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奉上浓茶漱口。
两人整理得差不多后,才起身对裴二娘行礼。
裴二娘做了个请便的手势,她们跟着碧罗走了。
路上林秋曼问:“出了什么事,这么慌张?”
碧罗着急道:“我家小娘子可被气坏了,备好的莲花房不知怎么回事,竟被损了大半,眼下是没法用了,故让奴婢来找二位小娘子去商议。”
柳四娘皱眉,“这出戏耍全靠莲花房出彩,若是毁了,还怎么登台?”
碧罗:“可不是吗,现在小娘子都气疯了。”
林秋曼:“莫要着急,先去看看再说。”
到了放莲花房的海棠院,大老远就听到裴六娘破口大骂的声音。
二人忙进屋探情形,只见裴六娘急红了眼,怒气冲天道:“这事定是宜兰园的人干的,平日里她们就见不得我好!”
裴六娘的生母高氏劝说道:“你少说两句,今儿是你祖母寿辰,这么多人瞧着,勿要给你父亲添堵!”
林秋曼去查看那莲花房。
它呈花苞形式,杂耍的时候人们会钻进钻出,到最后花苞会打开,十二人以花蕊的方式呈现开来,非常惊艳。
但现下整个莲花房都被毁了大半,既没法撑开,也没法合拢,修缮肯定是来不及的。
柳四娘摇头道:“这花房没法用了。”
裴六娘哭道:“我就知道五姐每次都见不得我好,老是与我作对,处处都要压我一头,我今天非得去找她理论!”
见她冲动,柳四娘呵斥道:“你急什么!”
许是被她不耐烦的表情震住了,裴六娘一时没有吭声。
林秋曼安抚道:“现在离登台还有一些时间,我们再想其他法子。”
裴六娘抹泪道:“毁都毁了,还能有什么法子?”
柳四娘:“莫要哭了,哭不能解决问题。今天是你祖母寿辰,就算你去找五娘理论,也讨不到好,反倒落人口舌,叫他人看了笑话。”
裴六娘可怜巴巴道:“四娘……”
“去把其他小娘子叫来,咱们好好商量怎么补救。”
裴六娘连连点头,刚才方寸大乱,现在有柳四娘镇场,稍微有了主心骨。
不一会儿其他小娘子陆续来了,见此情形无不毛躁。
陈九娘头痛道:“东西都坏成了这般,还怎么登台?”
“是啊,咱们的杂耍全靠莲花房撑场子,没了它,还怎么玩?”
“你五姐也太狠了吧,这是结了多大的仇多大的怨,要这般整你?”
“现在宴席都快散了,宴席一散就是献寿拜礼,我们哪来时间赶场子呀?”
被大伙说了阵丧气话,裴六娘又要哭了。
林秋曼听得心烦,吵嚷道:“反正都是乐子,光咱们这身衣裳就已经让人捧腹了,大不了直接上场!”
柳四娘也道:“对,六娘先去把献寿的次序推到最后,咱们最后压场子!”
裴六娘慌忙去办。
院里的小娘子们聚在一起商量怎么救场。
林秋曼道:“咱们扮演的都是跳梁小丑,怎么逗人乐就怎么来,不用讲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
陈九娘道:“这话不假,但总得有主题,我们扮什么逗乐呀?”
“不是有话本子吗,再挑挑之前没用上的,临时改吧。”
众人聚在一起折腾了许久,有人道:“要不就这个吧,最简单的,王媒婆说亲。”
柳四娘皱眉,“这个确实简单,可是媒婆这个丑角儿谁扮演?”
人们你看我,我看你,陈九娘摆手道:“反正我是不乐意扮媒婆的,我愿意扮小娘子。”
“我扮丫鬟!”
“我扮婆子!”
“我扮主母!”
“我扮郎君……”
小娘子们七嘴八舌挑角色,唯独那王媒婆没有人愿意接。
待裴六娘回来后,陈九娘说道:“六娘,我们打算演王媒婆说亲。”
裴六娘吃惊问:“这么快就定了?”
陈九娘:“对,就演这个。”顿了顿,颇不好意思道,“角色我们都挑完了,还有一个留给你了。”
裴六娘好奇问:“什么角儿?”
林秋曼:“王媒婆。”