貌皆比不上我。但她有一个好娘家,就因为如此,她不需要去争去抢,母族便能为她安排好一切。可是我不行,家中安排的皆是平庸之姿,我瞧不上他们,却又无力改变。”
“我不服气,我费尽心机饱读诗书,苦练琴棋书画,修涵养,却要去匹配那些不起眼的玩意儿,我凭什么要去臣服这样的命运?”
听了这番话,林秋曼忽然觉得自己一点都不了解她。
原主的那些记忆跟眼前的人仿佛是两个人似的,完全无法重合。
柳四娘的眼眶有些发红,“我知道你瞧不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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